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男人靠不住啊友友們!

這套說辭之前對章臺還管用,可眼下她聽着,只是想笑。

心裏若真有她,怎的就非要生下孩子來才能有名分?

她将手從他手心抽走,厭惡地将頭別到另一側。

司徒嶺進來的時候,明意還在盯着章臺看。

她眼眶也是紅的,神情萎靡,但比起章臺還是要精神一些。瞧見他來,她起身,剛一行禮,眼淚就又要往下掉。

“明姐姐莫哭。”司徒嶺安慰她,“男兒多薄情罷了。”

明意還想憋點情緒的,一聽他這話差點笑出來:“小大人就不是男兒了?”

“慕星城每年因着感情之事尋短見的女子多達千餘。”司徒嶺嘆息,“我長大以後斷不做他們那樣的男兒。”

他說這話,明意才意識到,這人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竟就穿着官服出來闖蕩了。

心生憐憫,她軟了語氣:“小大人召奴提前過來,可是有什麽吩咐?”

司徒嶺能有什麽吩咐,不過是聽聞了昨夜之事,覺得她與章臺是一個情況,想看她有什麽要說的罷了,不過明意傷心歸傷心,卻沒章臺那般失态。

他略略沉吟,而後道:“想問問明姐姐之後打算怎麽辦。”

紀伯宰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那般鬧騰惹他不快,想必是回不去了。

明意甩了帕子就立馬又哭起來:“奴也不知該怎麽辦了,紀伯宰……他好狠的心嘤嘤嘤!”

章臺動了動,這才算是回過神來,看見明意在哭,苦笑了一聲:“我原以為你是有福氣的,沒曾想與我一樣可憐。”

說着,扭頭看着旁邊還在喋喋不休指責她的許岚:“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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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往哪裏走?”許岚皺着眉,“你說的那些話,便是要将我往牢裏送,今日不當着小大人的面說個清白,我能走?”

章臺嗤笑:“我哪樁哪件冤了你?私下勒索舞姬的不是你?逼着我們做茍且之事的不是你?收賄賂挑選舞姬站最中間獻舞的不是你?”

許岚急了,看了司徒嶺一眼又瞪她:“你瞎說什麽,我沒有!”

說着,又拉着她的胳膊,惱恨地小聲道:“你肚子裏還懷着我的孩子,讓我丢了官職對你有何好處?”

“你總歸是不會迎我回去了,丢不丢官職又與我何幹。”章臺冷笑,“孩子?孩子我一碗藥堕了,你且去找別人生。”

許岚聽得愕然,臉上慢慢堆積憤怒:“你這賤人,怎會如此自私!”

他情緒激動了起來,明意連忙上前兩步将他隔開,皺眉看向司徒嶺:“小大人不保護人證?”

司徒嶺連忙讓人将許岚押走,尴尬地道:“他尚未定罪,有探視之權。”

“那也該隔一隔,萬一暴起傷人如何是好。”明意嗔怪。

章臺看着她,突然問:“你早就知道許岚是這樣的人?”

來了,這問題回答不好可是會要命的。

明意想也沒想:“不知道,也就是方才才看清他的嘴臉。你與他那般親近尚且沒看透,我這與他不常見面的,又從何能知。”

姐妹被騙,最不缺“我早知道”,于事無補還會讓人生氣,跟她同時同刻同仇敵忾最好。

雖然明意也很惱章臺因為男人把她一起供出來,但看她也不是刻意出賣,加上模樣可憐,也就作罷了,只輕聲安慰她:“你生得好看,也尚還年輕,不愁沒活路。”

章臺哭幹了的眼又有些濕潤了,她抽噎兩下,對司徒嶺道:“那日內宴,當真只是我央明意去替的我,她沒穿木蘭青的裙子,跳完也就走了,與平王沒有任何交流。”

司徒嶺聞言,看向明意。

明意按着眼角也哭:“總歸紀大人也不會要奴了,奴也沒別的顧忌,大人只管去查,除開那些嫉妒成性的舞姬說話當不得真,宴上不管是宗親還是官宦們都瞧見的,當日宴上穿着木蘭青的就是榮心。”

“明姐姐沒與她換衣裙?”

“木蘭青這樣的好顏色,若是奴所有,奴為何要與她換?”明意瞪眼。

她的演技實在過于高超,表情自然,神色靈動,讓司徒嶺覺得也許真的是榮心等人在嫁禍于她。

在冊子上記了兩筆,司徒嶺打算往榮心周圍查一查,若是與平王無過節,這案子便可以定是意外。

心裏有個直覺告訴他明意有問題,但司徒嶺不想理。

他這人聰明又有天賦,但有一個弱點,就是會先入為主。一開始就覺得明意很厲害很好,所以後來也不會傾向于她是兇手。

再者,平王本也就死有餘辜。

收攏冊子之前,司徒嶺最後問了一句:“沒有什麽與紀大人有關的事要說了?”

明意抽噎,眼露恨意:“奴也想像章臺這般痛快告他一狀,可是紀大人雖寵奴一段時日,卻并未與奴透露太多私事,告無可告。”

司徒嶺點頭。

紀伯宰此人心機是有些深沉,慕星城那麽多貴人,只他讓人看不透,這也是他懷疑他的原因。只是,他既然這般防着明意,便不可能與她攜手害人,明姐姐是徹底無辜的了,而紀伯宰……

沒有人證物證,當下連審他也是不能的。

輕嘆一聲,司徒嶺道:“我剛落腳主城,尚住在司判堂分的素宅裏,明姐姐要是沒地方去,我倒是能給你片瓦遮身。”

明意苦笑:“還得等紀大人回來發落。”

雖是他先負了她,但身份懸殊,紀伯宰不放她走之前,她都得留在紀府裏。

章臺握了握她的手,問司徒嶺:“我會有些什麽刑罰?”

“身為舞姬逃避內宴,杖責三十,但念在你首告有功,功過相抵,只消罰些銀錢。”他道。

章臺松了口氣,又有些發愁。離開許岚,她身無分文。

“我替你交。”明意大方地道。

衆人一愣,都看向她,看得她有些心虛地補問:“交多少啊?”

“兩千個貝幣。”司徒嶺眨眼。

倒吸一口涼氣,明意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翻着白眼看向章臺:“往後想法子還我!”

章臺又哭又笑:“你這個人……”

“我的錢都是救命錢,等紀伯宰哪天不要我了,好出去買宅子住的。”她撇嘴,“這年頭男人都不靠譜,還是銀錢最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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