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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聽到這消息,阮秋平當即就想直接瞬移到家,可還沒施用法術就被景陽攔下來了:“阮秋平,你別沖動,我們還得去教室繼續上課,今天可是有領導視察!”
阮秋平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糾結。
景陽勸解他說:“這次可是天庭教育部的領導過來視察,老師對這件事十分重視,要是你這次翹課被發現,可不止寫一份檢讨那麽簡單了……說不定會被退學,到時候……到時候你就下不去了。”
阮秋平抿了抿唇,擡腳便往前走:“……走吧,去教室。”
.
教育部的領導在教室後面坐着,講臺上的司命正眉飛色舞地講課。
司命這門課向來劃水情況最為嚴重,尤其是實踐課程開始之後,他們每日的上課內容就是:下凡,到教室宣讀違紀名單,小組進行讨論,下課。
如今司命卻站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地講着課,同學們也坐在座位上雲裏霧裏地假裝聽着。
司命瞄了眼課堂後的一排領導,伸手抹了把手上的汗,喊到:“接下來便是今日小組實踐結果的展示報告環節,流程呢,就和咱原來一樣,誰要先來啊?”
課堂一片寂靜。
……他們原來可從沒做過什麽小組實踐展示報告,誰知道什麽流程啊?
司命自己演還不夠,還要拉上全班同學和他一起即興出演。
司命看沒人理他,略有些尴尬,他低下頭拿起一旁的花名冊,說:“沒人主動發言,那我就随便挑人了啊……”
……随便挑人?
阮秋平心中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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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學的心髒卻穩穩當當地落了下來。
果然,下一刻,阮秋平就聽見司命喊道:“阮秋平先來吧!來講臺上講!”
阮秋平:“……”
阮秋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在比壞運氣這方面,他從來都沒輸給過別人。
阮秋平無奈地站到講臺上,擡起頭就開始信口胡謅:“今天小組實踐課程已經結束,雖然我們在凡間僅僅過了30個小時,但我們小組的每一個成員都因此而受益匪淺,關于我們小組實踐的內容和成果,我還準備像原來一樣,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展示……”
阮秋平語氣頓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司命。
司命很快接收到了他的目光,輕咳了兩聲,說:“……昨天的內容彙報和實踐得失總結兩個方面大家都做得不錯,今天就不用重新梳理這方面的內容了,只用評價一下你們的記錄目标就好了。”
司命為阮秋平降低難度的同時,又給其他還未發言的同學畫了重點。
頓時,不少人開始悄悄地在紙上奮筆疾書,慌忙寫發言稿。
阮秋平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首先,大家都知道,我們組的記錄目标是未來的吉神郁桓。”
阮秋平話音剛落,教師後正中間坐着的那個大領導忽然就擡起頭來。
……吉神不愧是吉神,光一個名字就能吸引大領導的注意。
阮秋平繼續開口道:“在郁桓下凡之前,我就對這位未來的吉神有所耳聞,不少人說郁桓是一個最像神仙的神仙,他風光霁月,仙風道骨,慈悲善良,避嚣習靜,帶着神仙該有的疏離冷漠,對于此類評價,我向來是深表懷疑的。可自從下凡親眼看着人類郁桓一點點長大之後,我才知道我原來的懷疑……果然是真的。”
講臺下靜了一瞬,緊接着便發出一些騷動。
阮秋平甚至聽見講臺下第一排幾個同學在一臉興奮地竊竊私語。
“我去,黴神終于忍受不了吉神,要開撕了嗎?!”
“那天婚石咋辦,他倆不是有婚約嗎?”
“……天吶,你已經默認天婚石上的是他倆嗎?可他倆都是男的啊,你現在已經默認男仙可以在一起了嗎?”
“人間都是21世紀的新社會了,作為神仙,你思想能不能別那麽古板?”
阮秋平:“……”
阮秋平擡頭看向遠方,假裝什麽也沒聽見,繼續進行自己的發言:“首先我想說的是,大家說郁桓是最像神仙的神仙,這個評價本身就是有問題的,神仙到底該是怎麽樣的嗎,無悲無喜,大徹大悟,不茍言笑,超塵脫俗?這不是我們神仙,這是佛。”
“我所見到的人類郁桓,是一個更像人類的神仙。他擁有像人類一樣多變的表情,他會生氣,會哭泣,會撒嬌,也會歡喜,他有着世界上最溫柔強大的心髒,即便遇到挫折也會咬牙堅持。他是一個很有耐力的人,他善于跑步,也善于等待。他笑容很溫暖,生起氣卻很可愛……”
“那個……”臺下有人舉起手來,茫然地眨了眨眼,“你确定你沒找錯人嗎,你說的那個人是郁桓?”
“對啊!你是不是找錯了啊,前段時間不還有一個組,都下凡記錄了半個月了,才發現自己人都找錯了……”
司命看着後面的領導,重重咳了兩聲,說:“阮秋平确實是沒有找錯人,這點我可以作證……還有,其他組記錄錯人之間就是就不必再提了,我已經罰他們全組都寫一萬字的檢讨了……”
确定阮秋平沒有找錯人,其他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好神奇,原來吉神下凡是這樣的嗎?”
