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兩天後。
警察局會議室內,大約十個人正圍繞着桌子上的資料翻看着。
“這是有關漢州市第三中學開建前,能搜集到的所有資料,後面這一疊是當年墜樓死去的學生……其中有五個學生的臉和昨晚我們見過的非常像。”
“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當年死去的學生。”
“這所學校選址前身是一處亂葬崗,為了蓋學校當年挖掉了這一片的墳,所有的屍骨棺木都是統一焚燒的。”
“這所學校建校到現在已經有将近六十多年,我們從一個老人口中得知了在他小時候這裏發生的事。”
“據說當年建校的時候在現在操場的位置上挖出過一具棺木,裏面躺着一個穿着嫁衣的女屍,女屍面容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但是就在開棺之後,女屍迅速失去水分變成了幹屍。那個年代的人都迷信,聽一個大師的話把女屍放在太陽下面暴曬一天後給燒了。”
“這件事情還上過當時的報紙。”
“有鈴铛和女鬼身份的線索麽?”張隊問。
“鈴铛很有可能是陪葬品,那女鬼身上的嫁衣形制确認是八百多年前南宋時候的樣式,而且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
“棺木中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具屍體,必然有陪葬品。”
“八百多年前的資料不好查,翻閱了當地的縣志唯一能和女鬼身份相關聯的只有一段。”趙瑞點開了筆記本電腦上的圖片,投影上投影出了一張拍攝的照片。
“說的是有一名女子自缢,頭七那日回魂化作厲鬼,被路過的道士封在了棺內,這棺也被埋在了家族墳地地下三十尺,約等于現在的十米。”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聊齋……”周臨一小聲嘀咕。
“鈴铛方面已經安排了人去古玩街以及古董市場上詢問,這枚鈴铛的造型奇特,如果當年有流入市場應該不用多久就能找到。”
正在會議室內的人說話的時候,突然有人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來。
“張隊,出事了。”
“昨天他們找到了被修改的縣志,今天把鈴铛放出去。”
葉琳琅看着自己捏出來的古銅色鈴铛,上面纏繞着的是古舊深邃的紋路,再花費一點幻想點把這東西做舊,外面裹上一點點被蹭掉的金漆。
“不過要怎麽才能讓那些人發現。”
只要不含任何靈氣複蘇的特質。幻想點可以直接做出改變,而不需要後續耗費。
比如說被修改的縣志,以及白夜手腕上的靈紋。
【主人,出事了。】
“什麽?我看看。”葉琳琅擡起頭,看了一眼那被分割成不同大小的畫面,全都是那些新鬼惹出來的麻煩。
“哦,原來是他們啊。”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不用管,這些事會有人去管的。”
“系統,展示漢州市裏面的古玩街……嗯?這胖老板看起來挺順眼的就送他吧。”葉琳琅飛速的敲定了收快遞的人選。
“對了,這鈴铛還得弄段記憶上去,免得那賣鈴铛的人都不知道這鈴铛是從哪來的。”葉琳琅将鈴铛上下抛擲着,僅僅是手上這一枚鈴铛就耗去了她五百幻想點。
目前這鈴铛沒什麽奇異的,靈氣複蘇後鈴铛最大的作用是滋養魂魄,能夠輔助鬼修修煉。
不過對紅衣來說這些幫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枚鈴铛是她心中重要之人所贈。
“系統,傳送鈴铛,目标古玩街這擺地攤的胖子。”
“傳送時候把鈴铛隐身混入那一堆破爛裏,在引導胖子去把鈴铛拿出來。”
【扣除10點幻想點,鈴铛已傳送。】
“系統,距離那個直播節目開始還有多久?”
