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想，他是喜歡上容韻了……

今晚, 英華高中的師生們大多都在觀看元旦晚會，往常熱鬧的校園路上格外安靜。

通往活動樓的那條大路，敖風走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漫不經心, 松散閑适的, 只有今晚，他像個不顧一切的瘋子, 燃盡所有力氣, 奔跑在這條路上。

寒冷的冬天, 敖風的額上卻冒着汗珠。當他終于推開練舞室的門時，敖風覺得自己的肺都在抽痛。

他随手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直奔練舞室角落裏的黑色背包而去。他動作很快, 立刻就找出容韻所說的存有備份伴奏的U盤。敖風将它緊緊地攥在手裏, 一刻不停歇地往回趕。

敖風知道，容韻為了這次的晚會練舞有多辛苦，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将這份伴奏送到她手上。

他想要容韻能如願站在那個舞臺上, 迎接屬于她的鮮花和掌聲。

敖風朝着容韻狂奔而去。

……

在等待敖風的這段時間裏, 容韻并沒有閑着。她讓那個前來送消息的男生帶自己去控制室, 仔細地查看了保存音頻的電腦。

容韻又四處觀望了一下, 随口問道：“這控制室有監控嗎？”

男生摸了摸腦袋, “有，不過前幾天就壞了。”

容韻挑了挑眉，又問：“我的伴奏大概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下午放學前我剛檢查過所有的音頻和流程, 那個時候還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有你的伴奏沒了。”

容韻基本上已經肯定, 她的伴奏無故消失，絕對是有人在搞鬼。只是她馬上就要上場了，暫時沒有時間追究。她想了想，對男生說：“能幫我要一下控制室門外那條路上的監控錄像嗎？”

那男生一口就應下了，然後他很懊悔地對容韻說：“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失職……”

“沒事。”知道是有人在針對她，容韻自然不會怪這個男生。她又拜托了他幾件事，就回到後臺準備處，蹙眉等待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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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剛表演完節目的李問渠匆匆來到她面前，擔憂地問道：“你的伴奏出問題了？”

容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不停地在心中思量敖風能否及時趕回來，以及……他趕不回來的話，自己該如何是好。

要她就此認命，放棄上臺演出，那是不可能的。背後耍小動作的人越是不想讓她上臺，她就偏要想盡一切辦法登臺，總之不會讓惡人如願。只是現在的情況的确有些棘手。

李問渠略一沉吟，突然笑了笑，說：“不如……我來幫你伴奏吧。”

容韻微微一愣，“什麽意思？”

李問渠正色道：“我看過你練舞，記得你改編後的伴奏。我可以保證能準确無誤地彈出來，所以，讓我用古琴為你伴奏吧。”

容韻有些遲疑：“這……你又沒有練習過那個伴奏，會不會太難為你了？”

李問渠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有私下試着彈過，很多次。”

見李問渠如此自信，容韻不由得動搖了。她是見識過李問渠的古琴水平的，如果他能彈着古琴為她伴奏，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但是……

容韻沉吟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敖風幫我去拿備份伴奏了，我等着他。”

李問渠聞言垂下眼眸，深邃的眸中情緒莫名。他很快又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說：“好，我陪你一起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敖風卻一直沒有出現。

容韻的眉頭越皺越緊，同時也很擔心敖風的情況。然而，工作人員已經不斷地催促容韻上場了，眼看報幕的主持人也提了她的名字，容韻實在是進退兩難。

李問渠再一次跟容韻說道：“讓我給你伴奏吧。”

他清俊的面上帶着安撫的笑容，堅定道：“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相信我，好嗎？”

容韻張了張嘴，想說，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讓一心幫她的敖風白忙一場。

然而目前情況緊急，容韻來不及多說，也來不及多想了。容韻随口應付了催她上場的主持人，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對李問渠道：“李問渠，那就拜托你了。”

李問渠朗聲一笑，“好。”

李問渠剛和樂器社的成員上臺表演完，還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古裝，正好他連衣服都不用換了，抱着古琴就跟容韻一起上了臺。

一直暗中觀察的于晴晴見狀握緊了拳頭，本來放松愉悅的心情又提了起來。好不容易讓容韻沒法上場了，偏偏又有人來幫她！

于晴晴暗恨不已，但她也只能不斷地在心裏安慰自己，他們兩人從來沒有合作練習過，如今被趕鴨子上架，肯定表現不好。讓容韻在表演時失誤出醜，說不定比讓她上不了場更解氣！

容韻不知道于晴晴的這些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她在上臺前最後看了一眼晚會大廳的門口，确定依舊沒有敖風的身影後，才緩步走到臺上。

