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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挽歌怔怔地直視着面前的少年，八年不見，他的五官輪廓深邃立體了不少，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和青澀，卻保留着少年的桀骜和灑脫。

而最讓她感到高興的是，他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好像沒有以前那麽自卑了。

八年前高考結束之後的那一天，陸亦初約她出來見面時的情景，直到現在她都仍然記憶猶新。

……

“我說不是吧陸學霸，高考都已經結束了，你還約我來圖書館，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再看到書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陸亦初那雙澄澈如泉的桃花眼裏倒映着一個愁眉苦臉的她，他一板一眼地解釋道：“不是，我今天不是來帶你看書的。”

她不解地歪了歪頭，“來圖書館不看書還能幹嘛？蹭wifi？”

“……”

嚴挽歌瞥了一眼被坐滿的凳子，又看了看那些坐在地上的人，“那麽多人都在蹭，網速也不見得有多快啊。”

陸亦初的額頭上不禁增添了幾條黑線，驀然間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的身體掰正，“嚴挽歌。”

“嗯？”

等到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臉上，他這才緩緩啓唇：“其實，我今天是想……”

興許是他的動作太過暧昧，以至于不少路人都紛紛将視線投向他們，陸亦初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感受到那些灼熱的眼神，他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就收了回去，臉頰也有些發燙，唇瓣嚅嗫了半天，最終卻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想過來還書。”

“？？？”

嚴挽歌的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你憋了半天就是要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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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走吧。”陸亦初把頭埋得很低，不由分說地拉着她的手腕帶她逃也似地出了圖書館。

那個時候的她太過懵懂，所以沒能看出他的異常，直到後來有太多男生向她告白，她每每都會回想起那一天的陸亦初，這才明白原來他當時到底有多害羞。

回想起這些，嚴挽歌看向他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起來，“對了，高考之後，那天你約我去圖書館的時候，是不是想……”

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問完，一陣手機鈴聲就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

被打斷的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口袋裏取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随後便向他示意：“我先接個電話。”

陸亦初點了點頭，“好。”

目送着她走向內置洗手間，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難道她看出來那個時候的他是想要告白，所以才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不對啊，她提這個幹什麽？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靜靜思考了半晌，分明只過了幾分鐘，可對他而言卻仿佛足足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內心備受煎熬。

把話說一半真是太讓人難受了，雖然她不是故意的……

正當他坐在沙發上感到抓狂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忽地被人打開，開門聲令他頓時就恢複了清醒。

只見嚴挽歌蹙起秀眉，滿臉抱歉地做出解釋：“不好意思啊陸亦初，我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得趕緊回去處理，所以不能陪你聊天了。”

陸亦初的眼底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失落，但很快就被他給隐藏了起來，而後表示理解地牽起唇角，“啊，沒事沒事，工作要緊。”

說罷，他有些擔心地問她：“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