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這裏是位于J市邊緣地帶的一個小巷子。和我住的拆遷區差不多,因為潮濕陰森的環境,周圍居民已經差不多搬走了。如果不是張玄同志帶領,我一定會在這沒有人又幽深的小巷子裏迷路的。
看着前方張玄毫不遲疑左轉右轉斜上四十五度轉角的身影,我不由得對這個家夥的方向感深深敬佩起來。這種迷宮一樣的地界上,可不是一般人能來去自如的。
我們繞了很久,最後,停在了一幢危樓前面。
我瞪眼看着這座四層鐵灰色樓上破爛的玻璃窗、牆上耀武揚威的巨大裂縫、陰暗樓道裏地上的鳥糞還有建築在燈泡上的燕子窩張口結舌。
如今城市裏燕子不多見了,這危樓真是萌物。
“這這這……張玄,你确定我們沒找錯地方?我呢個去這裏真的是物流公司嗎?!”
張玄不搭理我,一個人拎着刀走進了黑暗的樓道。我硬着頭皮跟了上去。他完全無視了旁邊殘破的樓梯,擡手在石灰皮都掉了的牆面上不知道什麽地方按了幾下,然後,牆上無聲無息滑開了一扇門。
我盯着那憑空出現的隐藏式高精尖電梯目瞪口呆。
這種高科技電梯出現在這裏是穿越了呢,還是穿越了呢……
張玄邁步走了進去,停頓了一下,才擡眼瞄了我一下,那樣子分明是“你不走的話我就上去了”。我連忙跟在後面上了電梯。
隐藏式門在我們面前合上了。電梯裏我和張玄一前一後站着,鐵灰色鏡面門上印出兩張木然的臉。難得的,我的臉居然比真@悶王@玄@張的臉還要僵硬。
現在是晚上九點,我第一次在這麽晚以人類形态出門,奔赴高薪的工作。這一切都是站在我前面的這個人給我帶來的。
可是看着他高大卻一點也不可靠的背影,我有點不太想感謝他。
在我思維發散的時候,電梯“叮”地一聲停了下來。我瞥了一眼觸摸鍵盤上的顯示數字……哦好吧,這臺電梯居然沒有數字!
光滑得手指幾乎點不住的觸摸鍵盤上面沒有樓層标數,取而代之的是四行篆體漢字。從上到下依次是“明樓”、“乾宇”、“裂闕”和“鬼殿”。現在我們停的樓層,電梯顯示是叫做乾宇的地方。
……這地方整個兒透着一股森森鬼氣。
門無聲地滑開了。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黑乎乎的走廊,玻璃罩被打破的燈泡頑強地閃爍着投下昏暗的光。
其實我覺得……如果沒有燈泡的話,說不定這地方看起來反而會好一些。
前面的張玄感覺到我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詢問一樣看着我。
“……悶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介紹工作給我而是來帶我賣器官的?這地方哪裏像個物流公司分明是個黑醫院!我告訴你,粽子的器官和人類可是不能兼容的!”
張玄面無表情果斷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大概是決定以後再詢問我什麽就去死一死。
走廊盡頭是一扇紅漆都剝落了的破舊木門。張玄伸手按住門把手,依舊不知道在哪裏按了幾下,門被推開了。
當他的身影移開之後,那扇門裏的一切就完全展現在我眼前——
這是一個陷入地面半米深的大廳,沒有窗戶,但是室內的一切都被天花板內鑲嵌的燈照射得纖毫畢現。橡木地板上面鋪了斑斓的虎皮地毯,皓白金屬牆壁上挂着高仿或者就是真品的名畫。弧線流暢燈光幽靜植物掩映的吧臺、晶瑩剔透的酒架。典雅精致的裝修很大氣。這屋子裏随處可見各種珍奇寶物,一人多高的琺琅花瓶、翠玉白菜、青銅高腳博山爐、中世紀騎士細劍、一整套的鼻煙壺……東方西方混搭在一起,貼牆擺放着高清巨大壁挂以及音響游戲套件……這種淩亂到崩潰的混搭簡直讓人無語。
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這個處處不和諧的大廳絕對很、很、很貴!
……悶哥,外面那條走廊是要有多想不開多惡趣味才搞得和地下醫院一樣啊?!
張玄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一樣,自顧自向裏面走去。我忐忑地站在門口,看着張揚跋扈的虎皮地毯猶豫着要不要下腳。
“喲,你今天居然會回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我一大跳。我連忙把剛剛邁出一步的腳收了回來。反映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話不是對我說的。
巨大屏幕上不斷閃動的格鬥游戲畫面定格在“K.O.”上。地上亂七八糟的手柄游戲卡帶中間,一個女人懶洋洋地站起來:“張玄,你家小情人終于把你踢了?我早就跟書生他們打賭說你這種木頭撐不過一個月的。哈!果然吧?”
