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直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猛然和紅搖睡一間房,總是不太踏實。半夜裏偷偷摸摸縮在衛生間裏做日光浴,像極了因為某些個人問題不得不私下解決的猥瑣男……這種奇怪的腦補和每兩個小時起夜一次的頻率下,一直折騰到天亮。展現在衆人面前的就是一只一臉菜色骨瘦如柴的國寶。
可是沒人把我當國寶供起來。到這裏為止,再牛逼的車子也沒辦法往山上開了。我們必須步行。作為“力氣大”這一職業被招進來的我自然成了悍馬H1的替代品。
于是你可以看見一坨山一樣的包裹下面,國寶熊貓慢慢在山路上蠕動,漸漸和衆人距離拉遠……啊,被山吞沒了……
我第三次氣喘如牛地從後面趕上來的時候,唯一老好人的舒道終于忍不住開口:“任守,你沒問題嗎?看你的樣子……一會兒下去恐怕不太合适吧?需要我幫忙嗎?”
哎喲喂,要幫忙的話,您還是算了吧。看您那慘白的臉色和比我還搖搖欲墜的身板,恐怕過不了多久這堆行李山上面就要加一個舒妹妹了。
“沒……沒問題!”我揮汗如雨豪邁答道,“不過……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小問題?除了我在車上看到的相機電腦和倉庫一樣的幹糧之外,這裏面還有什麽?為什麽會這麽沉……”
“啊,也沒什麽。”槍哥聞言轉身,伸出手一個個掰着指頭數,“紅搖的很多藥有腐蝕性和強烈毒性,必須用玻璃瓶裝。舒道的很多儀器經不起颠簸,防震措施要做好。我的重機槍狙擊槍沖鋒槍火箭筒和炸藥有些沉。子彈和照明彈探照燈也不能少……”
他兩只手手指全掰了下去,又準備從頭再來。
“……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麽‘防震措施’‘火箭筒’和‘探照燈’會出現在這裏?!你們是去盜墓不是打仗啊!盜墓不是靠洛陽鏟黑驢蹄子還有手電筒走遍天下麽?!這不科學啊!”
槍哥鄙視地看着我:“你《X吹燈》和《盜墓X記》看多了吧?我們有錢有渠道,有好裝備為什麽還要用那些游擊隊綠裝?而且黑驢蹄子什麽的……完全沒必要!”
“那遇到僵屍粽子什麽的怎麽辦?”
槍哥無限自豪:“我們有張玄!”
……這種“收禮只收腦白金!”的理直氣壯态度……我默默看了前方除了人就只有刀的張玄一眼。
槍哥,你真的沒有覺得我們這種角色很像《X吹燈》中那些半路猝死,然後給主角提供各種撿拾裝備的必死炮灰麽……
跟着這樣一支隊伍,一直身為守法小市民的我表示壓力好大。
進山後又住了一宿。沒有旅館,我們住在村民的家裏。九叔他們雖然住慣了五星級的,可在這裏也不挑剔。槍哥還很熟練地操着陝西方言和當地村民唠家常。這家夥真的是到哪裏都能吃得開。
一個牙都掉光了的老爺爺拉着我,癟着嘴念叨着什麽。我語言範圍顯然沒槍哥那麽廣泛,即使是陝西話也聽不太懂。求助地看向他。槍哥笑眯眯聽了一會兒,翻譯道:“老先生說你面善,挺像他十八歲認識的桂花妹子的。”
我:“……”
“老先生還說,桂花那可是他的初戀啊,當初青梅那個竹馬,風花那個雪月……”
“……”
“哎,還說你一看就是有福的人來着,多子多孫多富貴!啧啧,這老先生眼力見兒真有問題……”一邊翻譯,槍哥還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泥垢了……”我捂臉,裝作不認識他扭過頭去。
可是那八成老年癡呆的老爺爺還死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麽。沒有槍哥翻譯,我只能敷衍着說:“好了好了,爺爺,我不叫桂花,人家閨名菊花來着。我有男人了!瞅見那邊那個語言障礙表情障礙的小哥了沒?那就是!”
