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血族親王霸上我》天使管家六

《血族親王霸上我》天使管家六

諾拉下了天車,擡頭看了看眼前固若金湯的建築,猶豫了一會,還是擡起腳向裏走去。

“大人。”守護水牢的侍衛向他恭敬地行禮。

諾拉颔首:“帶我去見他。”

諾拉雖未指明,兩位侍衛卻心知肚明這位大人想見的究竟是誰。

心底不知第幾次為了水牢裏的那位惋嘆,侍衛終究不是多話之人,只是沉默地行了一禮,帶着諾拉往裏面走過去。

越過重重禁制,打開了不知第幾道沉重的鐵門,越往裏走,與神界完全不相容的陰森氣息便愈發的濃郁。

直到走到水牢最深處,諾拉才看到了她想見的人。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只不過一日不見,司諾思便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光滑如絲綢一般的金色長發,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鴉色,根根黑絲被水牢裏及腰的聖水打濕,纏/綿在纖細柔韌的腰側,有幾根頑劣的發絲,還濕濕地附在男人蒼白的面容之上,顯得他愈發的狼狽。

但是男人此時卻沒有任何辦法為自己謀得一個更好的處境了。

兩根手臂粗細,布滿神秘咒文的金色鎖鏈,分別纏吊住他的兩只手臂,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水牢的正中央,另有一根竟圈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稍有掙紮,便會毫不留情地緊锢住他的脖子,讓他更加痛苦。

然而這還不算最讓人心驚的。

那讓神族衆人深惡痛絕的魔氣,此時正猶如一條捕獲了獵物的毒蛇一般,緊緊纏繞在男人的周身緩緩地蠕動着。

男人身後,原本純潔無暇的淡藍色羽翼,此時已有大半被灰色陰翳浸染,有氣無力地挂着,凋零的羽毛時不時緩緩落入聖水之中,明明輕若無物,羽毛落在水面時,卻總能激起一陣激烈的水花。

諾拉看着這樣的司諾思,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全,牙根緊咬,兩頰的肌肉劇烈地抽動着。

可惡的魔族!

她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

但很快,氣憤又轉換成了深深的懊惱。如果當時,她能夠保持警覺,多多注意周圍情況,而不是一心想着要怎麽從司諾思那裏扳回一城,司諾思,也不會為了救她前途盡毀……

是她,她害了司諾思……

“幹什麽,我還沒死呢。”

沙啞的男聲帶着淡淡笑意在諾拉耳邊響起,讓她從自責中回過神來。

諾拉再次朝水牢中看去,視線卻落入一雙星辰般深邃的紫色雙眸之中。

“你,你的眼睛……”諾拉怔怔看着司諾思的紫瞳,冷汗悄然爬上額角。

司諾思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和往日無二的溫潤笑意,配上他如今的模樣,卻無端顯出濃濃的魅/惑之色來:“若是再不動手,不出三日,我就要變成高級魔族了。”

說罷,司諾思垂了眸,語氣淡淡:“我已經求了主神大人,明日一早就把我發配人界。”

“哦……不是,我,我……”諾拉語無倫次支吾了半晌,臉上現出掙紮的表情,終于,仿佛下了重大決心一般,直直跪了下去,低頭沉聲道,“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還有,對不起!”

她一生驕傲自負,從不願向任何人低頭,但如果司諾思沒有救她,讓她被魔氣感染,最終被斬斷翅膀,下放人族,她只怕……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于情于理,她都欠了司諾思一條命。

陶白衍看着眼前的諾拉,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這般乖覺的模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算計她了。

雖然假兮兮地心軟了一把,但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整個大局勢已開,若不想死,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一步踏錯,萬劫不複。

心底暗嘆一口氣,陶白衍面上已經浮現出無奈的笑意:“起來吧,若是覺得對不起我,答應我一件事,我們便算兩清吧。”

“什麽事?”聽他這麽說,諾拉眼中不由現出一絲警覺,但很快又被愧疚替代,她別開眼,“只要我力所能及,又不危及神族,我可以答應你。”

“不用怕,對你來說,只不過舉手之勞。”陶白衍垂眸看着不斷翻滾的聖水,突然提到一件不相關的事,“你知道現在十二侍衛長裏面有幾位是戰鬥天使?”

