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驗明真身
齊恬當下就想把靈珠拿給司徒佳,叫司徒佳給攔住了,她道:“雖說這靈珠的秘事只有那幾大家的要緊人物才知道,外面的人見了也不識得寶。可到底事關重大,他們能監察靈藥坊的各樣合方丹丸,誰知道有沒有什麽法子是探知靈珠去向的。”
齊恬一想倒也是,便道:“這東西是我的,我愛給誰給誰,他們管不着。可若是叫他們知道了去處,只怕多生事端。那可怎麽辦好呢?”
司徒佳道:“你先好好收着,待天亮了,你同我一起回去。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家的藥園子麽?這下成了,就跟我去那兒吧。”
齊恬一樂,又道:“到了那裏就成?”
司徒佳道:“那裏另有安排,他們再有本事也是這裏的本事,管不到仙界的東西。”
齊恬聽了曉得定是人家先祖給的什麽主意了,自己落得放心,便點頭都答應下來。
這個時候,倆人也沒可能再睡了。
一個是心心念念祖祖輩輩尋的東西有着落了,心裏全是往後的宏圖大業,哪裏能靜得下心來?
另一個是好容易有了個可以随便問問題的人,總算不用再“裝人”了。知道她是異界來的,自然問什麽都不意外,且司徒佳還是個有見識的,不是被灌子灌大的那些人可比。她實在有許多事想細問。
世家之間的幹系,天門開的說法,此處各樣講究的緣由……最要緊的,當然是能吃的生料了。
司徒佳聽齊恬說她來處的各樣吃食,雖不曾見過聽聞過,只看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便也忍不住跟着咽了幾口口水。失笑道:“不得了,這東西好壞道行!”
齊恬大樂:“你不是說我們異界人準定能過天門的麽?可見天門并不嫌棄我這樣的,那我這做法又如何算得上毀道行呢?”
司徒佳道:“或者不一個地方的按的不一樣的規矩來呢?”
齊恬笑了:“這成仙的标準還兩分着,這可說不過去啊。”
說笑一回,司徒佳便開始幫着齊恬想這裏能找到的相類的東西。一說起來,齊恬便要問“脆不脆”“是甜是鹹”的話,司徒佳哪裏說得上來,齊恬覺得你怎麽能連這個都不知道呢?倆人雞同鴨講,一行說一行覺得對方可樂,說着說着,天就要亮了。
齊恬急着要去看生料藥園子,司徒佳問她:“真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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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說她昨兒中的毒,齊恬一拍身上:“昨兒回來的時候還覺得身上沒什麽勁兒,後來一氣倒氣好了。”
司徒佳指了指桌上道:“還是多虧了南宮家的這些丹丸,都是好東西。”
齊恬表情複雜地瞧了一眼,嘆道:“我都不曉得該不該領他們這情了。”
人家待她不薄是真,對她有所隐瞞也是真,——總是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吧,撂開手算了。
齊恬不喜歡叫自己難受,何況就算覺得不平又能如何,除了讓自己更不高興更覺無能為力之外什麽用都沒有。
是以她朝司徒佳笑笑,擺擺腦袋道:“走吧走吧,咱們忙咱們的去。旁人要怎麽做,咱們也管不上不是?”
司徒佳也笑了:“你想開了就好。世上的事兒也不是一個兩個人說了算的。”
齊恬這時候想起來,自己給送靈珠去,還不是助司徒家起勢,同現在的大世家們相抗?還同人家計較個什麽!
路上兩人也沒斷了說話,司徒佳又說了許多此地大世家攜手遮天的惡行,最後道:“如今能遇見了你,或者也是天意吧。只要能把先祖所說的幾件事做起來,就能打破他們的高牆厚壁,少些人受他們的欺壓!”
齊恬對這樣的“大事”自覺插不上話,她只幫了能幫的,再搜羅搜羅能吃好吃的生料,就圓滿了。
車行先到了城裏,齊恬現在附近逛着,司徒佳獨自回了家裏。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又乘了車出來帶上齊恬往城外去。
齊恬看看她:“就你一個?”
司徒佳道:“我爺爺、爹娘他們從別的路過去。”
齊恬聽了忽然就有種參演諜戰片的感覺了,心裏好不緊張刺激。
車行了挺久,繞過一路小山,到了一處群山環繞的小小平原,司徒佳一點窗外:“喏,這就是我家的園子。”
齊恬一直聽說司徒家是小世家,還當頂多就是有一兩個莊子那樣,這一看,好家夥,你家土豪啊!
司徒佳聽不懂她在說啥,駕車直接進了一處宅院。等齊恬下來時,見幾個人已經在院子裏等她了。且一看到她便要行大禮,齊恬吓了一跳,趕緊上去扶住打首的老爺子,嘴裏忙道:“可不敢可不敢!您可別謝我,咱們不是做買賣來的麽,何況我之前還做了一筆蝕本的呢!”
