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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江安青：【已發送離線文件】

江安青：【這是新的結局，你收一下。】

冷水-編輯-穆彤：【安老師好，沒想到這麽快就寫出來啦？我和主編會盡快看完給您答複。】

冷水-編輯-穆彤：【已接收文件】

冷水-編輯-穆彤：【安老師辛苦啦，貓貓抱頭JPG】

江安青按着鍵盤發送完一句謝謝便關了電腦。

黎笑山将熱好的粥和素菜放到餐桌上，剛一回頭就看到江安青走出卧室。

黎笑山心底一陣後怕，開口時不免結巴了幾句，“安、安青，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走路沒聲啊？”

江安青走向洗漱間，撸起袖子開口：“睡不着，把左刀的結局改了一下。”

黎笑山疑惑：“左刀？”問完他一拍腦袋，“是你的新書吧？這麽快定稿了？都寫到結局了。”

黎笑山擺筷子的時候江安青正走到餐桌前，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開口不忘調笑一句：“離定稿還遠着呢，你不是認識邱蘭嗎，和她說幾聲好話，別一直拘着我的結局。”

“呦呵。”黎笑山看這人現在是眼睛也不腫了，說話也不啞了，都能開自己的玩笑了。

黎笑山坐到江安青對面搖搖頭，“淨聽八卦，我和邱蘭的關系還不如你和她的。”他拿起盛了粥的碗遞到江安青面前放下，“再說了，就你現在的名頭，邱蘭敢拘着你的結局？”

江安青眼底帶笑，許是藥力上頭，心頭郁結的一絲惱被緩慢的揉開，消散。

黎笑山看着江安青拿起勺舀了粥放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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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黎笑山的問話頗有些急切。

他既擔心江安青吃出這粥是沈舒城做的，又擔心江安青吃不出是沈舒城做的。

翻過來複過去，總歸有個人得心裏傷神。

“好吃。”

是個平淡又挑不出差錯的回答。

江安青又夾了一筷子拌的豆芽菜，看到黎笑山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後一挑眉，“怎麽了？說你做的好吃也不行？”

黎笑山回過神，怕江安青發現不對勁便立馬擺擺手解釋道：“哪兒的話，好吃就行。”

江安青沒認出來？

也是，畢竟他和沈舒城在高中時也沒多少需要一起做飯吃，嘗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怪只怪江安青和沈舒城這一對的緣分之淺，糾纏之深，刻入心底。

就連黎笑山都不自覺的認為只要是沈舒城說過的做過的，江安青一律記得清清楚楚。

被回憶禁锢住的人，原來不只是江安青，還有黎笑山自己。

“想什麽呢？”江安青問。

黎笑山釋然般的笑了笑，“沒想什麽。”

江安青點點頭，黎笑山想通後清了清嗓子道：“左刀雖然還沒定稿，但是離結局也沒多久了吧？”

一聽這話，江安青放下了筷子，“什麽事？”

“也沒啥，就想着你上次的游記都是一年前的了，不想寫新的？”黎笑山撺掇着開口道：“也給‘追尋’一點飯吃呗？安老師？”

黎笑山這小子心裏想的什麽，江安青能不清楚？

說是給追尋寫稿，但追尋紮根娛樂圈，平時一堆人搶着寫稿都來不及，哪裏用得着黎笑山費心來求江安青。

說到底不過是想讓自己離開南城出去散心罷了。

江安青沒有立馬答應，但也沒有立刻拒絕。

“我想想。”

黎笑山知道這就是有機會，手指點了點桌面，頗有催促的意味在裏頭。

“我聽說這幾天柏林那頭有個拍賣會，出程木先生的手寫稿原件。”

江安青一聽到這，眼睛都一亮。

“真的？”

黎笑山笑着抱胸靠向椅背，“那當然，想去嗎？”

“什麽時候？”江安青問。

“周一。”黎笑山答。

江安青思索半晌，突然想到周一有高中同學會，還是蒲凡之特意給自己發過消息的……

“你故意的吧？”江安青直接了當的挑明。

黎笑山嘶了幾聲，臉上沒有絲毫被捅破心思後的尴尬，只問：“不想去？”

江安青的沉默給了黎笑山答案。

半晌，黎笑山認輸似的啧啧了幾聲後生無可戀的開口道：“拍賣會一共周日周一兩天，程木先生的原稿估計在周日就能見到。”

聞言江安青這才滿意的輕一點頭，“那就去吧。”

黎笑山：“……”

“你還是感冒的時候比較乖。”黎笑山搖了搖頭總結，臉上擺的是嫌棄的表情。

“托您的福，病好了。”江安青淡定的回怼。

黎笑山吃了癟舉起手投降似的嘆了口氣。

“這吃剩下的粥還要嗎？我一會兒走的時候一起拿出去扔了吧。”黎笑山說的時候沒注意江安青的表情，起身就要端粥碗。

江安青的一手快速的輕輕按在碗沿，力氣不大，但拒絕的意思格外的明顯。

“不用。”江安青說。

黎笑山一時間沒轉過神，只愣愣道：“你不是向來不存剩飯的嗎？”

