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0 是否能來得及……
因為研究了三年的項目終于快有突破性進展, 許寧在實驗室裏連軸轉了近一星期,今天等實驗結果出來就打算休息一天,但未曾想, 實驗結果出來的前十個小時,她暈倒在了實驗室。
急救結果還算樂觀, 胃痙攣和精神緊張導致的昏迷。
有一段時間沒見, 母親比記憶裏瘦了太多。
李惜辰坐在醫院走廊裏,大多事是實驗室的同事幫忙處理的, 她站在那裏幹着急,也幫不上忙。
後來實驗室的人還有事要忙, 只留下了李惜辰。
許寧從急救病房轉入普通病房,已經是下午的事。
李惜辰坐在病房裏接了鄭雲帆的電話,聽他怒斥自己的“罪孽”, 之後又恹恹地挂了電話。
許寧醒來時是晚上,彼時李惜辰坐在病床前打盹,恍惚間看到她睜開了眼睛, 于是立馬喊了醫生來确認。
病房裏的氣氛略顯尴尬, 她不知該說些什麽。
過了沒多久,許寧就拿手機打電話給實驗室的同事, 詢問實驗進度。
她們聊得內容很專業,外行人聽起來晦澀難懂, 李惜辰完全沒聽懂。
但醫生交代過, 病人需要休息。
眼見許寧的電話打了半小時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向, 李惜辰抿抿唇上前搶了她的手機。
許寧詫異地盯着她看, “做什麽?”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李惜辰聲音不高,但她害怕許寧的目光,背過身和電話裏的人說:“阿姨, 我媽媽現在身體沒好,你們先忙,等她好了再去實驗室工作。”
電話那頭的人一口應下,叮囑她好好照顧許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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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辰挂斷電話後才把手機倒扣放在床頭櫃上。
她還以為許寧會發火,結果許寧只輕輕嘆了口氣往後一躺,虛弱地閉上眼,“你做得對。”
李惜辰問:“要通知爸爸嗎?”
許寧搖頭:“他挺忙的,不用說了。”
“那姐姐呢?”
“也不用了,我又沒什麽大事。”
李惜辰點點頭,正好點的外賣到了,她安靜地坐在床邊拆外賣。
“你怎麽在這裏?”許寧問:“誰和你說的?”
李惜辰說:“沒誰。”
她敷衍地跳過了這個話題,晚上李威來過一次,李惜辰就安靜地坐在病房裏聽他們聊,其實根本沒聊什麽,他倆的狀态很像四個字——相敬如賓。
幾乎從不吵架,兩人都是工作狂,沒什麽時間能騰出來吵架。
李威原本想留在這裏照顧,但第二天要上班,李惜辰便主動攬下來照顧的活兒。
李威離開後給她微信上轉了一筆錢。
李惜君也來過,但同樣地,因為工作忙沒法待太久。
許寧也趕他們走,最後留在病房裏的只有沒工作的李惜辰。
從上大學以後,李惜辰就很少跟她相處這麽長時間。
這次待在醫院,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狀态。
許寧是個挺省心的病人,除了躺在病床上還愛操心實驗室那些事以外,沒什麽缺點。
李惜辰只帶了電腦過來。
許寧住了三天院,和李惜辰也沒說多少話。
不過在臨出院時,她又和李惜辰提:“回家住吧。”
李惜辰仍是搖頭婉拒。
北城的秋冬界限沒那麽明顯。
立冬那天,李惜辰出門去“囤糧”,從路上人人穿着的棉服來看,北城已經進入了冬天,從節日來看,也确實入了冬。
可遺憾的是,今年的初雪來得晚。
李惜辰拎着“囤糧”剛進小區就聽見吊兒郎當地喊聲:“小妹妹。”
她還詫異是誰,怎麽會喊這種奇怪的稱呼。
如果不是他語氣太過不羁,當真是會被認成“猥丨瑣男”。
等走近了才發現小區樓下站着陸斯越和他朋友,他們手裏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剛才那聲小妹妹就是他朋友說出來的。
不僅如此,他還嬉皮笑臉地又喊了聲:“小妹妹,剛回來啊?”
語氣熟稔,好像兩人認識了許久似的。
李惜辰一臉懵,然後點頭,“嗯。”
“中午要不要吃烤肉?”蘇一白笑着問。
李惜辰:“……”
她搖搖頭:“不用了吧。”
這太吓人了。
怎麽突然就要和陸斯越的朋友吃飯了?
