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意外

午夜的街道，兩顆炙熱的心劃破寧靜。喻言卿終于牽上馮程秋的手。

就在前十分鐘，馮程秋告訴她，其實暗戀并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曾經何時，她也有這份心，只是因為當時的夢想而被迫将一份感情隐藏。這些年身在娛樂圈除了忙于電影電視，也看慣了太多人的悲歡離合。心裏也漸漸疲憊。更何況她連喻言卿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對于感情更加望塵莫及。

喻言卿慶幸，原來并非單相思。

此時心情愉悅，緊緊牽在一起的手見證了美好的開始。

回到酒店兩人難分難舍，但兩人畢竟都是理智的。各自回房休息。喻言卿剛換衣服躺下就收到馮程秋發來的短信，沒說什麽，就倆字：阿卿。

喻言卿回了過去：秋秋，晚安！

《長生殿》一直忙碌的拍攝，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馮程秋的戲幾乎都是一次過，令衆多演員驚嘆，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紛紛表示，影後的風采堪稱絕世。

喻言卿和馮程秋有個約定，每天晚上見一面，有時候是在馮程秋的房間，有時候在喻言卿的房間。買一些好吃的東西，或者兩人聊劇本，又或是什麽也不聊，躺在床上彼此看着對方。

年關将至，劇組放假的時間也訂了，農歷十二月二十七至年初十，将近半個月的時間馮程秋已經安排好了計劃。

結束最後一天的拍攝，很多人都走了。喻言卿發短們問馮程秋這個年要怎麽過。馮程秋只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喻言卿對着手機笑着，替應江雪收拾東西。

應江雪剛把一小包零食吃完，“喻姐，你遇到什麽喜事了嗎？”

喻言卿驚了一下，笑着說：“放假了可以回家跟父母團聚，當然是喜事。”

應江雪不信，剛才看到她對着手機笑，那眼裏明明流露出無限的愛和寵溺，直覺告訴她，喻言卿有事瞞着她。趁着喻言卿去陽臺收東西的時候，應江雪拿起了她的手機翻看短信，看到一個昵稱為哈哈怪的號碼與喻言卿短信來往非常頻密，而且短信內容都是親愛的為稱呼。

“江雪，你在幹嘛？”

啪——

應江雪驚了一跳，一緊張手機掉到地上，摔得電池都掉了出來。喻言卿一看是自己的手機，目光轉到應江雪臉上，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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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別說了。”喻言卿的心情此時很複雜，她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現肯定讓應江雪有了懷疑，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可以問她，為什麽要偷看自己的手機。他們在一起工作兩年，難道彼此間絕對的信任都沒有嗎？

應江雪急了，想幫喻言卿撿手機，可喻言卿已經先一步撿起手機，裝上電池後開機，幸好沒摔壞。

“喻姐，對不起！”應江雪雙眼含淚，捏着喻言卿的衣擺輕輕的晃，可憐兮兮的看她。

喻言卿也不忍心責怪怪，去陽臺收拾的時間很短，大概猜測應江雪什麽也沒有看到，即使看到了也看得不多。她應該猜不出什麽。即便猜也只是覺得她談戀愛了而已。不會想到對方是誰。

“沒事了。手機沒壞。好了，你的東西已經都收拾好了。我先回房間。”

“喻姐。”應江雪一把抱住喻言卿的手臂，定定地看了喻言卿三秒鐘，突然傾身上前，一口親到喻言卿的臉上。

喻言卿愣在當場，心裏像被重擊一般，思相停止思考。

待回過神來，身邊的應江雪臉紅紅的，也正盯着自己。喻言卿有些惱，伸手摸着被應江雪親過的臉，似懂了她的企圖，又似不懂她的意思。

“喻姐，我本來，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看到了。”

喻言卿将她的拿手開，背過身去。“你看到了什麽？你又想幹什麽？”

應江雪站到她的面前，想要握她的手被她阻止，再背過身去，應江雪又跑到跟前，最後流着淚一把抱住她，哭了。

“我看到你跟別人發的短信，你戀愛了喻姐。我難過，我好心痛，喻姐，不該是這樣的。”

