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若有執念

在青龍鎮的這幾日，陵越與何華都有些心煩意亂，于是見了彼此都不過點頭打個招呼罷了。

何華整日在院子裏練槍法，像是在發洩什麽。

陵越總是有些擔心的，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立場說什麽。于是他幹脆什麽也不說，沒事的時候就站在院子裏看着何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紅玉來找二人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何華瞧見紅玉，迎上前去喚她，“紅玉姐。”

紅玉瞧了瞧不遠處怎麽看怎麽有點不自在的陵越，掩嘴問何華，“怎麽，吵架了？”

何華苦笑搖頭，“沒有……”她心道要是只是吵架倒好了，只是這些事情她不想和太多人說——她覺得陵越知道就夠了。于是她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該動身了？”

紅玉見她不想再說，也就識趣地沒再追問，只點頭道，“少恭說今日藥便可出爐了，我便來叫你們，與百裏公子他們在青玉壇外見。”

陵越走過來聽聞此言點頭道，“那我們去取了東西便來。”

何華偏頭盤算了一下，“我沒什麽東西可帶——”

她還沒說完便被陵越打斷，“多帶幾身衣服。”

何華愕然，“我就這麽一身啊？”

陵越目不斜視，“……這兩天幫你置辦了兩套。”

何華瞧了瞧一臉微笑準備看八卦的紅玉，扶額跟着陵越上樓去。“陵越，你……”

“我知道。”陵越看着她，不覺嘆了口氣，頓了頓接道，“你便當我是照顧師弟師妹照顧慣了罷。”他總不能承認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地否認這是兩個人——絕對會被這姑娘毆打。

何華呆立原地，“我……我難道很像小孩子嗎？”打她十六歲正式入了天策府她便四處征戰，如今都過了七八年，她怎麽可能還需要別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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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只搖頭，“但很不會照顧自己。”這倒是真的。原來的那姑娘有心事會與紅玉、與自己說，會自我開解，而這姑娘卻習慣把什麽都藏在自己心裏，把什麽責任都扛在自己肩上。

“……多謝好意。”何華沉默地接了陵越遞過來的衣服包裹。她想和陵越說長痛不如短痛，但是她還要跟着襄鈴跑一段日子，與陵越恐怕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現下說什麽都沒用。何華有些煩躁地甩了甩頭，是不是早在茶鋪的時候就勸了姜大夫把襄鈴留下才是最好的……現在要上哪裏去找姜大夫……

四處闖蕩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行李，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小院，與紅玉到了鎮口。

陵越祭出長劍，翻身踩了上去，猶豫着想要伸手，“何華……”

何華搖頭，“我自己就好。”

于是陵越不再多說什麽，紅玉見陵越都沒意見，自然不好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微微嘆氣，當先領路。何華自是運起騰翔之術跟在後面，紅玉不時回頭，見她臉色不太好，不由擔心，“荷花兒妹妹，再鬧別扭也不好勉強自己吧？”

何華搖頭，“我沒事。”

紅玉對這倔強的姑娘沒辦法，瞧見陵越雖然皺着眉卻什麽都不打算說的樣子，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現在确定何華說沒吵架不是騙她了，否則陵越不會糾結了一路都什麽都不說，但這兩人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她又不知道，更找不到從何勸起了。

——常理來說，自己感情不順的人，要麽是希望所有人都分手快樂，要麽是希望所有人都幸福美滿。

而紅玉顯然是後者。

這些都是晚輩，她更想照拂着。

只是這誰也不靠着的性子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紅玉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大概只有讓孩子們自己說開最好。

到了青玉壇，百裏屠蘇等人早已等在門口。

陵越去問屠蘇，何華則自去找襄鈴。

“襄鈴？這幾天還好？”何華揉了揉小狐貍的腦袋，覺得手感不錯。

襄鈴眨着大眼睛擡頭看她，“襄鈴沒事。荷花兒姐姐呢，不是畏高嗎，怎麽沒讓陵越哥哥帶？”

何華動作一頓，苦笑道，“我也不能總是靠着別人。”

襄鈴點着小腦袋若有所思地看着正被紅玉調戲得體無完膚的方蘭生，玲珑的小心眼兒裏不知道在轉着什麽心思。

另一邊，陵越大概還是在警告百裏屠蘇不可執念過深。

百裏屠蘇板着臉應下，居然沒有少年人的不耐煩。

尹千觞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灌着酒，眼神複雜地往風晴雪那兒瞟，風晴雪卻毫無所覺地站在百裏屠蘇旁邊。

到頭來還是大叔覺得酒要不夠喝了，晃着竹筒說，“還不走？我這酒都快沒啦。”

方蘭生十分不滿，“你這酒鬼，就知道喝酒！”

紅玉笑道，“他說的也對，咱們走吧，不耽擱了。”

衆人在百裏屠蘇的帶領下來到了南疆一處荒蕪的村落。

風晴雪環視四周，面容有些訝異又有些哀傷，“這個地方……”

“從前……是個很漂亮的村子。”百裏屠蘇接口。“自從随師尊去了昆侖山，我再也沒回來過。”

何華搖頭，“家成了什麽樣子也還是家，總該回來瞧瞧的。”

陵越沉默，他是知道的，關于百裏屠蘇的禁足令。

百裏屠蘇點頭，“所以……我今日便回來了。”

方蘭生卻沒聽他們的，只管四處打量，這時忽然興奮地大叫了起來，“看，好大一尊石像！”

衆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座與山同高的巨像刻在山壁上，因為日久無人打理而爬滿了藤蔓，卻還能依稀看出是個面含慈色的女子。

百裏屠蘇和風晴雪立即朝着她行了個奇怪的禮節。

二人對視一眼，認識這麽久才知道原來信奉的是一個神靈——女娲。

“蘇蘇你那把劍……果然和女娲娘娘的封印有關嗎……”風晴雪擡頭看着女娲的坐像，語氣中有濃濃的擔憂。

方蘭生不明就裏，只顧自己嘀咕。

襄鈴四處看了看，小聲嘀咕，“這周圍的山，襄鈴覺得好眼熟哦。”

何華問她，“離你家也不遠？”

襄鈴小姑娘又仔細看了看，用力點頭，“嗯嗯，襄鈴想起來了，襄鈴的家也在這附近！”

百裏屠蘇道，“那等娘醒了，我們一起陪你去你家。”

襄鈴小臉通紅地點頭，看得何華抿嘴微笑。

陵越微微嘆氣。從祖洲回來，他好像才是第一次看見何華真心快樂的笑。

百裏屠蘇将衆人帶到了冰炎洞口，卻執意自己進去。

其餘人站在外面等待，卻也一言不發。

這是屠蘇的執念——雖然他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讓他這麽執着于複活他娘一個人，但是這麽多人都勸過卻還勸不住的執念一定很深。

盡管他們中有很多人信不過歐陽少恭，也還是渺茫地希望着，這次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明天要和娘親去青海玩~到31號回來……評論盡量手機回一下哈，萬一沒網也就……沒網了，等回來一起回OvO

存稿……存稿不夠日更_(:з」∠)_

設定了隔日更中午12點，如果到點沒出……那麽不是JJ抽了就是我設存稿的時候手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