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山神的傳說

第62章 山神的傳說

第二天天還沒亮, 楊曦和洛軍河就到了超市，王俊也抱着妮妮來了，不過是送行來的。

松鼠精化?成了老婦人模樣也準時到了。

楊曦說：“爸爸聯系了在雲南軍區的王伯伯, 我們先乘飛機過去, 到了那邊他會?替我們準備好的，現在出發嗎？”

他的神情很疲憊, 顯然昨晚沒有休息好，強打起來的精神, 洛軍河相比起他來稍微好了一?些。

鳳白兩手空空, 什麽都沒準備，頭上就戴了一?頂鴨舌帽, 點?頭說:“那就走吧。”

他們乘坐的是私人飛機，飛機落地後便有人過來接應。

“王伯伯。”楊曦看着領頭的一?個頭發半白卻精神爍然的中年?男子喚道?。

王伯伯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慨道?：“你爸爸大致跟我說了, 要我說你還是個孩子，沒見識過那些, 實在不該來，你若是出事，讓你爸媽怎麽辦？”

楊曦說：“王伯伯, 出事的是我最?親的姐姐，爸媽年?紀大了，我若是不來，還能是個男子漢嗎？”

王伯伯愣了愣, 聞言頗感?欣慰，大聲地說了一?個好字, “你爸爸教導有方呀！小小年?紀有擔當，都很不錯, 那就不說了，東西我已經讓人備好了，去看看挑會?用的拿。”

王伯伯帶着他們走到不遠處一?輛吉普車前，有兩個兵士朝他敬了一?個禮。

車上放着一?些輕便的家夥，還有幾套防彈衣，沖鋒衣。

鳳白朝往上面瞄了瞄，暗搓搓又欣喜地拿起一?把?□□，他對人類的□□也很感?興趣。

見那位王伯伯看了過來，他笑?了笑?揣進了兜裏。

王伯伯估摸不準鳳白的身份，只知道?是楊家請的高人，不過看面相實在太年?輕，不比楊曦大，穿着打扮也樸素的很，一?時間也拿不定怎麽稱呼，只能說：“您自便。”

只有松鼠精什麽都沒拿，她?不知道?人類的這些奇怪東西。

等他們都穿着準備完畢，也該出發了。

一?個黝黑的士兵坐上了駕駛室，朝他們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

王伯伯說：“他叫黑子，是當地人，對松霧山這一?帶算比較熟悉，讓他給你們帶一?段路吧。”又對黑子說，“你盡量講詳細一?些，有些東西比較邪門，估計會?有用。”

“好嘞，首長，您放心吧。”

黑子是個爽朗的小夥子，他還準備了一?張地圖，上面特地将松霧山給标明?了。

“現在出發到八峰山至少得八個小時，八峰山的後面就是松霧山，只是到了八峰山就沒有盤山路，只能徒步走進去。所以我建議大家在八峰山下?先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松霧山。”

洛軍河看着地圖，雲南本就多山多脈，只見滿張地圖都是山，還有山道?山路，而到了八峰山之後說明?的文?字和線條就少了，顯然那裏不太為人所知。

“黑子兄弟是哪裏人？”他問。

“岐蘭山下?的村子來的，就是八峰山前面的那個山頭。”黑子一?邊開車一?邊說，“我這已經算是最?接近的了，八峰山的村民很少出來，不過還能打交道?，至于松霧山的嘛……我就從來都沒見過。”

“為什麽？”楊曦問。

黑子說：“具體?的怎麽樣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村裏的老人曾不止一?次地警告村民最?多到八峰山，千萬不能踏入松霧山的地界，特別是女孩兒，說松霧山上有山神，她?最?讨厭的就是女孩兒。”

鳳白突然問：“女孩兒如果不小心進去了會?怎麽樣？”

黑子回答：“那就找不回來了。”

