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何阮漪

被長歡笑的不好意思了，秦頌雅低咳一聲，暗戳戳的移到長歡身邊，低聲在他耳邊道:“別聽她瞎說，八字沒一撇呢。”可語氣裏帶着歡喜。

長歡拍拍他的肩，真誠道:“恭喜你。”

長歡看着這一片紅梅，給他出主意。

“不如你也折些梅花送過去，皇城應該只有這裏的梅花是開了的，帶給她表表心意。”

秦頌雅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麽沒想起來呢！長歡，謝謝了啊！真是我的好兄弟！”緊緊的擁抱了一下長歡才喜不自禁的跑到梅林中去，因為跑的時候太快，還帶起了好些碎雪。秦頌雅跑在梅林中，精挑細選着梅枝，秦頌致在一邊癟嘴。

“剛才我折花還偏說我矯情，現在怎麽不覺着矯情了。”

“公子。”一身黑色勁裝的燕谟從梅林裏穿出來，走到長歡身邊。

長歡看着人，伸手拂去肩頭落着的梅花瓣。

“找哪去了，才回來。”

燕谟看着長歡拈走花瓣，回答:“看見了李府的青衣衛。”

長歡淡淡的點頭。

“嗯，都是來看雪賞花的。”

到最後臨走了，秦頌雅才是一個真正的采花大盜，就數他折的花最多，秦頌致嘲諷他，他還逞強，說，不知道哪一枝最好看，就都折了，回去慢慢挑出最好的然後給送過去。然後要帶來的下人去找了一個壇子來，那壇子還是在長歡那拿的，本來是裝茶葉的，卻給他倒了，只為了裝一壇子雪回去，撒在花上裝點。那都可是上好的雪山雲霧茶啊，專門帶來在雪裏喝的，圖個意景，卻被他給這般糟蹋了。長歡扶額笑哭，這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能細致到這種地步，就差把樹給挪回去了。最後秦頌雅聽長歡這麽一說，看着梅樹果真起了觊觎的心思，被長歡一巴掌拍腦袋上。

“歇了你不可能的心思吧。”他就說說而已，他卻還給當着了，要是真挪棵樹回去，還不得給人唾沫淹死，纨绔就是纨绔，什麽都做得出來，簡直不可理喻。而秦頌致卻是給他雪上加霜的打擊他。

“我說，哥，你就算送花何姐姐都未必會收，何況是一顆樹呢。”

秦頌雅被他妹這麽一深刻打擊，叉着腰指着她沒好氣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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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秦頌致，能不能說點好的，你就這麽盼不得你哥好麽。”

秦頌致眨巴眨巴如星辰般璀璨的星目。

“呵呵，哥哥誤會了，妹妹我只是稱述一個事實而已。”

長歡看着秦家兄妹鬥嘴，好笑得拉開他們，“好了好了，我看你們不是兄妹而是冤家啊。”

秦頌雅橫了秦頌致一眼，但秦頌致很聽長歡的話，沒有忿回去。

“走吧，該回去了，一早上的就出來還沒吃東西呢。”

秦頌雅提議道，“那就去群芳宴吃吧。”長歡看着他，秦頌雅當即表示他付錢。

“我請客。”然後長歡沒有意見。

一行人收拾了東西離開紅山頂，下了山坐回了馬車上，秦頌雅卻不坐他的高頭大馬招搖過市了，偏要跟長歡坐一起，但長歡的馬車除了他還有荻苼，無憂無愁，本來就擠了，容不下第五人了。這一說秦頌雅不樂意了，強制無憂無愁兩個丫頭過去秦頌致的馬車，他要和長歡說說話。最後得了長歡首肯，那兩丫頭去了秦頌致馬車擠擠。

長歡看着鸠占鵲巢仗勢攆人的秦頌雅，等他談。“說吧，說什麽”

秦頌雅擠到長歡身邊，跟他挨着。“歡兒，我問你啊。”都擠得長歡挨着角落了，結果秦頌雅一聲"歡兒"，聽得長歡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能別這麽肉麻嘛，這昵稱是你能叫的啊。”

秦頌雅看着長歡躲閃外加嫌惡的眼神，更來勁了。

“嘿，我怎麽不能叫了。”秦頌雅不滿了，故意惡心他，偏着上半身都壓在長歡身上了，還把自己的臉往他臉上忿。

“嫌我惡心人是不，我就要惡心你，小時候都在同一個盆裏洗過澡，還裝什麽清白！”說得跟個欺男霸女的惡棍一樣，秦頌雅頗有演戲的精髓，張大着眼，撅着嘴就要沖着長歡的臉頰親上去，吓得長歡一直躲閃最後卻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荻苼見到這一幕，趕緊捂上了眼睛，最後卻好奇心過盛，張開五指，從指縫的間隙裏偷偷看着他們。

