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卡卡

時間久了, 附近都知道橋上有個守橋的女子,容貌秀麗,人美心善, 阿霞樂善好施卻不願抛頭露面, 就找了一塊薄紗, 把臉遮去了一半。

有個叫毓文的窮書生進京趕考,路過這裏時餓暈在橋頭,阿霞給了他塊糕吃, 毓文心懷感恩,就在這裏暫時歇腳,阿霞在橋頭施茶,毓文就在橋尾看書, 兩人互生情愫,終于有一天,書生從橋尾走到橋頭, 摘了一朵鳳仙花給阿霞,許諾他日金榜題名,就回來娶她。

鄉裏人都知道了阿霞在等一個書生,誤了自己一年又一年, 終于, 毓文狀元及第,鮮衣怒馬來到橋頭的那一天,施茶女早已癡癡等在那裏,毓文摘下施茶女的面紗,看到了一張嬌豔動人的臉龐。郎君守諾,癡女守橋,一時成了佳話, 這座石橋也成了文人墨客的寄情之地。

很多年後,有個手藝高絕的老木匠,力排衆議拆掉了這座石橋,用梁木穿插別壓造成拱橋,在拱橋之上鋪瓦立柱,設茶亭,造走廊,建起一座廊橋,廊橋結實美觀,又能讓橋上人免受日曬雨打,很快就被普及到泰順的條條溪澗之上。後生問他靈感,他說這橋是為她守橋的阿姐所造,她的阿姐在橋上施茶時愛上一個書生,兩人私定終身,書生中了狀元,回鄉迎娶阿姐,這消息讓當地的惡霸財主知道了,惡霸財主把小木匠綁了,威脅阿姐不許上橋,摘了她的面紗,脫了她的衣服,讓財主的女兒扮成了施茶女,狀元來的那一天,阿姐就站在橋下,含淚看着書生摘下財主女兒的面紗,狀元把‘施茶女’領下橋的時候,同阿姐擦身而過,狀元看到了阿姐,阿姐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在耳上別了一朵鳳仙花,這個相見的暗號只有書生和阿姐兩人知道。

“阿姐流着淚望着書生的眼睛,書生的目光動容,認出了阿姐的眼睛,可阿姐經年累月受日曬風吹,面黃肌瘦,紅顏暗老。而書生牽着手裏的美人,僅僅在阿姐的面前頓了頓足,便在世人的祝福聲中将美人扶上馬,沉腕拔镫,絕塵而去。”

故事講完了,只剩院子裏的蛐蛐聲。

沈木星一擡頭,卻發現他的眼眸如同滿月一般,正亮堂堂地望着她。

“你怎麽還沒睡着?”

“調包一個人那麽容易嗎?財主怎麽知道毓文就真的沒見過阿霞的長相?騙狀元可是有罪的,財主不怕事情敗露嗎?這個故事有bug。”

“沈木星,這是傳說。”

“哦。”

兩人面對面,呼吸心跳清晰可聞。

良久,他說:“你換個方向睡。”

“好。”她翻過身去,就是窗。

沒過一會兒,她又翻了回來:“窗戶黑,我怕。”

他閉着眼睛答應了一聲,兩個人又恢複了相對而眠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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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沈木星又問:“你胳膊麻了麽?”

嚴熙光沒有說話。

“還有沒有故事了?歡樂一點的?”

沈木星的頭動了動,悄悄地問:“你……睡着了?”

他依然沒有動。

沈木星放松了些,擡手去摸他的臉,卻在剛剛碰到他的那一剎那,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嚴熙光就這麽将她往懷裏一拉,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沈木星的喉嚨幹澀燥熱,緊張地吞咽了一聲。