超……超級大美女啊啊啊!!!
足有一米七五的身高,火紅色短皮衣,緊身黑色長褲,把那惹火的曲線包裹的凹凸有致,胸前的波濤洶湧幾乎呼之欲出。利索的幹練短發挑染成紅色,沒有化妝,然而那張桃李秾色的面孔已然明豔到了極致。她抱着雙臂随意站着,懶懶瞄過來,妩媚明亮的杏眼神采飛揚,風情萬種得讓我差點噴鼻血。
可是,悶哥不愧是悶哥。面對這種尤物的詢問,他居然只是從鼻腔裏面“嗯”了一聲,拿着他的刀只顧往裏面走。
“等等……你帶了什麽人來?”美女發現了我的存在,帶着疑惑的淩厲目光掃過來,不過一眼,我立刻覺得心慌氣短動都不會動了。
……女王!活生生的女王啊!
張玄回頭看了我一下,一臉有些郁悶的“真麻煩怎麽還要解釋”的表情,簡潔說道:“她來找工作。”
“找工作?”女王陛下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從我慘白的臉色看到裹在黑衣服裏的瘦弱身板,“她這個樣子——到這裏來找工作?”
我被美女鄙視了。
其實我很想告訴她人不可貌相,因為這家夥很可能不是個人。姐姐,別看我這小雞子模樣,扛起沙包來說不定抵得上你七八個。然而還沒等我開口,美女已經對不遠的地方喊出聲:“書生!聽見了嗎?張玄那家夥帶了個小姑娘來找工作呢!”
被觀賞植物擋住的那片地方晃了一下,一個男人的臉露了出來。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白皙俊秀的面孔,戴着無框眼鏡,挺溫和的看過來:“小姑娘,這裏可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誰要找工作?”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我幾乎差點沒栽倒——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我剛才都沒有發現藏着這麽多人?!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他坐在下陷的吧臺處,位置很隐蔽。咖啡桌上擺着筆記本電腦,幽藍的光映着他的面孔。他放下鼠标走出來,我才看清他的樣子——大概四十多歲,黑發黑眼,五官線條很硬,表情也是冷峻的讓人不敢細看。這無疑是個好看的大叔。比起張玄那種極致的英俊,這位大叔身上更多出了一種歲月沉澱出的味道,那種成熟的韻味,是長得再漂亮的毛頭小夥子拍馬也趕不上的。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張玄一眼——被攔下來之後,這家夥正在一如既往發呆——然後又看向我,問道:“你來這裏找工作?”
他的語氣并不嚴厲,然而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威嚴卻讓我有種面對着教導主任的恐懼感。我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是!”
“為什麽來這裏?”
“悶……張玄說他認識這裏的老板。說力氣大就可以,而且工資挺高的,我……”我低下聲音嗫嚅着,“張玄把我的工資都吃光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恨不得讀檔重來。如果這位帥大叔不幸正是張玄認識的那位BOSS的話,我八成已經被out了。哪有人上去就控訴“你家親戚真不懂事把我吃窮了”的?我至少也應該表示一下“一定努力工作”才對啊。
可帥大叔并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他看着我的目光很奇怪。像是了然,又像是有點困惑。美女禦姐和剛才的眼睛帥哥一起站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着我。我像是變成了神獸草泥馬,被外星人圍觀了。
“我就是這裏的老板,”帥大叔忽然開口,“你叫我九叔就好。我需要考察一下你是否能勝任。”
啊?這……我能參加面試了?
“紅搖,把槍兵叫出來,”九叔吩咐美女道,“張玄,別走,檢測完成後再去睡。”
完全無視我們這一小撮人的悶哥已經走到了一扇門前面,聞言,有些不情願的轉身,睜着一雙惺忪的眼倒在一邊的沙發上,開始發呆。
……悶哥也是面試官之一麽?
我開始深深懷疑這工作的不靠譜程度。
這時,叫紅搖的美女已經走到一扇房門前,她有些不耐煩地沖裏面喊了一聲。沒多久,黑洞洞的屋子裏就走出來一個人。
黑短發,英俊的臉,赤着的精悍上身,以及那有些熟悉的叼着煙的姿勢……
我看見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
“怎麽是你?!”
“槍哥?!”
我呢個去!誰能告訴我,為什麽槍哥會和張玄是一個地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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