“簡直不可置信!老師!我可以對阮秋平的發言進行提問嗎?”
司命看着健康活躍積極互動的課堂氛圍,開心地說:“當然可以,歡迎大家踴躍提問!”
阮秋平:“……”
底下的同學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吉神哭過嗎?會因什麽哭啊?”
阮秋平:“……因為一些很正常的理由。”
比如說因為睡着了,所以錯過了和自己相處的八個小時這種事情。
“吉神是怎麽撒嬌的啊?”
阮秋平:“像正常人一樣撒嬌。”
“吉神笑過嗎?是怎麽笑的呀?”
阮秋平:“……像正常人一樣笑。”
阮秋平忽然發現自己十分不想向別人分享他所見到的郁桓,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對于郁桓的描述了,他應該直接說地上的郁桓和天上的郁桓一樣,随便誇贊一下郁桓的美好品質,便可以輕輕松松結束發言了。
“……啊,完全無法想象!!!可以讓我們看看嘛?!”
阮秋平:“???”
“啊,對!用意念鏡!”
意念鏡是一種可以通過觸碰,重現當日場景的的鏡子,聽說這種鏡子對那種丢三落四,經常忘記東西放在哪裏的仙人們十分有用。
可是這種意念鏡十分罕見,屬于高級仙器。
“誰有意念鏡啊?”
“我沒有。”
“我也沒有。”
阮秋平松了一口氣:“既然大家都沒有意念鏡,那還是算了,我的發言到此……”
“我這裏有。”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阮秋平的話。
說話的是教室後面正中間坐着的那位神仙,聽說是天庭教育部的最高級領導。
他話音剛落,便憑空拿出了一個意念鏡,用法術變到阮秋平面前。
這鏡子十分碩大,直徑幾乎有一米。
阮秋平:“……”
領導您靜靜看我們表演就行,湊什麽熱鬧啊?
阮秋平現如今實在是騎虎難下,只好硬着頭皮伸出手,碰在意念鏡旁邊的接觸手柄上。
意念鏡的鏡面忽然發出來淡淡的白光,白光散去的那一刻,鏡面中似有水紋波動。
水紋由激烈逐漸平息,并顯現出一個人形的輪廓來。
那是十七歲的郁桓,時間是高考的前一天,場景是郁桓正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阮秋平不想讓別人看到七歲時因為睡覺失去了和他相處的八個小時後,委屈到哭泣的郁桓,不想讓別人看到十六歲時長跑結束,沖過終點線并撲過來緊緊抱着他的郁桓,更不想讓人看到三十二歲時眼中染着笑意,神色比攬星映月的湖水還要溫柔的郁桓。
所以他便特地選了一個很是稀松平常的片段出來。
可如今他看到鏡中安靜學習的少年,卻又覺得這場景過于恬靜安好,讓他也忍不住想要藏起來,不讓別人看。
鏡中正是夏日瑰麗的傍晚。
日落為西邊的天空染上了一層淡粉,與藍天交融,溫柔地像是彩色的水粉被指腹輕輕抹開了一樣,暈染出一片輕柔的紫色。
鏡中的少年伸出雙手,打開了桌前的窗。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又轉頭看着鏡子視角的阮秋平,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止住了,只是唇角牽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與在身後瑰麗的天色融在一起,明淨地如同的是點綴在天空中的啓明星。
教室裏唯一的那兩個女生低聲尖叫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心髒要被融化了般的沉醉。
阮秋平松開握着記憶柄的手,準備在這裏結束“放映”。
因為這一段記憶算是他睡前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郁桓看着他笑也是因為發現他快睡着了,接下來他就眼睛一阖,什麽都沒有了。
阮秋平松開手,意念鏡中的場景也模糊了起來,逐漸變得一片漆黑。
阮秋平正準備把鏡子重新還給那位大領導,卻忽然發現鏡子的波紋又閃爍了一下,變成了第三視角。
阮秋平愣了一下:這鏡子是出問題了嗎?怎麽關不了啊?
而且這個場景他明明都沒有見過。
等等……
阮秋平忽然想起這意念鏡并不是重現人的記憶,而是根據人的記憶重現當日的場景。
所以說,接下來是他睡着之後發生的事情。
明明鏡子上的郁桓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而鏡中阮秋平的臉也被一大沓書擋了個嚴嚴實實,幾乎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那個和郁桓一同坐在桌子上看書的人到底是誰。
可即便如此,阮秋平依舊慌了起來。
“老師,這個怎麽……關不掉了。”
“壞了吧。”司命一點兒都不着急,甚至看地津津有味。
只見鏡中的郁桓腳步動了一下,站到阮秋平身邊。
阮秋平整個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拍打了一下鏡子,又趕緊去按旁邊的記憶手柄,可依舊沒有效果。
鏡中的郁桓垂下頭,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緩緩俯下身子……
“哇哦……”
教室裏發出一陣驚呼。
阮秋平心髒越跳越快,他慌忙走過去,整個人都擋在鏡子面前,可鏡子太過龐大,他根本無法以身擋住。
鏡子的視角随着郁桓的動作緩緩移動,眼見鏡子裏的另一個人就要暴露,阮秋平連呼吸都快窒住了,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抱着鏡子轉過身子,将鏡子背對向臺下的同學!
