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岩石殺手
雖然我面上看着好似無所畏懼,實則內心慌的一筆。要不是褲子擋着,兩個正不自覺抖動的小腿會格外顯眼,如同在跳踢踏舞一樣。
“快……快跑!”終于,我發聲喊,又向衆人示警,根本不管他們還相不相信。
雖然我反應不慢,可現實中一切還是晚了半拍。只見兩邊的岩壁又一陣碎裂和脫落,上面出現了更多奇怪的輪廓,且都在慢慢擴大變得外凸,似乎要從岩壁中躍出來似的。
見到此情此景,我大腦竟又回憶起在天坑鬼室之中,見到浮雕藏屍時的情形了,腦袋嗡嗡直響。忽然把心一橫,自不量力地搶步過去,就想去救癱軟在地的那位。
不過我也夠蠢笨的,竟完全忘了自己正被繩子捆着,自顧不暇,哪還有能力去救人呢?
再說,牆壁上那輪廓也不給我們太多時間反應,只見面對那人的一個輪廓終于脫離了岩壁外殼的控制,從中跳了出來。
我滴娘啊,那是什麽?
就見那個東西有一人還高,大長脖子上長有兩條長長的墜皮;圓溜溜的腦袋上留着朋克頭,臉前面長着一個如尖刀似的喙;身體滾圓有朱砂色的羽毛,兩條長而有力的腿下是一對大腳,每個腳只有三根如刺刀一樣的腳趾。
這……這是什麽?鴕鳥?不對啊,鴕鳥我還是認識的,而且鴕鳥相對要可愛的多啊!
正想着,就見黑子的手下竟然翻身背對那怪東西,手腳并用爬行向前,嘴裏嗚嗚哇哇亂叫什麽“山神爺爺顯靈”之類的胡話,完全失去了冷靜。
雖然我暫時沒辦法判斷眼前這生物是什麽、又或者這東西也許真是什麽山神,但唯一明白的是不能随便背對敵人。這無外乎就是告訴對方“來殺我啊”的信號,簡直愚蠢至極!
“快起來,起來!看着它慢慢後退!”我一邊吼叫一邊沖過去,想要擋在那人和那怪物之間,借此幫他脫困。
誰知那怪物更快,就聽一聲怪叫之後,竟低頭直沖過來。
只聽噗嗤一聲,那如尖刀一樣的喙直接紮進黑子手下的後心,對穿而出。鮮血好似噴泉,從前後創口亂噴,瞬間那人的表情凝固,眼神也失去了靈動。
可這還沒完,只見那怪物抽出喙,緊跟着又是幾聲大叫後竟騰空而起,雙腳的六根利爪伸出,正抓在那人雙肩。
在我還沒明白它要做什麽的瞬間,又是噗嗤一聲,那怪物似乎毫不費力,硬生生地将人撕扯成了兩半。在落地前,腳爪一甩,已經變成了兩片的屍身被遠遠甩了出去,砸在岩壁上只剩模糊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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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慘景,真好像開了某種恐怖模式的啓動鍵一樣,四周更多這樣的怪物出現,原來那深黃色的圓球正是它們的眼睛。
現在粗算起來這種怪物起碼過百,都虎視眈眈地注視着我們,似乎不懷好意。
見到這情形我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趕緊沖晶露打個手勢,兩人當先逃了出去。
那邊黑子和小飛反應都快,見我倆一動,他們也跟着動了起來,同時呼喊自己人并押着其他被抓來的人快跑。
大夥剛才看得明白,現在根本沒人反對或不聽話,一個個只恨爹娘少給幾只腳,都在争先恐後地沒命奔逃。霎時間,哭喊聲和驚叫、怒罵聲此起彼伏,幾乎震動了整個山間四處。
誰知此時,從老卻很淡定。雖然見到不少怪物将自己人團團圍住,眼看就要命喪其中。老爺子竟然招呼一聲,手下轉圈将他和兩個姑娘圍在當中,手中現代化武器上膛,槍聲就響起來了,四周滿是火星和硝煙的味道。
慘叫聲此起彼伏,只不過不是人類,而是那些怪物。
畢竟在現代化武器面前,就算來個恐龍,可能也會打出個五五開,更何況面前這些家夥充其量就和速猛龍類似,皮肉卻不見得比速猛龍要結實、堅韌。
不過我仍然指揮其他人盡可能躲避或趴低,畢竟現在處于混戰的局面,誰能保證不會被“友軍”誤傷。邪惡黑槍鬼流彈,那是有道理的。
果然,戰鬥從打響到結束,前後不過幾分鐘。待一切噪音停止,硝煙散去,面前的地上只剩下一具具怪物的屍體。
鮮血流成了河,就沖這顏色便知道它們不過是動物,而非什麽山精怪物。
此時只聽到還有沒死的在不斷哀嚎,再就是從老手下換裝彈夾的聲音。
我很好奇,穩住晶露後開始蹭過來,在最近處的一個怪物旁停下,細細觀察起來。
“怎麽,你還要研究研究不成?”從老看到這,笑着問。雖然他是在笑,可表情卻不友善,透着嘲弄之意。
聞言我也懶得理他,想伸手觀察怪物,卻礙于繩捆索綁完全沒辦法動手。
見這情況,從老竟然向宏雅使個眼色。
這丫頭真楞,幾步上前揮刀便斬,我只感覺寒意襲背,跟着身體和手上一松,繩子就全數斷了。
也就因為這一下,冷汗不争氣的如爆炒黃豆般跳了出來,我驚恐地看着宏雅,伸脖子狠咽了口唾沫。
誰知這丫頭竟然看着我,嘴角一挑,意味深長地一哼,這才轉身走了。
什麽意思?耍着玩兒呢?
