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病嬌教主的白月光03 ·
鄭沅跳起來也拿不到, 虞明淵看她惱得生悶氣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嘴角,也不逗她了, 轉身坐下,幹脆轉身将鄭沅抱到膝上, 從後頭環着她, 悠哉悠哉着翻頁。
鄭沅也自暴自棄了,看就看了吧。
這本冊子薄薄一本,裏頭畫的也零零碎碎,幾乎是想到什麽才提筆畫上去。
有他和她背着各自師父, 躺在萬骷谷外的鸾枝林裏偷懶, 手邊還有他給她做的風筝。
有兩人坐在高高的屋頂上看月亮, 那時應當是中元節, 明月高懸,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調, 難聽得要命,他偷了師父的酒, 兩人喝得酩酊爛醉, 沿着屋脊踩對方的影子, 打打鬧鬧,差點掉下去。
還有很多很多小事, 他以為他都忘了, 結果看到寥寥幾筆勾出的舊日場景, 那些記憶又争先恐後地冒出來了。
可記憶卻又帶着刺, 紮得他心底鮮血淋漓。
虞明淵下意識想要将手中的紙張撕成碎片, 卻又忍不住往下看,在翻過一頁看到內側夾着的書簽, 他手頓了頓。
書簽是用鮮血畫的紅紙符,那黃色的繩結系了,打了個手法笨拙的平安結。
紙已褪色,但他曾見過這個東西。
那年,他從無知無覺的昏迷中醒來,手中便握着這麽一個浸透了鮮血的紙符。
阿魏說,是桑枝姑娘割了手親手做的。
為了祈福。
桑枝是誰他懶得管,他嫌髒,随手扔了。
“這是什麽?”虞明淵裝作什麽也不記得的樣子,随意地問。
鄭沅被他抱在懷裏,又有點犯困,他看得安靜,她便偷摸打瞌睡,猛然聽見他問,揉着眼睛擡起頭來,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東西,便連忙搶過來塞進懷裏,聲音有一絲慌亂:“沒什麽,趕集時随便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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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明淵沒說話,緩緩背過手去。
很好,她不說,他總查的到。
随後,門外突然傳來幾聲鳥鳴,他便把那冊子随手一扔,将鄭沅放下,站起身便毫不顧及地在鄭沅面前脫衣換上男裝,“你說的劍譜什麽時候去拿?”
修長的身材沒了衣物的遮掩反倒更為吸引人的目光,堅實的胸膛就這麽袒露在眼前,鄭沅雖然看過了也體驗過了手感,但還是看得耳根發燙,慢吞吞地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幹咳了一聲,才回答:“今晚就去,應北之不在行事方便些,只是那地方分了上下兩層,我只進過上層,下頭可能布有機關,我只看過他進去,究竟什麽情況,我不太清楚……”
“無事。”虞明淵神情淡漠,只是随意地活動活動手腕。
萬劍山莊,無非也就那些手段。
反倒是……
虞明淵看向眼前人單薄的背影,只要一劍便能刺穿她的胸膛,那自己這麽些年的煎熬也就結束了。她如今又引他來取松陽劍譜,是不是準備再殺他一次?
似乎只有這樣想,她在他身邊的乖順與委曲求全,才能得到解釋。
可越是懷疑猜忌,他便偏要去看看,她又為他準備了什麽驚喜,就像兩年前一樣。
鄭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虞明淵就是這樣的人,黑化後總是在愛與恨之間搖擺,他一方面不相信阿月真的愛他,卻又總是期望着她的回眸,因為抓不住她的心,他潛意識裏總是順着她,哪怕是死,也一步步往前要弄個明白,他就是這樣的性子。
虞明淵顯然受夠了女裝,鄭沅聽見他在後面拆頭發,便又重新看了一遍道具。
第一個世界的道具。
【千裏走單騎】
使用後自身将提升100%的速度,持續1小時。
她先将道具移到物品欄第一格,心裏盤算着,說不定近期可能用得上。
身後虞明淵已收拾妥當,一身金線暗繡的外袍,玉制腰帶一束,襯得他的腰線更加迷人,他正在扣手腕上的皮扣:“我等會出去一趟,阿魏會留在附近,你的銅哨還在麽?有事吹哨叫他就是,他随時聽你吩咐……”
她随身有一只銅哨,是師父給的,可以召喚蠱蟲防身。
鄭沅剛想點點頭,虞明淵眼神掃過來,“除了逃跑。”
鄭沅微微笑起來:“我不跑的。”
“也是,都回了萬劍山莊了,你還跑什麽?”
