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無法訴說的寂寞天空

“這還是第一次，被天空這麽溫柔的抱在懷裏吧……”

骸很清楚的記得他是怎麽葬送了雷之守護者，雖然對于那個幼小的孩子，他并沒有什麽不滿，也沒有深刻的印象。

綱吉撫摸着他蓬松的頭發，暖茶色的大眼睛裏布滿了屬于天空的溫柔：“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哪怕是五分鐘也很奢侈啊……雖然十年前的藍波你什麽都聽不懂，可是看見你，總有一種想哭泣的沖動。”

“難道十年後的綱吉很孤獨嗎？”骸問。

“藍波肯定不會理解的，因為你只是個孩子。抱歉，我也不希望把你卷入這個家族裏，可是裏包恩卻堅持讓你留下來……”

“如果我現在是大人，那綱吉現在是不是就不寂寞了？”

“或許是吧。都是我當年沒有保護好藍波，所以，才讓你的位置空缺下來了。如果現在被替換過去的人是我，也許十年後的你，也不會只剩下一張黑白色的照片了。”綱吉的笑容永遠是不變的橙色，哪怕他真的想流下眼淚來。

“那，其他人呢？”

“他們……就像藍波看到的那樣，都健健康康的活着，還是一樣的性格，只是面容成熟了很多呢。”

“所以，綱吉會感到孤單，不只是因為十年後沒有藍波了吧？”

“藍波？這不像是五歲的你應該問的話啊……”綱吉還沒有說完，就看着自己懷裏抱的人又消失在煙霧裏了。五分鐘真的很短，短到來不及說完心底埋藏的真正話語。

煙霧散盡之後，十年後的藍波并沒有出現，屋子裏依舊是空蕩蕩的，黑白色的照片上面積着薄薄的灰。

“真是對不起呢，藍波。”綱吉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離開了房間，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還是沒有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啊！”

骸回到十年前的世界裏後，發現身體已經落入了自己的手裏。他想起來了，那時候的自己偷偷搬走了火箭筒，等着五歲的藍波被換回來，接下來要做什麽事情，骸心裏還是非常清楚的……

“彭格列家族的雷之守護者，居然還是個孩子，真是可笑。”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殺了我嗎？還真是諷刺的事情呢，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你的手裏。”他看着另一個自己，苦笑着說。

“波維諾家族的五歲奶牛也會這麽說嗎？不過，我興趣知道更多，因為你遇見我，就等于坐上了開往地獄的單程列車。”對面異色瞳的男人冷笑着舉起了三叉戟。

“現在的我沒辦法用這副身體阻止你，但是我希望告訴你……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很孤獨。”骸說出了不符合自己所處身軀的話語。

“是那個時代的天空親口告訴你的嗎？”

“信不信由你，我也沒辦法逼迫你收手，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會後悔很久。”

“哦呵呵呵呵，是嗎！”男人，亦或是另一個自己，把三叉戟舉到了可以置他死地的高度。

“已經無關了，你下手吧。”骸說完，閉上了眼睛……

“——刷！”三叉戟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黑白色花紋衣服上沾染了斑斑血跡，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一陣劇痛刺進了他的心髒裏，接踵而來的是漸漸模糊的意識和籠罩在眼前的黑暗。

自己，原來是個那麽令人憎恨的家夥啊！骸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殘忍，也是第一次那麽懼怕鮮血，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意根本到達不了真正的天空身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人奪去自己的生命……

……

“最終你還是死掉了，骸。”

本來自己就應該死的，這并不在意料之外。

“後悔嗎？”

後悔是什麽？

“憎恨嗎？”

憎恨又是什麽？

骸只是覺得遺憾，因為他還是沒有聽見天空的真正聲音。為什麽有那麽多顏色陪伴的綱吉，會感到孤單？還有，十年後的自己，是不是也已經不在了，或者依舊被封閉在那個陰冷的監獄裏呢？

六道骸只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

所謂的六道輪回，原來不是從地獄道到天界道，而是從自己到最後一個守護者，自己擁有的能力，也不僅僅是發動那六種攻擊，而是重新經歷着那些守護者的人生軌跡。接踵而來的下一道，又将是一場尋找答案的浩劫，此外，還有無法避免的殺戮。

……

“前輩？”

骸再度蘇醒的時候，是在并盛的墓園裏，被一個有點蒼白的聲音呼喚着。

“山本武……”他看着面前的雨之守護者，一下子沉默了。

“哈哈，果然是十年前的藍波又亂打火箭筒了吧。看來今天不讓阿綱過來是對的，否則又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山本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完全沒有溫度了。

