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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昭明二十一年六月三十亥時,??都指揮使張漢臣的書房內,張漢臣正坐在桌前寫着什麽,突然一陣燭光搖曳,??緊接着一枚飛镖擦着他的臉飛了過去,??插在一旁的書架上。

“誰!”張漢臣一聲驚叫,??看向半開的窗口。

門口的侍從聽到動靜,??連忙問道:“大人,??可是您在叫奴才?”

張漢臣心有餘悸地問道:“方才可有人經過窗口?”

“沒有,??奴才一直守在門外,??并未看到任何人經過。”侍從的語氣裏帶着疑惑。

張漢臣轉頭看向書架,??發現飛镖的镖尾系着什麽東西,便站起身走了過去,??将飛镖用力拔了下來。他解開細繩露出裏面的紙條,展開看了看,??不由一驚,連忙走向窗口,??四下查看,卻未曾看到人影。

外面值守的侍從見他半天不出聲,??連忙關切地問道:“大人,您沒事吧,??可要奴才伺候?”

“我累了,你去打水吧。”

“是,??大人,??奴才這就去。”

将侍從支開,??張漢臣重新展開字條,仔細地看着:“張大人,明日此時,??柳平巷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李泰。”

張漢臣雖是武将出身,卻酷愛書法,但凡寧城官員的手稿他都有,尤其是擅長楷書的李泰,他還曾臨摹過,所以對李泰的筆跡相當熟悉,一眼便看出這是他親筆所寫。

“他一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在我這指揮使府來無影去無蹤,難道是有人故意利用他引我前去?悅來客棧人來人往,高瑾的眼線遍布,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還是說這是高瑾在試探我?”

門外傳來敲門聲,侍從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道:“老爺,一切準備妥當。”

“好。”張漢臣将手中的紙條放在燭火上引燃,看着它燃成灰燼,又将飛镖收好,這才起身出了書房。

劉曦避開守衛,一個起落間出了都指揮使府,快速的在街道間穿行,猶如行走在暗夜裏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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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季翎岚正和傅南陵下棋,圍棋季翎岚不會,也沒心思學,只能湊合着下下五子棋,他只說了一遍規則,下了兩盤棋,傅南陵便完全掌握,除了最初的兩盤,季翎岚就再也沒贏過。

季翎岚看着面前的棋盤,連成一條線的五顆黑子,苦笑着說道:“阿陵,你這棋下得,就好似我才是那個不會的。”

“這個比圍棋略為簡單些,我有基礎,學起來自然不難。”傅南陵笑笑了笑,說道:“我之所以會贏,是因阿岚的心不靜,下棋最忌心浮氣躁。”

季翎岚一怔,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盒裏,道:“确實,我這心不靜。劉大哥武功雖好,到底是一人之力,若有個萬一……”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季翎岚的話,門外傳來小李子的聲音,道:“主子,劉大人回來了。”

“讓他進來吧。”

傅南陵将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盒,笑着說道:“這不就回來了。”

季翎岚不禁松了口氣,看着推門進來的劉曦,急忙問道:“劉大哥,此行是否一切順利?”

劉曦點點頭,朝着傅南陵躬身一禮,道:“主子,信已送到。”

“那張大人收到信時,是何反應?”

“他認出了李泰的筆跡,卻懷疑是高瑾的試探。”

張漢臣自言自語時,劉曦已經上了房頂,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卻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季翎岚微微皺眉,道:“既認定是李泰的筆跡,卻為何懷疑是高瑾的試探?難道那份書信出了問題?”

“他這般懷疑倒也無可厚非。”傅南陵頓了頓,接着說道:“身為遼遠都指揮使,張漢臣不可能不知李泰逃脫,高瑾正四處追捕。這般處境下,李泰卻突然出現在寧城,這本就不合常理。更何況李泰一介文臣,又怎能在都指揮使府來去無蹤?”

“那這麽說,我們此番所為終究會一無所獲?”季翎岚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這倒未必。張漢臣既認定那是李泰的筆跡,以他的書法造詣,定能看出那書信是在何種情形下寫的,以此推定李泰的處境。”

季翎岚聞言眼睛一亮,接話道:“那份書信無論是起筆,還是落筆,都書寫平穩,與先前風格無異,這說明李泰書寫時心态平和,也可推定他處境安全。那若是這樣想的話……除了高瑾的試探外,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在幫李泰。能讓李泰回到寧城,又能請到在都指揮使府來去無蹤的高手送信,這就說明幫助李泰的人定非常人。”

季翎岚的推理能力向來很強,只是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所以才會慢上半拍,剛才傅南陵一提醒,大腦便活躍了起來。

傅南陵豎起大拇指,與有榮焉地說道:“阿岚真是聰明!”

