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圓滿

錢生那句末曾說完的話語，哪怕是離開圖書館也沒說出口。

不過孫蕾的大學一日游到此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雖然過程有那麽些許羞恥，也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但總的而言，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惟一不好的就是，在Z大一日游後，孫蕾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通二脈。

在之後的一個月裏，明明錢生都末曾邀請，卻總會在不經意在Z大看見孫蕾。

有時候是傍晚，想着與錢生一道吃着晚餐孫蕾就出現了，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如同初次，兩人就那樣施施然去了食堂，排隊，猜測着今天有着何種招牌菜，因為有着新鮮的招牌菜而歡喜，在略顯嘈雜的氣氛中，相對而坐，把打來的菜一掃而空。憑着難言的好運，一個月的時候，兩人把食堂的所有招牌菜都吃了個遍，并且挑出了最愛的一二三種菜分門別類！

有時候是天才剛亮，拎着早餐的孫蕾就會那樣笑意然然的出現，因為想與她一道吃着早餐。包子油條小籠包豆腐腦...早餐并沒有什麽特別精致的東西，但每一次似乎總會覺得那樣的早餐特別美味。吃飽喝足後，孫蕾有時候會直接離開，跨越無數距離，竟然真的只是來吃一道早餐。

偶爾的偶爾，早餐過後，孫蕾會有着大片的剩餘時間，兩人就會在吃完早餐，慢悠悠的散步在布滿生機的學校，在陪着錢生辦完事情，在路過一個極具特色的景點，在一看就天時地利人和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自自然然的擁抱，自自然然的接吻，自自然然在Z大更多的留下兩人熱戀的氣息。

有時候是中午午睡過後，剛剛睡醒尚帶着睡意的錢生就會見到安靜的坐在靠床的桌子旁，拿着一本書，安靜的看着的孫蕾。因為要進學校，原本就打扮偏年輕化的孫蕾在這種時候總會像畫一樣好看，以至于對于中午的午睡記憶有一段時間總會自動與着這幅畫面連上等號。

有時候...

就連那說着打死也不會念的情詩在情難自禁的時候，也斷斷續續的念過幾次。只是不像是認真的朗弄，更像是情到濃時的調~情。

錢生經過種種考量，最終放棄了讀研的決定。

而一旦放棄，這一個月就成了錢生呆在Z大最後的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哪怕不用去細想，似乎哪裏都有着孫蕾的影子。

大學四年，曾經無數次遺憾兩人高中的約定不能成為現實。

但命運卻神奇的拐了個彎，用着大學最後一個月，完美的滿足了這個遺憾。

***

6月23日，風和日麗，萬裏無雲，一看就特別适合畢業的日子。

“好了，同學們，來，一起合個照，給我們大學四年畫在圓滿的句話。”

年近四旬的班主任難得換上了正裝，此刻正帶着幾分笑意站在相機前指揮着。

頭發規整盤起，戴着學士帽裏，錢生下意識理了理已經極規整的學士服，聽着班主任的指揮認真的望向鏡頭前方。

周身是擠擠挨挨的人流，清一色的學士服學士帽晃得眼前似乎只剩下了這樣同樣的色澤。

此刻天是如被水洗過的藍，郁郁蔥蔥的樹木都比着往日有着精神，更有精神的是略有些肅穆望着鏡頭的同班年輕輕男男女女。

“很好，我數一二三，茄子，大家就笑。”

耳側是班主任充滿朝氣的嗓音，錢生鼓動腮幫子原本都欲照着班主任的話去做了，可不知怎麽的，那目光突然就散了些。

就在她們照畢業照不過幾十米的那顆最大最蔥郁的樹蔭下，戴着遮陽帽，披着一頭柔順長發，穿着同色系連衣長裙的孫蕾正手捧鮮花安靜的站着，此刻那目光恰是與她對上，前一刻還安靜的人下一秒就笑了起來。

淺笑依依，亦如即往的帶着稍許含蓄。

但那笑又與着平日有些不一樣。

并不是那笑過于含蓄或者別的。

而是因為此刻那帶笑的臉上絲毫末曾掩飾的表情：與榮同焉

雖然我已經無法在大學度過四年歲月，但你畢業了，就如同我畢業了一樣。

“一三二，茄子。”

屬于班主任的話語響了起來，錢生下意識無聲的默念“茄子。”臉上的笑卻沒有絲毫勉強，而是比着想像的還要燦爛。

只是那原本應該認真望着鏡頭的視線，不由的微微移離，望向了鏡頭末曾照到的地方。

那裏有着她的愛人！

***

“以後就是正式社會社畜一名了，要不要去慶祝？”

“好。”

“那喝點酒？”

“好。”

“此刻花前月下，環境如此好，要不要...”

