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枯葉成蝶

雪沫兒冷笑一聲，“你不也是？”她緩緩地松開了手，放了他。

桑乾北扭了扭脖子，“哦，是嗎？那你說我的弱點是什麽？我在乎的又是什麽？”

“你自己心知肚明。”撂下這句話，雪沫兒就飛身離去。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秋葉凋零，沼澤遍布。

漫天的落葉在飄零，紅的楓葉，枯黃的樹葉，落在地上，堆積如山，那一片片落葉之下有的地方掩蓋的充滿了危險的沼澤地。

一旦陷入其中，很難再爬上來，你越掙紮反而沉得越快，沼澤之深，讓你不知道會掉到哪裏。

這秋天的落葉滿是荒涼寂寥，無端讓人生出感傷的情緒來。

雪沫兒站在落葉紛飛中感受着這深秋的荒涼凄清，她伸出一只手，幾片枯黃的樹葉落在她掌心，她凝眸視之，掌心枯敗凋零的落葉在她眼眸中一時竟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來，而後它們又如流沙一般從她掌間滑落消散。

落着落着，流沙又變成了美麗的蝴蝶飛向了遠方。

一時間在雪沫兒眼中這漫天飄零的落葉竟都成了色彩斑斓又無與倫比的美麗的蝴蝶飛舞在空中，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四季陣法中一切事物玄妙多變，她望着那落霞中蹁跹飛舞的蝴蝶，這是在告訴她，一切事在人為，随心而變嗎？

縱原本這是草木皆枯萬物開始慢慢褪去顏色的凄清荒涼的秋日，但只要你的心還對未來保持着一腔熱忱，你的心不從枯寂，那秋日又未嘗不是一個收獲的季節呢。

蝴蝶飛過沼澤地，它們的身上閃爍着美麗的光，那些光落下來，漸漸的沼澤地裏開滿了花，長滿了樹。

秋日裏也有果實累累，也有金桂飄香，也有“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①”的銳利與霸氣。

雪沫兒看着眼前的景象，深秋在她的眼中并沒有那樣就凋零死去，它依舊生機勃勃，與春日無恙，但春又春的溫暖與明媚，秋也有秋的獨特風韻。

凡事不僅要用眼去看，更要用心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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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那些沼澤地，不但沒有陷下去，反而如履平地般，她腳下走過的地方又結出冰霜雪花來，一片片晶瑩剔透。

不過須臾，她的身後滿是落雪紛飛，而眼前赫然又出現了一座冰川雪山。

這是她再所熟悉不過的場景，但這裏絕不是她平時所修煉的地方雪嶺。

視之所及，那冰川一望無際，雪白的群山連綿起伏，天空中有幾只雄鷹在盤旋飛翔，它們正飛往不遠處的一片杉樹林中。

雪沫兒立于原地未動，但腳下卻突然傳來一陣響動，緊接着厚厚的雪地上登時出現了一條裂縫，雪沫兒反應迅速地足尖輕輕一點一躍而起，而再往下望去那從裂縫中開出的一道口子下面竟一時深不見底。

地裂還在蔓延，而那廂的山上面又傳來雪崩的聲音。

雪沫子飛濺而起，漫天紛飛。

雪沫兒處變不驚，飛身在半空中看着這陡然而生的變故，只一心在想着如何破解陣法走出去。

四季之中唯有春還未現，那是不是意味着當春天來臨之際，這四季陣法便就迎刃而解了？

畢竟一年之計在于春，春是新的一年的開始，當春天的曙光來臨，一切都煥然一新，重新開始。

然這寒冬卻遲遲沒有退去，雪越飄越大，小青龍又盤在她腰間像蛇一樣冬眠了。

雪沫兒極目遠望那片冷杉樹林，林間落滿了白雪，天與地一個顏色，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忽然間，從那地裂的縫隙中飛出兩個人來。

除了那桑乾北和月空明還能有誰？

只見那兩人飛出裂縫，在半空中打鬥起來。

各種法術的光交織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星月黯淡。

地上的雪被他們的術法所激紛揚而起，雪沫兒又攬袖飛的離他們遠了些，停在一處斷崖山巅冷眼旁觀那兩人在打鬥。

未幾，桑乾北就将月空明打敗，并搶奪了他身上的兩對天眼。

月空明倒在雪地上須臾便消失不見，它被四季陣法所消融回到了天空臺上。

一時間四季陣法中只剩下桑乾北和月空明兩人。

桑乾北拿了那兩對天眼後便就飛身向立在山巅上的雪沫兒那去。

他落在她身側，晃着那剛剛從月空明手裏搶來的天眼，得意地笑着問:“怎麽，這次不幫着他來對付我了？”

雪沫兒呵了聲，“我從來也沒幫過他。”

“哦，是嗎？”桑乾北笑的更大聲了，仿佛對上次在飓風沙漠中他和月空明相鬥，她出手傷了他不那麽在意了。

他算是明白了，她當時那麽做只是為了她自己，所以才便宜了月空明那小子一個天眼，如若不然，他那時得到的天眼就會比她多出一對來，她當是不想看到那個局面，畢竟對她來說很不利。

而現在，他手中已經有三對天眼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該有一場決戰，在他們兩人中間。

他看向雪沫兒問:“喂，如今我三對你兩對，接下來我們是大戰一場呢？還是大戰一場呢？”

前一個大戰是實打實的大戰，後面一個，他笑着說完，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方式的大戰了？

“或者，咱們不打，一起破陣出去，這天主嘛，咱倆一起當。你正的，我副的，怎麽樣？”

雪沫兒冷聲道:“天主只能有一個。”

“把天眼交出來！”她忽然逼近他，釋放了帶着一股子殺氣的威壓。

桑乾北深吸了口氣，唇齒間都是來自她身上的冰冷如雪的氣息，還有她飛揚飄起的長發拂過他臉頰一側的淡淡清香。

他語帶笑意，有商有量，“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要是打起架來你體內的魇魔之氣要受到波動，一個控制不住到時候你怕又要想起你心尖尖上的那個人，我可不想再看到你為他怎麽樣了。”

“但是我也不能就這樣白白交給你呀……”他摸着下巴，放緩了語調，似乎在想着什麽交換條件好呢。

可還沒等他想好，雪沫兒就先出了手，冷厲迅疾的一掌朝他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