鄭沅不理他時不時陰陽怪氣的話,知道他突然要換衣服定然是要處理教務,瞧這樣子是要回萬骷谷,便過來幫他把另一只手扣上,又回身從床上的小櫃子裏取出一個深藍色的荷包,挂在他腰間。
他托在手裏看了看,光禿禿的只用兩種絲線繡了個海上生明月:“給我做什麽?”
“我在裏頭裝了相思子、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冰片,聞起來提神醒腦,又能安神,我做了好些個,你以前不是常常頭疼麽?戴一個吧。”鄭沅撫平荷包的流蘇,退後兩步看了看,“嗯,這樣好些了。”
虞明淵聽完又過來親昵地摸了摸她耳朵,攏了攏頭發,親在她額頭,似嘆息又似妥協。
“阿月,只要你乖乖的在我身邊。”
只要她能夠這樣一直在他身邊,很多事他便不去計較了。
虞明淵掀了窗子足尖一點便飛上了對面院牆,像個輕巧的燕子落了下去,很快又有簌簌幾道風聲緊随其後,馬聲隔了很遠才傳來。
鄭沅趴在窗上看了會,又回床上睡覺去了。
不出診的日子,她大多都是睡覺,阿月的身體大概被她霍霍得差不多了,花了一年時間也沒養過來,只好多休息多睡覺,養精蓄銳,希望能多活幾年吧。
鄭沅從床頭取了幾個補血養氣的藥丸吃了,洗漱了一下便又一覺睡到下午,午飯都誤了,但她這樣子是常态了,沈阿婆也見怪不怪,幫她裝了飯盒,一直溫在茶爐上。
鄭沅出去後便遇上了她,沈阿婆果然說中午敲門她沒應,想想便曉得她又在房裏睡覺,便沒有吵她。
鄭沅笑着謝過她,也不計較地方,坐在茶房裏的小板凳上就把飯吃完了。
沈阿婆在一邊用燒熱的茶壺底熨衣服,還問:“你那壯實的丫鬟呢?怎麽不見她跟着?”
鄭沅笑了笑:“我打發她出去跑腿了。”
沈阿婆沒多想,一邊給衣服噴水,一邊說:“你也該有個人伺候伺候起居了,那小魚姑娘雖然忒高壯了些,但顯然有把子力氣,幫你做些雜事也好,以前莊主要給你分些伺候的人,你又不要,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沒個人陪着,多不好呀。”
鄭沅點頭:“嗯,以後有人陪着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莊主好像快回來了,聽說找到夫人了!”沈阿婆眉飛色舞地說,“這可是大好事,我聽說前院都在布置了,要挂紅布呢。”
鄭沅是真的驚訝了,和沈阿婆又閑聊幾句便忙不疊地回了屋子。她之前都忘了看系統,那個關鍵劇情打卡點難不成已經完成了?
點開任務界面,果然那條時間軸裏“不可描述的一夜”已經被點亮。
但鄭沅以為完成這個劇情至少需要兩點:1.不可描述;2.被女主撞見。
只有受到這種當頭一棒的刺激,女主才會“心神具碎”、“跌跌撞撞”地離開桃溪谷,茫然走在山道時,被“擦肩而過”、“不經意一瞥”、“頓時目呲欲裂”的應北之找到呀。
但那天不可描述之前,女主似乎就已經離開了。
桑枝什麽時候受的刺激,她怎麽不知道?
難不成昨天她也在溫泉那麽?
不期而遇地撞見了一場濕…身…誘…惑?