此時的晚會已經進行到後半段，學生們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感，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大家交頭接耳地說話、打鬧，已經不怎麽擡頭看節目了。

可是當容韻和李問渠并肩走上臺的時候，場下瞬間騷動起來，最後又歸于極致的安靜。大家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看着他們。

這兩個人像是穿越時空的古人，一個是紅衣飒然的女俠，另一個是白衣飄逸的貴公子，他們的長相又都是一等一的好看，站在一起別提有多賞心悅目了。

李問渠在舞臺的左後側坐下，古琴就擺在他身前。容韻則站在舞臺中央，她跟李問渠對視一眼，便極默契地各自做好了準備。

片刻後，随着李問渠的手在琴弦上輕輕一拂，清越铮鳴的琴音驟然響起，容韻身随音動，纖細柔軟的身體翩然起舞。

容韻的身材雖然纖瘦，可她的動作卻幹脆利落，帶着恰到好處的力道，與《問仙》這首大氣激昂的歌很是相稱。

最妙的是，李問渠所彈的《問仙》流暢而動聽，單純的琴音伴奏反而讓容韻的舞蹈多了絲古韻與超然，竟然比原來的伴奏效果要更好一些。

到了原曲中戲腔的部分時，李問渠手下的琴音變得柔婉了起來，容韻的舞姿也随即變得多情婉轉，動人心神。

琴聲悠揚，伴着容韻優美的舞姿，簡直奪去了所有人的心神。

容韻紅衣烈烈，扇子在她手中像是有生命一般，一張一合，抛起又落回她手中，開扇時有種飒然的英氣，合扇時又有種多情的妩媚。

大多數觀衆對中國舞的了解不多，他們只知道容韻跳的舞很美，讓他們舍不得移開目光。只有專業的人才能看出容韻的功底有多深厚。

她身姿輕盈，像是蘭亭集序裏的書法化形了，有種飄逸遒勁之美，還帶着令人着迷的風韻。

李問渠的純古琴伴奏為容韻的舞蹈增色頗多，兩人仿佛畫卷裏走出來的神仙眷侶，配合得天衣無縫，表演也相得益彰。

敖風在容韻開始跳舞後沒多久，才氣喘籲籲地闖進了會場。

他一眼就看到了舞臺上那抹紅色的身影，因奔跑而急速跳動的心髒頓時顫了顫。

他還是沒能趕上嗎……

敖風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擡手扶住牆壁，微微躬身平複呼吸。過了一會兒，他又望向舞臺上的那個少女。

敖風的眼眸漆黑而深邃，直直地望向紅衣灼豔的少女。她動人的身影漸漸地與那晚練舞室的容韻重合，一樣的勾人心魄，一樣的讓敖風血液沸騰，心尖發顫。

當他眼神微轉，看到舞臺後方的李問渠時，敖風瞳孔驟縮，不自覺握緊了拳頭。雖然他面上沒什麽表情，但手臂上微凸的青筋顯示出他內心的波瀾。

敖風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堪稱絕佳的配合，一顆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喘不過氣。

敖風覺得思緒有些混亂。他先前還在自責，沒能及時為容韻送來伴奏。現在看到容韻度過了危機，在舞臺上綻放光芒，他明明應該替她感到開心，可為什麽……他覺得容韻和李問渠配合無間的樣子如此刺眼？

敖風看着臺上的容韻和李問渠眼神交彙，彼此心有靈犀的模樣，耳邊聽着周圍人的誇贊和起哄，心裏翻湧着濃濃的酸澀與不甘。

這一刻，一直以來萦繞在敖風心頭的迷霧漸漸散去。他為什麽會那麽在意容韻，又為什麽會為了她輕輕一個蹙眉而拼盡全力，還有，為什麽每次看到容韻和李問渠說話都會滿心不爽。

他想，他是喜歡上容韻了，而且栽得徹底。

他曾因為父母的婚姻悲劇而不願意相信所謂的愛情，即便動心了也在自欺欺人般的逃避。

但這一刻，他騙不了自己的心。

可惜的是，在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心意的這一刻，随之而來的并不是甜蜜和喜悅，而是刻骨的酸澀和疼痛。

