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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彎起個弧度,上位者不愧是上位者,連計謀都用的這麽的隐晦。
這一招,非常的高明。
表面上沒有公開招兵買馬,但是在這樣名利雙收的誘、惑下,無數傭兵想必都會前往暴風雪城,無形中,已經緩解了暴風雪城的危機。
“還有別的事情嗎?”朱離看着身旁的人沒有離開,冷聲問道。
“殿下讓我問問,你對這事情,有什麽看法,或者打算?”
“是你要問,還是洛浩天要問?”朱離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梅水煙神情一滞,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這裏,除了你跟我,沒有其他人。”朱離的精神力擴散着,就算是洛浩天前來,她也能提前得知。
梅水煙摸了□□口,随後嬌、嗔一聲,粘了上來。
“離妹紙,告訴姐姐,你跟九卿那小子,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梅水煙前後判若兩人,朱離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疑惑,随後道:“你,是洛九卿的人?”
梅水煙掩嘴嗤笑:“九卿那小子,姐姐被派到二皇子府的時候,那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吃、奶呢……”
“那,你是誰的人?”
梅水煙對着她眨了眨眼,道:“矮油,離妹紙,幹嘛非要打聽的一清二楚嘛,那人家豈不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嗎?”
“你是洛紫木的人吧……”朱離瞥了她一眼,“或者,更準确的來說,是洛九卿親生母親的人……”
面臨覆滅的西堂世家
“離妹紙,有沒有告訴過你,聰明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梅水煙沒有否認,把玩着她齊腰的長發,輕笑着問道。
“可愛,能當飯吃?”朱離再次的翻了翻白眼,确定了她的身份,那隔膜自然而然的就消除了一點,她的真性、情也顯露了那麽一點。
“好吧,确實不能,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二皇子可是已經在準備跟你成婚的事情了。”梅水煙聳了聳雙肩,問道。
她的語氣裏含着一絲期待,仿佛是料到朱離的回答會與衆不同。
“你猜。”朱離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梅水煙嘴角不禁的抽搐,讓她猜,她猜個毛。
“有什麽我能幫助你的?”她只得換了個問題。
“我要,王府的詳細地圖,越想細越好。”朱離右手托着腦袋,纖纖手指有節奏的按着。
“諾,給你。”梅水煙手指上的空間戒指一閃,随後把手中的卷軸丢給她。
“婚期,是在什麽時候?”朱離展開卷軸,嘴角浮現了淺笑。
“三天後。”
“時間,足夠了。”朱離回答道。
三天後,洛九卿他們,肯定早就出了聖龍帝國國境了,就算洛浩天有心要威脅,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吧。
至于西堂家,看來得想辦法出府一趟啊。
她眼眸半斂,道:“能,助我出府一趟麽?”
“可以。”梅水煙沒有任何的猶豫。
她回答的如此幹脆,倒是讓朱離心底有幾分疑惑。
“殿下,可是從來沒有下命令,阻止你出府,不過卻下令讓我暗中跟着。”
聽到她的回答,朱離的頭上不禁有了黑線。
看來,洛浩天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不會離開,真不知道對方的信心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那,現在走吧。”朱離直接的躍起,既然洛浩天沒有阻止她出府,那她完全都不必隐藏。
她的鬥氣已經達到了六階,魔法的境界,随時都有可能突破到六階。
她早已經能禦空飛行。
她跟梅水煙兩人迅速的出了王府,朝着西堂家飛去。
還離目的地有一段距離,她便敏銳的感覺到了西堂府傳來的打鬥聲。
“洛浩天,準備對西堂家如何?”
