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卿可能與她一戰
——宮丘益:皇兄開玩笑的吧?
“不如你先回萬俟堡吧,我留在這皇兄不會于你為難。”
剛說完這句話,宮丘益就感覺尹子顏身上的一陣寒意,他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趕你,只是怕你以後難離開。”
感覺到了他的在意,尹子顏的目光才柔和了一些,“沒必要,你皇兄知道,武林盟的恐怖在于它本身,而不是一個盟主。”
宮丘益讨好地點了點頭,配合道,“任何一個朝廷,恐怕都很難将江湖之人從這世上抹去。”
尹子顏伸手撫摸着他的脖子,宮丘益絞盡腦汁地轉移話題,“琬坻和箬思有消息了嗎?”
尹子顏好像并不擔心的态度,“以大哥的實力能讓他悄無聲息消失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箬思的出現也有蹊跷,他們消失恐怕跟箬思有關,不像是有危險。”
尹子顏的邏輯不僅嚴密而且有理有據,宮丘益只好找別的理由來岔開話題,又道,“顧師爺還好嗎?”
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尹子顏嘆了口氣,放柔了語氣道,“我沒生氣,我只是不想再被你推開了,”看着宮丘益質疑的眼神,他又道,“你拒絕我太多次了,宮丘。”
當年他和宮丘益暧昧了那麽久沒得到什麽答複,再次見面時他一改過去溫存,步步緊逼,果然沒多久宮丘益便乖乖就範。
宮丘益被他難得的示弱震驚到了,有些心疼,愧聲道,“其實,也許只是害羞……”
尹子顏側過頭接受了他的投懷送抱,宮丘益沒看到的地方露出一抹壞笑。
偶爾也要用一下溫情攻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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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顧語恩的來信。”
譚音從下屬手中接過未開封的信箋,入眼的是娟秀的字跡,顧語恩一切都算到了,她說玄夫人銳不可當,最好還是避其鋒芒。環城盡是護城河,若想偷襲并不容易。不易鎖城長久戰,京都是一國之都,久了援軍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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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音:“……”她是不在我面前才敢說這麽欠揍的話吧?
魏榮和宮丘益看到他默默地把信揉成一團,那指力,他們還聽到了咔吧一聲,已經感受到了譚音的惱火。
宮丘益出來打哈哈,胡說八道,“皇兄不如派遣些許手下混入城中,一方面造勢,一方面裏應外合。”
譚音淡淡道,“益弟果然機智過人,不如就由你混入其中,或許能勸說對方自開城門。”
宮丘益一愣,尴尬地笑,“皇兄越來越有幽默感了。”
尹子顏用眼神告訴他閉嘴吧,人家不是開玩笑的,于是宮丘益決定還是閉嘴吧。
譚音又轉向魏榮道,“魏卿可能與她一戰?”
魏榮沉吟片刻,道,“臣下與玄夫人曾交過一次手,結果是重傷敗落,不過當時玄夫人正是極盛之時,又手握赤鳴神器,臣當時并未有幾次出戰經驗……陛下?”
何時與她交過手?我怎麽不記得?當着朝臣的面譚音也沒有細問,便換了個話題,“今日對峙仍是她強你弱,你有幾成勝算?”
魏榮以為自己看錯了,剛才那明明就是一會我們談談的眼神,怎麽又不高興了?雖然心裏委屈,還是老老實實道,“八成。”
“太少了。”譚音沉默了一下,道,“朕再想想有沒有別的主意,混入京都的事就交由益弟了。”
“什麽?!”宮丘益先是驚呼一聲,察覺到譚音的眼神後又改口道,“臣弟定當竭盡全力。”
宮丘益此時只想問一句,為什麽都欺負我QAQ
譚音又吩咐了幾件事,便結束了這天的議事,宮丘益一直待到人走淨,讨好地上前道,“皇兄今日所言是真的?”
“不然呢?”譚音平靜地反問,眼神淩厲,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宮丘益都快哭了,道,“可京都現在閉城了,又怎麽能混入?”
譚音沒有說話,而是直視着宮丘益直到後者再次屈服,“好好好,大不了臣弟親自去。”
待到宮丘益傷心地離開,譚音才問魏榮,“何時與玄夫人交過手?”
“陛下沒有印象了嗎?六年前一次,屬下曾身負重傷,還是得陛下靈藥相助才撿回一條性命。”魏榮答得一本正經,完全沒有一點個人成分。
“是麽。”尾音拖了一下,譚音好似在回憶這件事,又道,“那日你沒說是被誰所傷。”
“……臣說了啊。”
譚音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他争了,便道,“無論如何,現在正在勢頭上,不宜正面交手。”
魏榮:“……”好明顯的敷衍,陛下您已經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嗎?!=口=
感覺到了他的怨念,譚音微微擰眉道,“怎麽?”
魏榮趕緊打哈哈,“沒,臣也在思考該怎麽辦呢。”
兩人一時無言,譚音本想問他後穴的傷勢如何,想起自己早上說的“就當沒發生過”,又不方便多問,只好令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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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卿。”
不知怎地,魏榮總感覺譚音僅說出口的這兩個字放佛夾在着滿滿的擔憂,是幻覺吧,一定是他失血過多的幻覺,他用最後的力氣道,“是玄夫人……”
“魏卿!”又是一聲疾呼,魏榮暗暗笑道,譚音還真是喜歡叫他,就好像不知何時起,不管什麽事都要他來做才安心。
他漸漸地聽不清晰外界的聲音,腦中回放的都是回憶,在思雲谷習武成長,還是總角之年就出谷闖蕩,聖賢書上曾說,男兒大丈夫,當建功立業。
輾轉入了譚音麾下,他初露頭角便被掉到譚音貼身,那時譚音方也年少,可卻完全不像年少模樣,作他的屬下每一言一行都要戰戰兢兢,也造成了他後來較顧語恩要沉默許多的性格。
不是不想言,而是不敢言。
不忙公務的時候譚音也會與他閑聊,談及抱負竟覺格外相投,因此魏榮對譚音除了敬畏外還有的是傾慕。
不知何時起,也許是那次受傷,他對譚音的感覺變了。
由傾慕變為仰慕,由仰慕變為戀慕,然而這心情只能憋在心裏,譚音要的是天下,他給不了他天下,卻能助他成為一個一統的君主。
魏榮并不難過,因為譚音對政務要求極其嚴格,近女色不多,而朝臣中相處最近的也就是他了。為他守護妻子魏榮也是心甘情願,即使是死在敵營也是心甘情願,但譚音的以身犯險讓他有了些許的期待。
後來莫名其妙的疏離讓他摸不着頭腦,他很怕譚音将他留在洛邑郡,這不僅代表着他失了聖寵,也代表他再也無法陪在戀慕之人左右了。
這忐忑的心情直到昨夜那一夜春風。難道譚音以為那種事之後,他真的可以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嗎?他真的可以再次收住那躍躍語出的傾慕嗎?
此時譚音只是默默望着自己筆下的天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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