4 章節

看來王家小姐還是有幾分手腕的。

“你不要管外面人說什麽。”

“外面到底說了什麽呀?”納蘭傾月微微的笑着問他。

五鹿春藤卻說不出來了,他要怎麽跟她說呢,雖然她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妻,兩個人的婚姻在當初不過是一種交易。只不過,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她纖長的睫毛,月亮般水潤的雙眼這樣無辜的看着他,卻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師父已經去收了酬金了。”他轉移話題。

“哦。”傾月手一抖,棋子卻落錯了地方。所謂的落地生根,自然沒有半分耍賴的道理,她嘆了口氣說:“我輸了。”

“你有心事啊。”春藤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說,“你不妨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

“我只是有一個疑問。我覺得這個案子破得太容易了。小夜去黑市就能碰到盜墓者的妹妹,我去王家就能遇見說漏嘴的丫頭,估計镯玉會殺掉王娟兒,他就果然去殺她。”

“這麽順利不好麽?”春藤取笑她,“你就是太聰明了,所以總是把別人當成你自己。”

“不對,這裏面一定有不對的地方。”他們正說着,苗千栀便像一朵桃紅色的雲彩一般飄來。聽丫鬟說,她這幾日有空便往王家跑,是看上了王家小姐的玉貓。偏偏那王家小姐也倔得很,就是不肯割愛。

“那個王娟兒說什麽都不肯賣給我。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那只玉貓是靈貓死後的化石。我一觸到那玉貓的本身就能感覺到很大的怨氣。”苗千栀揮揮手說,“想必那貓的主人是含冤而死的。我真是喜歡死了。你的小白或者小暗死了,記得把玉貓留給我。”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休想打我靈貓的主意。”傾月呸她兩口,兩只貓也忙不疊的抗議。這時,傾月的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劈裏啪啦的散開。是迷霧,是謎團。她的疑問像是破結的鎖鏈,清晰明了起來。

“啊!”她瞪大眼睛,“我怎麽那麽蠢!”

“怎麽了?”苗千栀吓了一跳,“你少一驚一咋的好吧,到底想到什麽拉?”

“我們被騙了。”傾月贊嘆的說,“這個王娟兒果真聰明,差點連我都騙過了。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且想必她早就知道我們是春江花月夜的人。我們畢竟也給王家辦過事,雖然蒙着臉,但是若是認識的人還是容易辨認的。”

“你怎麽想到的?”春藤問。

“我記得小夜描述過那個盜墓人妹妹的模樣,我突然想到那個人和我遇到的王家的丫鬟應該是同一個人。細長的眼睛,脆脆的聲音。想必是王娟兒買了那個玉貓,然後想起這麽一個計策,既殺了不愛的未婚夫,又将利用完失寵的情人一腳踢開。”

“真的是這樣嗎?”苗千栀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個女人能精明到這種程度?”

“王娟兒不會那麽聽話的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她有自己想要的人生。這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呢。若我猜的沒錯,那個盜墓人根本就沒有死。說不定是收了封口錢,或者去其他地方挖墓去了。而那個所謂的盜墓人的妹妹不過是個戲子。等镯玉一死,他就是臺柱子。名利雙收的買賣。因為我突然想起,那個脆生生的聲音有幾分壓抑,餘熱未消的九月卻穿着高領子的厚衣,臉上打着厚厚的粉,那是因為她是個男人,要掩藏喉結和膚質呢。”

十月初的天氣已經微微的涼,傾月裹緊的長袍,将小白抱在懷裏。

王家的小姐在幾日後死于非命,她的喉嚨被貓咬斷,整個身體都被貓爪子抓得體無完膚。她的身邊躺着那只她無比喜愛的玉貓。只要見過的人都會發現,那只玉貓本來是閉着的眼睛卻睜開了,仿佛在窺探這個世界每顆邪惡的心靈。

映添戲班的新的臺柱藝名叫田紅。他細長的眉眼,脆脆的嗓音,卻唱着旦角,比女人都要美豔幾分。

納蘭傾月嗑着瓜子,臺下一片叫好聲,她彎起月亮一般的雙眼自言自語的說,趁還活着,多享樂吧。因為玉貓的怨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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