雖然朱離狀似不經意的詢問,但是梅水煙卻依舊感覺到了她心底的擔心。
梅水煙簡單的說了一遍,跟她預料的也八九不離十。
西堂家雖然是四大世家,但是卻是因為有西堂鼎豐在,沒有了西堂鼎豐的西堂家,只能算是個二流的家族。
可是西堂鼎豐卻是個老頑固,在皇室争奪的時候,他始終保持着中立,沒有任何傾向。
無論洛浩天多麽的威逼利誘,對方卻都是裝傻充愣。
當洛浩天知道拉攏西堂家無望後,便開始策劃着如何抹掉西堂這個姓氏。
不管魔族是否來犯,不管西堂鼎豐是否離開,都沒有改變他的計劃。
只是魔族來犯,讓他的計劃提前,進行的更順利而已。
現在的西堂家就猶如在暴風雨中風雨飄搖的小船,內憂外患,随時随地都會翻船。
幾年不見,眼光變好了
“西堂家的旁支,開始行動了。”梅水煙也察覺到了前方的異動,她輕聲的低喃。
“旁支?”朱離的眼神閃爍,原本她以為洛浩天是要把整個西堂從聖龍帝國除名,現在看來并不是如此。
他還是想要西堂家為他所用。
她嘴角浮現了冷笑,洛浩天算計的,真好。
不過,他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朱離直接的加快了速度。
梅水煙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裏有着驚訝。
若是她沒看錯,朱離只是六階的鬥氣,可是這速度,跟七階的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她的眼底有了笑意,九卿這小子,幾年不見眼光倒是好了不知道幾萬倍。
那北冥雨蝶,給朱離提鞋都不配。
她身上鬥氣湧動,可是盡管她用上了全力,依舊是沒有追上朱離。
西堂家大廳。
西堂沐坐在主位上,身後站着不少人。
“沐小侄,家主曾經有言,西堂家家主之位,有能者居之,難道家主說的話,你都不聽嗎?”
出聲的,是一個跟西堂鼎豐年紀相仿的男子,他算是西堂沐的二叔。
當初争奪家主之位,由于用了卑劣的手段,而被取消資格,并送出了西堂主宅。
他一直對西堂家掌勢者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終于被他抓到了這個機會,他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西堂沐雙手緊緊的抓着扶手,指關節由于過度用力而泛白。
但是卻并不是因為氣憤,而是因為害怕,從他那不斷顫抖着的雙腿就可以看出。
“二……二叔,家父離開之前,讓我要管理好西堂家……”
西堂沐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開口,就被對方狂妄的笑聲給打斷。
“沐小侄,你,有這個能力管理麽?”
“西堂抽豐,有沒有這個能力管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吧?你今日來,是想來滋事麽?西堂家家規第二百五十條規定,家中弟子故意滋事,就地格殺……”
一個滿含怒意的聲音響起,這個人站在西堂沐身後,很明顯是對西堂鼎豐忠心耿耿。
“就地格殺?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今日,西堂家家主之位,我西堂抽豐,是要定了……”
說着,他便對着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他身後站立着的十個人,立刻沖了上去,他們身上齊齊閃爍着青色的光芒。
十個鬥氣達到了五階的武師,很明顯不是西堂家的人。
“西堂抽豐,你居然敢聯合外人,來殺害本宗子弟……”那人話音剛落,便悶哼一聲,雙目圓睜的癱軟在地上。
而他所站的位置上,閃現出了一個身影,赫然是個刺客。
接連的,西堂家五階以上的人都被這些刺客給暗殺,剩下的人根本就不堪一擊。
看着這一面倒的形勢,西堂抽豐不禁的大笑出聲。
他緩步走到了西堂沐跟前,緊緊的盯着他,道:“沐小侄,若是你交出西堂家的家主令牌,我就饒你一命……”
“你,你敢動我,二皇子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在這危機的時候,西堂沐只想到了洛浩天這根救命稻草。
主人有令,格殺勿論
在這危機的時候,西堂沐只想到了洛浩天這根救命稻草。
可是以往會非常及時的出現,給他化解危機的人,今天卻沒有出現。
但是西堂沐的視線,卻依舊是不斷的往外瞥,心底有着希翼。
聽到他的話,西堂抽豐笑的更加的狂妄了,他伸手,把坐在位置上的人給揪了起來,道:“沐小侄,若是我告訴你,這些人,都是二皇子殿下給我的,你信嗎?”
