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見寒面色微凜,手中的劍緩……

見寒面色微凜,手中的劍緩緩舉至身前,将傅如歌和珠兒護在身後。

來人全部身着灰衣,卻未用黑巾蒙面,想來是覺得他們十分容易解決,也就沒必要遮臉了。

“你們是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

傅如歌不由嗤笑,“說的什麽廢話,你們拿着刀沖進來還是砍柴不成。”

那人頓時氣的鼻孔外翻,高舉刀柄,“臭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

刀身在刺眼的光照下顯得更加駭人,風卷起落葉,呼嘯沙聲響起,劍拔弩張。

珠兒緊緊地抓着傅如歌的手臂,腿腳有些發軟。

見寒厲聲道:“你們躲去屋內。”

“可是他們這麽多人,你能解決嗎?”

見寒冷眼掃視了一圈:“能。”

傅如歌從他言簡意赅的一個字中讀到了蔑視無物的霸氣,再沒什麽不放心,牽着珠兒趕緊躲去裏屋。

珠兒趴在窗沿盯着外邊的刀光劍影,不放心問,“掌櫃的,見寒一個人能行嗎?”

等了兩秒沒聽見傅如歌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她正在暴風式的打開屋內所有的抽屜埋頭翻刨。

珠兒這才想起她們此行的目的,也趕緊加入搜尋,直到将這屋子上下裏外都搜了一遍,任何犄角旮旯都沒放過,可惜還是沒找到。

珠兒洩氣地坐在椅子上,“這樣看來,賬簿是被柏叔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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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歌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如此就麻煩了,大慶疆土遼闊,誰知道他會跑去了哪裏。

不消半刻,見寒推門而入,淡淡道:“解決了。”

語氣平常的宛如去吃了個飯這麽簡單。

傅如歌不由感慨,原身把見寒贖回來,真真是她短暫一生中最重要也最明智的決定。

不過當後來她終于發現見寒的真實身份時,又恨不得将原身拖回來狠狠暴揍一頓。

三人走出院內,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灰衣人,全都一動不動仿佛沒了生的氣息。

傅如歌還是第一次直觀的見到這種場面,嘴唇不自覺的一個哆嗦,“他們,不會都已經死了吧?”

這些人雖然要殺了自己,她也恨不得他們立刻狗帶,可畢竟她身上還綁着個堪比聖母的攢生命值系統,要是他們死了,不知道系統會不會直接當做是她殺生,然後扣她的值。

見寒搖頭,“并未。”

冷漠的眼中閃過一道隐晦的暗光。

粗布灰衣,本無特別之處,可領口上卻繡有特制的豹紋圖案,若他沒記錯,權傾後宮的淑妃之子,當朝二皇子巍王的府中家仆,正是此等裝束。

只是他卻想不明白,巍王的人為何要追殺傅如歌。

傅如歌松了口氣,只要沒死就好。

馬車飛奔,途徑長街時,行駛卻突然變得十分緩慢,最後幹脆停滞不動了。

珠兒掀開轎簾詢問,“外面怎麽了?”

傅如歌順着轎簾往外看,發現是一些衣着褴褛的難民正在哄搶食物,因此擋住了去路。

他們面色蠟黃,四肢消瘦,看起來像是餓了許久沒有吃東西。

傅如歌覺得奇怪,大慶向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為何還有這麽多難民呢。

“珠兒,那些是什麽人啊?”

“前兒我聽賣面粉的小哥說了一嘴,那些都是陶臺城的人,從年初至今,陶臺城滴水未下,遭逢旱災糧食顆粒無收,當地百姓如今全都湧來賀京讨吃食了。”

許是餓極了,有些人甚至開始搶奪路邊剛出爐的包子鋪,搶到了也不管還冒氣燙舌,也不顧鋪子老板的責罵,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裏吞下去。

一時間街上變得亂糟糟的,買賣吃食的攤販全都警惕的護在自己攤前,生怕下一個被搶的就是自己。

傅如歌思索片刻,從荷包裏掏出銀錢。

“見寒,拿去給包子鋪的老板,就說你買了,再把包子攤在桌上,讓那些人拿着吃。”

見寒略有遲疑了兩秒,見她面色認真,才伸進簾中接下簪子。

珠兒一直伸長脖子看着見寒的背影,直到他将簪子交給包子鋪老板,才欲言又止道,“掌櫃的,咱們本來就過得拮據,何苦還要去幫他們呀?”

