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當年

“你知道我這麽做是為什麽？秦越，我不後悔。”

顧茗眼角的淚痕還沒幹透，她只會在一個人面前流淚，從前也是，往後也是。從小有人就教她，女人的眼淚要懂得珍惜，如果你要是不珍惜自己的眼淚，你就不會被別人珍惜。

“顧茗，我不是我哥。”

秦越看着顧茗，眼裏既沒有往日的熟悉也沒有任何的怨憤。他以前不過是替他哥照顧顧茗，倒是沒有想到讓顧茗産生了如此之大的誤解。而因此也造成了秦昭然的意外失蹤。

顧茗聽到秦昭然的名字臉色大變，她像是被某個人附身了一般，猛地撲到秦越的身上，扯着秦越的衣袖。

“不要提那個人，他不是你，他不是你。“

秦昭然已經不在了，在的只有秦越，秦家沒有秦昭然，只有秦越，只有秦越。

“啊。“

顧茗突然嘶聲裂肺尖叫起來，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我自然不會是他，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顧茗，如今你能自由出入秦家不過是爺爺看在你曾經是進過秦家的門，于秦家有恩。“

秦越說到這裏便不再繼續，有些話說出來不過是徒增故人煩擾罷了。

“呵呵，是啊，我是進過你們秦家的門，可那一切不過都是秦昭然的設計，秦越，你就這麽狠心嗎？“

顧茗一會笑一會哭，看起來神情很不對勁。

不過這些已經和秦越沒有關系了，顧茗在五年前就已經不是秦家人了。

“我大哥是欠了你的，不過他也已經都還給你了。“

顧茗小時候在秦家住過一段時間，秦家和顧家原本是世交。秦越的爸爸和顧茗的父親從前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可是道不同不為謀。在那件事情過後，秦顧兩家便只剩下面子上的交情了。

秦昭然失蹤之後，秦越的爸媽也突然出了遠門，秦家所有的重擔便一下子都落在了秦越的肩上。

“他用命還給我了，可是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命，秦越你明白嗎？“

顧茗正視着眼前的人，那個時候若不是她被秦昭然欺騙，又怎麽會鬼迷心竅地聽從他的安排，那個時候她不過還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又怎麽會想到有一天能夠得到天上的星星。

若是她想到不用秦昭然她也能走到這一步，又怎麽會推開秦越。

顧茗以為秦越是在避嫌，是在找借口，她不知道的是秦越說的都是實話。

那個時候秦越對其他的女孩子都避之唯恐不及，唯獨對她，秦越雖然恐懼，卻是仍然原因盡力照顧。這一點讓顧茗堅信，秦越對她是不一樣的，秦越是她灰色生命中的一抹白。

即便秦昭然占據了大部分的黑，但是只要有秦越在，顧茗覺得她什麽都能堅持住。

秦越知道自己說什麽顧茗都是不會相信的，秦昭然為了他上海的顧茗，這是秦越無法回避的事情，所有他一直都讓着顧茗，即便他對女人靠近很反感。

但是為了秦昭然，他忍了顧茗三年，如今這個女人回來了，秦昭然消失了三年，一切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顧茗，我是我，我永遠不會是秦昭然，不會忍你，讓你，你明白嗎？“秦越不給顧茗反駁的機會，又道，”我忍你是因為秦昭然，讓你是因為秦昭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秦昭然，如今秦昭然不在了，所以我對你“

秦越說完這話，微微靠近顧茗，溫聲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越是鋒利的劍其越會隐藏光芒，一擊必殺。越是涼人心房的話，越無聲越讓人無力反擊。

顧茗呆呆地看着秦越，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認識的秦越一般。

“你和秦昭然真的是？“

顧茗想到這裏，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信，以前有人和她說過這話，她覺得人家是嫉妒她和秦越，秦昭然的關系。

那個時候秦昭然對她百依百順，甚至是忤逆家人和當時什麽都不是的她在一起，秦越也跟在他們的身後，旁人都說她不像是秦昭然的女朋友。那個時候的她不懂這是怎麽回事，只知道享受她自以為體貼的好和溫柔。

她以為沒了秦昭然還有秦越，如今秦越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她連曾經都沒有擁有過。

秦越說完這話便下車打了個的士回家，秦昭然倒是走了一幹二淨，不僅把秦家丢給了她，連着這個女人也丢給了他。

蘇小婵看着不過半個小時就回來的秦越，臉上是來不及隐藏的訝異。

“還沒睡？”

秦越看着蘇小婵手裏的電腦，皺了下眉頭。

蘇小婵原本是打算睡覺的，可是一躺到床上反而睡不着，腦子裏總是浮現秦越倒在酒店地上的樣子。

“你為什麽那天會倒在酒店裏？”

“什麽？”

秦越走過來拿走蘇小婵手裏的電腦，放在一旁，手裏拿着桌上已經有半杯水的水杯。

蘇小婵看着秦越的動作，剛剛那個杯口是她用過的。

“你要喝嗎？”

秦越看着蘇小婵吞咽的動作，問道。

蘇小婵懷孕之後什麽都想吃，尤其是看到別人吃什麽東西的時候。秦越自然以為蘇小婵是嘴瘾又犯了。他只是有點不明白，一杯白開水有什麽好饞的。

秦越以為這杯水是他出門前喝剩下的那杯，但實際上在出門之前，秦越水杯裏面的水早就已經被喝完了。

“我不喝。“

我已經喝過了。這是蘇小婵的心裏劇本，她發現秦越這個人最近老是丢三落四不說，連着講究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難道是長期和自己在一起被她感化了嗎？

“酒店的事是被人設計的，雖然還沒查到幕後指使之人，但是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

“啊，那就好“

蘇小婵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若不是酒店的事情，秦越就不會和她求婚，兩個人相處也不會這麽尴尬吧。

蘇小婵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想到酒店的事情，大概可能是因為結婚的問題吧。

這樣是她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想她獨身主義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也會被這種事情影響到。她這種，應該是正常人都有的反應吧，蘇小婵确定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