她甚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陸斯越,孰料陸斯越也說:“中午過來一起吃吧。”
如果是他們兩個人的話,李惜辰肯定會去。
但現在有陸斯越的朋友,李惜辰不敢。
“算了。”李惜辰低着頭拒絕:“你們吃吧。”
說完逃也似地上樓回家。
不過在進家以後,還未關門時看到了蘇一白的笑臉,他仍是不改嬉皮笑臉,“真不過來啊?我們買了好多呢,一會兒還有個姐姐過來。”
李惜辰立刻慫了吧唧地搖頭,“不用了,你們吃。”
随後哐當關上門。
就跟看見了洪水猛獸似的。
蘇一白站在門口摩挲下巴,“我也沒這麽醜吧?吓着她了?”
陸斯越白了他一眼,提起李惜辰卻是笑着的:“說了她膽子小。”
兩人一邊進家換拖鞋一邊閑聊,主要還是蘇一白八卦。
“那你就拖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談戀愛了呢。”蘇一白說:“不過她這膽子也太小了,逗起來還挺好玩,跟只小兔子似的。”
“行了。”陸斯越說:“別吓着她。”
蘇一白一進家,放了東西就躺在沙發上葛優癱,“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麽到現在也沒戀愛?”
“你和楊芮都十年了也沒戀愛,我着急什麽?”陸斯越敷衍地回答。
“情況不一樣啊。”蘇一白說:“楊芮那是鋼鐵直,不婚主義,我要告白無異于自尋死路,朋友都做不成。”
陸斯越系了圍裙,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他說:“其實也還是再等等。”
“等什麽?”蘇一白嗤笑:“等她有男朋友啊。”
“不是。”陸斯越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拿着菜刀,明晃晃地折射太陽光,還晃眼,“我們認識好像還沒半年,她沒那麽了解我,我也沒那麽了解她。”
“如果一時好感就當做丨愛情,着急忙慌的戀愛,然後着急忙慌的結婚,這太匆忙了。”陸斯越說。
蘇一白嘆氣,“問題是你大哥你已經三十多了啊,你還當自己二十歲呢。”
“可她年紀還小啊。”陸斯越笑着轉進廚房,“給她一些時間考慮。”
況且小姑娘剛走出了之前的困境,情況終于有所好轉,此刻談一段戀愛,他不太敢保證她的情況會繼續好下去。
“依我說啊,你就是被你家人吓的。”蘇一白跑來廚房門口一通分析:“因為你媽的事兒,所以你以前不婚主義,現在遇到了讓你改變主意的人,但因為她的情況特殊,你又怕她情緒敏感,重蹈覆轍,所以就逃避呗。”
陸斯越默不作聲。
“要我說,你就痛快點,告白了以後,在一起再慢慢了解呗。”蘇一白說:“都什麽年代了,人家大學生剛見面兩次就能睡一起,你在這還覺得慢。”
“所以他們分得也快。”陸斯越說。
蘇一白:“……”
後來蘇一白還說了很多,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在勸陸斯越。
陸斯越平靜地聽完他所有廢話,最後沉聲說:“我接待過的類似她那樣情況的來訪者,只要陷入戀愛,都會加重病情。”
蘇一白聽到這結果也沉默,還想反駁一句。
結果陸斯越的喉結動了動,聲音略有些悲傷:“無一例外。”
她本就敏感,一旦戀愛後會變得多疑、不自信,你永遠不知道在哪個點會觸動到她脆弱的神經。
他的來訪者裏有談了戀愛的,初期會有明顯改善,但到了中後期,突如其來急轉直下,直接剎不住,有兩個情緒激動到自殘。
他賭不起。
況且,又不是等不及。
都已經這麽多年,有了個喜歡的人已經算是幸事。
比起和她在一起,陸斯越更想的是看她幸福。
蘇一白也被震撼住了,窩在沙發上投屏了一部電影,喪屍系列——《釜山行》。
陸斯越開了罐啤酒,扔給他一罐,坐在一旁也随意地看幾眼。
看到一半蘇一白忽然感嘆,“咱倆這是什麽命。”
陸斯越笑:“誰讓你喜歡了呢。”
“不過。”蘇一白問:“你真的不遺憾嗎?”
陸斯越皺眉:“為什麽要遺憾?我們會在一起的吧。”
“這麽篤定?”