敖風定定地看着容韻和李問渠很久，看着他們默契配合，看着他們并肩鞠躬謝幕，看着他們相攜退場。

直到舞臺上再看不到容韻的身影，敖風仍盯着空蕩蕩的舞臺失神地愣了好一會兒。良久，他垂下眼眸，攤開右手，看了眼被他牢牢攥着的U盤，睫毛顫了顫。

最後，他重新合上掌心，轉頭離開了晚會大廳。

……

容韻的節目讓所有人都看迷了眼，直到容韻和李問渠躬身謝幕，退下舞臺，觀衆席上才爆發出空前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啊啊啊我的天！容韻跳得太好看了吧！嗚嗚嗚我愛上她了！”

“醒醒，你是女的。”

“這是容韻只練了兩個多月的舞蹈水平？難道這就是大佬嗎……”

“李問渠真的好帥啊！是我心目中古代公子的樣子！”

“他們倆真的沒在談戀愛嗎？好配……”

原本正等着看容韻笑話的洛晴更是傻了眼，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後，她就感到深深的酸意和……絕望。

她有種想哭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容韻再也不是那個能被她輕易糊弄的胖女孩了，她變得比天上的星星還耀眼，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壓制她了。

洛晴在認清現實的同時，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和無力感。

同樣無心欣賞容韻的精彩表演的還有于晴晴。她的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着容韻在舞臺上的背影，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眼中溢出濃重的怨恨和妒意。

她不明白，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容韻還能挽回場面？她為什麽總是在容韻身上受挫！

容韻下場後，下一個節目就是于晴晴的原創曲目。于晴晴看着臺下正在熱烈地讨論容韻的觀衆們，有種委屈得想掉眼淚的沖動。

于晴晴心情忐忑地上了臺，但她耳邊是源源不絕的對容韻的贊美和讨論，聽得她心煩意亂，唱歌的時候都沒有什麽情感投入，把一首深情婉轉的歌唱得幹巴巴的。

觀衆們的心神被前一個節目吸引了，而且後勁頗大，幾乎所有人都在讨論容韻和李問渠，根本沒什麽人去靜下心來聽于晴晴唱歌。

偶爾有幾個人覺得于晴晴長得漂亮，便認真地聽着。可于晴晴心不在焉地唱歌，中間還有幾次小失誤，難得有人覺得她唱得不錯，也漸漸地被勸退了。

一曲完畢，這首在原著裏使得于晴晴大放異彩成為新校園女神的“原創”歌曲，現實中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在意這個表演。

下臺後，于晴晴就傷心得大哭一場。她已經費盡心思去阻撓容韻了，沒想到最後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

容韻下臺後着實松了口氣。她在臺上跳舞的時候一直繃着一顆心，好在李問渠的配合意外的默契，演出效果超乎她的想象。

“謝謝你，真的幫大忙了。”容韻誠懇地對李問渠道。

李問渠星眸燦燦，溫聲笑道：“能幫到你就好，不用客氣。”

李問渠不求回報，但容韻心知欠了他很大的人情，她再次謝過李問渠，兩人才各自道別。

容韻若有所思地望一眼臺上正在表演的于晴晴，正要去找老師反應一下她的伴奏莫名被删一事，就聽到5418激動非常的聲音：“恭喜宿主！由于您今晚大放異彩，同時打擊到多名角色，所以幸運地觸發了超級彩蛋——我可以實現您的一個願望，不僅限于變美！”

容韻眸光微亮，立刻被轉移了注意，饒有興趣地問：“難道我想要長生不老也可以嗎？”

5418一本正經道：“宿主請注意，您的願望不能超出此世界的正常範圍哦！”

容韻也就是随便問問，根本沒當真。她想了想，問：“這個願望我可以保留嗎？”

“可以的。”

容韻便說：“那幫我保留吧，這個願望我要好好想一想，等我決定好了再找你。”

容韻得到了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心情松快了很多，但她仍記得要将背地裏搞小動作的人揪出來，就直接去找老師反應此事。

然而結果卻不太理想。拉赫

一是控制室的攝像頭壞了，即便伴奏消失是有人動了手腳，也幾乎無法再追查；二是大家都覺得容韻的表演很完美，伴奏被删對她又沒什麽影響，沒必要再追究；最後，老師覺得容韻的伴奏估計是被後臺工作人員的失誤弄丢的，所謂的有人故意搞鬼，是容韻想多了。

容韻也沒有跟那老師糾纏，客客氣氣地道了謝後，蹙着眉離開了。

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她沒有切實的證據去證明，她的伴奏被删是有人故意為之，也就沒法要求校方幫她調查。再加上她的表演太成功，大家就忽略了這件事的惡劣程度，也就不怎麽重視追查此事。