西堂沐的眼睛倏的睜大,随後他猛烈的搖頭:“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西堂抽豐說完,一甩手,把呆愣住的人給甩了出去。
而他,坐到了主位上。
“孽子……”突然,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
西堂抽豐手一揮,他帶來的人齊齊的停下了攻勢。
随後,西堂家的老祖宗在一旁的仆人的攙扶下,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祖宗……”西堂抽豐起身走了上去,随後恭敬的行了個禮。
但是很快,他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孽子,你居然敢聯合外人,來屠殺我們西堂家,你還配西堂這個姓嗎?”
“老祖宗,我這是不想看到西堂家就這麽沒落了,不得已而為之啊……”
“不得已而為之?我呸……”老祖宗直接的吐了口口水,“你只是為了報仇,為了一洩心中的怨恨,才會這麽做……”
“老祖宗,不管你說什麽都好,來人,把她請下去……”
西堂抽豐的話音落下,立刻有兩個五階的武師上前,可是卻被一道鬥氣給彈開。
“孽子,今日我一定要為西堂家除害……”老祖宗的身上鬥氣湧動,淺藍色的光芒閃爍着。
可是,她還沒動手,一個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現在她身後。
“住手……”西堂抽豐看到那人的動作,立刻大喊。
可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依舊是無情的刺入了西堂家老祖宗的後背。
“主人有令,違抗者,格殺勿論……”那是個六階的刺客,一直暗中的隐藏。
他冰冷的話音落下,原本已經停下手的人,立刻又開始動手。
西堂抽豐看着眼前這狀況,臉上有着不敢置信,随後是死灰。
空氣中開始漂浮起淡淡的血腥味。
“奶奶,二叔,你居然殺了奶奶……”西堂沐大喊一聲,随後沖了上來。
但是很快,一個武師便朝着他沖了過去。
西堂抽豐反應過來,立刻閃身到了他跟前,擋住了那武師的攻擊。
“你們,都給我住手……”他冷喝一聲,可是他帶來的人根本就不聽他的勸阻。
“住手……”此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大廳內的人,立刻都停了下來。
雪白的衣袂輕揚,一個人影邁進了大廳。
他掃視了大廳一眼,不急不緩的道:“降者,不殺……”
“二皇子,你這是出爾反爾嗎?”西堂抽豐看到來人,怒聲道。
“我,好像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麽吧。”洛浩天輕笑一聲,随後衣袖一揚,西堂抽豐立刻落到了他手中。
敢妥協,剁了你的手
“沐兄,我曾經答應過你,若是有人敢對你西堂家心存不軌,那我洛浩天必定會全力助你,手刃此人……”
他說着,落在西堂抽豐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收緊。
縱使他手裏的人,如何的湧動鬥氣,都沒有辦法脫離。
大廳內的人看着洛浩天的眼神,除了驚訝之外就是恐懼。
西堂抽豐是六階的武師,居然直接的被他給壓制住,連動彈一下都辦法。
“二……皇子,一切,都是你,你主使的……”西堂抽豐用了全身的力氣,結結巴巴的說了最後一句話。
随後腦袋一歪,斷了氣,被活活的給掐死。
洛浩天直接的把手裏的人甩到了一旁。
他的右手閃爍起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攢動,仿佛是一簇火花,把他手裏的灰塵給焚燒的幹淨。
他緩步到了西堂沐跟前,對着他伸出手,嘴角噙着淺笑,道:“沐兄,起來吧。”
地上的人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低垂着眼簾,臉色蒼白如紙。
縱使他再怎麽的愚、蠢,此時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洛浩天操、縱的。
可是,他卻是不明白,對方翻手就能滅掉西堂家,為何起先還要那麽多次的演戲?
