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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昭明二十一年七月初二,??面對劉夫人的出言挑釁,高威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卻忘了之前季翎岚在他身上一通搜,??早就将他身上的東西搜刮了個幹淨。想想之前自己的窘迫,??高威便怒從心中起,??看向劉夫人的眼神也随之冷了下來。

“夫人可曾想過劉小公子?”

劉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恨地看着高威,??道:“我家老爺是死了,??但你們可別忘了,??我父親可是都察院左都禦史,若我們娘倆出事,??你們的主子也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劉吉都可以死的無聲無息,更何況是你們這群老弱婦孺?殺你們,??猶如碾死蝼蟻一般簡單!夫人最好聽我的,否則我不敢保證,??今夜你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劉夫人臉上浮現掙紮之色,猶豫了一會兒,??道:“若是我聽你的,你當真放了我們劉家?”

“是,??只要夫人說出你知道的秘密,我便可保你們安全無虞。”

“你是何身份,??我如何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

高威看了王順一眼,??王順會意,??連忙說道:“他乃高大人之子。”

“你是高瑾之子?”劉夫人審視地看着高威,道:“為何我未曾見過你?”

劉夫人的一句話,戳到高威的痛處,??他下意識皺緊了眉,卻耐着性子說道:“我自幼不在父親身邊長大,夫人未曾見過我不足為奇。”

劉夫人沉吟半晌,道:“只要你将漣兒送出寧城,确保他的安全後,我便将一切都告知與你。”

高威聞言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頗為不耐地說道:“夫人,我想你搞錯了,你除了信我,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

劉夫人臉上變得難看,道:“你這是何意,想要出爾反爾?”

高威揮揮手,很快便有人将劉漣帶了過來。

“母親!”劉漣看到劉夫人,便想跑過去,卻被身邊的侍從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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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兒!”劉夫人緊張地看向高威,道:“你別傷害他。”

“想讓他安然無事,夫人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

劉夫人看看劉漣,臉上的掙紮愈加明顯,沉默了一會兒後,道:“好,我說,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高威審視地看了看劉夫人,道:“好,那就請夫人移步。”

兩人來到院子的角落,劉夫人看着高威說道:“你發誓确保我們母子的安全。”

高威豎起手指,道:“我發誓只要你說出我想知道的秘密,便保證你們母子的安全,如有違誓約,定死無葬身之地。”

“好,我便信你一次,你附耳過來。”

高威眼神微閃,猶豫了一瞬,靠近劉夫人,警惕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唯恐自己再遭一次暗算。

劉夫人輕聲說道:“夫君生前建造了一個密室,密室裏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只是鑰匙并不在我這兒。”

高威随即問道:“鑰匙在哪兒?”

“鑰匙被夫君交給了李泰……”

劉夫人的聲音放的很低,高威沒有聽清,他本能的靠近,卻聽到‘呲呲’兩聲,他看向劉夫人,只見她眼底閃過緊張,他意識到不對,卻為時已晚,身體再次出現異樣。高威眼底惱怒異常,一掌打在劉夫人的頭上,将劉夫人打飛出去的同時,他也軟倒在地。

王順見狀連忙走向劉夫人,卻見劉夫人七竅流血,已是奄奄一息。

“夫人……”

“母親!”

劉漣張口就咬,拉着他的侍從吃痛之下松了手。劉漣朝着劉夫人跑去,來到近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劉夫人,惶恐地叫道:“母親,母親……”

劉夫人緊緊地揪着王順的衣服,強撐着一口氣,道:“王……王統領,我……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在我死後,送……送漣兒一程……”

王順一怔,随即眼底閃過傷痛之色,輕輕點了點頭。

劉夫人看向劉漣,溫柔地說道:“漣兒,母……母親護不了你,不……不想讓你活着受辱,陪母親共入黃泉,可好?”