此刻正是傍晚六點，偌大的落地窗恰是能看見天幕上那半墜不墜的太陽暈染着大片紅色，漂亮極了。

錢生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看着相臨而坐的孫蕾輕輕搖晃着高腳杯，裏面的紅酒輕輕搖曳，漂亮極了。

那帶着幾分挑~逗故意湊進的孫蕾身上能清晰聞到紅酒的氣息，與着自身的栀子花香一起，形成一種令人迷戀的味道。

極少喝酒的錢生其實并不怎麽習慣酒味，哪怕面前這瓶紅酒具說已經極具年份，口感醇厚，也只是任其安靜的在高腳杯裏呆着，被陽光照得極為通透。

但此刻她卻拿起杯了輕輕抿了一口，一如想像中略顯別扭的味道。

待紅酒在身體裏發酵，帶出熟悉的熱意時，又慢慢的抿了一口，這一次并末咽下，而只是那樣含着湊着孫蕾湊了下去。

唇齒相纏間，把那口紅酒度了過去。

“好。”

這樣的日子的确該慶祝。

慶祝她的畢業。

慶祝長達四年的遺憾得以圓滿。

慶祝...

“呵~再來一口？”

“好。”

這一夜比想像中更加瘋狂，甚至于兩人無師自通了更多羞恥技巧。

比如交換紅酒，比如以身體盛酒，又比如...

雖然最後還是被孫蕾弄得小聲哭起來。

但第二日醒來，臉上尚帶着暈紅的錢生第一次沒有惱羞成怒，反倒顯得極為平靜的接受了昨天的羞恥瘋狂。

畢竟是慶祝不是嗎

不過慶祝完了，也該正式與着大學生活告一段落，正式開始社畜的生活！

錢生最後還是去了上次的編輯部，當了正式的編輯。

即然是正式編輯，與着實習期自然不同。

工資模式是底薪加提成。

而提成自然是手上的簽約作者的作品的收益分成。

抽成比率并不高，但只要手上的作者有大紅的作品OR手下的作者足夠多，以量取勝，這提成很可能會比底薪還好。

雖然實習兩個月的時候，已經學會了如何自自然然的摸魚。

但錢生有着自己的夢想，想要把孫蕾圈~養起來，這輩子都不為金錢所困。

那樣就必須有錢，很有錢才行！

這樣的夢想前提下，鹹魚是不可能鹹魚的，只能當個拼命三娘！

因為這，明明已經沒了學校的阻礙，也不怕旁人看見因為看見兩人說三道四，結果兩人見面的機會竟是比着大學的時候還要少。

“錢生，下班了嗎？”

“還沒。”

“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還不确定，你不用等我，到時候我自己會回去。”

“好吧。”

....

“明天周六我們去約會吧？”

“這周不行，我剛跟一位作者約好時間，我要去拜訪他，最好把簽約權拿下來。他的新文挺有潛力，如果我不快點，很可能就被別的編輯挖走了。”

...

“錢生？錢生？”

“呼~呼~”

...

下班蹲不到人，周六周日約會沒時間，就連晚上的話聊，也常常以着剛開了個頭，錢生那邊就傳來低低的呼聲作結束。

當錢生辛辛苦苦忙了一個月，成功拿下四千的提成喜滋滋回家準備洗涑完，躺在床~上準備打電話給孫蕾好好炫耀的時候，剛一踏進租住房門的樓層，就見心頭剛剛念叨的某人正提成行李箱的安靜的站在大門前，此刻感覺到目光，正轉頭望來，臉上露出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