每次江安青吃完飯，不管剩多少菜都要一并扔出去，這行為還曾經獲得過黎笑山作為節約小使者的強烈譴責。

黎笑山的手還想去撈碗，但江安青的手指以更加壓制的姿勢按着。

電光火石之間，黎笑山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為什麽江安青舉動異常。

他把手拿了回來，站在原地有些不敢說話也不敢和江安青對視。

過了有幾秒鐘，黎笑山聽見江安青把剩下的粥裝進了保鮮盒，蓋上了蓋子。

等江安青起身把粥放進冰箱的時候黎笑山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但緊接着下一秒，黎笑山就聽見江安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下一次再這樣不經過我同意把人帶進來，我就把你的□□發到朋友圈。”

一時間黎笑山是不知道該怕江安青知道他把沈舒城帶進來了，還是該害怕江安青那哭笑不得的威脅。

“你怎麽……”黎笑山的話還沒說完，只聽江安青開口道：“你小時候光着屁.股玩泥巴的照片，阿姨過年的時候發給我的。”

“啊？她為什麽給你發那種照片？”黎笑山說完就知道自己被江安青繞進去了，他明明想問的是江安青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把沈舒城帶進來的。

不過看樣子江安青是不想說了。

衣服外套都被放在了黎笑山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出去的時候記得把垃圾帶一下。”江安青說。

“哦。”

既然江安青不想說，黎笑山也向來不強人所難，他提着袋子走出公寓。

等走出幾步後黎笑山分明看到了垃圾袋裏裝着的豆芽素菜。

“江、安、青！”黎笑山真真是哭笑不得了，他回過頭就沖着公寓大聲喊：“憑什麽我做的拌涼菜就要被扔進垃圾桶？”

幾秒後，遠處開着的窗裏黎笑山聽見江安青回了一聲。

“我不吃剩菜！”

黎笑山：“……”

啊，該死的江安青，真是個臭小子。

——

慘白的會議室裏頂燈亮着，會議桌前方是放下來的白布，正連續播放着三青樂隊的地下演出視頻。

沈舒城揮灑着汗水在唱語啞。

朱紅色的指甲輕輕點了點會議桌，蘇荷開口道：“以上就是我對你們在接下來幾個月內的規劃。”

蒲凡之、關夏和吳楠坐在會議桌左側，右側只坐着沈舒城一人。

會議桌旁站着的是剛剛說話的蘇荷，還有一個中年禿頂男人坐在主位。

“各位考慮的怎麽樣啊？蘇大經紀人的水平可是行業內頂尖的，由她的團隊來運作三青樂隊，保證讓你們比現在更火，擁有更多的粉絲。”男人咯咯的笑着，看着沈舒城幾人仿佛在看着金燦燦的金幣。

蒲凡之緊擰着眉頭，率先提出意見：“我有個疑問，那城哥以後寫的歌版權都不能直接歸他是嗎？”

“這個……”男人想說話卻被蘇荷擡手按住。

蘇荷輕輕一笑，女人一頭栗棕色的長發搭在胸前，開口十分尖銳。

“行業裏都是這樣沒辦法的，你們的版權要歸到公司裏我們才能投入資金投入工作室來幫你們做專輯，幫你們運作啊。”

“可……”蒲凡之想說話卻被身旁的關夏拉了拉衣袖。

蒲凡之順着關夏的視線看向對面的沈舒城。

只見沈舒城臉色十分平靜，甚至比起平時都要平靜。

這太不尋常，沈舒城是個渾身是刺的人，在那天和江安青見面之後身上格格不入的尖刺更加豎起。

但現在，沈舒城卻和之前不一樣了。

可再不一樣也不能簽下這扒皮的合同啊，蒲凡之在心裏吶喊。

“不好意思。”沈舒城開口了。

蘇荷和坐在主位的男人都是一皺眉。

“這合同我們不簽。”沈舒城蓋棺定論。

沈舒城的話一錘定音般的落下，三青的三人都微微松了口氣。

蘇荷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話不能說的這麽死，更何況你能代表其他三個人嗎？”帶着一絲希望，蘇荷看向另一邊的蒲凡之、關夏和吳楠。

但誰知，三人都是齊齊把面前的合同一推。

“不好意思，我不簽。”蒲凡之說。

“我也不簽，對不起啦小姐姐。”關夏雙手抱着脖子笑道。

吳楠看了眼沈舒城，“我聽城哥的，城哥不簽我也不簽。”

啪的一聲，男人手掌拍在會議桌上，這次他也不管蘇荷了，直接罵道：“你以為你們是個什麽東西，我能過來和你們簽合同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版權？”男人嗤笑一聲道：“版權算個屁，你以為像你們這樣的地下樂隊走到娛樂圈，手裏還能握着自己的版權？”

“我肯給你們這個價已經是退步了，勸你們識相點！”

蘇荷尴尬的笑着，心裏頭不知道在怎麽罵這個禿頂。

嘩啦一聲，沈舒城起身，身後的椅子咚的倒在地上。

“識相？”沈舒城一挑眉，“三青能從地下走到地上，就是因為我們從來不識相。”

“更何況，對我來說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沈舒城雙眼銳利的盯着男人看，那仿佛出籠的野獸般的狩獵眼神讓男人和蘇荷都不自覺的一抖。

說完沈舒城一腳踢開了擋在身旁的椅子，他走到會議室門口拉開大門，一轉頭對着蒲凡之幾人一側頭。

“走。”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