劉漣雖然只有七歲,卻早已知事,神色堅定地點點頭,說道:“好,兒随母親于地下,再為母親盡孝!”

“好……好孩子……”劉夫人欣慰地閉上眼睛,嘴角含笑,眼角卻留下一滴眼淚。

“怎麽回事?公子,您傷在何處?”突然院子裏沖進來一群人,為首的男人快步走向高威。

高威奇怪地看向來人,虛弱地問道:“你怎會來此?”

“大人收到傳信,劉府這邊有人闖入,公子不敵受傷,特吩咐我等過來支援,大人稍後就到。”

高威眉頭皺得死緊,道:“誰給你的傳信?”

“管家說是王順讓人傳信。”

王順将劉夫人的遺體放下,将劉漣擋在身後,道:“确實是屬下讓人傳的信。一日前,公子便說有人闖入,屬下想要給大人送信兒,您不許。今夜又有人闖入,不僅放火,還傷了公子,屬下便擅自決定,派人去禀告了大人。”

林校看看兩人,問道:“公子,可有不妥?”

高威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心裏惱怒異常,道:“把劉家的人都帶過來!”

王順見狀出言阻止,道:“公子,大人有言在先,不得傷及劉夫人母子,可如今劉夫人被公子所殺,已是節外生枝,若再動其他人,便更為不妥,大人還需他們作為誘餌,望公子三思。”

林校聞言不禁皺緊了眉,道:“什麽,劉夫人死了?”

“她該死!”無法自控的感覺刺激着高威,接連兩次遭了暗算,就好比是當衆打他的臉。

林校走向劉夫人的屍體,蹲下身查看,探了探鼻子,摸了摸脈搏,确認死亡後站起了身,道:“公子,此時乃是多事之秋,公子此番作為确實不妥。王順說得對,公子莫要再節外生枝,還是盡快搜查賊人為好。”

高威惱怒至極,道:“本公子做事,還無需你們指手畫腳!”

“公子做事,屬下自然不敢多嘴,大人随後就到,還請公子稍安勿躁。”林校雖然表面恭敬,卻沒有底下人的卑躬屈膝,可見他在高瑾面前,還是很有地位的。

高威面色異常難看,尤其他現在無法控制身體,只能仰視着林校,這讓他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道:“林校,就算父親再寵你,你也不過是個外人,是個奴才,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校承蒙大人賞識,才能有今日之地位,不牢公子提醒,屬下時刻銘記。”

“你!”高威怒視着林校,心裏惱恨異常。

林校沒搭理高威,而是看向一旁的王順,道:“王統領,劉府中可是進了賊人?”

王順低垂着頭,始終護在劉漣身前,答道:“是。”

“那為何不進行搜捕,反而聚衆在此?”

“原本屬下正在加緊搜查,是公子召集屬下等來到此處。”

林校看向高威,道:“公子可否給屬下一個解釋?”

“哼!”高威冷哼一聲,閉上眼睛專心調息。

林校見狀微微皺眉,看向王順道:“進入劉府的有幾人,你們可曾打過照面?”

王順看了一眼高威,道:“屬下未曾見過來人,也不知共有幾人,那人只與公子打過照面。”

“不知?”林校的臉色變了變,揚聲說道:“所有人五人一組,嚴加盤查,不能放過任何角落,務必将人給我搜出來!”

衆人相互看看,随即應聲道:“是!”

周圍的人散去,王順看向林校,問道:“林統領,這劉夫人的屍身,該如何處理?”

“妥善安置。”林校看向王順身後的劉漣,道:“劉小公子,你可知令母是如何死的?”

劉漣憤恨地看向高威,大聲說道:“是他殺的!他……”

王順連忙捂住劉漣的嘴,連忙叮囑道:“小公子切莫亂說,劉夫人是病逝,與任何人都毫無幹系,可聽明白了?”