閉上眼突然想起那天他在車裏擡手去給她解平安扣卻沒怎麽也解不下來的場景。後來終于解了下來,放到了她手裏。

沈木星怕極了,娃娃領的扣子已經被他搓開了兩顆,露出如月光一般白皙的脖頸。

而他的吻,如同密集的高溫雨,不停地落在她的脖子上。

身體裏像是燒開了的水,不知是什麽瘋狂的向外湧着,卻始終沖不破那一層皮囊,漲得她快要炸裂。

一浪一浪的恐懼與喜悅交加,一寸一寸的衣服被推上去,平靜的小屋裏做着瘋狂的事。

她始終記不太清他們做了什麽,接吻,撫摸,糾纏,擁抱。

他的身軀火熱年輕,他的吻激烈卻克制。

她那晚羞極了,第一次将自己的身體讓一個男人碰觸,哪一寸可以哪一寸又不可以,一整個晚上她強迫自己清醒,卻又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喘息間迷失。

她不相信這世間能有一種迷亂能夠比得上那一晚。

他們初次觸碰了彼此的身體,卻又未敢越雷池。

月亮,害羞地沉了下去。

在怎樣都吻不夠的黑夜之中,時鐘悄然轉向三點一刻。

她從他的唇裏驚醒,任由他壓在自己身上向下親吻而去,向下,再向下。

她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剛剛潛過一次深海,又猛然間浮了上來。

她推開他,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搖頭,使勁地搖頭,他無聲地抱着她,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頭發,艱難地駕馭着淩亂的呼吸。

70

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天的早課、午休、晚自習,只要是一不小心走了神,耳邊充斥的都是他的氣息聲。

他的氣息聲。

失控的,克制的,放肆的,溫柔的。

就在昨晚,他們親密無間。

這不能讓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她像是着了魔一樣,身體在白晝,靈魂停滞在夜裏。

如果他的吻是利齒,恐怕她的身軀早已被蠶食。

如果她的情愫化成絲,恐怕會做成繭将他裹為一體。

厮磨纏綿,揮散不去。

那天之後,沈木星匆促告別過嚴熙光就回到學校上課了,他發來的短信她沒有回,打的電話她也沒有接。

第二天一早,嚴熙光就把車開到了她的學校門口。

早上六點多,正是她上學的時段。

沈木星向來是上學最早的那一撥人,所以看見嚴熙光的車時,校門口還沒有幾個學生。她有些驚訝,又有些喜悅,還有些害羞。

他看見她走過來了,也沒有下車,就坐在車裏那麽看着她,目光蒼白而直接。

沈木星微微紅了臉,走過去,站在副駕駛的車窗旁,假裝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嚴熙光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沈木星攥了攥書包帶,解釋道:“我昨天……我昨天手機沒電了。”

“是嗎?”嚴熙光冷笑,“這還是頭一回。”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一下,她先開口說:“你來進貨的?”

“不是。”

“那你來辦事的?”

嚴熙光也搖了搖頭。

沈木星頓了一下,低下頭說:“你不會是因為我沒有給你回電話,特意跑過來的吧?”

他說:“晚上睡不着,打給你你又不接。”

沈木星把兩只手都搭在車窗上,把頭探進去,聞到了車廂裏的煙味,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他打斷她:“覺得我欺負你了?”

沈木星的眼神飄了飄,立即否認:“沒有啊!”

他又問:“那你後悔了?”

“沒有!”

“那是……害怕了?”

沈木星癟癟嘴,沒說話。

嚴熙光的身子忽然動了動,雖然系着安全帶,卻把手伸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哄着說:“傻瓜,怕什麽?”

沈木星扒拉開他的手:“哎呀,沒有啦……”

“不要胡思亂想。”他說。

沈木星趕緊點點頭,站直身子跟他保證:“嗯嗯,放心吧!”

他看了她一眼,擰動了車鑰匙。

沈木星突然不舍地叫住他:“喂!”

“怎麽了?”

“你能不能順便再進一些布料去,中午留下來陪我吃個飯?”

