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朋友長進不少
盛欽還是毫無知覺:“說呗。”
喻眠到底覺得這樣的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宣布不是那麽合适,于是踮起腳湊到了盛欽耳邊,小聲同他耳語。
盛欽愣了一下,随即臉色就變得十分精彩,然而面對着喻眠漂亮的眼睛,他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有些艱難地對喻眠說:“我謝謝你啊。”
喻眠很不好意思:“對不起,當時我真的沒聽清,但是大李子幫你解釋了,他們知道你沒跟宿管阿姨……”
“行了行了,” 盛欽不想再聽他重複一遍不堪回首的往事,連忙伸手去捂喻眠的嘴,“別說了小祖宗。”
兩個人交流的時候全程都是壓着嗓子說的,如果說盛欽還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那麽喻眠則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有些親密的舉動。
他因為自己以訛傳訛的無心之舉而對盛欽懷有愧疚,因此雖然不喜歡同不熟的人進行肢體接觸,但在對方來捂他的嘴時,還是非常懂事地沒有躲開。
不過盛欽的手還沒碰到喻眠臉上,就被秦宙晚握住了。
“是什麽話說的時候需要動手動腳?” 秦宙晚不客氣地問。
周家明咳了一聲,帶着笑說道:“說悄悄話說得把我們都忘了,是不是?”
他這句話是回給一進門時候秦宙晚輕描淡寫的那句 “他想吃冰淇淋” 的,一個 “我們” 把秦宙晚也劃歸到沒有被喻眠特殊對待的範疇裏。
謝南與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不屑的氣音,而顧巡臉上一直以來的笑容也消減了幾分。
盛欽這才意識到當着這麽多人,自己跟喻眠又才認識幾天,确實不好直接伸手摸到人家的臉上去,因此讪讪地說:“不好意思啊。”
他雖然是跟在秦宙晚和周家明的話後面道了歉,但只看着喻眠一個人說,也有一點暗地裏不把另外兩個人當回事的意思。
喻眠聽不出這些人話裏話外的硝煙味道,只是愣愣地盯着秦宙晚蹙在一起的眉尖,不安地想,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秦宙晚松開盛欽,轉過臉陰沉地瞥了喻眠一眼。
他知道喻眠抵觸同陌生人的肢體接觸,然而剛才盛欽伸手的時候,喻眠卻沒有躲。
秦宙晚很想問問喻眠,他來上這個節目,是不是真的為了找男朋友?
當年那個小朋友現在可真是長進不少,越發叫人不省心。
喻眠被秦宙晚用那樣的目光看着,立即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他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好在采訪也已經錄完,他小聲說一句 “那我走了”,接着就像只小兔子一樣飛快地順着樓梯逃回了房間,準備今天晚上再也不出去了。
秦宙晚錄小黑屋的順序是第三個,就在喻眠和盛欽後面,很快趙祯祯就把沒有處理過的原片發給了喻眠,囑咐他自己看看就行,不可以外洩。
喻眠拿出平板放在床上,将一個靠墊拖到床邊的地板,然後跪在上面,按下圓圓的播放鍵之後就把下巴擱到胳膊上,安安靜靜地看秦宙晚對着鏡頭講話。
秦宙晚無論做什麽都可以非常從容不迫,大概是習慣了當很多人中的焦點,所以面對鏡頭的時候也極為自然。
喻眠聽到趙祯祯問他:“先說說你跟前任在這家餐廳發生的故事吧。”
“其實我們沒有在那裏吃過完整的一頓飯,” 秦宙晚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在送他回家的時候恰好路過,那時候我帶他去遠川美術館看畫展……”
那時候秦宙晚還在聯系國外的導師,學校裏有些學生工作也需要他去處理,再加上要寫畢業論文,仍舊是非常忙碌的一個時期,某個周末喻總打電話過來,問他能不能陪喻眠去看畫展。
其實秦宙晚就算拒絕也完全沒問題,之前他已經陪喻眠過了聖誕節,那天喻眠回去得很晚,喻總第二天還特地打電話過來致歉,說我們眠眠給你添麻煩了。
但這次不知怎麽,他覺得給自己放一天假陪喻眠去看個畫展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就當還小朋友那個誤打誤撞的所謂初吻。
去美術館的那天喻總本來要讓家裏的司機去送他們,但喻眠卻說什麽都不肯上車。
喻總和喻夫人還有應酬,顧不上問喻眠為什麽鬧小脾氣,只能拜托秦宙晚把喻眠哄好。
等他們走了以後,秦宙晚在喻眠面前蹲下,問他為什麽不上車。
喻眠垂着眼睛,睫毛一顫一顫,小聲說:“就我們兩個好不好?”
秦宙晚知道如果自己堅持讓司機送,喻眠也是會聽話的,但他還是溫和地問:“我們兩個怎麽去?”
喻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騎自行車可不可以?”
他去 S 大找秦宙晚的時候,看到有女孩子坐男朋友的自行車後座去上課,覺得好羨慕,願望清單從此增加一項,有生之年能不能坐一次秦宙晚的後座。
喻眠忽略了從他家到遠川美術館,大概有 S 大住宿區到教學樓的五十倍那麽遠。
秦宙晚挑了一下眉,一看就知道喻眠沒有在冬天騎單車去很遠的地方的經歷,不知道冷風刮在臉上是什麽感覺。
不過他沒有點破,而是說:“好,那就騎自行車。”
一旁的司機想說什麽,秦宙晚站起來,低聲向對方說:“我騎車帶他一段,等他冷的時候就打車。”
司機知道這個大學生辦事一向穩重可靠,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便陪着秦宙晚一起去地下室取了一輛帶後座的自行車出來。
秦宙晚讓喻眠換了最厚的羽絨服,給他把拉鏈一直拉到下巴以上的位置。
喻眠憂心忡忡地問:“這樣我會不會太重?”
秦宙晚頓了一下,問:“擔心我?”
喻眠覺得秦宙晚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跟平常不太一樣,到最後變成了很低沉的氣音,還帶着一點笑意,卻又笑得不是那麽正經,讓他忍不住臉紅心跳。
好在今天他裹得嚴嚴實實,心跳的聲音可以好好地藏起來,臉紅遮蓋在圍巾底下,都不會被發現。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地結巴起來:“有、有一點。”
秦宙晚看他一眼,戲谑道:“那眠眠給我抱一下,讓我試試沉不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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