一句話說得衆人都笑起來。
齊恬本就不善與人周旋,也體貼他們現在的心情,寒暄過後便直接問道:“您看這東西我在哪兒交給您合适?”
老爺子嘴抖了抖,強自鎮定道:“受您大恩了!這邊請。”
說着前面帶路,齊恬就跟在了後面,司徒佳緊随其後,另外幾個人倒沒跟過去。
進了一處屋門,穿屋而過又有一屋,再入其門,之後便是一間又一間的屋子,齊恬發現腳下的路有些打斜,只是一時向上一時向下,鬧得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往山上去了還是往地底下去了。
走了一陣子,齊恬已經開始懷疑那幾個沒跟來的倒不是為了什麽機密,恐怕是嫌累得慌。
總算停了下來,這是一處圓形的屋子,再看穹頂,這整個就是一半球。
老爺子都不帶換口氣的,連忙從邊上牆裏不知道什麽地方摳出一個匣兒來,一打開,捧過去對齊恬道:“還請恩人賜靈珠。”
齊恬趕緊把手一抖,從那個迷你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粒靈珠,——灰不出溜的一顆石子兒樣東西。
司徒佳在邊上看了也有兩分意外,——這東西也太其貌不揚了吧……好歹該是顆“珠”不是嗎?
但見那灰突突一團往那匣子裏一落,忽然匣子外頭的紋路起了一圈光華,雖是一閃而逝,也足可驗明真身了。
老爺子手都顫了,忙往邊上的一個石龛裏放,看着那石龛慢慢合上,老爺子眼淚就要下來。
這裏齊恬忽然問司徒佳:“你就沒擔心我是蒙你的?”
司徒佳樂了:“你蒙我的,你怎麽會知道有靈珠這事兒?”
齊恬傻了一下,憨笑道:“也是哈。”
挺古樸莊重的氛圍,就叫她倆給攪和沒了……
齊恬離開司徒家藥園回家的時候,也一樣先到城裏逛了一圈,還跟司徒佳一車走的。到了家門口,臨下車前,司徒佳對她道:“你的事兒我記着呢,只是得慢慢來。”
齊恬點點頭:“知道,我等着。”
方才在司徒家的藥園裏,齊恬厚着臉皮連嘗了七八種生料,司徒家別的人都避開了,只有司徒佳和她兄弟陪着。
司徒佳嘗一樣,搖頭:“一股土腥味兒……”
再嘗一樣,嘆氣:“沒什麽滋味,跟吃樹枝子似的……”
只有一個還算可以的,味道有些像泡過蝦醬的橡皮。
司徒佳都不明白她說的是些啥玩意兒,她兄弟司徒故看着齊恬嘗了兩樣之後就跟着吃起來,看得司徒佳一陣無語,有心說他,又怕反傷了齊恬,只好別過頭去不看他。
等齊恬嘗了一個遍,說都不太成時,司徒故指着那蝦醬橡皮道:“是不是這個好吃點兒?”
齊恬挺意外:“要非說一個的話,這個還算有點滋味……不過也不堪吃。”
司徒故笑了起來,胸有成竹地道:“那我有數了,下回我替你找。”
齊恬樂了:“那可謝謝你了。”
司徒佳說他:“你可別胡吹大氣……”
司徒故不以為意:“試試怕怎麽的!”
回去的路上,司徒佳還為這事兒同齊恬道歉,齊恬反笑道:“你也太小心了。”
實則在她看來,這司徒佳的兄弟沒準以後還真是個人物。她在從前也沒見過什麽厲害的角色,只是那麽感覺。
司徒故看自己的這些所做所為,并沒有這裏人該有的是非定見,像司徒佳雖不因此看不起自己什麽的,但她絕對想不到要跟着做。司徒故卻試得那麽自然,還不是湊熱鬧的,他是真的在試圖理解齊恬的判斷标準。
一個人對外界的“非主流”東西接受程度靈活至此,豈非可怕?這人定是有自己的“定見”的,只是想必這個“标準”和“定見”比尋常的是非評判都要更深、更根本,自然也更不可動搖了。
啧,該是個厲害人物!齊恬心裏想着。
到家天已濃黑,等司徒佳一走,院子裏又空落落起來。若是方才順利,帶來一只雞半只羊的,那就好了……
一臉落寞往裏頭,忽然聽得敲門聲,齊恬打開門一看,卻是辛列嫂。
“快來,有好東西叫你瞧。”
齊恬一臉:“你又來這套。”
辛列嫂也不知是看到了還是覺出味兒來了,笑道:“這回是真的,真的!走,走,走。”
作者有話要說:
眼看着一年就要過去了,再看看年初的計劃,汗顏……
不過這也擋不住我做新一年的計劃~
大家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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