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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季翎岚沒再給劉漣猶豫的機會,??拉着他的手便出了院子。站在王府門口,擡頭朝着對面看去,對面的宅子雖然不如王府的面積大,??卻也不小,??最明顯的不同,便是大門。王府的大門不僅有正門,??還有左右兩個側門,而對面的宅子卻只有一個大門。大門的高度、寬度也有所不同。在古代,??可以僅憑這一點,看出宅院主人的地位如何。

季翎岚徑直走了過去,??身後跟着小林子、劉漣,??還有季新晨。

大門開着,正有人進出,見季翎岚從王府裏出來,連忙行禮道:“小人錢坤見過公子,見過林公公。”

雖然分處兩個院落,??到底是住對面,??季翎岚從王府進進出出有段時間,該認識的都已經混了個臉熟,當然這只是單方面的,季翎岚并不認識宅院裏的人。

季翎岚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必多禮。請問你是否知曉諸葛修的住處?”

錢坤連忙答道:“回公子,??小人知曉,??若公子不嫌棄,??就由小人帶您過去。”

季翎岚客氣地笑笑,??道:“那就有勞了。”

錢坤帶着季翎岚四人往宅子裏走,裏面來來往往的不少人,有坐在花園裏喝茶下棋的,??還有在演武場練拳腳的,男女老少都有,相較于王府裏要熱鬧上許多。見他們進來,紛紛行禮,季翎岚誰也不認識,只能禮貌性的報以微笑。

季翎岚好奇地看向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小聲地問道:“小林子,那邊那個孩子也是能人異士麽?”

小林子轉頭看了看,笑着答道:“公子,那不是孩子,今年也有二十幾歲了,只是八歲以後,模樣和身高便沒變過。公子別看他個頭不大,輕功可是一頂一的好,陸大人都比不過他。”

“這麽厲害?”季翎岚忍不住贊嘆道:“還真是能人異士啊。”

小林子指了指一旁下棋的兩人,道:“公子,下棋的那兩位老先生,一個精通天文地理,一個精通風水術數,都是聞名天下的人物,皆被王爺網羅于帳下。”

“風水術數?那是否也精通陰陽八卦?”

“這個自然,不止他們,王爺也精通此術。”

“哦?王爺也精通陰陽八卦?”季翎岚的眉頭皺緊,他記得在向晚山莊時,他們被困在花園裏,傅南陵還說不通此術。

難道從他們相遇開始,發生的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小林子見季翎岚有些愣神,出聲叫道:“公子,公子?”

季翎岚回神,之前的興致沒了,卻也不想掃興,道:“我們快到了嗎?”

錢坤連忙指了指前面的院子,道:“公子,那個院子就是。”

季翎岚點點頭,沒再說話,衆人朝着院子走去。

院門半掩着,院子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聲音清脆有規律,似乎是有人在打鐵。

錢坤走上前将院門打開,道:“公子,這就是諸葛修的院子,整天乒鈴乓啷的,我們都習慣了。”

季翎岚等人好奇地走進院子,錢坤揚聲招呼道:“諸葛兄,公子來訪,你快出來迎接。”

季翎岚一聽,連忙說道:“不必如此,我們自己進去便可。”

房間裏打鐵的聲音依舊響着,并未因為錢坤的話有半分停頓。

季翎岚徑直走向打鐵的房間,房門未關,剛剛走進便感覺到一股熱氣,混雜着汗水的味道,撲面而來,熏的他差點吐出來。

季翎岚不禁一陣苦笑,道:“這味道着實重了些。”

錢坤則是見怪不怪,解釋道:“公子莫怪,他這人就這樣,整日裏關在院子裏鼓搗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鼓搗就是好幾日,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別說沐浴,連睡覺都很少。”

季翎岚站在門口朝裏看去,房間裏有個火爐,一名瘦小的男子正揮舞着錘頭,在一塊燒紅的金屬上不停地捶打着。男子蓬頭垢面,已經看不清他的模樣,上半身光着,露出不怎麽結實的胸膛。下半身的褲子已經被汗水浸透,上面的水漬一層壓着一層,顯然是許久沒有換。真不是季翎岚矯情,這味道着實讓人無法靠近。

諸葛修全神貫注地打着鐵,仿佛沒有留意到門口正站着一群人。季翎岚也不好意思出聲打擾,又實在無法忍受那股味道,便來到院子裏坐了下來,打算等他休息的時候再找他。

錢坤見狀問道:“公子,您找諸葛兄有何事?”