容韻微微嘆了口氣，看來這件事還有得磨，不過好在今晚一切順利。她已經筋疲力竭，決定先回去好好休整一番，再考慮怎樣查明這件事。

在容韻收拾東西的時候，她按了按眉心，對5418道：“不知道敖風怎麽樣了。從這裏跑去活動樓肯定很累，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5418嘿嘿一笑：“敖風身為男主，體能是很強的！”

容韻鄙視道：“你好猥瑣。”

容韻收拾好自己的包，就打算趕緊回宿舍卸妝換衣服。她跟認識的人打了個招呼，就避開人群走出晚會大廳。

在她馬上要到宿舍的時候，容韻看到道旁的樹下有個熟悉的人影。她腳步一頓，而後快步走上前，笑着喊了一聲：“敖風？”

敖風緩緩擡起頭，一雙黑眸隐在暗處，情緒莫測。

容韻在他面前站定，雙手合十對他連聲感謝道：“之前謝謝你幫我去拿伴奏！累壞了吧？改天請你吃飯啊！”

敖風的眼神落在容韻明媚開心的笑顏上，好一會兒他才悶悶地垂下眼眸。他薄唇微抿，向來冷漠桀骜的面上竟帶了些失落。

他朝着容韻攤開右手，掌心上是那個被他小心地攥了很久的U盤。他低聲道：“抱歉，沒能幫上忙。”

“不會，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容韻認真地說。她從敖風的手裏拿過U盤，溫熱柔軟的指尖劃過敖風的掌心，讓他手微微顫了下。

容韻溫聲解釋道：“如果不是你主動說要去幫我拿備份伴奏，我恐怕就自己跑回去拿了，我肯定更趕不回來，那樣我的節目就徹底泡湯了。”

敖風低垂着頭沒有說話，面色依舊有些緊繃。他微微張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抿起唇角，什麽都沒說。

容韻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仍舊像以前一樣自然又随性地跟他相處。她擡手捶了捶自己腰，皺眉說：“我今天真的好累，想先回去休息了。之後一定找機會好好感謝你幫我的忙！”

敖風身形微頓，深深地看向她，黑眸中情緒翻湧，良久，他緩緩點了點頭，“好。”

“拜拜啦！”

敖風目送着容韻腳步輕快地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才慢慢地收回視線。

敖風卸掉渾身的力氣，沒骨頭似的背倚着身後的大樹。他掏出一根煙，動作娴熟地點燃，煙霧在他薄削的唇間彌散，混着漆黑的夜色，模糊了他淩厲深沉的眉眼，亦遮掩了他眼中複雜難辨的情緒。

……

元旦晚會結束後緊接着就是放假。容韻答應了容以誠要回家，只能把調查伴奏被删的事一拖再拖。

回家後，容以誠問起女兒元旦晚會上表演的事，容韻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遇到了點小麻煩，好在有人幫了忙，所以最後還是挺順利的。”

容以誠面色微肅，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容韻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最後安慰道：“沒關系的，等開學了我就找校方調查這件事，反正我不會把這口氣咽下去的。”

容以誠定定地看着女兒好一會兒，良久突然嘆了口氣：“韻韻……你就從來沒想過依靠爸爸嗎？”

容韻吃飯的動作一停，愣愣地擡頭看向容以誠。

容以誠似乎有些失落，但還是對女兒溫柔地笑着：“我知道韻韻很優秀，能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但有時候……像這種瑣事，可以讓爸爸幫你分擔，好嗎？”

父女倆終究是前幾年鬧得太僵，所以即使現在容韻對他的态度很好，容以誠也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女兒再回到以往叛逆冷漠的狀态。

容韻看着他溫柔慈愛的眼神，一顆心被輕輕觸動了。她習慣了自己背負一切，習慣了獨立解決任何事情，但似乎……偶爾依賴一下別人，比如她的親生父親，也還不錯？

于是容韻展顏一笑，親手給容以誠夾了塊雞翅，撒嬌道：“那就麻煩爸爸幫我出氣啦！”

容以誠笑得眼角的細紋都深了幾分，欣慰地應了聲“好”。

容韻将查伴奏的事情托付給她爸後，倒是過了一個輕松愉快的假期。然而她實在沒想到，容以誠居然這麽有效率，在開學前就把删掉她的伴奏的人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