同學們立刻發出不滿的聲音,仿佛看電視看到精彩出被人強制切臺。
阮秋平抱着鏡子靠在身後的黑板上,他臉龐離鏡子離得極近,能夠清晰地看到面前的少年,伏下身子,緊張又克制地在鏡中阮秋平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
阮秋平整張臉都發燙了起來。
幸而此刻,意念鏡中的畫面猛的一閃,終于關上了。
“幹什麽啊……怎麽不讓人看完?”
“另一個被書擋住的人是誰呀?是郁桓在人間的初戀嗎?”
“親上了嗎?親了沒?”
阮秋平正色道:“什麽親不親的,你們思想太龌龊了,郁桓只是彎下腰去撿東西。”
衆人:……真的嗎?我不信。
“而且這些都是被記錄人的隐私,希望大家可以理性對待。”阮秋平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今日的報告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說完,他就抱着鏡子走下講臺,把鏡子還給了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教育部領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阮秋平總覺得他把鏡子還給那個領導的時候,那位領導似乎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
阮秋平一想到他家裏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場婚約鬧劇,立刻就歸心似箭,司命剛說完下課,他就使用瞬移消失了。
預想中吵吵鬧鬧的場景并沒有到來。
家裏甚至比往先安靜些許。
阮秋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進去,只見夏芙水和穿着一身端莊深衣的女人坐在桌前喝茶。
“秋平回來了?”夏芙水放下手中的茶,說,“打個招呼,這位是郁桓的母親。”
阮秋平壓下心中的滿腹疑慮,乖巧地喊了人:“伯母好。”
郁母笑着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阮秋平眨了眨眼,走進了些。
“果然和傳言不同,我瞧着這孩子挺好。”郁母滿意地點了點頭。
阮秋平:“……”
您到底聽了什麽傳言啊?
郁母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先收着,我的一點小心意。”
……這又是幹什麽?
阮秋平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夏芙水,見夏芙水輕輕颔首示意,他才接過了紅包:“……謝謝伯母。”
“我覺得不行!”
阮盛豐忽然捧着一把泛黃的書從閣樓上跑了下來,他皺着眉,一臉嚴肅地說:“書上說了,天婚石自古以來就是締結男女婚約的,不可能會出現那麽荒唐的事,把男的和男的締結在一起!”
郁母笑着說:“親家公說得也對,只是你再看看那書,那書上還說,天婚石上的仙侶,五年內不婚不洞房便是違背契約必受天雷,您家姑娘今年才三歲,便更是不合适了。”
夏芙水沒有說話。
她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了還有這項規則,所以才想費盡心機帶着女兒下凡成長,好趕在三年之內完成此項婚約。
可卻以失敗告終了。
郁母頓了一下,繼續說:“況且,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未來的吉神,一個是未來的黴神,還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而生,若不是性別剛好都生成了男的,誰不說這倆人是天生一對呢?”
“可是可是……”阮盛豐将那本《天庭異聞錄》又翻了好幾頁,指着其中的幾句話說,“這上面還寫着,郁桓他爸在一千多年前就說過,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違背世俗禮制,背棄綱常倫理,不顧陰陽調和的同性茍且之輩……郁桓他爸對男性相戀的事情這般鄙夷,怎麽能接受我們家秋平嫁過去,到時候指不定怎麽欺負我們家秋平呢!!!”
“一千多年前的舊事了,不提也罷。”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阮秋平轉頭望去,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今天教室後面坐着的那個領導嗎?!就是那個給他意念鏡的那個看熱鬧的教育部領導?!
“我承認當時是我閱歷尚淺,如今我為我的言論道歉。”領導頓了一下,繼續說,“現在想來,什麽身份,什麽性別,都只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還是兩個孩子自己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我剛剛去天象廳查了日子,三個月後的十五號便是百年難見的吉日,不如孩子們的婚事就在那天辦了如何?”
阮秋平:“等等……”
夏芙水站起身子說:“既然是未來吉神家裏選的好日子,那一定沒有什麽問題,只是貴府今日突然來臨,我等有些招待不周,不如過段時間再找個日子,好好商定一下婚禮細節如何?”
“那我們來日再見。”郁母笑了笑。
郁父郁母離開後,阮秋平一臉震驚的問道:“怎麽回事?!媽!不是咚咚的婚約嗎,怎麽又變成我的了?而且就這麽草率,我一句話都沒說呢,就這樣把我終身大事給定了,而且我也是個男的,憑什麽說讓我嫁,不是郁桓嫁!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媽你為什麽這麽鎮定啊!!!”
夏芙水此刻有一種超脫于世俗之外的從容。
她喝了口茶,撇了眼屋裏堆得滿滿當當的聘禮,淡淡地說:“沒辦法,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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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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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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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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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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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