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饞哭人數×9 鹵牛肉飯

兩個小鬼頭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都不由得渾身一顫，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女人！

“王、王老師，這、這麽巧啊……”

羅星和楊鵬見到王曉敏飯都不敢吃了，可能這就是根深蒂固在每一個學生心中的班主任的威力吧，但鹵雞腿的香味又一直在往他們鼻子裏鑽，惹得他們頻頻偷瞄，心裏不停在想王老師快走快走快走，這樣他們就能繼續吃他們那香噴噴的鹵雞腿飯了。

王曉敏在這裏見到他們也是覺得意外，但看見他們跟耗子見了貓一樣的反應就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幹嘛這麽緊張呀？我又不是不讓你們吃飯。對了，你倆不是去小飯桌嗎？今天中午怎麽在這裏吃飯了？”

為了防止班主任把他倆給逮回去，楊鵬趕緊解釋：“媽媽讓的！給了我們零花錢！”

“噢，這樣，家長同意的話就行。”王曉敏稍微放下心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幾句：“你們吃完之後就趕緊回到小飯桌裏去睡午覺，別亂跑啊，知道沒有？”

盡管放學之後小孩不歸學校和老師管，但王曉敏還是忍不住擔心小孩會在校外發生什麽意外。

叮囑完兩個小屁孩之後，王曉敏終于有空操心自己的午飯了，她擡眼就看到挂在牆上的餐牌：“咦？新出了鹵牛肉嗎？”

萬矜點點頭：“對，鹵牛肉飯套餐十七塊一份，要嘗嘗嗎？”

王曉敏最愛吃牛肉，一聽有鹵牛肉飯立馬就應下：“當然要！給我來一份！”

萬矜很快就給王曉敏打包好了一份鹵牛肉飯套餐，王曉敏走的時候還特地拜托萬矜：“老板，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他們倆。”

“好的，沒問題。”

拜托完萬矜，王曉敏轉頭又威脅了倆小鬼頭一句：“要是讓我知道你倆偷偷跑出去玩了有你們好看的。”

倆小孩慫慫地點點頭，好不容易等到王老師終于走了，趕緊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重新拿起雞腿啃起來——

嗯！還是這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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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爺爺您又來啦？”

石文成擺擺手：“嗐，好不容易找着機會來買吃的呢，我來看看，喲，鹵牛肉啊，這個好！我愛吃。不會很柴吧？”

萬矜笑了：“這您就放心吧，不柴的。”

“有套餐是吧？正好，我偷偷讓小楊今天別給我做飯了，讓她別跟我兒子說來着。給我來個鹵牛肉飯套餐，這有湯有飯有葷有素不也很香嗎？”

他一副叛逆模樣把萬矜給逗笑了，都說老小老小，現在生活條件都好了，吃了一輩子苦的老人家也就趁機“作”起來了。

“那我可得給您挑一塊鹵得最好的牛肉了。”

石文成哈哈大笑兩聲：“成啊，老爺子我今天就在這兒吃了。”

“好嘞，您的鹵牛肉飯，我再給您盛碗湯去。”

“哎呀，這種時候該叫上老顏一塊兒的，失算了失算了。”石文成撫着寸許長的胡子嘆了口氣，轉頭看見萬矜盛來一大碗湯，樂了：“喲，西紅柿雞蛋湯，這敢情好啊！”

說罷，他就端起湯碗來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剛入口他眼睛就亮了：“唔！”

這湯沒有過分地調味，能嘗出來一點淡淡的鹹，但這已經足以，正因為僅有這一點點的鹹味，才更凸顯出了蛋花的鮮香與西紅柿的微酸，微微的酸味充分喚醒了沉睡的味蕾，使人胃口大開，萬矜還往裏面加了些細碎的木耳，使整碗湯喝起來口感更佳。

“這湯真不錯啊！”

石文成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直至胃口徹底打開，明明喝了這兩大口食材分量很足的湯應該算是填充了點空虛的胃才是，可不知怎的，他反而感覺自己更餓了，食欲完全被激發起來。

鼻尖一直萦繞着鹵牛肉的香味，石文成低頭看去，只見片片切得厚度完全一致的鹵牛肉被整整齊齊地碼在白米飯上，即使上面還澆上了一些鹵汁，但這也不能掩蓋住那晶瑩剔透的牛筋紋理，屬實誘人。

忍不了了！

石文成拿起筷子快速夾起一片鹵牛肉就往嘴裏送，獨屬于牛肉那種鮮香瞬間就侵占了他的整個口腔，只輕輕一抿，那滑嫩的牛肉仿佛就在口中化開了，而香味還久久停留在舌尖消散不去。