他擰起眉頭看着她。

“我想你。”她說。

71

中午吃的豬髒粉。

溫州人對于豬髒粉是很挑剔的,粉幹要滑,鴨血要脆,豬腸要嫩,沒有大蒜葉沒滋味,即使這些都做到了,對于嗜辣的人來說,桌上的辣椒油沒炒香的話,也不合格。

嚴熙光見她一勺一勺地舀辣椒油,面碗裏滿滿的紅油漂浮,皺了皺眉說:“原來你口味這麽重?“

沈木星無辜地眨眨眼,拿起他的筷子嘗了一口:“不會啊,我覺得剛剛好。“

嚴熙光又去窗口給她拿了份鴨舌。

沈木星心滿意足地說:“小嚴同志,我想你了。“

“昨天早上不是才分開?“他淡淡地說。

“那也想你了。“她笑。

“所以你不接電話不回短信就是因為想我了?“他的眉頭微微皺着,看着她。

“說得好像我多任性似的!“

“你就是任性。“嚴熙光臉一沉。

“嘿嘿,下次不了!”她心裏頭是抱歉的,便息事寧人,一邊吃得很開心的樣子,一邊說:“誰知道你真的會跑來。”

嚴熙光也沒怪她,低頭繼續嗦粉。

男生的習慣和女生不一樣,他們似乎并不喜歡剩東西,無論愛不愛吃。

沒多久,他的碗就空了,用礦泉水漱了漱口,點了一根煙抽。

沈木星慢騰騰的吃,這将惜時如金的午休時光拉得溫暖漫長。

她突然問:“你上次說,只有結婚才可以天天在一起,你說,我們兩個會結婚嗎?”

他吸了一口煙,看着她,眯起眼睛。

“我們兩個?”

“嗯。“她點頭。

嚴熙光的表情凝起來,像是在思來想去,一根煙明明滅滅,越來越短。

沈木星就哼哼着歌,假裝很惬意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說:“會吧。“

沈木星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哼着歌吃粉,粉幹太滑溜,筷子撈上來有點費勁。

他又說:“好好吃飯。“

沈木星不唱了,笑嘻嘻地吃。

嚴熙光把煙掐了,丢到店裏淩亂的地面上,踩了踩,囑咐她:“你愛吃辣要改一改,這樣不健康,況且以後結婚了,總不能吃兩鍋飯。“

她彎起眼睛笑睥着他:“讓我順着你的口味來,你就學做飯喽,到時候你做什麽我吃什麽不就好了?“

“以後我做什麽你吃什麽?“

“對呀!懶蟲沒資格挑食。“

嚴熙光玩味地看着她,點點頭看向別處,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那也行。“

72

嚴熙光将剛買來的布料從車裏拿下來,掏出鑰匙去開裁縫鋪的門,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他身後,是卡卡。

“大哥,等你好久了,終于回來了。”

“做衣服?”他打開門将她請進來。

卡卡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翻了翻衣架上的成衣,走到他面前去說:“你這裏能不能做孝衣?“

嚴熙光手裏的夥計停頓了一下:“什麽孝衣?“

卡卡說:“我爸爸沒的時候,等辦事的時候穿,我想要電視劇裏那種胸前帶一朵蕾絲花的黑裙子,你會做蕾絲花麽?“

嚴熙光将她的要求重複了一遍,說:“黑色裙子,胸前縫花,能做。“

“要蕾絲的花,穿起了不會那麽土氣的。就在這個位置縫花,這個位置。”卡卡的手在自己的胸前點了點,手指戳進那柔軟之中,深深地陷了下去。

嚴熙光冷淡地避開目光:“可以。”

他為她量身寫尺寸後,卡卡就站在他身邊,掏出錢包,聲色了無趣味地問:“多久能出來?”

嚴熙光說:“快。”

“那行。”

“十天之後就可以取。”

卡卡點了點頭,眼睛一直打量着他:“還別說,他們說你長得好看,還真不錯。”

嚴熙光沒有接話,他和客戶很少閑談,低着頭用小剪刀剪線頭。

卡卡忽然把手搭在了他的後背上,嚴熙光的動作一滞。

卡卡的語氣中有幾分緊張,幾分祈求:“大哥,兩百塊錢一次,做麽?”

嚴熙光伸手将她的手臂輕輕地擋下去,面無表情地說:“你找錯人了。”

卡卡又說:“包月也行,只要你一次性給我三千,我天天伺候你。”

嚴熙光沒有說話,沉着臉繼續幹活,視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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