鄭沅想不出所以然來,不過完成了也好吧,下個劇情點叫做“傷情”。
應北之找回了他的岳竹心,但她卻忘了他,只記得自己叫桑枝,甚至心中還有了意中人。
應北之心痛難當,可找了兩年的人這麽活生生在他面前,他說什麽也不會放棄的。
于是一個追一個逃。
桑枝趁着應北之不備,跑了出去,主角定律,世界那麽大,想遇到的人總會遇到。
她就和虞明淵偶遇了。
她請求虞明淵收留她,結果應北之又趕來,于是兩個仇敵大打出手,應北之不敵,就在虞明淵要一劍刺入他胸膛時。
女主眼前閃過幾個畫面,她頭疼欲裂,但身體卻比意識很快反應過來,先撲了過去。
她替應北之擋了一劍。
見到心愛之人受傷倒地,應北之瞬間開了狂暴,爆發出幾十道劍氣化作無形利劍向虞明淵激射而去。
然後神出鬼沒的阿月突然放出袖中毒蛇,咬傷虞明淵,虞明淵下意識回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被他護在身後的阿月。
幾乎被呼嘯而來的劍氣萬箭穿心。
一個失去記憶都還記得要護着愛人。
一個殺了深愛她的人一次還要殺第二次。
對比多麽鮮明。
嗯,可以說非常棒棒了。
結果虞明淵渾身是血仍然屹立不倒,還能夠再次重創應北之,帶着阿月全身而退。
原文裏寫這兩年虞明淵魔功大成,便是男主也再不是他對手。
鄭沅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個情節的設置目的主要還是為了服務男女主的,虞明淵受傷不受傷其實不算重點,頂多是為了激化矛盾而已,加深虞明淵的黑化程度。
上一個劇情能通過這說明了只要能夠順利推進後續劇情就行了,不用在意細節。
鄭沅稍微思索了一下,大概知道怎麽做了。
虞明淵受的苦夠多了,她再不會做傷害他的事,無論這個劇情節點能不能完成,鄭沅都下不去手。她不知道失敗了會怎樣,但她絕不能忍受讓他受萬箭穿心之痛。
她一個書外人都能體會到他的痛。
又怎麽下得去手。
夜裏,虞明淵披着一身寒露回來了。
見她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繡荷包,燈下她的側臉白得近乎透明。
他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雖然阿魏随時報告着她的行蹤,但他沒有親眼見到她,觸碰到她,總會心有不安。
有時候他有種感覺,好像風吹一吹,他的月亮便會化作倒影,碎在手心裏。
寒風吹進來,鄭沅才看見他站在門口不動,連忙将他拉進來:“快進來,外面很冷。”
還探頭看看沈阿婆有沒有在,幸好這個院子偏僻,虞明淵武功又高明,沒人發現這裏的動靜。
虞明淵又低頭吻她。
他自從不可描述過後,對她黏糊得像個化了一半的糖,逮到機會就要親親抱抱。
鄭沅一切都順着他。
其實也是享受其中。
被人愛着,是很美好的事情。
或許是家庭變故得太早,鄭沅很早就顯露出性格中獨立的那一部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點肌膚饑渴症。她喜歡擁抱,喜歡牽手,喜歡無時無刻挨着愛的人。
親吻讓鄭沅都差點忘了正事。
今晚除了盜劍譜,還有她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将要觸發。
她伏在虞明淵肩頭喘氣,直到窗外有很低很低地一聲:“教主,都準備好了。”
虞明淵把她摟在懷裏又靜靜站了一會。才用自己寬大的披風包住她,牽起她總是捂不熱的手。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筒子們,我好像可以穩定日三了。
(撫摸着自己剛接上的斷手)嘤。
…………………以下是聊天…………………
最不喜歡的工作就是跨部門的協調工作。
我今天在各個部門中間跑,腿都要跑斷了。
先收集大家的意見,然後再去彙報領導。
然後又要挨個傳達領導指示。
下班一看,我竟然一萬步了。
現在不止斷手,看來腳也不保。(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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