“沐兄,莫非,連你也想反抗嗎?”洛浩天臉上的笑容未變,但是随着他再次開口,周圍的溫度卻是驟然降低了很多。
西堂沐再次的打了個冷顫。
洛浩天輕笑着,緩緩的放出了身上的氣勢,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沐兄……”
聽到他再次的出聲,西堂沐的雙手慢慢的緊握,他仿佛是在做着天人交戰。
若是他把手遞了出去,那就代表他們西堂家已經降服,而他西堂沐就是西堂家的千古罪人。
若是反抗,他怕,他真的怕,會死……
他下意識的移轉了視線,西堂家的□□被西堂鼎豐帶出去了一半,剩下的人,都死在了對方的刀下。
他已經是孤立無援,他還能依靠誰?他眼底的最後一絲希翼,緩緩的弱了下去。
洛浩天仿佛是極有耐心,他彎着身子,外邊的陽光落到他身上,映襯着他鑲金邊的外衫閃爍着淡淡的金光。
光明魔法師,向來代表的都是神聖,可是眼前這神聖的光芒,現在卻讓人感覺到由衷的寒冷。
西堂沐的手握緊了拳頭,緩緩的擡起……
洛浩天沒有動,他嘴角的笑意随着對方的手的擡起,而逐漸的加深。
就在他們的指尖要碰到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再敢伸出一點,剁了你的手。”
這聲音裏隐隐的含着怒意。
西堂沐的手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到從天而降的倩影,眼底滅下去的光芒,再次的燃了起來。
朱離緊抿着嘴唇,一臉寒霜的盯着大廳內的人。
輕風拂動,吹着她随意劈散的頭發微微的揚起。
她在衆人的注視下,邁着步子,走進了大廳。
“離兒,你怎麽來了?”洛浩天見到來人,輕笑着迎了上去。
朱離身上的氣勢瞬間的爆發出來,光芒閃爍,她手中的匕首已經落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朱離的第一個勢力
洛浩天沒有還手,他只是含笑的盯着眼前的人,随後伸出手把她的匕首緩緩的移開。
“離兒,何必動手,傷了和氣。”
若是可以,朱離恨不得直接的把眼前這礙眼的人剁碎,但是就在她接近對方的時候,無數股冰冷的氣息鎖定了她。
洛浩天的身邊,潛伏着無數的刺客,而暗處,也有着弓箭手。
若是她敢動手,對方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在她身上制造數十個窟窿。
更重要的是,就算把匕首駕到了對方的脖子上,她依舊是沒有把握,能殺掉他。
“滾出西堂家。”朱離收回了匕首,冷冷的盯着他,道。
“離兒,東辰,北冥,是我的人,南宮一直沒有表□□意,但是他有實力,我暫時還不敢動它。唯有西堂,沒有實力卻當衆說要站到九弟那邊。你說,我能放過它嗎?”
洛浩天說完,淡淡的瞥了地上的西堂沐一眼。
他用的就是攻心,取得了對方的信任,再一舉把對方的心給攻的粉碎。
随後把整個西堂家,捏在手裏,任意把玩。
朱離攤開手掌,玲珑镯光芒一閃,一面令牌出現,上邊,赫然寫着西堂兩個字。
“西堂家,是我的。”她仿佛是在陳述一件普通的事情一般,但是卻讓在場的人變了臉色。
洛浩天呆愣了片刻,随後嘴角浮着淺笑:“離兒,你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說着,他衣袖一揮,出了大廳的門。
在經過梅水煙身旁的時候,腳步停頓了片刻:“煙兒,天黑前,記得跟離兒一起回來。”
“是,殿下。”梅水煙恭敬的回答。
洛浩天的人,随着他迅速的離開了西堂家,一個都沒有留下。
朱離盯着依舊是癱在地上的人,冷冷的道:“西堂沐聽令……”
“是……”
繼承人的身份沒有了,西堂沐沒有任何的沮喪惱怒,反而是有着一絲喜悅,甚至是如釋負重。
朱離的眼底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她心底的滔□□意,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爛泥扶不上牆,那就不需要扶了。
既然她今天承認了西堂家是她的,那這就是屬于她的一方勢力。
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勢力。
她緩步的走到了最中間的位置上,随後坐下。
“天黑前,把所有西堂家的人都集合起來,無論是本宗還是旁支……”
“是,家主……”西堂沐恭敬的回答,退了出去。