被秦頌雅上下其手戲弄的長歡扭頭看見荻苼連忙求救。

“荻苼，你做什麽還不快救我！”

“啊？”荻苼聽見命令卻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正是為難之際，外面的燕谟聽見長歡的求教聲立馬掀開簾子探進上半身。

“公子！”燕谟愣住了，他聽見長歡的大呼慌了神所以沒有請示直接掀簾子進去，結果看到了……無比尴尬的一幕。秦頌雅壓在長歡身上，頭埋在他的頸脖裏，手卻是伸進了他的前襟裏面。怎麽看都怎麽刺激又駭人。

秦頌雅聽見燕谟的聲音，從長歡身上撐起來，扭頭看向燕谟。

“幹什麽？”

燕谟的視線卻沒有在秦頌雅身上而是在長歡身上。眼中盛着氤氲襯着緋紅的臉頰，紅唇微張急促的喘息，衣服淩亂，前襟大開，露出裏面白皙緊致的皮肉，妩媚而誘惑，秦頌致的手掌還貼在他的胸前，兩人的姿勢過于暧昧，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燕谟還來不及收回眼，長歡就氣急敗壞的一把推開了身上的秦頌雅。

“秦頌雅！你給我起開！”秦頌雅防不勝防的被長歡一把給推開，頭磕在車壁上，"咚"的一聲，響聲格外響亮。

“哎呦，哎呦哎呦，痛死我了。”秦頌雅捂着後腦勺□□。長歡起初看着他面無表情，他還沒有壓下火氣呢。一邊給自己整理着衣服，一邊用刀子一樣的眼神射殺在秦頌雅身上，秦頌雅接受到長歡殺人一般的眼神，抱着頭喊得更大聲了。

“哎呦喂，疼死人了，謝長歡殺人了。”

長歡踢他幾腳，冷漠着臉威脅他。

“再喊，你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

秦頌雅抱着頭不松手一邊喊疼一邊控訴長歡的無情行經。

“真疼啊，謝長歡，你知不知道你使得多大力氣啊，你是要謀殺我啊。”

“誰叫你那樣子的。”長歡輕嗤，眼神的變化絲毫沒變。或許秦頌雅覺着自己真玩過了，小心翼翼的賠不是。

"我，我錯了還不行嗎。"秦頌雅委屈着樣子，像是長歡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

長歡斜視着戲瘾上身的秦某人。“早幹嘛去了。”

“所以我來讨好你了啦。”秦頌雅讨好的給他捶腿，“別氣了啊，我頭疼都沒有指責你呢。”

長歡拂開他的手，移開自己的腿，本來就沒什麽，給他一捶反倒不舒服了，下手沒個輕重的。

“矯情不你。”

聽見長歡這麽說，秦頌雅不滿意了。“嘿，我秦頌雅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說什麽矯情不矯情的，那是秦頌致特有的好不！”

長歡無奈的嘆息，“被她聽見了你們又得吵起來。”

“我說，你個當哥哥的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和自己妹妹争來争去的啊。”

秦頌雅沒覺着自己有什麽不對，反而說出了一句令人無法反駁的借口。

“有嘛，和自己妹妹相處就要自己開心，不然總讓着她多委屈我自個兒啊，同樣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麽得讓着她。”

長歡真想捶胸頓足，就秦頌雅這兄長做的，他都看不下去了，難怪秦老侯爺說他頑劣，是個皮猴兒。

“說真的，你以前和我炫耀你有個妹妹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長歡鄙視着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秦某人。小時候跟自己炫耀他有妹妹，而長歡沒有，還嘲笑他沒有兄弟姐妹，說他的妹妹多可愛多乖，多惹人稀罕啊，結果呢，現在成天的和自己妹子鬥嘴打鬧，争天争地就差争皇位了。

“你不懂，你沒有妹子就不要體會我們有妹妹的人的心情了。”秦頌雅一本正經道，還潇灑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怎麽辦，長歡很想把人踹出去，可是，這要是踹下去了，應該問題不大吧。

“小二，二樓雅間。”秦頌致一馬當先走在前面，一入群芳宴就吼起來了，果不其然一個皇城纨绔子弟給他玩的是游刃有餘。

小二笑着從裏面迎出來，“呀！秦小侯爺，今天您來得可真不巧，二樓已經沒房了，要不……就一樓廳裏成不”小二似是怕秦頌雅生氣，打着商量的語氣。

秦頌雅一聽，當即不樂意了，拍着櫃臺大喊，“什麽！本侯爺要坐這裏吃飯不給我面子是吧！”