“無事,就是聽說他研究了不少好玩的東西,便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他确實鼓搗了不少玩意兒,都在庫房裏放着,寶貝得很,除了王爺,不讓旁人碰。”

季翎岚點點頭,好奇地問道:“不知錢先生有何特長?”

“不瞞公子,小人會的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錢坤雖然這麽說,眼底卻沒有半分自卑的情緒,反而有些小得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先生不必妄自菲薄,不妨說來聽聽。”

“公子這話說的好,小人也是這麽覺得。”錢坤看向季翎岚的眼神變了,仿佛看到了知己,道:“小人這麽說吧,但凡這世上有的,小人想要的,就沒有拿不到的。”

季翎岚一怔,很快便明白了錢坤話裏的意思,笑着說道:“先生這話說的大了些。”

錢坤一聽季翎岚不信,急忙說道:“公子別不信,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皇宮裏的東西……”

小林子聞言眉頭一皺,道:“錢先生慎言!”

錢坤神情一滞,連忙改口道:“小人決不誇口!”

季翎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那我便考考先生如何?”

錢坤拍着胸脯說道:“公子直接出題便可。”

“我有一封書信,要送往永寧鎮的永寧堂老大夫手裏,麻煩錢先生跑一躺。老大夫身上有一副金針,早晚不離身,我要你不僅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信送到,還要将金針拿來京都給我,錢先生能否辦到?”

“這個簡單,公子只要把書信給我,明兒一早我就将金針送到王府。”

“成,那便這般約定,待會兒我便回去寫信。”

季翎岚這般做,當然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另有深意。

“對了,不知錢先生對鎖具是否有研究?”

“這個自然,開不了鎖,又怎麽拿東西?”錢坤說話絲毫沒有顧忌。

“那錢先生可會制造鎖具?”

“這個不會,我只會開鎖,造鎖這活計諸葛兄是行家。”

季翎岚的眼睛一亮,道:“這麽說諸葛先生對鎖具頗有研究?”

“他對機關消息最有研究,鎖具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季翎岚點點頭,心中暗道:“果然天才都是特別的。”

等了小半個時辰,諸葛修依舊沒有停下的打算,而李勝卻匆匆進了院子。

來到近前,李勝躬身行禮道:“見過公子。”

季翎岚疑惑地問道:“管家來此有事?”

“公子,平王和臨國大将軍過府,說要見公子。”

“臨國大将軍?”季翎岚不解地皺起眉頭,道:“他們可有說找我何事?”

李勝如實說道:“說是求藥。”

“求藥?”季翎岚更加迷惑,卻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沒有權利拒絕,便起身道:“那我們便回府看看。”

見季翎岚要走,錢坤連忙說道:“公子,那小人何時去拿書信?”

“申時吧,我應該會有空,你直接來王府找我便可。”

錢坤點點頭,道:“那小人申時去拿書信。”

季翎岚滿心疑惑地回到王府,在李勝的引領下,徑直走向正廳,一進門便看到了平王和季明秋正坐着喝茶。他躬身行禮道:“小民季翎岚見過平王,見過将軍。”

待看清進門的季翎岚時,季明秋不禁一陣怔忪,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派人到處尋找的人,今日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出現在眼前,當真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阿岚免禮。”傅南平轉頭看向季明秋,道:“将軍,這便是福春堂的掌櫃。”

季明秋回神,随即問道:“你姓季?看着年齡不大,竟做起了藥鋪掌櫃?”