大廳內的屍體,很快就有人過來清理,沾染上血跡的地毯,也被換新。
朱離坐在主位上,她半掩着雙眸,腦袋快速的旋轉着,有些繁亂的思路在這短時間內被她給理清。
她擡起頭,看着身旁的人道:“有話就說。”
“這群人,是廢物……”梅水煙直接的道。
西堂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早已經不是表面上的那麽風光。
家族中的後代,不知道為何,全都資質平平,無勇無謀。
這群人,就算是送給她當奴隸,她都得考慮。
“廢物麽?”朱離的嘴角噙着淺笑,眼裏閃爍着光芒。
殺雞儆猴
她現在最不怕的就是廢物。
就算真的是廢物,在她手上走過一圈後,也必定會大放光彩。
西堂沐的動作也不算慢,很快本宗的人已經集合完畢。
朱離的精神力一擴散,便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的透徹。
本宗剩下的,武師全都是六階一下,基本都是三階,看來打通經脈對于旁人來說是非常的難。
魔法師很少,最高階別的也只是三階。
訓練魔法師,太費力,若是訓練武師,那就簡單多了。
朱離依舊是半斂着眼眸,單手拄着臉蛋,另外一只手輕叩着扶手,沒有說話。
而其他的旁支,幸虧都在國都內,收到通知後趕來,也沒有費多大的時間便趕來。
“家主,所有人都到齊了。”西堂沐上前,對着朱離恭敬的禀報。
在場的人見到他對朱離如此恭敬,都不禁的議論出聲。
衆人都知道西堂鼎豐去了暴風雪城,想必家中事物必定是西堂沐代理。
可是現在,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
而被衆人默認為未來家族繼承人的西堂沐,卻是如此恭敬的稱呼對方為家主。
在場的人,心底又怎麽能不泛嘀咕。
朱離沒有開口,她只是擴散着精神力,細密的注意着衆人的思想。
“沐侄兒,這位姑娘是誰?為何坐在主位上?你又怎麽稱呼她為家主?”
這個時候,一個年紀見長的老者走了出來,他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西堂沐對對方彎了彎身子,道:“大伯,她叫朱離,是爹爹認定的繼承人。”
“繼承人?是沐兒的媳婦麽?”那老者疑惑的問道。
西堂沐立刻擺着手,否認道:“大伯,你可千萬別亂講……”
“咦,朱離?名字好像挺熟悉的,難道就是那個即将跟二皇子成親的朱家大小姐麽?”
那老者一聽,立刻道:“這怎麽可以,鼎豐是糊塗了麽……”
“大伯,我看是她用了什麽方法,才取得了這家主之位吧……”
……
大廳內一時間炸開了鍋,衆人都議論紛紛,但是話裏的意思都是反對朱離當家主。
“閉嘴。”朱離感覺到眼前這雜亂的樣子,眉頭不禁的微蹙,她讨厭吵鬧。
她的聲音雖然清冷,但是卻暗含了一絲精神力。
那精神力直接的進入到對方的腦海中,讓他們下意識的都渾身顫動了一下,閉上了嘴巴。
“誰反對我當家主?往前一步……”
她話音落下,大廳內的人相繼的往前邁了一步,當然西堂沐除外。
朱離看着這情形,嘴角浮現了淺笑。
雖然這些人都是往前邁了一步,但是反應卻是不同。
有的是義憤填膺,毫不猶豫的往前邁。
有的是躊躇了片刻,随後跟着往前邁。
還有的人,是沒有思考一下,見身旁的人都往前邁了,他們也往前。
朱離衣袖一揮,用風系魔法把那幾個主動上前的人給卷到了半空中。
“你們,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她的聲音微冷,臉上有着些許殺意。
自尋死路
那樣子,仿佛是要殺雞儆猴。
“家主……”西堂沐見狀,立刻想要出聲勸阻,但是卻被朱離給冷冷的瞪回。
這一時間,在場的人的心思,又是發生了集聚的變化。
那些跟風的人都後悔不已,想着如何補救。
躊躇了片刻的人,有的是認命,有的則是後悔選擇錯誤。
而那些主動上前,但是卻沒被朱離卷上半空的人,卻都是齊齊的釋放出了鬥氣。
“很好。”朱離莫名的說出了兩個字,讓人一頭霧水。
接着,她釋放出了她的氣勢。
“如此年輕,就已經達到了六階武師的境界,而且還會魔法,魔法境界想必也是不弱……”
出聲的,正是一開始質問西堂沐,被他稱為大伯的人。
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随後道:“這位姑娘,如果你想要殺雞儆猴,那就拿老夫的命去吧,還請高擡貴手,放了這些小輩。”