劉漣想要掙脫,卻被死死鉗制,他憤恨地看着王順,看着他眼睛裏的安撫和焦急,慢慢平靜下來,慢慢的點點頭,眼淚從眼角滑落。

王順松開劉漣,再次問道:“小公子,劉夫人是如何死的?”

劉漣看着王順的眼睛,慢慢地說道:“是病逝,與任何人都毫無幹系。”

林校眼神閃了閃,略有深意地說道:“小公子能屈能伸,将來必成大器。”

“林統領,那屬下這就将劉夫人的屍體安置妥當,保證不會讓旁人起疑。”

林校看着王順,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嗯,去吧。”

就在此時,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呼喊聲,林校眉頭緊皺,道:“你們随我去看看,可是大人到了。”

林校帶人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王順則抱起劉夫人的屍體,和劉漣一起朝着後院走去。

劉漣看着王順将劉夫人的屍體放在床上,兩眼含淚地說道:“母親說讓我随她而去,母親在等我。王叔,您送我一程吧。”

王順摸了摸劉漣的腦袋,眼神堅定地說道:“傻孩子,當年劉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能救得了劉大人,也沒能救得了劉夫人,誓死也要把你救出去。若是再不成,王叔陪你一起去向夫人賠罪。”

劉漣的眼淚瞬間湧出眼眶,後退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王叔!”

“傻孩子,這是應該的。”王順的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劉漣乖巧的舉動更堅定了他的決心。

就在高威和林校言語交鋒時,傅南陵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劉府門口。數名鷹衛縱身躍進劉府大門,殺掉守門人,打開大門,躬身站在門口。

“主子,門開了。”

傅南陵聞言這才下了馬車,在衆人的簇擁下,堂而皇之的進了劉府。有高瑾在他手中,這裏的人只能投鼠忌器。

“什麽人?膽敢擅闖劉府!”

高瑾的私衛發現大門處的異常,紛紛沖了出來,手持兵刃,虎視眈眈地看着傅南陵。

傅南陵鳳眼微眯,淡淡地瞥了衆人一眼,道:“殺,一個不留!”

傅南陵的話音一落,鷹衛衆人便飛身而上,見人就殺,連一句廢話都沒有。待林校帶着人過來時,屍體已經鋪了一地。

林校看着場中仿若煉獄的情景,不禁面色大變,從袖中拿出一個木哨,放在嘴邊吹響,三長兩短的音調在嘈雜的聲中,顯得異常清脆,也在這寂靜的暗夜中傳出很遠。

“刷刷刷”,黑色的身影接連出現,混戰中的鷹衛紛紛回撤,警惕地看着出現的蒙面人。

林校眼神陰沉地看向傅南陵,道:“你們便是那日出現在俆曹村的人?”

雖然是問話,林校的語氣卻很篤定。

傅南陵的眼睛一亮,道:“你倒是比你主子聰明些。”

“大人?”林校的臉色一變,随即問道:“你把大人怎麽了?”

傅南陵看了一眼小林子,小林子揮揮手,便有人将高瑾架了過來,“砰”的一聲,猶如扔垃圾般扔在了地上。

林校震驚地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高瑾,叫道:“大人!”

高瑾躺在地上,‘嗚嗚嗚’的掙紮着,猶如離開水的魚兒。

林校目光兇狠地看着傅南陵,道:“趕快放了大人,否則你們別想離開寧城!”

傅南陵搖了搖手裏的扇子,淡淡地笑了笑,道:“方才還誇你聰明,這會兒又說出這般蠢笨如豬的話來。我有高瑾在手,你們又能把我如何?”

“你!”林校憤怒地看着傅南陵。

“小李子,但凡有人敢動一下,就在高大人身上劃一刀,我倒要看看這高大人的手下,到底有多忠心耿耿。”傅南陵臉上笑意吟吟,卻說出讓人心中發寒的話。

小李子躬身應道:“是,主子。”

“殺,一個不留!”