一籠籠的包子剛攤開在桌上,那些難民便立刻蜂擁上前争搶,疲憊的眼中仿佛看見了生的希望,蠟黃的面上也滿是喜悅,還有幾個人正對着見寒鞠躬感謝,見寒則僵硬的微微點頭以示回禮。

【系統:生命值+100】

提示音一響起,傅如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救命要緊。”

救他們的命,也是救自己的。

醉仙樓。

見寒推開房門,迎面便聞到一陣沁著茶香,走進來一瞧,果然看見裴景旭正在煮茶。

見他出現,只是淡淡擡眸詢問,“怎麽白天過來?”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雖然面色如常,語氣中卻隐隐添了一股沉意。

見寒連忙跪下禀報:

“屬下今日同傅如歌去了一趟柏管事家中,卻遭到巍王手下的人追殺,此事頗為蹊跷,所以特來回禀。”

裴景旭握住茶杯的動作一頓,神情卻沒有什麽變化。

見寒有些意外,本以為這個消息會讓殿下頗為好奇才是。

子風見此,憤憤不平道:“今日早朝,聖上忽然對巍王大加贊賞,誇他以己之力為天下蒼生開設濟世堂,廣施恩德的仁善敦厚之名,并下旨将整個工部交予他管理。”

見寒神色一變,“什麽?濟世堂竟是巍王的?”

難怪一個民間善堂會有那番釣名欺世的膽大行為。

裴景旭眯了眯雙眼,薄唇譏諷一笑,“還真是小觑了我這位二哥。”

除卻大公主外,裴元巍為衆皇子之首,生母又是權傾後宮的淑妃,因此在朝堂裏外頗具聲望,如今又博了個仁善為名的稱號,只怕日後風頭更勝。

子風忍不住咬牙怒罵,“他巍王手中沾的鮮血能把護城河給染紅了,還什麽狗屁的仁善敦厚。”

裴景旭見見寒還跪着,擡手示意他起來,“今日可有受傷?”語氣已恢複往日溫和。

見寒搖搖頭,“沒有。”

“殿下放心好了,他可沒這麽容易受傷呢。”

子風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來,卻碰到他袖間硬邦邦一塊,“咦?這是什麽?”

他伸手一拿,是包在油紙中的幾顆束砂。

子風挑眉侃笑,“哎呦,難得見你身上還帶有吃食,我以為像你這種高冷的人,每天吃吃空氣就能活了。”

見寒:“...這是傅如歌親手做的,好像叫束砂。”

子風打開油紙,糖衣的香甜飄散出來,他嫌棄地扁了扁嘴。

正打算扔回給見寒時,一旁的裴景旭卻徒然伸手。

子風驚訝挑眉,“殿下你要吃?”

裴景旭點點頭。

“可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嗎?”

裴景旭眉心一動,薄唇微勾,“嘗嘗也未必不可。”

束砂入口,唇齒留香,仿似消散了他心中的煩悶,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這股甜味上。

他捏着最後一顆束砂扔進嘴裏,面色愉悅地望向見寒,“你可還有,下次再帶些來?”

見寒斂聲應道:“是。”

并不知道自己的束砂又收獲了一名愛好者的傅如歌,此時正在五香齋的廚房內一通忙活。

“珠兒,你去取些糯米粉,觀桃,将紅豆拿過來,還有還有,別忘了白糖。”

見她如此大陣仗,二人不由問道,“掌櫃的,您這是要做什麽新鮮吃食嗎?”

傅如歌眉心微揚,眼中放光,“不,是我想到挽救五香齋名聲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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