被傅南陵這麽直白的誇贊,不禁讓季翎岚臉上一熱,無奈地說道:“再聰明也不比阿陵,若不是你提醒,我也想不到這裏。”

傅南陵笑眯眯地說道:“阿岚說的這些,我可未曾想到,所以還是阿岚最聰明。”

季翎岚看了一眼垂着頭當雕塑的劉曦,無奈地轉移話題,道:“即便那般猜測,張大人還是有一半的可能不去赴約,尤其是在客棧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若他出現,定會引人懷疑。阿陵,你為何會将地點定在那裏?”

“試探。若張漢臣有心,定會想方設法提醒我們,那裏有何不妥,并會提出新的約見地點,我們只需暗中觀察便可。”

“原來如此。”季翎岚恍然大悟,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氣,道:“既然事情均在阿陵的意料之中,那便早些休息,我也回房了。”

傅南陵淡淡地看了劉曦一眼,劉曦會意,躬身退下,眨眼間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季翎岚也見怪不怪,邁過門檻就走了出去,可身後的腳步聲卻讓他疑惑,他轉過身看向傅南陵,道:“阿陵,天色已晚,你不歇息?”

“阿岚,這天太熱,我若是自己又用不得冰,我想和你一起睡。”傅南陵眼巴巴地看着季翎岚。

季翎岚果斷拒絕,道:“不行!‘三歲不同床,七歲不同席’,這些夫子沒教過你?”

“教過,可夫子說的是男女,我們皆是男子,應無大礙。”

季翎岚聽得一陣好笑,道:“阿陵現下分得清‘男女’和‘男男’了?即便我們皆是男子,也不能同塌而眠,而且你身份特殊,更要注意才行。”

傅南陵可憐巴巴地看着季翎岚,撒嬌道:“阿岚,這是在外面,除了這宅子裏的人,不會有人知曉。”

“不行。天色晚了,你身體不好,快去睡吧。”季翎岚發現只要不去看傅南陵的眼睛,他就能理直氣壯的拒絕。

季翎岚說完轉身就走,傅南陵不死心地跟在身後,卻被他無情地關在門外。看着緊閉的房門,傅南陵一陣無奈苦笑,腳步一轉走向窗口,只見季翎岚正抱着雙臂站在窗口。

季翎岚好笑地威脅道:“不許爬窗,否則我會生氣!”

傅南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道:“那阿岚好好歇息。”

傅南陵無奈轉身,期期艾艾地回了自己房間。

季翎岚關好窗子,直接進了解剖室。之前他和唐棠約定好今晚見面,所以才對傅南陵的要求果斷拒絕。即便再親密的人,他也沒打算将解剖室的秘密洩露出去。

見唐棠正在玩手機,季翎岚便走了過去,想看看他平時都玩些什麽,卻發現他正在聊天,也就沒再多看,畢竟這屬于個人隐私。

“你小子聊得這麽熱火朝天,不會是戀愛了吧。”

唐棠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反駁說:“怎麽可能,我們只是網友,連面都沒見過。”

“她的頭像不是本人麽?”

季翎岚剛才瞥了一眼,對方的頭像應該是張女生的照片。

“不是,這是最近很火的一部電視劇女主角的劇照,叫什麽什麽來着,我給忘了,反正這不是本人。”

“那對方叫什麽,多大了,做什麽工作……”

“打住!”唐棠連忙叫停,無奈地笑着說:“師傅,我只是聊個網友,不是找相親對象,用不着了解這麽詳細吧。”

對于上網只看時政新聞查資料,聊天只為讨論工作傳文件的季翎岚來說,實在理解不了兩個陌生人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我讓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買了。”唐棠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平放在掌心,說:“這是最新款,性能款式都不錯。師傅,你看看喜不喜歡?”

季翎岚拿過手機,随意看了看,說:“我對手機沒什麽特殊要求,只要內存夠大,音質夠好,拍照夠清晰就好。”

內存夠大,是為了存各種資料;音質夠好,是為了聽音樂;拍照夠清晰,是為了平時搜證用。跟了季翎岚兩年多,唐棠太了解他了。

“嗯,我試過,都挺不錯的,比我這款還要強一些。”

“你的號碼沒換吧。”季翎岚打開手機,撥了唐棠的號碼。

“沒換。”唐棠看着手機屏幕,等着亮起。

季翎岚看了看唐棠屏幕上的號碼,默記在心裏,說:“以後有事,我就給你打電話,這樣就算碰到緊急情況,至少你能幫我。”

唐棠晃了晃手機,笑着說:“保證随叫随到。”

打開設置輸入指紋,設置開機密碼,又熟練的連上解剖室的WIFI,下載了些輕音樂,這才将手機重新放回儲物櫃。

處理完手機的事,季翎岚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問:“‘3·27’案,有什麽進展嗎?”