“應該。”陸斯越說:“我在等她好起來。”
如果能穿越,一個月後的陸斯越應當會穿回來給自己一個巴掌。
怎麽會不遺憾?
為什麽不遺憾?
可此時的陸斯越仍是順風順水長大的天之驕子,在是所有領域裏都做得出色的男人。
研究了這麽多年的心理學,無法完全窺探人心,但自诩看人和看感情都不出錯。
可偏偏,生活總充滿了變數。
而人對變數向來無能為力。
到那時方知,追悔莫及最是無用。
楊芮來的時候拎了瓶紅酒,而陸斯越和蘇一白還坐在沙發上看《釜山行》。
臉上滿是血的孔劉也很有男人味,在一衆喪屍裏帥得清新脫俗。
楊芮說:“我還是喜歡鬼。”
“啊?”蘇一白終于坐直,“中國鬼還是《暮光之城》吸血鬼?”
楊芮:“韓國鬼。”
蘇一白:“你再這樣我污蔑你崇洋媚外了。”
“你在說什麽?”楊芮一臉不解。
“不是你說的麽?連鬼都要喜歡韓國的,我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背叛了祖國。”蘇一白對着孔劉的臉說:“這大叔挺帥啊。”
“我說的是鬼怪。”楊芮也開了罐冰啤,“就這大叔演的。”
蘇一白:“……”
蘇一白真的信了楊芮的新愛好是看韓劇了。
他特好奇地問:“你怎麽突然改了興趣?”
“我把懸疑片刷完了。”楊芮說:“閑着就看了幾集韓劇。”
發現還挺好看,當個樂子看還挺解悶。
蘇一白搜了搜她說的鬼怪,發現是神和少女談戀愛,頓時沒了興趣。
他還是更喜歡和楊芮交流懸疑片。
畢竟他寫懸疑小說。
楊芮的到來讓他們沒法再專心致志地看《釜山行》,電視上演着,他們開始忙碌弄烤肉的材料。
趁着廚房裏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陸斯越問楊芮:“介不介意幫個忙?”
楊芮:“你說。”
“隔壁那小姑娘在寫東西,需要咨詢法醫相關的事情,所以你有沒有空,見一面?”
楊芮挑眉:“就你喜歡那個?”
陸斯越點頭。
“喊她過來一起吃飯呗。”楊芮說:“到時候加個微信。”
陸斯越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蘇一白剛好看見,大喊一聲:”你們又背着我聊什麽呢?“
楊芮出了廚房,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要去相親?”
蘇一白直接否定:“聽誰說?我怎麽可能?”
陸斯越:“……”
嗯,單身這麽多年也是有道理的。
【Lu:過來一起吃烤肉。】
陸斯越微信發過來的時候,李惜辰正在和張導艱難地交流。
她希望由張導給她找個做法醫的,但張導無奈地回答:“要能找到我們當初也找了,現在圈內誰還這麽做啊?在網上查查資料算了,主要還是感情線,做好了感情線,這戲就成功了一半。”
他在微信上回的話跟那天見面時說得話幾乎是背道而馳,兜兜轉轉又繞回了起點。
只要是職業劇——萬物皆可甜寵。
倒不是說甜寵不好,但故事總要有立足點,不是男帥女美就能成為甜寵劇标杆的。
她發消息給張導解釋,結果張導說:“業內誰不是這麽做劇的?都是從網上找找素材,你這事也太多了。”
李惜辰看着那消息,心裏五味雜陳。
明明那天聊得還不錯,還當是志同道合,想要磨好劇。
電腦頁面就停在了那裏,也不知該怎麽回。
她再次懷疑,是不是又接錯了。
心情不太好,以至于看到陸斯越的消息也沒多大波瀾,只面無表情地回複:【不了。】
【Lu:今天立冬。】
【陳熙裏:嗯?】
【Lu:請你吃烤肉。】
【陳熙裏:……我做飯了。】
【Lu:真的?】
【陳熙裏:真的!!!】
【Lu:拍照發給我看看。】
李惜辰:……
雖然隔着屏幕,也還是有撒謊被拆穿的尴尬。
耳朵都紅透,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回。
【Lu:還是我去你家檢查一下?】
【陳熙裏:……】
【Lu:過來吧,都是我朋友,沒關系的。】
李惜辰的心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主要是陸斯越三番幾次邀請,她一直都推脫,顯得很不近人情。
她也沒那麽抗拒了。
再怎麽樣都有陸斯越在。
于她而言,只要陸斯越在,就是有安全感。
很快,陸斯越給她那搖搖欲墜的內心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發了條語音來,笑意清淺,“這裏有個朋友,剛好是法醫。”
李惜辰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
動作幅度太大,竟然磕到了膝蓋。
她一邊疼得直吸氣,一邊壓不住嘴角的笑意,連帶着吹散了剛剛和張導對話的不愉快。
所有難過皆被這欣喜壓下。
也不知是因為找到了法醫,還是因為她随口一句便被陸斯越記在了心上。
陸斯越又發了條語音來:“快點兒來,五花肉要被吃完了。”
李惜辰立刻回:【好!!!】
李惜辰來時沒空着手,帶了些她上午去超市買的水果。
個又大皮又薄黃澄澄的橙子。
是陸斯越來幫她開的門,順手拎過了她手裏的橙子。
他笑着說:“這麽客氣?”