“是你自己選擇的死路,別後悔……”朱離說着,閃身到了他跟前,手中的匕首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精致的匕首,寒芒乍現。
“放開大伯……”此時,一旁傳來一陣大喝,随後一個人影沖了上來。
朱離冷哼一聲,左手一伸,六階鬥氣立刻釋放出來,随後她五指一抓,直接的把那個沖上來的人抓到了手裏。
随後,又有幾聲怒喝聲響起,他們明知道不敵朱離,但是卻依舊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
朱離左手一轉,水系魔法立刻釋放了出來。
一股湛藍色的清泉環繞在她身體周圍,阻擋了那些上前的人。
“奇才,果真是奇才啊,若是我西堂家有如此的後輩……”
被朱離用匕首給抵住的人,看到她又釋放出了水系魔法,不禁的低喃。
但是當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滿是落寞。
“姑娘,希望,你能善待這些小輩……”他說着,突然間貼近了她的匕首。
當他有這個尋死的心的時候,朱離就已經知曉。
她飛速的收回了匕首,随後衣袖一拂,扶住了對方。
她收回了所有的攻勢,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雖然,從她出手到收手,沒有過多少時間,但是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她清楚哪些是可用之人。
“你,你,你……留下,其他人,滾……”
她話音落下,盤旋在天空中的風便落了下來,把那些人直接的給卷住了大廳,包括,西堂沐。
大廳的門重重的關上。
房間內,還剩下一百個人。
“堂堂聖龍國四大家族中的西堂世家,多達幾萬人,可用之人居然只有這麽幾個,真替西堂鼎豐感覺可悲。”
梅水煙不禁的低喃,但是身旁卻是射過來兩道銳利的視線,她不禁的翻了翻白眼,閉上了嘴巴。
“西堂澤……”朱離的話音落下,下邊那個老者便擡起了頭。
“你認為,西堂家家主之位,我很稀罕嗎?”
朱離看着這個老頑固,冷笑一聲,道:“西堂家現在什麽形勢,這些後輩不知道,難道你會不知道?”
抓住人心,收服有用之人
“內憂外患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嚴峻形勢吧?”
西堂澤張了張嘴巴,但是那些話仿佛就跟哽在喉嚨口一樣。
“西堂家這個爛攤子,誰接誰死,難道你不知道?”朱離的聲音冷的不能再冷,她直直的逼視着對方,問道。
感覺到對方的心思有些動搖,朱離緩緩的開口:“你們來的時候,沒感覺西堂家跟以前有什麽不一樣嗎?”
“好像,沒見到德叔……”
不知道是誰開口回答。
“他們,都死了,包括,西堂家的老祖宗……”
朱離的聲音落下,西堂澤猛地擡起頭,他雙目圓睜,眼裏滿是不敢置信。
“西堂抽豐勾結二皇子,就在不久前,在這裏,把他們都給殺了……”
朱離把事情發展,甚至現在西堂家面臨的形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她的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不,不可能……”西堂澤不斷的低喃着,眨眼間又蒼老了幾歲。
朱離緩緩的掃視了大廳內的人一眼,見到他們那憤恨的表情,繼續道:“這是事實,不管你們接受不接受……”
她說完後,便垂下了眼簾,仿佛是要給他們消化這些消息的時間。
片刻後,西堂澤擡起頭,他的臉上有着淚痕,他卻沒有動手去擦拭。
“朱離姑娘,老夫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你不是二皇子的王妃麽?為何……”
“當他的王妃?他也配?”朱離的語氣裏滿是輕蔑。
“朱離姑娘,老夫能要你一個承諾麽?”西堂澤的聲音極致沙啞,臉上的表情透露着無盡的哀傷。
“我,無法承諾保護西堂家所有人不死,但是我,能保西堂家不滅……我,無法保住西堂家四大世家的位置,但是西堂的姓氏,在不久的将來,必定名震天下……”
在場的人都猛的擡起頭,仿佛是被她身上的氣勢所感染。
西堂澤單膝跪地,恭敬的喊:“拜見家主……”
他單膝下跪,在場的人全都跪下。
“拜見家主……”
朱離沒有矯情的去攙扶他們,冷聲道:“你們,即刻去傭兵公會注冊,加入弑神傭兵團。随後,去二皇子府找我。”
“領命……”
聲音依舊是整齊劃一,他們沒有一個人問朱離為何要去二皇子府。