他閉眼品味了片刻，才緩緩睜開眼來贊道：“真是香啊！”

萬矜笑了笑：“您能喜歡就好。”

石文成微微搖頭晃腦起來，若有其事地點評：“牛肉嫩而不糜，香而不膩，實乃上品！不是老爺子我瞎說啊，老爺子活了一輩子，癡長你幾十歲，雖然大半輩子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但好賴還是能品出來的。”

“早先生活條件不好的時候什麽都能吃下去，有一點點肉腥已經是足夠香的了，越活越老倒是越來越嬌貴起來，這口牙啊，可是吃不得什麽難嚼的東西了，但凡有那麽一點柴的肉我都吃不下去，不說是因為我老了啊，那也該能算上一點廚子手藝不到家的原因吧？所以我說萬丫頭你這手藝真的是沒得說。”

“石爺爺，您這誇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了。”盡管萬矜對自己的廚藝十分自信，但也經不住石文成這麽一通誇。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這說的可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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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推移，很快就來到傍晚，又是一個飯點高峰期了。

一個眼生的女人直直朝店門口來，萬矜見到她，正揚起笑臉要打招呼呢，就聽見那女人在門口站定後擡高聲調加大音量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了句：“賠錢！”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萬矜懵神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仍然好聲好氣問道：“這位女士，您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女人豎起眉頭，聲音越來越大，引得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圍觀，女人見周圍的人多了起來，底氣就更足了：“我兒子今天中午就是在你這兒吃了飯，結果下午就上吐下瀉了，現在還在醫院裏打點滴呢！你得給我一個說法，賠我兒子醫藥費！”

萬矜一聽她說完這麽個前因後果，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中午來店裏吃鹵雞腿飯的兩個小蘿蔔頭的身影，頓時皺起眉頭來。

“小朋友現在情況還好嗎？”

“啊？”

這個問題問得那女人措手不及，本以為萬矜會立刻矢口否認或是心虛得說不出話來，但萬萬沒想到她會先關心孩子的情況。

“倒、倒也沒什麽大礙……”女人不知為何下意識就将孩子的情況脫口而出，下一秒才反應過來她來這一趟是為了興師問罪的：“你不要扯開話題！我家孩子之前中午一直在小飯桌吃飯的，要不是他求了我好久我才不會答應讓他到外面吃，果然這一吃就出事了！他中午就是來你店裏吃了飯下午就突然上吐下瀉起來，你做飯不幹淨還敢開店，虧不虧心啊你？！”

沒等萬矜開口反駁，人群中突然就沖出一個人來跟那個女人對線：“喂，你不要空口無憑就來污蔑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兒子就是因為在這家鹵味店吃了飯才導致上吐下瀉的呢？我們一宿舍都在這家店吃了好幾天的午飯和晚飯了，這家店的飯要是真不幹淨的話，那我們宿舍的人早就全躺醫院裏了！”

萬矜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出來幫她說話，定睛一看，發現正是從開店第一天就一直光顧的幾個女大學生，心裏不由得感到些許安慰。

唐西拉了拉劉虹讓她別太沖動，她真怕劉虹一股勁兒上頭跟人薅起頭發來，這樣的話可就不好收場了。

女人一聽有人幫萬矜說話就急了：“我怎麽沒有證據？！我兒子昨晚就是跟我說他中午要來這家鹵味店吃飯的，說了就是美食街的鹵味店，這條美食街可不就她這一家鹵味店嗎？！而且他們班主任也親口說了中午曾經在這家店裏見到我兒子在吃飯，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證！”

“我不相信我兒子的班主任，難道還要相信見都沒見過的你嗎？而且哪兒有人會天天、頓頓都在同一家店吃飯的，你們不會是這家店的托吧？！”

劉虹聞言被氣得不行，還要提高音量反駁她，卻聽見一道清甜的女聲不緊不慢地開口：“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下，您焦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還是希望您能夠問清楚了才來找我興師問罪。”

女人聽她這麽說，眼睛又瞪圓了不少，又聽她繼續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天中午來了兩個學生和一位老師到我這家鹵味店裏來吃飯，按照您剛剛的說法，想必其他兩位就是您兒子的同學和班主任了。”

萬矜直直地對上女人的視線，态度坦坦蕩蕩：“不知這位女士您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三個人都是同一天中午吃的我這鹵味店的飯，那麽為什麽只有您的兒子身體不适，而他的同學和老師都沒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