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可以給你發一次短信嗎
秦宙晚聞言,替喻眠披外套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凝視着喻眠的眼睛,半晌才說:“作數。”
喻眠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拽着秦宙晚的衣角,踮起腳去碰他的側臉。
秦宙晚忽然用一只手扶住喻眠的後腦勺,強勢地改變了喻眠親吻的方向。
喻眠驚慌失措地停下,伸手去推秦宙晚。
而秦宙晚卻半分依他的意思都沒有,手上帶了力道,嘴唇兇悍地覆了下來。
喻眠掙紮着,又不能大聲喊,怕驚動客廳裏的人。
他感受到秦宙晚富有侵略性的氣息落在自己的皮膚上,男人高挺的鼻梁與熾熱的雙唇掠過他的嘴角,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一樣。
喻眠着急地喘息着:“你別這樣好不好……”
他的嗓音天生柔軟,音調一輕就更像撒嬌,秦宙晚另一只手幹脆利落地箍住喻眠的腰,将他按進自己懷裏。
“秦宙晚……”喻眠的聲音帶了哭腔。
這一聲終于讓秦宙晚停了下來,他驚醒一般,跟喻眠拉開一點距離,看到了喻眠微紅的眼角。
秦宙晚有些愧疚,喉結動了動:“眠眠……”
他不想強迫喻眠的,只是當喻眠輕淺的呼吸時隔七年又拂在他的臉上時,他實在控制不了自己。
喻眠不忍心看秦宙晚這樣的表情,到底還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道歉。
其實喻眠知道,剛才因為自己的不配合,兩個人只是嘴唇和皮膚相蹭,并沒有真的接吻。
他睜着清淩淩的眼睛看秦宙晚,遲疑着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我今天可以給你發一次短信嗎?”
他覺得秦宙晚大概不會去注意自己跟誰有過接觸,而随便問出一個名字發短信他又不知該說什麽,還不如發給秦宙晚,既不會讓對方誤會,又能不出差錯地完成這個環節。
喻眠不知道他現在的困境正是面前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還在幻想秦宙晚能夠幫幫他。
“給我發短信,”秦宙晚低聲重複了一遍,“為什麽?”
喻眠張了張嘴,最後帶着祈求的語氣道:“我可不可以不說。”
秦宙晚揚了揚眉:“可以,那我就自己猜了。”
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番,故意問:“眠眠喜歡我?”
喻眠臉紅了,下意識地矢口否認:“不是。”
“那是什麽?”秦宙晚看着喻眠。
喻眠不說話。
秦宙晚從鼻子裏笑了一聲,手仍舊沒松開喻眠,低下頭靠近他耳側,用氣音問:“眠眠記不住其他人,只記得我,是不是?”
喻眠一驚,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我、我沒有。”他氣勢不足地說。
“沒有?那眠眠告訴我,昨天都有誰跟你說過話,是誰抽到你回答問題?”秦宙晚的語氣裏很有一點成竹在胸的意味。
喻眠沉默着,好半天之後秦宙晚才聽到他顫抖的聲音。
“秦宙晚,你別逼我,好不好……”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梗在喉嚨裏,秦宙晚一怔,把喻眠的臉扳過來,看到他眼裏汪着一層薄淚。
秦宙晚的指腹撫上喻眠的臉頰,聲音放輕幾分:“怎麽哭了?”
喻眠垂下眼簾,小小的肩膀輕微地聳動,努力壓抑自己的哭聲。
他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失憶症,只是因為想留下來錄節目,在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天天見到秦宙晚。
他不明白秦宙晚為什麽一定要揭露他的秘密,一定要把他最想藏起來的心思公之于衆。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秦宙晚的肖想,秦宙晚卻步步緊逼,要他圖窮匕見,現在是這樣,七年前也是這樣。
秦宙晚在S大讀本科的最後一學期,喻眠距離高考只剩下幾個月時間,雖然喻家從上到下沒有人在意喻眠到底能考多少分,拿什麽名次,但秦宙晚還是一直盡職盡責地督促喻眠學習,他知道這大概是自己同喻眠的最後一點交集,此後兩個人就會走上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消散在人海中。
五月末的某個晚上,喻眠在秦宙晚的出租房裏複習,秦宙晚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以前的室友約他出去吃夜宵和唱歌。
秦宙晚本來想拒絕的,然而室友說今天好不容易整個宿舍的人都有時間,下一次聚這麽齊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秦狗你不會是跟女朋友在一起吧?你找女朋友了?”室友聽出秦宙晚的猶豫,在電話那頭咋咋呼呼地問。
秦宙晚看了一眼喻眠,到底還是答應下來,挂上電話以後跟喻眠說自己接下來有事,讓他一會兒學習完叫車回家。
喻眠乖巧地點點頭,聽到關門的聲音之後不自覺地停了筆,盯着習題冊發呆。
他不喜歡學習也不喜歡做題,但他願意做秦宙晚希望他做的事情,只是現在離高考越來越近,他每寫下一筆,都覺得跟秦宙晚相處的時間又少了一點。
喻眠把胳膊墊在下巴底下,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漸漸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覺就把頭埋在了臂彎裏。
秦宙晚在淩晨時分接到了喻總的電話,說喻眠沒回家,手機也打不通,是不是還在他那裏。
喻總并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他一向對秦宙晚很信任,而秦宙晚站在KTV光線昏暗的走廊裏,急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他定了定神,告訴喻總自己現在在外面,馬上回去看喻眠在不在。
秦宙晚打了車趕回出租房,一路跑上樓,将鑰匙粗暴地捅進鎖孔,一顆心在胸腔裏跳得又急又快。
他關門的聲音太響,喻眠被驚醒了,從臂彎裏擡起頭的時候正好同秦宙晚視線相撞。
秦宙晚松了一口氣,走過去揉揉喻眠的腦袋:“怎麽不接喻叔叔電話?”
喻眠睡眼惺忪地去摸手機,點了幾下屏幕都沒反應,他反應了一會兒才仰起頭說:“……沒電了。”
秦宙晚于是摸出手機給喻總回電,告訴他喻眠做題睡着了。
喻總放下心,又說:“小秦,要不今晚就讓眠眠在你那裏休息,這麽晚了,怕他一來一回地折騰睡不好覺。”
秦宙晚“嗯”了一聲:“明天我送他去上學。”
他挂了電話,身體倚在桌邊,低下頭捏了捏喻眠的下巴:“眠眠怎麽這麽讓人不省心,嗯?”
輕佻的動作讓喻眠耳根一紅,他吸了吸鼻子,不确定地問:“你喝酒了嗎?”
“喝了,”秦宙晚俯下身,帶着酒意的呼吸噴在喻眠頸側,“怕不怕我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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