心頭火起,我本要發作并惡語相向,可馬上想到剛才小飛受過的罪,頭腦如同洗了冷水澡,瞬間平靜下來。
不去管她,我活動活動手臂,又揉揉發麻的手腕,下意識摸了摸還在頸中挂着的飾物,這才開始擺弄那快死的怪物,左看右看。
果然,讓我看出了端倪,于是沖從老大喊:“老人家,你可是毀了天下難得的寶物了!”
聞言從老扭頭,毫不在意地哦了一聲,問:“什麽寶物能讓我後悔的呢?”
“哼!這東西叫拟态鶴鴕,是現在自然界中鶴鴕的老祖先,自身有類似章魚和變色龍的模拟隐藏技能。如果我記憶不錯,這些生靈起碼要比人類還早出現數萬年。在《史記o大宛列傳》和《鹽鐵論o西域篇》中都提過大雀,也就是鬿雀或魁雀。書中表示‘此物如雞,長刀喙,身圓鼠足而虎爪,亦食人。說的就是這東西。”
手在拟态鶴鴕的鮮血上一抹,提鼻子聞了聞,又說:“本來這東西的活血能入藥,再配合麻痹籽、蟲草香、酸球根和水寒石等藥材,可治傷口潰而不收之症。可惜啊,現在變成死血,無用喽~”說着手在拟态鶴鴕的羽毛上蹭了蹭,這才起身。
沒想到我這番話其他人聽來不知所雲,可從老卻是表情連變。
他搶步過來,揪住我狠看。我更沒想到這老家夥年歲看着不小,手勁兒奇大,扣住我就好像加了一道鐵箍正慢慢收緊,疼得額上豆大汗珠掉落,像下起了汗雨一樣,連背後都濕透了。
“小子,我來問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麽知道這些?難道——你是燒丹的?”沒想到這老家夥反應挺快,一語道破其中聯系。雖然說得不全對,卻也差不了多少。
畢竟燒丹和采丹都屬于丹采一脈,彼此不算完全沒有聯系。我也是因為看出這老家夥與丹采一門頗有淵源,這才借此一試。果然。
可我這人就是硬骨頭,越是逼迫越要反抗。于是我盯着從老,咬牙擠出一句:“您老當我是太上老君下凡麽?”
啪,一聲脆響。這話剛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我整個人幾乎被打出去幾步遠,臉頰馬上腫起老高。
好家夥,這老家夥下手挺狠啊!一巴掌看似無力,聲音也不算響,卻差點把我的臉給抽歪,耳朵給震聾了。此時就覺得臉上如被火燒,還有無數鋼針紮肉的疼痛感,簡直難以忍受。
而在一旁的黑子和小飛看到,都是幸災樂禍地看着,只有晶露想要過來幫忙,卻被宏雅阻止,幹着急沒辦法。
這會兒從老又過來将我揪住,惡狠狠地說:“小子,看來你的用處不止做個祭頭。嘿嘿,真沒想到,我老人家運氣不錯嘛。有了你,此行恐怕會很順利。”說着猛把我推出去,送到另一個姑娘手裏。
“宏秀,看好他!這小子我留着有大用,不能有失。”
這叫宏秀的姑娘不比宏雅,似乎更是冷酷。她沖從老點頭,領命押住我,一副認真負責的模樣。
這下好,多此一舉的賣弄,把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這就是顯擺、嘚瑟、充大尾巴狼的結果,真他娘的後悔!
“嘿嘿,從老,咱們接下來是不是繼續?”黑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搓着手問。
從老看看他,似笑非笑地說:“抱歉了黑當家,讓你折了兄弟。”說着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抛給他,補充道:“這是報酬之外,再增加一些補償。咱們目标不變,繼續吧。”說着招呼一聲,讓宏秀押着我在前面走了。
我不知道從老給了黑子什麽,但見那東西渾圓卻輕飄飄的,一定不是金銀、鈔票。
真想象不到,這些家夥窮兇極惡卻甘願冒着生命危險,到頭來不是為錢?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錢更好的東西麽?
再說從老這些人,不僅會古代巫法,甚至對奇異之物也知之甚詳,看來此行目的不簡單,絕不是為了什麽失傳寶藏。
想到這,我的好奇心又被激發出來,竟放棄了抵抗,想要跟着進入古城看看,這些家夥究竟要找什麽。剛才生出的恐懼和退意,又消失不見了。
至此,一路再無危險,衆人終于到達了那座古城前。
我偷着去看一旁人的手表,心中奇怪。只見那表針竟在回轉,似乎是壞了。畢竟在這奇怪的環境下,還有遠處那四個好像鬼月亮的東西在,表能好好走反而不正常了。
來到古城門前,我仰頭去看。
古城城樓透着古怪。一般中原和少數民族的建築,都是屋脊在上向四周展開成頂,可眼前城樓頂部竟是反梯形,上大下小,就像一艘船的船底一樣。
這還不算什麽,只見昏暗中,城樓正中的屋角、屋邊和屋下的谯樓各處,都挂着某種事物。
由于整個城門太過高大,人類站在前面需要後退并仰視才能看到一些較為模糊的輪廓。
另外又加上環境光不足,只見那無數懸挂植物就好像樹上一到春夏就出現的布袋蟲一樣,透着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