傅南陵的命令一下,四周的鷹衛便一擁而上,蒙面人相互對望,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拿起武器抵擋。

“啊,啊……”一聲聲哀嚎聲響起。

林校看向高瑾,他口中的布已經被拿了下來,小林子正拿着匕首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割着,而高瑾就像只待宰的羔羊,除了哀嚎,什麽也做不了。

林校投鼠忌器,咬牙看向傅南陵,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揚聲道:“撤!”

蒙面人聽到命令,格擋開糾纏的鷹衛,縱身後撤。

林校看了一眼高瑾,縱身躍向一旁的大樹,再借力時被一把長劍攔住。林校連忙拿刀抵擋,身子倒旋,拉開兩人的距離。陸九不給林校反擊的機會,在他退後的瞬間,欺身而上,長劍直指林校的咽喉。林校手腕翻轉,鋼刀上挑,身子微微後仰,将長劍挑開,身子一旋,欺身而近,鋼刀朝着陸九的腰間捅去。

陸九側身,左手下垂,一把匕首出現在掌中,擋住林校的鋼刀。與此同時,右手手腕翻轉,長劍瞬間劃過林校的手臂。林校一驚,借力急退,被陸九逼下樹來。

“陸九!”方才林校的注意力完全被傅南陵吸引,根本沒注意他身後的陸九,這番交手下來,才認出了他。

陸九沒有說話,而是緊追不放,死死咬住林校,不給他抽身的機會。

原本兩人的武力值相差無幾,可每當他和陸九交手一次,高瑾随之便發出一聲慘叫,擾亂了他的心智,漸漸落入下風。在被陸九刺中腹部後,他咬牙扔出一枚□□,趁機抽身而去。

陸九剛想去追,就聽傅南陵說道:“不用追了,清掃戰場,找到阿岚。”

陸九躬身領命,朝着還在顫抖的蒙面人撲去,很快院子裏除了死屍,便只有傅南陵的人。

“搜查整座府邸,找到阿岚,除劉府之人,其餘人格殺勿論。”傅南陵語氣淡淡,說出的話卻讓人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是,主子。”

小林子躬身說道:“主子,這裏血腥氣大,請您移步前廳。”

傅南陵點點頭,在小林子的帶領下,走向劉府前廳。

半個時辰後,陸九帶着王順和劉漣來了前廳,躬身說道:“主子,劉府上下屬下已帶人搜查了一遍,并未找到阿岚的下落。”

傅南陵的眉頭皺得死緊,道:“沒找到?人可是被抓了?”

陸九如實回答:“回主子,屬下在後院的梅園內,找到劉大人的公子,守在他身邊的是高瑾的私衛,因與劉夫人有些淵源,一直暗中保護劉家母子。聽他所言,阿岚曾與高瑾之子高威交手,卻并未被抓。”

“哦?把人帶上來,我有話要問。”

“是,主子。”陸九轉身将門口王順帶進了前廳。

王順低垂着頭進入前廳,跪倒在地,道:“王順見過大人。”

傅南陵直截了當地問道:“潛入劉府的人,你可見過?”

“回大人,小的不曾見過。”王順沒有隐瞞,将兩次的經歷如實說了一遍。

聽完王順的敘述,傅南陵的面色有些古怪,道:“這麽說今日那高威曾與潛入之人交過手,還被那人傷了?”

“确實如此。高威當時衣衫不整地躺在梅園外的桃樹下,身體似是動彈不得……”

“衣衫不整?動彈不得?”傅南陵的臉色變得難看,很明顯是想岔了,道:“怎麽個衣衫不整?”

“上衣被撕爛,褲子被褪下……”

剛才不覺得,經傅南陵這麽一問,王順也不知不覺地想多了,尤其想到之前自己上前幫忙的時候,高威過激的反應……

小林子見狀頭垂得更低了,陸九的神色也顯得有些不自然。

“啪”,傅南陵手裏的折扇被折斷,雖然清楚以季翎岚現在的身子,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可他看了別人的身子這是事實,傅南陵心底的占有欲發作,恨不能現在就将那個高威給滅了。

“那高威呢?”