喻言卿忽然意識到了，原來應江雪也如同自己一樣，喜歡的不是男人。想到這一層，她不僅震驚，更替應江雪難過，因為她喜歡自己，可自己只把她當作妹妹在照顧，更何況她的心裏只有一個女人。

“江雪，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我不要。喻姐，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這種喜歡不是朋友或親人間的喜歡，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喻姐，你不要跟別人談戀愛好不好？江雪會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應江雪的情緒很激動，緊緊抱着喻言卿不放，像個倔強的孩子非要将自己喜歡的占為已有。

這事完全出乎喻言卿的預料，平時看着上進，又帶着幾分孩子氣的應江雪，居然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心思。一直覺得應江雪只是太依賴自己，完全不知道她的心裏醞釀了一份情感，因為自己的原因。

“江雪，你現在還年輕，而且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因此發生任何意外。娛樂圈很殘酷，這種緋聞對你将是致命的。你明白嗎？”

應江雪眼裏閃着喜悅，擡頭滿是期待的看喻言卿，“喻姐，你答應跟我在一起嗎？我可以保證，我聽你的話，你說拍戲我就拍戲，不論多少年，我都願意等。從今天開始我還要好好的賺錢存錢，等到我們有足夠的錢可以生活一輩子，我就退出娛樂圈，我們去國外……”

“江雪。”喻言卿被她氣惱了，可看着眼前紅着眼圈的人，她又不忍心對她說狠話。

“喻姐，我真的什麽都聽你的。”

“聽我的？”

應江雪咬着唇點頭。

“好，那你先放開我。”喻言卿知道應江雪的脾氣，從她執着于演員這個追求就知道她是個能夠堅持不懈的人。她只希望自己能夠把她引入男歡女愛的道路，畢竟應江雪不同于馮程秋。她還年輕，想要在娛樂圈穩住腳還需要奮鬥三五年，這期間她不能被任何事情影響。

應江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開了喻言卿，明顯眼裏是失落。

喻言卿遞了紙巾給她，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她們需要談一談。

“喻姐，我今天确實很唐突。可是當我看到你跟別人發的那些短信，我的腦子裏就好像裝了顆炸彈一樣，砰的一聲我就失去了冷靜。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接近你，愛慕你，更不希望你也喜歡別人。”

喻言卿喝了一杯水，靜靜的聽應江雪說話。也算是給她發洩的機會。

“以前我就覺得自己凡事都依賴你，我把這種依賴當成姐妹情。可漸漸的我覺得不對勁，這次進組後你自己住一個房間，不再像過去一樣我每天晚上醒來都能看到你在另一張床上躺着，于是我會睡不着，會失眠，但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入睡。我就知道我愛上了你。我怕你不能接受，畢竟我們都是女人。我更怕你會因此離開我，所以我只能壓制在心裏，拼命的裝作和過去一樣。”

應江雪苦笑着，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其實她這種暗戀的滋味喻言卿比她更加深刻，整整十一年，她暗戀着馮程秋，從開始的失聯，到後來看着她漸漸頻凡的出現電視上，電腦上，室外廣告上，那種滋味千般纏繞，何償不是每每痛在午夜，整夜想思。

她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應江雪和自己竟是同一種人。情，往往都是最先愛的，愛得多的那個人痛得最多。所以，她不希望應江雪像自己一樣苦了自己。

“江雪，我謝謝你，真的。可是你要明白，愛應該兩情相悅，而我們之間并沒有。我們一起工作兩年，對你我只有朋友情，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我可以等，等你喜歡上我。”

“沒用的。”喻言卿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江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要跟你坦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很愛她。愛了很多很多年。”

這些實話，也正如刀子刺進應雪的心髒。不過她對自己的感情也做過最壞的打算。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想像過。就算現實比想像殘忍，但是她也知道強求是不會有結果的。

“喻姐，你真的愛着那個人嗎？”

喻言卿堅定的點頭。

“有多愛？能為你付出一切嗎？”

喻言卿輕輕笑了，将應江雪額着的亂發撥到耳後，“我們的愛就像大海，生生不息。我不要她為我付出一切，我只要她快樂！”

應江雪并不知道喻言卿喜歡的是個女人。她默認是某個如同嚴立威那般帥氣優秀的男人。也只有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心裏無可挑剔的喻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