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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清氣勢洶洶地穿過客廳邊走邊給文游打電話,打了十幾秒,忙音催得他心急火燎一陣煩躁,只能神經質地細碎念道:“我跟他分手了文游!分手了!”
然而另一端毫無回應,他氣急,猛地将手機擲出去。
手機在大理石地磚上滑過,留下一道擦痕。
待在廚房的傭人吃驚地從探出頭來,“先生?”
孟子清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對方吓得縮回腦袋。孟子清深呼吸,緩步走過去将手機撿起來。賓客彙聚到天臺辦派對,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炸開,引起一陣歡聲笑語。孟子清愣愣地看着已經黑屏的手機,眼淚不期然落下砸在屏幕上。水漬滑過鼻梁,彙聚在鼻尖,挂在那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想了想,開機,撥通文游的電話,嘴裏一直念叨着:“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你不是愛我嗎?文游!文游!”
然而沒有回音。
盧見寧見孟子清不見,就滿廳地找,直到看見李思明渾身濕透站在泳池邊,一臉得色,就知道壞了。他沉着臉問:“孟子清呢?”
李思明翻個白眼,勉為其難伸出根手指指向客廳,嬉笑道:“不過我懷疑他已經跟文游回家了。”
盧見寧面無表情地說:“你別惹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李思明嘿然一笑:“傻.逼,你還真把自己當顆蒜呢?你不放過我,你把你老子的權奪下來在跟我逞威風吧。”
他打了個噴嚏,叫人送浴巾過來,裹一裹,施施然回房間了。
盧見寧皺眉,心慌意亂地走向客廳,看見孟子清怔怔站着,臉上挂着幾道水痕,心中一突,暧聲道:“怎麽在這站着?子清?”
孟子清眸光一凜,擦幹眼淚直接出門,盧見寧攔住他,“你去哪兒?”
孟子清冷聲道:“回家,找文游。”
盧見寧問;“你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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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你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子清鼻頭一酸,眼睛泛上水霧,将臉轉開,“你怎麽這麽煩人!”
盧見寧目光柔和,誘哄道:“嗯,就是這麽煩,誰讓我喜歡你呢,走吧,跟我回去,明天不是還要錄節目嗎?”
孟子清猛地打掉他的手,“你滾吧,以後不要來找我。”
盧見寧臉沉下來,低聲道:“孟子清,你說什麽也別跟我說這個。”
“你是不是賤得慌!”
“随你怎麽說,現在跟我回去。”
孟子清淡漠地說:“我愛文游,我愛他,你們這些人只是我愛他路上的絆腳石。”
“你愛他就不會朝三暮四了。”
“玩玩而已,如今文游生氣了,我就不玩了。”
“你……”
孟子清殘忍地說:“我為什麽突然和你上床?因為文游和李思明上床了,就這麽簡單。我不喜歡他和別人在一起,所以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刺激他,和他的朋友搞在一起,你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我和文游之間的事。我就喜歡看文游生氣卻不忍心對我發火的樣子。”
盧見寧定定地看着他,“別再說這種話,再說我生氣了。
孟子清吸了口氣,笑道:“盧見寧,散了就散了,以後不要見面了。”
盧見寧摁住他的肩頭,面色鐵青,“你敢!孟子清,你看不明白嗎?文游早八百年不愛你了,你現在回去倒貼,他難道還會像從前那樣供着你,依着你?他開過葷你還想他收心食素,別做夢了!文游當年愛得你連命都不要,你自己不珍惜,今天要回頭可沒那麽容易。”
孟子清怔忪兩秒,突然噗嗤笑了,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盧見寧一時呆住,“子清……”
“可是我愛他啊。”孟子清小聲道,他從不在外人面前示弱,永遠一副風流做派,此時淚卻潸然而下,他不裝輕松了,他知道盧見寧說的是真的,文游由着他玩這麽多年,如果說一開始在容忍,現在也許就是滿不在乎了吧。
但是他不能讓文游不在乎他,他這麽多年,無論和誰躺在床.上,心裏想的永遠都是文游啊。
盧見寧見他示弱,哄道:“乖,跟我回去。子清,我愛你,愛你這麽久你看不出來嗎?就算文游不要你,還有我呢,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他……”
“不可能!”孟子清叫起來,他恨恨地看着盧見寧,凄厲地質問道:“給你們機會,誰給我機會!誰!”
他一把推開盧見寧,快步向外走去,他得去找文游,和文游說清楚。
他走得急切匆忙,完全沒有看見盧見寧心如死灰的面容上,燃起的嫉恨的火苗。
文游從趙家的別墅走出來,模樣狼狽,風度尚可。司機将車從車庫開到前門,叫了一聲:“先生。”看見他這幅樣子,驚了一驚。
文游上車,手機開始一個勁兒響,他看了看,是孟子清,便放在一邊沒管。
“咱們現在回家嗎?”
“回去。”文游皺了皺眉,空調溫度有點低,加上他全身濕透了,水分蒸發讓他有點冷。
老王前兩天骨折,找了自家侄子代班,文游看對他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便吩咐道:“把車櫃裏的毛毯遞給我。”
小王一愣,低頭去開車櫃,裏面空空如也,尴尬地說:“老板,不好意思,我忘記放了。”
文游心中有些不悅,”算了,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算了。”他閉目養神,再沒有說一句話。
車從黃渠山別墅區開出來,上了大馬路。車開得平穩,文游坐在車上差點睡着。至于為什麽沒有睡着,是因為在車行駛到近半個小時的時候,車子突然颠了一下,他有點奇怪,因為按照車子行駛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到家。他家附近的路很平穩,不會出現讓車子颠一下的情況。
他愣了兩秒,此時還只是在奇怪。他的手掌平放在車椅上,指尖細細摩挲着,然後眉峰一展,整個人變得放松起來。手掌在椅面上輕掃,确定什麽都沒有之後,文游緩慢地張開眼。
車內很暗,很難看清椅面,但是他自己清楚地記得,這裏應該有條小小的劃口。前幾天接杜雲的閨女放學,小家夥撅着屁.股拿着小刀劃開的。小家夥知道犯了錯,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傑作上遮住。
文游瞥一眼看到了,心裏覺得好笑,卻沒有管,好幾天過去,竟然忘記了。
他今天去趙家的時候,這道劃口還在,無聊的時候用指尖順着劃痕摩挲,所以記得很清楚。
現在,這道劃痕卻莫名其妙消失了。
他睜開眼,他可以斷定,這不是他的車。
仔細觀察,會發現車漆的亮度不一樣,昨天回家晚,沒有去洗過車,車子待在車庫裏無人動過,現在這輛車卻格外幹淨。車內的裝飾一模一樣,但是副駕駛的車座卻過于靠前……車內的氣味也不同,混雜着兩種淡淡的香水味,一款男香,一款女香,普通人可能分辨不出,但是文游嗅覺靈敏對這方面有點研究。
唯一的解釋是有人換掉了他的車,為了僞裝的一模一樣而噴了點他車內常用的香水,但是開車來交接的女士身上帶着另外一款香水。
克萊夫基斯汀一號女用香水。
為了防止暗殺,文游的每一輛車都經過嚴格的改造和強化,然而現在,這輛車被人掉包了。
他目光平靜,看向前座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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