“明知故問。”諾拉輕哼了一聲,但總歸面對的是自己的恩人,她的态度比平日裏好了不知多少,“一共五個,卡麗妲,我,博瑞斯,亞當斯,還有卡羅。”

這也是她最驕傲的事情,想想神族,共分戰鬥,輔助,智慧,治愈,文化五大類天使,也只有他們戰鬥天使有如此大的殊榮,十二天使長裏面一下子占了五個!

“是啊,天大的榮耀,十二侍衛長裏面竟然有五個都是戰鬥天使,而且這五個人都雄心壯志,想要找個機會攻打魔族,好好教訓一下那幫混蛋呢。”陶白衍似笑非笑地道。

有些陰陽怪氣的語氣讓諾拉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下意識皺起眉頭就想發脾氣,但這股沖動很快又被她遏制住,只是沉聲道:“鏟除邪惡本來就是戰鬥天使的本職,司諾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陶白衍懶洋洋地垂了頭,讓自己在鎖鏈的束縛下能稍微舒服一點,說出來的話卻由于晴天霹靂,讓諾拉愣在原地:“你們戰鬥天使真是厲害,不僅遠超其他天使,更是能越俎代庖,替主神大人做下攻打魔族的決定。要不,這個主神,還是由你們戰鬥天使來當吧?”

“我們戰鬥天使從來沒想過取代主神大人!司諾思你不要污蔑我們!”

“我可沒有污蔑。近些年來,一旦碰上些主神下達的讓你們不如意的決定,你們這五個人是不是經常就跑到主神面前,懇求主神收回成命?你們實力強大,又頗有些功高蓋主想替主神拿決定的勢頭,那你說,主神近來提拔其他類天使,打壓戰鬥天使,究竟是什麽用意?”

“主,主神大人怎麽可以這樣做!”諾拉有些心痛和委屈地道,“我們只是一心為了神族着想啊!”

陶白衍翻了個白眼,真心是給諾拉奇葩的腦回路給跪了:“你們戰鬥天使,雖然武力強大,但你說,哪一次神界比武,比得過手無縛雞之力的智慧天使的?每一次不都是被人家給耍得團團轉,甚至連我們輔助天使,有時候都打不過。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因為戰鬥天使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神族比武一直是諾拉心中的痛,那些娘們兮兮的智慧天使,也不知究竟搞了什麽鬼,每次都牽着他們的鼻子走。

這下諾拉不吱聲了,只是臉上尚還帶了幾分委屈。

委屈,你特麽的還有什麽好委屈的?神族這些年沒被你們搞垮只能說是真的是作者開了金手指了。

陶白衍又翻一個白眼,奈何答應了某人幫他解決這幫人,只得沉下心來繼續道:“神界有智慧天使,魔族就沒有這種聰明人嗎?你們貿貿然跑去攻打魔族,恕我直言,沒了智慧天使指揮,你們就是過去送菜的。”

“我……我們……”諾拉下意識不服氣就要反駁,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陶白衍輕嘆口氣:“所以,我想拜托你的這件事,就是請你回去說服你的同僚們,安分守己,主神大人下達什麽指令,你們就老老實實去做,別試圖用你們一根筋的腦子去分析這條指令究竟是什麽意思。若是你們再不回頭,不等你們被魔族全滅,只怕主神都會容不下你們了。”

“司諾思,我們……”

“好了,”陶白衍打斷她的話,“這是我的條件,你若是覺得我對你還算有恩,就幫我把這件事做了吧。至于你能不能搞清楚我說的這些話的意思,也就聽天由命吧。”