老爺爺不依,我萬般無奈地任他絮叨。從那冒風的嘴裏辨認着字句。半晌才聽見他重複的話:
“……別上山!這座山……吃人!”
“……”
喂喂,誰幫我查下,給盜墓團夥講鬼故事的NPC必然出現的概率大概是多少?
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出門了。這座山并不險峻,在村子不遠的地方。山村的名字尚且是胡亂安的,這樣一座山自然也沒什麽名氣。因為山上槐樹很多,當地人索性叫做“槐山”。
“還吃人呢……要我說,純粹是這山名惹的禍!”我向紅搖抱怨昨天把我當成初戀的老爺爺,“不是說槐字多鬼麽?這種地方還有墓葬,鬼故事風傳是必然的吧?”
紅搖頗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喲,你還懂得挺多的啊?”
“我在小說裏看的。”
舒道微笑着看我一眼:“雖然是小說裏的,可也沒錯。風水中确實忌諱槐樹。不單是‘鬼’的原因。槐樹紮根的土壤,多半濕潤肥沃,潮濕的環境不利于屍體保存,而且有時也會發生生物電和磷火現象。當地的鬼故事大概是這個原因。”
“……”這真的是盜墓YY小說而不是探索發現麽……
和舒道這種人在一起,那些恐怖懸疑氣氛基本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他總能找出一萬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種種匪夷所思的問題。不過也多虧了這位耐心溫和的好人,我才了解到我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天門是盜墓團夥,可又不是一般的盜墓賊。這幫家夥個個身懷絕技,品位高規矩多。他們進墓裏之後不是和一般盜墓賊一樣把好東西洗劫一空,而是只根據客戶要求拿某樣特定東西。偶爾有看得上眼的稀世珍寶,才會不嫌麻煩動一下手,而且帶出去的東西絕對不能超過三件。
最大可能保留考古價值,不和外國人交易。這是天門鐵一樣的規定。
這幫做了小姐還要立牌坊的裝逼青年喂……
這次我們要下的是一座元代墓。雇主想要的居然是元代的棺椁。
元代不崇尚厚葬,特別是早期的墓穴,只在墓中随放墓主的佩刀或者玉飾之類極少數陪葬品,也并不大興土木。傳說在上層人物下葬處,蒙人當着一頭母駱駝的面,宰殺其親生的一頭小駱駝。在墓地上種植草木,後人祭拜的時候,會牽着這頭母駱駝,只有它能找到墓葬地。
元代的棺椁,則是用木兩片,把內部鑿空成人形,合而為棺。連這種寒酸的規格還是高級別人士才能享有,不知道那個雇主是要有多不厚道才會連人家這麽簡樸的棺材也不放過。
我在腦內胡思亂想的功夫,舒道已經被我落下不少。他的身體實在是很不好,走一段就要休息,喘氣加咳嗽。可就算這樣,我們十五分鐘前不是剛剛才休息過麽……
我無奈地停下來,紅搖卻沒有露出一點不快的表情。她回過頭去,敏感的問道:“書生?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我回頭看了一下,卻發現舒道并沒有在路邊休息。他單膝着地半跪着,正背對着我不知在看地上的什麽東西。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九叔慢慢走過去。片刻之後,舒道才出聲:
“九哥,”他沒有擡頭,繼續看着眼前的東西,“你來看一下這個。”
我也湊熱鬧的跟過去,看了一眼地上——那是一個一半被埋在地裏的石頭。确切地說,是個石雕。
石雕被損壞得很嚴重。這一片土地潮濕,石雕上滿是青苔和斑點。甚至紋路都已經幾乎看不清楚,但還能勉強認出來,這是一尊石獅子。
舒道的手仔細撫摸着石頭上斑駁的紋路,九叔沉吟了片刻,也皺起了眉頭。
“線條精致,已然成熟。但是獅子四肢短小無力,缺乏草莽之風,這種風格是明代的。”舒道低聲說,“可是……為什麽這裏會有獅子?”
九叔一直沉默着。他的眸色黯沉。忽地揮了揮手,道:“往前,挖幾個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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