【四十八小時。】
“這一次要盡量讓直播拍攝到的畫面更多一些,希望這些專業的媒體從業人員能給我一些驚喜吧。”
葉琳琅眉頭抽動了一下,上次江瑤他們扔下鏡頭的速度太快了,觀衆們都沒看到多少精彩畫面。
要不是紅衣在鏡頭前多停留一會兒,自己搞不好要賠本。
“扶桑國的話,就選定橋姬作為第一個投放幻境吧。”
“癡愛不得跳河自殺的女子會變成橋姬,引誘路過的男子、強拉女子下河溺斃。”
葉琳琅不是随便坐決定的人,咳咳,只是剛才在思考放什麽鬼的時候,看見了一則女子跳入河中淹死的新聞。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她想着看了一眼系統中設定完畢的橋姬,那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只是神情有些過于憂傷。
“果然還是沒什麽好感呢,扶桑總讓我想到記憶中某個很讨厭的……國家。”半晌,葉琳琅聳了聳肩道。
盡管心中不太喜歡,但是她也不會故意給扶桑使絆子,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也因為她想給與這個世界最大限度的公平。
至于在這公平之下,會有什麽樣的結果,那要看未來的走向如何。
“系統,投放吧。”
“這只橋姬會随機出現在任何一座橋邊,不需要固定。”
【投放成功,每日扣除10點幻想點。】
“這場變革的浪潮中,終會出現犧牲者,但死亡不會成為結束。”葉琳琅看着系統屏幕中那個精美的模型,總有一天這個模型會成真。
“地府捏完了,那麽接下去該捏什麽呢……”
她翻着自己已經寫好的計劃書,靈氣複蘇這場‘世界OL’的總策劃不好做啊。
*
一天前。
距離葉琳琅兩百多公裏外的江北市,十字路口旁邊站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周遭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我不是、已經死了麽。”青年的表情有些茫然,那天早上在這裏他被一輛超速車輛撞擊,當場身亡。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能想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腦海中還浮現出了另一段奇怪的記憶。
“原來死了以後真的會變成鬼,不是騙人的。我有七天時間可以自由活動,第七天的時候必須回到死亡的地方等待進入地府。”
青年喃喃自語,在得知自己能自由活動的時候臉上出現狂喜,他朝着一個方向飛快的狂奔着。一開始他還是在跑,到了後面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于在中午的時候烏雲散去,陽光灑落在了大地上。
陽光落在青年身上的時候,只聽他哀嚎一聲緊接着本能朝着陰涼的地方躲去,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散發出陣陣黑霧留下灼燒的疤痕,好一會兒才散去。
“鬼不能待在太陽下。”青年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下意識的往牆裏面縮了縮。
剛才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痛了,他不想嘗試第二次,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黑色霧氣消散掉後他整個人都覺得有些虛弱。
一直到了晚上太陽落山,青年才從躲藏的牆角裏走了出來,繼續朝着記憶中家的方向埋頭跑去。
等到月光開始灑滿大地,他感覺身體的力氣開始逐漸恢複。
“爸媽,我回來了。”走到平時住的小區門口,青年臉上露出笑容,想到能見到父母他的步伐不由快了一些。
同樣相似的事情自一天前的淩晨開始,就不停的在各個城市中上演着,只是并不是每只新生的鬼都像青年這般無害,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已經有不少的城市裏出現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命案。
漢州市。
“你們懷疑兇手不是人?”張隊從會議室被拉到了警局的法醫解剖室,來的路上還被塞了一打命案相關資料。
“這種虐殺,不是人能做出來的。”胸前名牌挂着寫着韓景的法醫推了推眼鏡,“至于為什麽找你,相信你也知道。”
“兩天前的事,不用我提醒吧。”韓景挑眉。
兩天前的事情網絡上瘋傳一晚上,最終被辟謠,但是在漢州市和整個網絡上引起的風波卻沒有伴随着辟謠而停歇。
“你相信那種傳聞?”
“不信就不會叫你來了,以我解剖屍體多年的經驗,能造成這樣的虐殺痕跡的絕對不是人,就算是學醫的也沒辦法做到。”韓景想起那個醫學生連捅男友18刀,最後鑒定輕傷的新聞又補了一句。
“殺死者的人一定和死者有深仇大恨……死者的□□被割掉了,死前不但受到鞭撻,還有淩遲。”
“身上被劃出的傷口總共有一千八百多道,這一千多道傷口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劃上去的……致命傷是頸動脈被劃破導致的流血過多死亡。”
“現場沒有第二人在場的痕跡,而且你覺得是怎麽樣的瘋狂才能讓死者自己啃食自己的下半身?我在胃袋裏找到了一些沒被消化完的殘留人體組織,檢驗後發現屬于死者,和少了的那部分數量能對的上。”
“這個案子我管不着,你別找我。”張梧桐搖了搖頭,他手上關于鈴铛的案子還沒結。
“梧桐你這就不厚道了,這種奇怪的命案,現在整個警局不找你還能找誰?”韓景摩挲了一下手指,笑意晏晏。
“我們可是多年老朋友了,你總不會連我也瞞吧。”
張梧桐抿唇沒說話,這在韓景看來等同于是默認。
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打了個手勢走到外面接了電話。
“是,我是張梧桐,有什麽事請說。”
“……案子交給我?不止一個……還有幾個……”
韓景站在法醫室裏,在他回去後雙手抱着胸看着他笑了笑,“我說了吧,這件事只有你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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