李惜辰太單純,悲傷歡愉都寫在臉上。
她此刻渾身都散發着壓不住的歡喜,甚至偷偷越過陸斯越看了眼廚房,餐桌上有個紮着低馬尾的女生。
在陸斯越轉身要走的時候,她拽了拽陸斯越的袖子。
陸斯越回頭看她,而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卻又帶着一絲好奇。
她朝他勾勾手,陸斯越立刻彎下腰。
他們都沒注意,兩人在不經意間已越了分寸。
李惜辰低聲問:“ 哪個是呀?”
陸斯越被她的熱氣弄得耳朵癢,往後退了半步,“進來不就知道了?”
李惜辰跟在他身後進廚房,蘇一白揶揄地打趣,“小妹妹來啦。”
李惜辰乖巧地朝他們點頭。
她一眼就看到了楊芮,楊芮也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她實在是太好奇,究竟是什麽人能讓陸斯越這個不婚主義動搖。
李惜辰看到她之後,高興地說:“我見過你。”
她的尾音都是上揚的。
楊芮挑眉:“哦?在哪兒?”
她還當真以為兩人曾有過一面之緣。
李惜辰立刻糾正道:“是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在平川大學的優秀畢業生裏。”
楊芮:“……”
她特感慨地說:“原來真的有人會看這種東西。”
李惜辰腼腆地笑笑:“為了查資料嘛。”
面對着自己好奇的人,李惜辰的社交技能勉強被激發出了一些。
陸斯越這裏的廚房很大,能放下餐桌,和她那邊不一樣。
他們圍坐在餐桌前,不一會兒,楊芮提議去客廳茶幾上吃,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可,于是又開始轉移陣地。
陸斯越和李惜辰坐一排,楊芮和蘇一白坐一排。
初見楊芮會覺得是個性格高冷的美女,但聊幾句就發現這姐姐是性子比較直,剛見就問了她是做什麽的。
李惜辰說是編劇,她就問:“為什麽要寫法醫?”
“合作方要求。”李惜辰回答。
楊芮不太贊同地搖搖頭:“除了開刀就沒什麽好拍的。”
李惜辰:“……”
這一頓飯吃得很愉快。
楊芮性子直,但對她頗為照顧,陸斯越坐在一旁,偶爾才搭幾句話,大部分時間在烤肉,而他烤得最好的肉一定是夾到李惜辰盤子裏的,為此蘇一白控訴了好幾次,也調侃了李惜辰幾句,但都點到為止,不會讓人心生不适。
而李惜辰問了楊芮幾個問題,楊芮打算在餐桌上給她科普,但遭到了蘇一白的反對,“求求了,今天好日子,別說得人不敢吃飯。”
陸斯越在一旁怼他:“你每天都在說人要開心點,結果一寫書,開局就是人死了。”
蘇一白:“……”
蘇一白成為了餐桌上的公敵,但楊芮也沒再講那些血腥的東西。
倒是蘇一白挖了楊芮的黑歷史,說楊芮工作後當志願者,去做了希望24小時的接線員,後來因為說話太直被禮貌勸退。
來電者本來尋求幫助,楊芮只會讓人家好好活着。
對方說站在樓上想死,楊芮就會反問:“那為什麽還沒行動?”