季明秋的問題,但凡知曉季翎岚身份的,大都會這麽問,所以傅南平和季翎岚都未感覺奇怪。

“小民姓季,今年十七。”

季明秋仔細地打量着季翎岚,道:“沒想到福春堂的掌櫃這般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将軍過譽,小民不敢當,只是以賣藥維持生計而已。”

“阿岚,臨國的瑤華公主感染傷寒日久,至今未能痊愈,公主不喜藥味,每每喝藥都是折磨。将軍聽聞你這裏的藥只是微苦,不會難以下咽,故讓本王陪他過府,想買些藥回去,給公主服用。”傅南平說明來意。

季翎岚一聽,心裏的疑惑頓解,道:“敢問将軍,公主确定只是傷寒嗎?”

“這……”

季明秋打斷傅南平的話,道:“随行太醫是這般診治,可服藥近一個月都未能痊愈,我懷疑診斷有誤,不若阿岚随我到會同館,替公主重新診治。”

“将軍,實在抱歉,小民只賣藥,不看病。”

傅南平看看季明秋,出聲說道:“阿岚,你過謙了,聽說皇姑姑的病,禦醫們都束手無策,還是阿岚給治好的。瑤華公主千裏迢迢來訪傅國,卻不幸染了病,身為傅國臣民,我們本該盡地主之誼。阿岚還是随我們去看看吧。”

傅南平三兩句話将問題擡到了兩國交好的高度上,季翎岚若是不去,那便是破壞兩國關系,這罪名他當真是擔不起。

“那小民便随将軍去一趟,不過能否診治,小民不敢保證。”醜話說在前頭,省得以後麻煩。

“無礙,阿岚能随我去一趟,便是盡了心力,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只會心存感激,不會怪罪。”

“将軍言重,治病救人是本分,當不得将軍感激。”

傅南平站起身,笑着說道:“那我們便走吧,阿岚坐本王的馬車便可。”

“坐馬車我會頭暈,還是騎馬吧。”季翎岚轉頭看向李勝,道:“勞煩管家幫我備馬。”

“是,公子。”

傅南平臉上的笑容一滞,随即說道:“騎馬也好。李勝,幫本王也備上一匹。”

傅南平的要求,李勝不敢拒絕,只好吩咐下人多準備一匹馬。

季明秋不在乎傅南平是騎馬,還是坐馬車,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季翎岚身上。

三人騎馬走在街上,季明秋在中間,傅南平和季翎岚分別在他左右兩邊,身後跟着陸九和小林子,以及傅南陵和季明秋的随從。

季明秋看向季翎岚,狀似随意地問道:“阿岚的醫術是跟哪位名師學的?”

季翎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将軍見諒,師傅不讓小民對外提及他的名字。”

“無礙。那阿岚家中還有何人,為何會在陵王府?”

“小民父母早逝,現下家中只有阿岚一人,蒙王爺不棄,收留小民,自此便為王爺做點事。”

“父母早逝?”季明秋微微皺眉。

季翎岚如實答道:“十年前小民的家鄉鬧災,顆粒無收,父母帶小民到京都尋親,卻餓死在途中,唯有小民一人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有傅南平在身邊,季明秋也不好深問,适時的住了口。

半小時後,三人到達會同館,徑直走向瑤華公主所在的院落。

季娉婷正在院子裏賞花,見衆人進來,連忙起身迎了過來,道:“娉婷見過父親,平王殿下。”

傅南平溫聲說道:“郡主免禮。”

季娉婷看向面生的季翎岚,問道:“父親,這位公子是?”

季翎岚見狀連忙行禮道:“小民季翎岚見過郡主。”

“小民?”