洛軍河和楊曦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頓時一?沉。

既然那麽讨厭，為什麽還要綁架無辜的姑娘進去？

鳳白繼續問：“是傳說還是真有發生的事？你們村裏的老人有說過那位山神為什麽那麽讨厭女孩兒嗎？”

黑子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不清楚，要不到時候先去我們村，找村長問問？主要松霧山裏什麽都沒有，現在的女孩兒都上學見世面了，連村子都不想呆，誰還想進深山老林裏去，都去城市裏生活去了。”

所以這又産生了一?個問題，為什麽松霧山的村民不走出大山，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看一?看，估計看了就不會?再想回去了，但是聽黑子的言語，這個山裏的人一?直都沒有出來過。

“對了，我一?直挺奇怪的，你們為什麽要到松霧山去，那裏什麽都沒有，之前有一?考察隊的，兜兜轉轉進不去山裏也就放棄了。”

“你們首長沒說？”洛軍河問。

黑子回答：“他說你們要處理一?個緊急任務，讓我務必配合你們，如果你們願意?說，會?告訴我的。”

鳳白說：“我們想先見一?見你們村的老人。”

越野車在沿山公路上平穩地開着，山與山連在一?起，蒼翠巍峨，景色自然是極好的。

若是來度假，心情只會?更加愉悅，心胸舒廣。

然而車上的四人的心卻越來越沉，這樣的深山老林，手機信號都可?見底的地方，一?旦被囚禁，毫無疑問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輩子哪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鳳白昏昏欲睡之間手機響了，是鳳炎打來了。

鳳炎略帶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白，黑鼠跑了，那家夥示弱，趁着刁刁掉以輕心的時候溜了，尼瑪，這家夥能隐藏氣息，我們抓了幾只像他的老鼠都不是他！”

鳳白簡直要爆粗口了，“你把?咱們的獎金弄丢了？”

鳳炎略覺得委屈，“這不能怪我呀，你的鳳翎劍有靈他是掙脫不了，可?其他的法器關不住他呀！對了，你們要小心，他應該回松霧山報信去了，還揚言說你完了，要你好看！”

鳳白聽得糟心，直接挂了，就憑黑鼠的道?行是不能拿他怎麽樣的，估計要在那只九尾貓上做文?章。

楊曦最?關心這些，聽到消息便很擔心，“鳳白先生，會?不會?有事？”

鳳白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黑子不愧是軍人，車子直直開了七個小時，才到了岐蘭山下?，他也不見疲憊。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依稀的村落點?着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村裏現在基本上只有老人了，年?輕人像我這樣都在外面，回來一?趟因為比較麻煩所以不怎麽來，也就過年?人還多一?些。走吧，我先帶你們去我家，我奶奶還在，她?可?能知道?一?些，順便讓爹媽給你們弄點?吃的。”

黑子在村莊外的空地上停了車，然後帶他們往裏走，路上遇到幾個遛彎的老人，他也一?一?打過招呼。

黑子的奶奶年?歲已經很大了，頭發花白，說話也不是很利索，他爸媽本來在外面打工，現在也回來照顧老人，見黑子帶着朋友過來，又生火煮飯，盡量拿出最?好的東西招待他們。

“其實不用忙活，我們随便吃一?點?就行，車上有幹糧。”

楊曦有些不好意?思，反而黑子擺了擺手，“都到家門口了，我要是不請你們的進來做客，他們該怪我失禮了，只要你們不嫌棄山裏沒啥好東西就行。”

既然都這麽說了，四人就不再客氣。

“去松霧山？”

黑子的爹媽聽到這裏就皺起了眉，對鳳白他們直直搖頭，“去不得，松霧山不歡迎任何人，先不說能不能找到路，只要是外人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的。”

黑子奇怪地問：“不是女孩子進不去嗎？”

黑子的爹說：“現在不是了，已經沒人進得去，八峰山的老右前幾年?還跟松霧山裏的人換些山貨之類的，但已經很久沒看到松霧山的村民了，他膽子大，在外圍轉了幾圈，然後就看到了成群結隊的老鼠，個頭有貓那麽大，眼睛猩紅的，吓得他立馬就跑再也不敢去了。”