她怼得求助者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跟她吵起架來。
不過效果卻意外地好,因為那些人都忙着要跟她吵架,沒時間自殺了。
但這方法太激進,尋常不可用,楊芮還是被勸退了。
李惜辰聽完覺得這人好有意思,而且她還通過陸斯越透露出的信息知道了蘇一白就是她一直喜歡的懸疑作者白蘇。
她先震驚了好一會兒,然後吐槽蘇一白:“你是不是和獨居女性有仇啊?每一本幾乎都有獨居女性死亡。”
“那是為了讓人們提高警覺。”蘇一白還問她:“你覺得我哪本書最好看?”
李惜辰:“都挺好看的。”
蘇一白嗤她是端水大師,肯定沒看過自己幾本書。
結果李惜辰如數家珍一般地把他早期的書都數了一遍,最後還是糾結地定下來一本。
蘇一白豪氣地說:“改天我給你拿一套親簽。”
李惜辰:“……”
她看蘇一白都比之前可愛了。
吃烤肉時喝了酒,喝得最多的就是蘇一白,他酒量還行,但太貪杯,都後邊說話都含糊不清,總愛拍陸斯越肩膀追憶往昔。
“你知道麽,我一直最心疼你。”蘇一白說:“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你又沒辦法救得了每一個人對不對?”
陸斯越淡聲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蘇一白指着他說:“就說林安賢那事兒吧,你直接把[溫舍]關了,我當初看那采訪,直接就破防了。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挽救了那麽多人的生命怎麽不說?真的,要是那記者有朝一日落我手裏,我肯定罵得他找不着北。”
陸斯越輕吐出一口氣,“差不多得了,回屋睡覺去。”
“不不不。”蘇一白耍無賴,“你什麽時候重開[溫舍],我什麽時候睡覺。”
“那你準備一下,開始修仙。”陸斯越也喝了幾杯酒,語氣不善。
他眼周泛了紅,家裏烤肉味還未曾散去。
李惜辰坐在一旁聽得心裏又酸又澀。
她讷讷地問了句:“你就是林安賢的心理咨詢師嗎?”
陸斯越回望她,沒回答。
可那一瞬間沉默勝過千言萬語。
“你他媽就是道德感太強了!”蘇一白罵他:“誰的生死都放在心上,你遲早有一天被壓垮!”
“要一直這樣,你他媽趁早轉行。不然随時,下一個自殺的就是你。”蘇一白說:“你自己病成什麽樣了是不是沒察覺?!”
“夠了!”楊芮一拍桌子,“蘇一白,少耍酒瘋。”
蘇一白打了個酒嗝,頓時不再鬧。
這樣的場景像發生過很多次,在楊芮的怒視下,蘇一白乖巧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回次卧,順帶還關上了門。
楊芮先加了李惜辰的微信,匆匆撂下一句:“我去看看那只狗。”
然後起身去了次卧。
客廳裏只剩下她和陸斯越。
良久,陸斯越笑笑:“是不是很害怕?”
李惜辰沒說話。
過了會兒,陸斯越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明明就幾步遠,出了他家就是她家。
李惜辰腦子混沌,也不知該說什麽,便木讷地起身。
原本很愉悅的氛圍因為蘇一白的幾句話變得凝重。
陸斯越站在樓道裏,等她開門,回家。
關門聲響起後,他才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其實不該把蘇一白的話放在心上的,自從[溫舍]關了後,他幾乎每次喝醉酒都會唠叨幾句,這次倒是更嚴重。
但他喝多了就會斷片,所以每次都不記得。
反倒讓記得的人徒增煩惱。
陸斯越站在樓梯口點了支煙,青灰色煙霧在他身前散開。
他的人生就像走在煙霧裏,永遠看不清前路。
手中香煙剛燃了一會兒,忽地一聲門響,他微微側目,只看見一道身影像豹子一樣跑過來,從背後抱住他。
他整個人都僵住。
李惜辰在背後忍着哽咽說:“你沒有害死林安賢。”
她閉了閉眼,聲音很輕,“這次,就讓我給你個安慰的擁抱吧。”
陸斯越輕輕掰開她的手,燃了一小截的香煙被扔在地上,腳尖輕輕撚滅,他轉回身。
腳下臺階比她第一級,她竟稍微比他高一些。
在這段短暫的平視中,陸斯越看着她紅紅的眼,忽然想笑。
那大抵是很複雜的感受,複雜到難以用語言表明。
就感覺有什麽東西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一樣。
他的目光越發灼熱,随後身體忽然前傾,抱住李惜辰。
他笑着說:“這才叫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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