“他是阿岚,是我請來的貴客。”季明秋轉頭看向季翎岚,道:“阿岚,公主在卧房休息,你随我進去吧。娉婷,你代我陪殿下片刻,我去去就回。”

季娉婷好奇地看看季翎岚,乖巧地點頭道:“是,父親。”

“平王殿下稍後,我去去就來。”

“将軍不必客氣,本王自便就好。”

季翎岚跟在季明秋身後,朝着正房走去。來到卧房門前,季明秋出聲說道:“阿岚稍後,我先進去看看公主是否在休息。”

“将軍請便。”不知為何,季翎岚總覺得季明秋待他過于溫和。

季翎岚在外面等了沒一會兒,季明秋便從裏面走了出來,笑着說道:“公主已經醒了,阿岚可以進去了。”

“是,将軍。”季翎岚走進卧房的門,見季明秋沒有跟上,道:“将軍……”

“阿岚進去便可,我還有事要處理,過會兒再過來。”

“那……好吧。”

季翎岚心下有些忐忑,心裏想着公主房內應該有侍女吧。結果他剛進門,侍女就走了出去,還随手關上了房門。季翎岚站在門口有些無措,古時候的女子不是最注重名節的麽,不是不能和男子獨處一室麽,這到底什麽情況?

“你是阿岚?”見季翎岚站在門口發愣,瑤華公主起身下了床,朝着季翎岚走了過來。

季翎岚看了看瑤華公主,連忙行禮道:“小民季翎岚見過瑤華公主。”

瑤華公主來到近前,伸手将季翎岚扶了起來,上下打量着他,眼底的光亮得吓人,道:“你姓季?”

季翎岚被盯得心裏發毛,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道:“回公主,小民姓季。”

瑤華公主似乎察覺道自己的不妥,連忙收斂了一下情緒,道:“阿岚是何時的生辰?”

“小民從未過過生辰,也不知究竟是哪日,只知今年已滿十七。”季翎岚說的是實話,他确實不知道原身的生日是哪天。

“那你的父母就沒提過嗎?”

這些都是很私人的問題,雖然傅南陵也曾問過,那也是兩人相熟以後才問的,可今天他卻接連被問及這些事,真的讓他很疑惑。

“未曾提及。”季翎岚轉移話題道:“公主,小民前來是為公主治病的,還請公主就坐,小民為您診脈。”

瑤華公主一怔,随即解釋道:“阿岚莫要誤會,只要你與我的一位故人長得有幾分相像,算起來他的兒子也有你這般大年紀,所以便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季翎岚恍然,道:“原來如此。還請公主就坐。”

瑤華公主點點頭,來到桌前坐下,主動伸出右手。

季翎岚也随之坐了下來,道:“公主殿下,請恕小民冒犯。”

“阿岚不必多禮。”

季翎岚伸手搭在瑤華公主手腕上,仔細地診着脈,一會兒後,他收回手,詢問道:“公主可曾發熱?”

“未曾,只是頭疼、喉嚨疼,鼻子也不通暢。”

“可流鼻涕?”

“之前流,現在不流。”

“勞煩公主張開嘴,我看一下您的喉嚨。”

瑤華公主一怔,随即配合的張開嘴巴,季翎岚借着窗外的陽光仔細看了看,道:“公主,您可有咳嗦的症狀?”

“有,不過并不嚴重,偶爾咳上幾聲。”

季翎岚點點頭,道:“公主的病,小民心裏大致有了數,請公主給小民安排一個無人的房間,然後準備一些清水,和幾個幹淨的瓷瓶,小民要為公主配藥。”

“這裏不行麽?”

季翎岚果斷拒絕道:“不行。公主見諒,小民的藥方不能外傳,小民還要靠這個吃飯。”

瑤華公主笑了笑,道:“好,那便依你所言。巧意進來。”

瑤華公主吩咐巧意按照季翎岚的吩咐準備房間,季翎岚緊跟着出了房門,将藥水配置好後,遞給巧意,道:“公主要吃的藥便是這些,左手的是中午飯後要服用的,右手是晚上臨睡前服用的。至于明日的藥,我會讓人送來。我還有事,便先走一步。”

季翎岚覺得這臨國來的人有些怪異,本打算腳底抹油,不曾想卻被堵個正着。

“阿岚這是要走嗎?”