“沒有。”唐棠嘆了口氣,說:“在常欣出事之後,高隊就一直在調查劉小路的死,他也認為兩起案子有關聯,可是至今也沒查到劉小路到底掌握了什麽,以至于被人滅口。”

“劉小路生前的通話記錄有什麽可疑的嗎?”

“高隊查過,除了那幾個經常和他在一起的小混混外,沒和誰有過聯系。”

“如果你是劉小路,掌握了這麽大的秘密,最想做的是什麽?”

“我的話自然會報警,但以劉小路不務正業,生活還要女朋友接濟的情況,應該會選擇铤而走險,利用這個秘密去勒索對方,以獲得巨大財富。”

“既然是勒索,那他自然會調查對方的底細,如果對方勢力龐大,你覺得他會讓對方知道勒索人是他嗎?”

“不會,除非他想死。”

“那他在勒索對方時,一定會隐藏自己的身份,換個陌生的號碼,使用變聲器,讓對方聽不出他的個人特征。”

“沒錯,可現在辦理號碼,都必須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否則就辦不出來啊。”

“你也說他是小混混,用點手段弄張身份證,或者直接偷了別人的手機,不就成了。”

“那我們怎麽查?總不能到夜店挨個查,誰丢了身份證或者手機吧。唉,不對啊,師傅,就算有了旁人的身份證,辦卡時也會被人認出來,這個辦法行不通吧。”

“你個豬腦子!”季翎岚如果能碰到他,肯定給他一巴掌,沒好氣地說:“如果他剛好認識通訊營業廳的營業員呢,這不是調查方向麽?還有,如果你丢了手機,會不會回去找?問誰找,應該不用我再提醒吧。”

“哦哦哦,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找高隊。”

季翎岚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提醒着:“還有一點,如果實在在劉小路這邊找不到線索,就去鄭海周邊找。”

唐棠疑惑的撓撓頭,說:“鄭海周邊?他不是也是受害者嗎?”

“說你蠢,你還真的犯蠢麽?”看着唐棠一臉懵懂的模樣,季翎岚一陣哭笑不得,說:“我們遇到的案子,大多數兇手不都是受害者身邊的人麽?就算不是,也一定是與受害者有過交集的人。就從鄭海身邊的人查起,看看他們是否在劉小路死亡之前的那段時間,接到過陌生電話,且有過幾次聯絡,在這個基礎上,再查一下他們的賬戶是否有大筆資金流動的跡象。”

“哦哦哦,師傅,你等等,我拿個筆記本記一記。”

其實唐棠的腦子不笨,就是和季翎岚在一起的時候,習慣性的依賴季翎岚,做助手做習慣了,季翎岚讓他做什麽,他只管去做就行,所以他才會看起來像是慢半拍一樣。

季翎岚無奈地看着唐棠,語重心長地說:“唐棠,在這個世界我已經死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依賴我,你也要學着自己去面對和思考問題,明白嗎?”

唐棠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黯然,說:“師傅,我怕我做不好……”

“我以前就說過,你其實很聰明,只是缺乏自信。就像之前,我出現問題,還是你點醒了我。我相信只要你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好,你也該給自己一點自信。”

“師傅,那以後我遇到問題想不通,還能請教你嗎?”

“傻小子,我是讓你自立,又不是讓你脫離集體,如果遇到難解的問題,你拼盡全力也解不開,自然可以去請教別人,或者問我。”

“好,我聽師傅的,不過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适應。”

“最近我可能不會經常過來,正好給你鍛煉的機會,思路我給你了,至于接下來會有什麽進展,就看你們自己了。”

“師傅,你那邊的事怎麽樣了?解決了嗎?”

“還沒。快的話,就這幾天,慢的話,那就說不定了。”

“那師傅一定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躲進解剖室,反正沒人能找到這裏。還有那個吸入性麻/醉/劑,我又多買了幾種效果更好的,攜帶也方便,師傅随身帶着,有人近身你就噴他,保證馬上就趴下。”

“是嗎?那我看看,正好這兩天有可能會動手,拿着防身也好。”

唐棠連忙打開儲物櫃,炫耀似的說:“師傅你看,全是小瓶裝的,香水瓶大小,古代衣服那麽繁瑣,你藏在哪兒都能藏得下。也就是麻/醉qiang不好搞,要不我也搞一把給師傅。”

“得,違/禁品你可別動,我可不想你還沒自立呢,就進去了。”

“我又不用,師傅在那個世界太危險,沒點防身的東西怎麽行。”

“這不就有了嗎?”季翎岚将一瓶麻/醉/劑拿到手裏,說:“行了,弄到麻/醉/劑已經不合規矩,你別在做其他的了,明白嗎?”