“對啊，如果真的是因為火箭筒的緣故，那麽今天是……晴守去世十周年的日子。”骸一下子想起來為什麽山本會出現在這裏了。

“前輩沒有極限的問自己來到了哪裏，是因為……太震驚了嗎？”山本看着他身上穿的灰色衛衣，輕輕蹲了下來，放下自己手裏的白色馬蹄蓮。

“我也死了嗎？”骸脫口問出這句話來。他知道晴之守護者和自己的交集并不比雷之守護者多，對于了平的性情，自己并不是很了解，也沒辦法學會他的說話方式。

“十年前的今天，前輩被殺掉了，第二年的時候，前輩的妹妹也因為郁郁寡歡而去世，阿綱那天哭得幾乎站不起來了。不過，這還不是阿綱哭的最厲害的時候……”山本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憂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遠方。

“難道所有的守護者裏，只有一個人離開了，是嗎？”骸笑了笑，雖然知道在了平臉上做出這種表情實在有點不合适。

山本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語氣也一點變化都沒有：“前輩今天格外反常呢，是知道自己的死訊後才變成這樣了嗎？真是太罪過了，明明那一天大家都在，可是誰都沒辦法救回前輩，等到接到雲雀的消息之後，前輩已經沒有了……”

“能回答我的問題嗎？”骸着急了，急急忙忙的問。

“守護者們啊，他們……”山本還沒說完，就被突然走出來的黑西裝男人拉住了胳膊：“山本，你先回去吧，我和大哥說會兒話。”

“阿綱，你是不是一直躲在我身後偷看？說了今天不要你跟過來了，你還是不聽我的呢。”山本站了起來，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怎麽說也是第十年了，只有五分鐘不到的時間，或許我可以改變另一個平行世界吧。”綱吉苦笑着說。

“可是前輩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請把最後的時間留給我吧，山本！”

“好吧。”

山本還是拗不過綱吉，搖搖頭離開了墓園。綱吉目送他離開之後，長出一口氣，跟着坐在了冰冷的泥地上面。

“綱吉，十年後的一切還好嗎？”骸繼續問剛才沒有被回答的話。

“大哥沒有來過十年後，肯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綱吉的語氣稍微降了一點溫度。

“十年後到底出了些什麽事情？”

“我想我就算說了，大哥也極限的聽不懂，是這樣吧！”

“難道你對十年前的我有顧慮之心嗎？”骸問。

“不是的，我在考慮大哥知道自己去世之後為什麽不會大喊大叫或者發火？來到十年後的世界裏，大哥的性情居然變得那麽快，我真是想不到。”綱吉苦笑着說。

“沢田綱吉，你是在恨我嗎？”

“我怎麽有資格恨誰！倒是大哥居然沒有氣急敗壞的拽住我問個究竟，我感到很不習慣。”綱吉回答道。

“如果我沒有去世，那麽現在的綱吉應該結婚了吧。”骸嘆了一口氣，擡起手摸了摸綱吉的發梢。

“和我結婚的那個人，也不在世界上了。”

“京子嗎？我聽說她是一年以後走的。”

“是山本武告訴大哥的嗎？”

“是的。”

“她去世的時候我的确哭的很傷心，但是……對不起，大哥，京子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沒有真正打算和她結婚，那些幻想在升入高中之後就破滅了。”綱吉語出驚人。

“那綱吉的意中人又是誰？”骸一下子愣住了。

“大哥可能不會相信，那個人是…”綱吉輕輕張開嘴，可惜，五分鐘馬上又到了。骸想抓住最後一秒鐘聽見那個名字，可是最後一秒的時候，綱吉的話語已經消散在空氣中。等到他再度爬起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又被送回了十年前的并盛神社——自己殺掉真正的笹川了平的地方。

……

“彭格列家族的晴之守護者，很容易就上當了吧。”

躲在神社後面的藍波一下子變成了六道骸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只是他不知道，面前的拳擊手軀體裏藏着自己的靈魂。

“這樣的幻術只有你才能想出來吧！”

“哦呵呵呵呵呵，被你識破了，可惜已經晚了。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實力有多深，那麽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的，彭格列家族的太陽拳擊手——笹川了平”

“是嗎？死亡也會痛的，只是現在的我沒辦法教會你理解。”骸學着他笑了起來，可是晴之守護者的臉做出那樣的表情異常不自然。

“你也會這樣笑嗎？我懷疑你是被誰附體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平時缺根弦的你呢！”對面的自己說。

“我在你眼裏就是個缺根弦的家夥麽？”

“沒錯，不過你現在看起來倒是不像平時的自己了，雖然我對你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我打敗你。

“那就竭盡全力來打一場吧！”骸從地上爬起來，想用這個身體阻止現在發狂嗜血的自己，奪回天空消失的顏色。

“我欣賞你的勇氣！”面前的人拿出三叉戟，右眼的數字閃爍着，那絲魅邪的笑容依舊沒有從臉上消失。

骸記得自己當初和真正的晴之守護者戰鬥時，他說的也是這句話。有時候，命運果然很喜歡捉弄人。

作者有話要說： TAT我還是不擅長寫這種文……跪求不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