周圍的人已經對着他們指指點點了，可秦頌雅一向習慣了這些，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了，可秦頌致和長歡還要臉啊。

秦頌致見着他人都看着他們，趕緊拉着秦頌雅的手臂讓他收斂一點。

“哥，哥你幹什麽啊。”

“哎，別鬧，我忙着呢。”秦頌雅扯開秦頌致的手，依舊不依不饒的不放過小二。

“要麽給我騰間房出來，多少錢爺都出，要麽就給爺把一樓的客人都清走了，爺也要清清靜靜的吃個飯。”

長歡觀着秦頌雅這幾年在皇城沒白混，沒白裝幾年的纨绔子弟，這做起樣子來有模有樣的。

小二掌櫃的都很為難，不可能因為秦頌雅一個人得罪其他常客啊，這不敗壞他們群芳宴的名聲嘛，可這秦小侯爺卻威脅他們，這不是仗勢欺人嘛。

“秦小侯爺……”

“別小侯爺小侯爺的，說再多不給騰地方有什麽用。”

秦頌致眼尖看見樓上下來幾個熟人，連忙扯他哥的衣角，提醒他。“哥、哥，哥你住口，有熟人。”

可秦頌雅現在正樂此不疲的上演纨绔行經，哪有空應付秦頌致。

“管他什麽熟人，就算是熟人來了又能怎麽樣！”看秦頌雅嚣張的樣子，秦頌致都沒臉站這裏，擡頭一看果然前面那個熟人走向她了。

“致兒妹妹。”秦頌致口中的熟人就是秦頌雅為之傾心的何阮漪。她和她的父母一起在群芳宴吃飯，碰巧出來的時候遇上了正來吃飯的秦家兄妹。

這是長歡第一次見到秦頌致口中秦頌雅心儀的女子。此女看着不同于秦頌致的活潑可愛，而是溫婉賢淑，恬靜端坐，施施然的從樓梯下來，動作優雅而自然，沒有一絲矯揉造作。臉不施粉黛而清秀，一對秋波眉似有解不開的愁，惹人心疼，當真無愧是大家閨秀。

“何姐姐！”秦頌致連忙喊了聲。聽見秦頌致的喊聲，秦頌雅回頭一看，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當即收回了先前嚣張的态度。

“何小姐，好巧。”

何阮漪看向秦頌雅福了福身。“小侯爺，是巧了。”

能和何阮漪說上一句話秦頌雅就樂不可支的，神魂颠倒的。長歡在身後拍了他一掌，讓他收斂一點□□裸的神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何阮漪也看見了他們身邊的長歡。

“這位公子是……”

秦頌致給她介紹:“這是謝家哥哥。”

何阮漪福身見禮。“哦，謝公子。”

“何小姐。”長歡亦還禮。

幾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外邊，何阮漪的家人呼喚她。“漪兒。”

何阮漪回頭應了一聲，趕緊和他們道別。

“那我先回去了，告辭。”

何阮漪才走出幾步，秦頌雅突然喊住她。“何小姐！”

何阮漪回頭疑惑的看向秦頌雅。“小侯爺”

秦頌雅不知道該怎麽說，有些緊張，就有點結巴。“那個，我，我剛去山上折了紅梅，正好遇見你了，要不，你帶些回去吧。”

何阮漪不敢收外男的禮物，遲疑。“這……多謝侯爺，只是……”

秦頌致看着何阮漪遲疑，秦頌雅緊張，到底是自家人，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啊，跟着勸何阮漪。

“何姐姐帶些回去吧，插起來看看樣子也不錯。”

有了秦頌致的勸說，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好吧。”

秦頌致出去拿花給她，并說，是她哥親手摘的，還把雪罐子一并拿給了她。

何阮漪走後，秦頌雅就跟洩了氣一樣。

“我剛才那副樣子她肯定見到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秦頌雅揉着頭發，面露哀傷。

秦頌致想說，剛才提醒你的時候你不還挺嚣張的嘛，“怕什麽，反正你在外名聲就不好，這是衆所周知的。”再說了，這何止是她看見了，她爹娘也看見了好吧，以後要是想去提親，可能有點難度了。

秦頌致這話說的，聽得秦頌雅更憂傷了。唉，這兩兄妹，真是脾氣夠壞的，誰都不讓着誰，還互損對方損得讓人七竅生煙。

秦頌雅已經悲傷落了一地，長歡連忙寬慰他。

“不也收了花了嘛，往好處想想。”

秦頌雅這才恢複了點。一邊的小二跟看戲一樣看着他們這是演的哪一出，因為何阮漪她們走了，所以有了空房間給他們，聽說是何阮漪剛才待過的房間，秦頌雅又精神了，直接丢下他們迫不及待的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