看着門口的季明秋,季翎岚笑了笑,道:“将軍,實不相瞞,阿岚事前與人有約,現在馬上就要到時辰,便想着留下藥,便先行離開。”

“與人有約?”季明秋點點頭,道:“既然阿岚與人有約,那我也不便強留,不過待明日希望阿岚能再來一趟,給公主複診。”

季翎岚沒想到季明秋答應的如此爽快,道:“将軍,這藥服用三日才有明顯效果,小民三日後再來複診,如何?”

“三日?”季明秋微微皺眉,道:“也好,那我送你出去。”

“不敢勞煩将軍,小民自己回去便可,将軍還是去照顧公主服藥吧。”

季明秋猶豫了一瞬,道:“那阿岚莫要忘了三日之約。”

“将軍放心,阿岚定不敢忘。”

見季翎岚從房中出來,陸九和小林子便迎了過去。

傅南平擡頭看向這邊,笑着說道:“阿岚,公主的病情如何?”

“回王爺,公主确實只是傷寒,小民已經開了藥,不出意外,七日內便能痊愈。”

不等傅南平開口,季翎岚接着說道:“王爺,小民還有事,先行告退。”

傅南平看看季翎岚,又看看身旁的娉婷郡主,猶豫了一瞬,道:“阿岚,将軍需照顧公主,不便送你回去,就由本王送你吧。正巧這兩日本王身體有些不适,阿岚順便為本王診治診治。”

從這幾次接觸下來,傅南平早已看出傅南陵對季翎岚的不同,上一世被他棄之敝履的人,這一世竟放在了心尖尖上,說不準傅南陵和他一樣,也是重生而來。若是這樣想來,那傅南陵上一世便已經對季翎岚動了情,只是當時懵懂無知,那麽傅南陵登上帝位那些年,定是活在悔恨當中,所以這一世才會那般忌憚他靠近季翎岚。

想見一面季翎岚真的不容易,而娉婷郡主則沒有妨礙,傅南平權衡了一下,決定先拿下季翎岚,亂了傅南陵的心智再說。至于季翎岚,只要他登上帝位,他就只能是他傅南平的。

陸九剛想說話,便被季翎岚攔了下來,道:“王爺若是不棄,那小民就只能遵命了。”

傅南平幾次三番的算計,再加上傅南陵一直拖着不向他坦白,季翎岚已經慢慢失去耐心,與其被動躲避,他寧願選擇看看傅南平到底有什麽算計。

“公子……”

“我主意已定,無需多言。”季翎岚看向傅南平,道:“王爺,走吧。”

傅南平眼底難掩喜色,轉頭看向季娉婷,道:“郡主,明日本王再帶你去逛百花園。”

季娉婷笑着說道:“那一言為定。”

“本王向來言而有信,告辭。”

季翎岚微微躬身,随着傅南平轉身出了會同館,一起上了傅南平的馬車。

小林子想跟上去,卻被傅南平的貼身是從攔了下來。

“王爺的馬車不是什麽人想上便能上的。”

季翎岚掀開車簾,看向小林子,道:“放心,我沒事,你和陸大哥騎馬跟着就是。”

陸九拉住小林子,道:“阿岚自有分寸,莫要再做糾纏。”

小林子眉頭皺得死緊,到底沒再多說什麽,和陸九一起上了馬,亦步亦趨地跟在馬車後面。

季翎岚看向傅南平直截了當地說道:“王爺,您幾次三番地約我出來,到底所為何事?”

“阿岚可信前生今世?”

季翎岚的眼神閃了閃,心裏的猜測似乎将要得到證實。

“王爺這話是何意?”

“我之前網羅了一名術士,他能讓人想起前世的記憶。”傅南平仔細觀察着季翎岚的反應,道:“阿岚,你我之間并非初見,而是已經有了一世的糾纏。”

季翎岚眉頭皺緊,道:“王爺是在說笑麽?”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愛是會消失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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