“好,我聽師傅的。”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注意安全,畢竟‘3·27’案的幕後黑手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千萬別跟我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嗯嗯,我一定注意安全。”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

季翎岚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這才出了解剖室。手機他沒拿,留在了儲物櫃,現在四處都是眼睛,指不定誰又半夜爬窗子,萬一被人發現,真的不好解釋。等這裏的事完結,他找個小城安頓下來,用張嶺給的銀子買個小院,安個家,那時就能随心所欲了。

季翎岚來到窗前,将窗子打開,悶熱的房間頓時進來涼意,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挂在樹梢的彎月,按說每月的初一和三十都看不到月亮,可這個世界卻有,這是他發現兩個世界的又一個不同。

“終究不是一個世界,你有何必這麽糾結。”季翎岚自嘲的笑了笑。

在窗前透了會兒氣,季翎岚便躺上床,将中衣的衣袖、褲腿高高卷起,又将身邊的錦被踢到床尾,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臨睡前還在想着,等有了自己的小院,就算不能裝空調,也一定弄個放電池的電扇,再鋪上涼席,換床涼被……

一夜無話,季翎岚做了一晚上的夢,夢到自己在屋裏裝了空調,涼風習習,睡得格外舒服,就是有點累,總覺得有什麽壓着自己。早上起來,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簡單的洗漱過後,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傅南陵。

“阿岚,早啊,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看阿陵的模樣,昨晚也睡了個好覺。”

“還好,不如和阿岚同塌……”

“打住!”季翎岚無奈地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阿陵,你好歹是一國皇子,也稍微注意點形象。”

“若和阿岚一起,也像往常一樣端着,那還有什麽意思?”傅南陵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阿岚,你在席柳山便答應送我的東西,現下可曾做好?”

季翎岚一怔,随即說道:“那個啊,這幾日一直在奔波,實在沒時間,再過幾日,此間事了,有了空閑,我便做給你。”

看着季翎岚明顯心虛的表情,傅南陵眉頭微蹙,道:“阿岚,你可是将此事遺忘了?”

“怎麽會?只是制作的材料不好弄,再加上這兩日一直在奔波,所以才……”季翎岚心虛地轉移話題道:“阿陵,都指揮使府那邊誰去盯得?”

傅南陵見季翎岚這副模樣,心裏一陣好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撒謊。他雖然心知肚明,卻也沒打算揭穿,配合着回答:“零四去了。”

“高大哥?”季翎岚點點頭,道:“希望張大人不要讓我們失望。”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已到傍晚,季翎岚和傅南陵坐在正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離約定時間越來越近,陸大哥怎的還沒來?不會是在路上發生了意外吧。”

“阿岚放心,零九帶領的是鷹衛,那些烏合之衆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之所以留着,就是不想打草驚蛇。”

“客棧那邊也未曾來信兒,張大人到底如何想,我現下真的拿不準了。”

傅南陵起身走向季翎岚,毫不避諱地握住他的手,拿出懷裏的手帕,替他擦了擦手心裏的汗,無奈地說道:“阿岚,冷靜下來,你的心太浮躁了。”

季翎岚一怔,心裏不禁苦笑,他做法醫時,遇事向來冷靜,從未像現在這樣心浮氣躁過,難道他的性格在被環境潛移默化的改變着?

季翎岚回神,看向傅南陵拿着的手帕,道:“阿陵,這手帕我怎的看着有些眼熟?”

“這本就是你的,我用來順手,就沒還你。”傅南陵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心虛。

一條手帕,季翎岚也沒在意,道:“阿陵,你陪我下棋吧,靜靜心。”

“好。”傅南陵看了一眼小李子。

小李子連忙躬身退下,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拿來了棋具,擺好以後見兩人落座,他又重新沏了茶。

剛下了兩盤棋,小李子便從廳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躬身說道:“主子,陸大人到了。”

季翎岚下意識地起身,笑着說道:“終于到了。”

傅南陵見狀微微蹙眉,不悅地看向門口的方向,道:“讓他進來。”

“是,主子。”

小李子退出廳外,沒一會兒的功夫,陸九便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個中年男人。兩人來到堂前,行禮道:“屬下陸九,(老奴龐立),見過殿下。”

傅南陵微微擡了擡手,道:“起身吧。”

兩人相繼起身,龐立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殿下,陛下有密旨交于殿下。”

傅南陵起身,面朝堂外跪下,季翎岚見狀也跟着跪倒在地。

傅南陵身體跪的筆直,雙手置于頭頂,道:“兒臣傅南陵接旨。”

龐立将手中的密旨交由傅南陵手中,傅南陵這才匍匐在地,道:“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龐立見狀連忙說道:“殿下,您身子嬌貴,趕緊起身吧,陛下定能感念殿下之孝心。”

傅南陵站起身,打開密旨看了看,不禁有些驚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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