老鼠？

楊曦他們的目光看向松鼠精，老婦人點?了點?頭，她?至今心有餘悸，“很大很多，很兇殘。”

洛軍河說：“我看地圖上有一?條盤山路通過八峰山應該可?以直接到松霧山，但是一?直沒有修建完成，阿伯知道?是為什麽嗎？”

黑子爹說：“那條路很久了，政府出資的，山民自己修，我小的時候就開始了，但為什麽還真不知道?。”

他們向黑子爹媽打聽了許多，只是說到那位山神，卻都不太清楚，現在的人雖然還有祭祀的習慣，可?已經沒有了那種虔誠的信仰和敬畏，所以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黑子的奶奶咿呀地說了幾句，因為聽不懂漢話，還是黑子的爹翻譯的。

“他們觸怒了山神，受到了詛咒，活該呀……”

這個信息量足夠大，可?是黑子的奶奶精神時好時壞，再問就坐着睡着了。

老人家也不好勉強，黑子的媽媽建議道?：“村長他們老一?輩的應該都清楚一?些，不如黑子你帶去問問他們吧。”

村長吸完旱煙正準備歇息，聽到黑子他們來歷，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看向鳳白他們說：“你們若只是普通人，聽我一?句勸，不要去了。”

有門兒！

楊曦立刻說：“我們不是普通人。”

村長擺了擺手，讓婆娘把?門關上，請他們坐下?來，“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得有些……那種能耐，松霧山上的山神不是傳說，是真的有，刀槍不入的神仙，普通人類哪怕再有錢有勢哪能打得過神仙，你說是不是？”

楊曦正要說話，洛軍河按下?他的手說：“村長，不瞞您，我們這兒真的有高人，這次我們是去松霧山救人的，救什麽人，怎麽被抓進來，想必村長知道?一?些吧。”

村長一?聽，又擡頭看他們，目光在楊曦，洛軍河，老婦人以及鳳白身上一?一?看過，不過村長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能看出什麽呢。

鳳白于是刀槍直入地說：“我們有個姑娘在火車站上被人販子給綁了，有個朋友剛好看到，一?路跟着進了松霧山，不過她?沒有能力救出，只能向我們報信，于是我們就來了。”

“你們已經進過松霧山？”黑子驚訝地問。

鳳白點?頭，“自然，否則也不能确定具體?在哪兒了，這樣，我們說說我們的消息，麻煩村長給我們點?幫助。松霧山上別的我們不怕，麻煩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山神究竟有多厲害。”

鳳白朝松鼠精點?了點?頭，老婦人說：“我只在那裏呆了一?晚上，奇怪的是進進出出屋子都是男人，不見任何的女人和女孩，那群老鼠是被豢養的，村民沒有那本事，只有那位山神。”

村長又點?起了旱煙，似乎煩躁地吸着，最?後他說：“我并?沒有見過那位山神，也只是聽曾經的老人說過。這樣，你們就當故事聽，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斷定。而那群人販子，對，我多少知道?一?點?，畢竟進入松霧山的路是要經過這裏的，只是有些人跟村子裏有點?關系，鄉裏鄉親都是連着就算告發也不一?定有什麽效果，你們別生氣。”

“村長！”黑子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有些難以置信，他是軍人，使命就是保衛國家，卻沒想到還有一?個如此可?惡的人販子買賣在自己的家鄉悄然無聲地進行那麽多年?。

洛軍河對他搖了搖頭，示意?先聽村長說。

“我記得人販子這條鏈子已經很久了，而松霧山不讓人進出估摸着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不敢抓當地的女孩兒，只能去其他地方拐賣，每年?都有，那些姑娘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估計都不在了吧。”

楊曦臉色一?白，洛軍河問：“這跟山神有關？”