他們的境界很低,少數是二階,大部分是三階,四階只有一兩個。
但是,他們的身上,卻是浮現了一股氣勢,一股舍我其誰的氣勢。
梅水煙看到眼前這狀況,看着身旁一臉冰霜的人,眼裏滿是驚豔。
她先用自身的實力震撼了所有人,随後留下有用之人,告知了西堂家的現狀。
在他們無比悲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時候,許下了那麽重的承諾。
讓他們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沒有人懷疑過這些諾言,她是否會實現。
他們現在仿佛是墜入大海,突然找到了一根浮木一般,死命的抓住。
其實,梅水煙還有一個沒有料到,朱離是抓住了人心。
尋找地龍
被她選出來的人,大多是旁支的子弟。
旁支的弟子原本就不如本宗的受重視,許多都是空有一腔熱血,卻沒地方發洩。
這次,朱離給了他們機會,給了他們一個體現自身價值的機會。
特別是在這家族危難的時候,他們原本不受重視的人卻受到重用,自然是充分的激起了他們內心的鬥志。
朱離并沒有隐瞞這些事情,回到二皇子府,就直接的跟看門的人打了招呼。
那些下人只知道她快要成為王妃,并不知道她跟洛浩天私底下的恩怨,自然是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但是,當她要打通她跟隔壁院落的牆時,這些奴才卻是犯難了。
“朱離姑娘,這聽雨軒……”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不就是個空地麽?”朱離挑着眉看着對方。
管家臉上的神情一滞,随後摸了摸鼻子。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暗道,她肯定是故意的。
他還真沒猜錯,朱離就是故意的。
隔壁聽雨軒,住的是北冥雨蝶,還是她前日死纏爛打着要住進來的。
當時管家不知曉她們倆的關系,又扛不住北冥雨蝶施壓,沒有驚動朱離便把她給安排到了隔壁。
而現在,他好比就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朱離就是裝着不知道隔壁住人了,把這爛攤子丢給了他。
“天黑之前辦妥。”朱離看着他犯難的神色,嘴角浮現嘲弄,轉身離開。
聖龍帝國跟米修帝國的交界處是一片小型的沙漠。
這裏被稱為死亡之漠,除非是必要,不然沒有人會閑着沒事幹的選擇經過這裏。
就算是沒辦法要經過,衆人也會選擇在午時,太陽當空的時候。
天黑的話,誰都不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太陽已經西斜,這片世人聞風喪膽的沙漠上,卻多了三個人的身影。
“洛九卿,你确定,那地龍就在這鬼地方?”
“是啊,九卿哥哥,我們都在這鬼地方繞了一整天了,累死我了……”
鬼樂樂附和着,随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當然确定,想當初我可是跟那地龍差點拜了把子……”
“吱呀……”
洛九卿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爪子。
“看吧,連珂珂都不相信你的話。”蠻傑拿出腰上的水壺,直接的把裏面的水都倒進了嘴裏,看着空空的水壺,不禁的低咒道:“嗎的,沒有老大在,就是不方便。”
“也不知道離姐姐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吧,離兒很好,她既然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路,我們照着走下去就行了。”
洛九卿嘴角浮現淺笑,輕聲道。
“吱呀。”珂珂坐在洛九卿的腦袋上,兩只小爪子交握着,用力的點了點頭,附和他的話。
不知覺,太陽已經消失在西方的天際,夜幕降臨。
洛九卿直接的拿出了巨劍,刺入稀松的沙子中,随後靠在上邊。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最後一絲光亮泯滅,輕聲道:“歇息一下吧,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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