諾拉立在原地,只覺得滿心煎熬。

他們戰鬥天使雖然身強力壯,但向來最是固執,一直堅持着自己的道義。

但如今,卻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他們的道義是個笑話,甚至說他們已經引起了主神的反感,她如何能夠接受?!只是,這個說話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且即将因為救她被下放到人界,根本沒有理由要來危言聳聽。

諾拉又仔細想了想,主神大人近來對他們的确是越發冷淡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

對了,上次卡麗妲好像跟自己說過,讓他們幾人老實一點,但是被自己完全忽略過去了。

難道,卡麗妲也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

想到這裏,諾拉終于點了頭:“等我回去和卡麗妲商量一下,如果她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我就答應你,一定幫你說服我的同僚。”

卡麗妲是所有戰鬥天使裏頭腦最清晰的一個了,只是因為年紀頗大,對其他戰鬥天使總有些關愛的意思,這才任由他們胡來。

諾拉是年輕一代戰鬥天使的領頭羊,若是她願意和卡麗妲一同商量,那便真的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眼看着諾拉急匆匆出了水牢,陶白衍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輕笑着慢條斯理道:“主神大人,您的人情,還真是難還。”

“你讓我一下子痛失壓制戰鬥天使的愛将,當然得幫我把這件事解決了,才算對得起我。”

随着這聲完全聽不出“痛失愛将”悲傷的低沉男聲,一道身影自角落緩緩出現,正是神界之主,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緩緩踱步至陶白衍身前,突然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面容緩緩擡起。

那俊美清貴的面容,因為受傷而變得蒼白,絲絲鴉羽,被聖水打濕,有幾根濡濕地貼在面上,平添脆弱之感。

那雙幽/秘/魅/惑的紫色雙瞳,因為下巴上的禁锢,不得不擡起看着他,明明不帶絲毫情/欲/之色,卻看的古斯塔夫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他沉聲道。

“司諾思絕不敢忘。”被他擒制住的人淺笑安然。

古斯塔夫直直看着那人嘴角的弧度,只覺得那人笑靥如花,便是神族最美的風景都不及他半分,情不自禁地,便低下頭,将唇印在他嘴角。

只可惜,陶白衍将頭偏了半分,古斯塔夫的吻,便只能落在他臉側。

“主神大人,我不是您的嬌花豔柳,只不過是您的棋子罷了,還是不要招惹我為好。”

古斯塔夫看着這人姣美如花瓣的唇緩緩吐出冷情的話語,只覺得這人萬分可惡,明明聰慧如他,已經知道他的心意,卻又無情避開。

他捏着這人的指尖不由一緊,沉聲道:“你明知萊森的來歷,就應該知道,這些年我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發生過……”

“主神大人。”古斯塔夫的表白卻被陶白衍打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是您手中一枚最重要的棋子,你也不想我做出什麽魚死網破的事情吧?”

“你……”古斯塔夫微眯了眸子,再一次認真打量起他來,良久,終于勾唇笑了,慢慢放開他,轉身朝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水牢之時,陶白衍卻聽他背着身,笑道:“寶貝,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也罷,這次,便算給你放個假,讓你下去玩玩吧。”

陶白衍聽到他這話,臉色瞬間就臭了下去,想要開口反駁,卻見古斯塔夫已經大步邁出離開了。

有氣沒處發,潋滟的紫眸一下子被憋得水波漾漾,眨眼流轉間分外動人。

“宿主,這個主神看來是真的想泡你了。”

小白豬系統在被陶白衍狠狠收拾過之後,終于忍不住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管他做什麽,反正他不敢動我。”陶白衍冷笑幾聲,突然臉色又變,啐了一口,“蛇精病!”

“啊,怎麽了?”小白豬急急道。

卻見陶白衍方才被古斯塔夫吻過的側臉處,一塊指甲蓋大小,镌刻着繁雜花紋的印記驟然浮現出來,急閃兩下,又緩緩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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