村長說：“這也是當初的老祭祀告訴我們的故事，那時候我們也不過黑子這個年?紀。傳說中松霧山的山神是個美麗而善良的精靈，她?在山中修行不問世事，一?日恰逢她?渡劫歷難結束在山中修養的時候，碰上了妖魔，精靈身體?虛弱不是對手，正要遭受毒手時一?位仙人路過，救了她?。那仙人風姿綽約，精靈對他一?見鐘情，想要報答他，然而仙人卻拒絕了，他說‘妖精修行不易，怎可?耽于情愛，若你修煉為仙，或可?有緣’，說完後仙人便離開了。精靈記住了這句話，便更加努力修煉，為了提高修為，她?願意?庇護山中村民，只要求拜她?為山神，人的敬畏念力可?助她?早日登仙，于是松霧山那些年?在她?的庇護下?風調雨順，村民生活美滿。”

“真的假的？”黑子驚訝道?。

鳳白點?頭說：“故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過人類的信仰之力的确能讓妖精的修為大大增長，而且這種方式受天道?贊賞，若是處理得當，降下?功德也不是沒有的。”

好了，高人是誰一?目了然。

楊曦問：“那後來呢？這不是挺好的嘛，妖精得道?登仙去追她?男神，為何還要盤踞在松霧山上。”

“除非……中途出了意?外，她?沒有達成心願。”洛軍河說。

村長點?了點?頭：“不錯，時間對于仙人來說不過彈指之間，可?對于凡人卻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人的欲望是無限膨脹的，更何況世界在進步，如今還有多少人願意?一?輩子被困在山中，只是為了那吃得飽穿得暖一?層不變的生活？”

“我……我就不願意?。”黑子撓了撓頭。

“華夏曾經遭受過罹難，除四舊，打封建在過去幾十年?裏非常的徹底，哪怕在這偏僻的大山也依舊有所謂的先進年?輕人帶領着砸毀廟宇，推倒神像。而山神能給予的越來越少，信仰她?的人也不過是即将入土一?代老人，當一?場災難來臨的時候，山神已經無力或者說無法在第一?時間消除災難，人便有了怨氣，他們燒了山神廟，毀了山神像，甚至潑糞……”

洛軍河看向鳳白，“這樣那位山神是不是沒有辦法得道?登仙了？”

鳳白說：“不是沒辦法，而是希望渺茫。凡人的信仰之力就是這樣，一?旦被收回就等于打回了原型，得重頭再修煉過，如果還被憎恨，甚至在神像上潑上穢物，那更是徹底。”

村長嘆了一?聲，黑子說：“如果我是山神，我是不會?再庇護山民了。”

“山神成不了仙，自然無法跟她?心心念念的仙人在一?起，失魂落魄之下?恰巧看到一?戶人家張燈結彩，正在舉行婚禮。這更加刺激到了山神，于是她?抓走了新?娘殺死了她?，她?得不到的姻緣自然也不想讓毀了她?的人類得到。後來嘗到了報複滋味，得了怨恨的山神更加肆無忌憚，凡是哪家結婚她?都會?在當日洞房之夜抓走新?娘，讓男子變成鳏夫，讓他們也嘗嘗失去所愛之痛。久而久之，連無辜的女孩都不願意?放過，山民在山中待不下?去，只能離山，然而他們發現出不去了，松霧山的山民受到了山神的詛咒，一?輩子得困在這大山裏。”

“所以山中沒有姑娘，無法繁衍，只能在外面買進來？”洛軍河覺得很奇怪，“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村長笑?了笑?，“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告訴的就這麽多，大多是傳說，做不得真的，不過算算那位山神至少有好幾百年?了，厲害的很，你們要是決定上山，可?得小心。”

鳳白道?：“多謝，我們心裏有數。”

村長擺了擺手，“我也是有私心的，這畢竟不是什麽好事，作孽的買賣，遲早是要受報應的，如果能讓大山中的冤魂少一?些，老頭子更該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