“回大人,方才小人在料理劉夫人的屍身,并不清楚高威的去向。”

傅南陵惱怒的情緒一滞,問道:“劉夫人死了?如何死的?”

“回大人,高威吃了暗虧,惱羞成怒,便将劉夫人抓來,以小公子為要挾,想要問出潛入劉府之人的下落,以及劉大人所留下的秘密。劉夫人佯裝答應,想用藥制住高威,結果被高威所殺。”說到這兒,王順突然靈光一閃,道:“大人,以方才高威的症狀,似乎和之前受制相差不到,估計之前那人也是對他用了藥。”

傅南陵想起之前在俆曹村的時候,季翎岚也曾用藥将人制住,知道季翎岚用的是類似迷藥的藥物,可加上之前的衣衫不整,他怎麽聽怎麽別扭。

“找,就算把劉府翻過來,也要找到他。”

“是,主子。”

雖然傅南陵說的模棱兩可,陸九還是第一時間會了意,帶着王順退了下去。

小李子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道:“主子,您喝杯茶潤潤嗓子。”

傅南陵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平複心底煩躁的情緒,道:“小林子,你去傳話,好好安置劉府衆人,不得打擾。還有劉夫人的屍身,定要安置妥當。”

“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傅南陵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轉身坐了下來,輕聲呢喃道:“阿岚啊阿岚,你究竟在哪兒?”

解剖室內,季翎岚正躺在解剖臺上睡覺,眉頭緊皺,額間冷汗津津。

“阿岚,他從未将你放在心上,甚至親手把你送到我手上,為何你還對他念念不忘?”曾經在他夢中出現的男子,眉頭緊皺的質問着。

“這是我與他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他的話觸怒了男子,男子惱怒地捏住他的下巴,道:“阿岚,你莫要忘了,你現下在我手中,你為魚肉我為刀俎,若是我想做什麽,即便你不願意,也只能受着。”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男子,道:“生不由我,死由我。”

“阿岚,你還是那般天真,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放你離開。無論如何從今往後,你都是我的人!”

男子突然靠近,季翎岚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不停的喘着粗氣。緩了好半晌,才算緩過神來,他擦擦額角的冷汗,回想剛才的夢,還有些心有餘悸,苦笑着說:“我怎麽總做這種夢?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季翎岚捂住胸口,夢裏那種心痛的感覺是那麽真實。

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剛剛淩晨四點,他心下總覺得有些不安,猶豫了猶豫,還是出了解剖室,再次回到劉府,那間走水的屋子前。他連忙縮進旁邊的花叢,仔細地查看着周圍的狀況,緊接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季翎岚心裏一緊,以為劉府的人出了事,連忙朝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走去。

來到前院,正巧碰到清理屍體的鷹衛,他連忙躲了起來,暗中觀察着。一具具屍體,鋪滿了整個地面,看衣着應該是劉府的侍從,也就是監視劉府人的高家私衛。

季翎岚又仔細看了看,确定并沒有女屍後,大大地松了口氣。如果因為他的出現,劉府遭到血洗,那他的罪孽就大了,肯定會一輩子良心難安。

季翎岚放松心情,正打算離開,卻踩到了一截枯枝,發出‘咔吧’一聲輕響。

“誰在那裏?”

季翎岚的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見一個黑影閃過,緊接着便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他本能的選擇逃跑,下一秒便出現在解剖室內。

季翎岚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随即反應過來,就現場的情況看,死的幾乎都是高家私衛,那些人跟他肯定是友非敵,說不定正是傅南陵帶人殺到了劉府。他決定過一會兒再出解剖室。

季翎岚消失不久後,傅南陵便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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