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後續處理又是一團忙亂,一直處理到了近八點才算暫時了結。

暴雨已經止歇了,小周讓司機開了車過來。

“你剛才何必呢?”子矜渾身濕漉漉的,像是裹着一張濕透的毯子,說不出的難受。

他靜靜伸手将領帶解開了,半是嘲諷:“是誰說‘就你這麽輛破車,我就算把它砸了都賠得起!’”

“我那是氣話。誰讓你真砸!”

他卻不說話了,轉過頭,異常認真的盯着她,一雙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桑子矜,就當是我求你了。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莽撞?”

子矜怔怔的看着他,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她吞了很多很多藥,他趕過來抱起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甩醒,目光也是這樣恐懼得近乎明亮。

她有些狼狽的轉開臉,一聲不吭。

“以後你不要開車了。”他嚴厲的說,“那個小子是超速了,可是變道的是你,主責也是你,交警沒判錯。”

子矜望向窗外,有些事不關己的想,這兩天為什麽過得這麽糟糕?!先是被偷拍,然後被扔在德城機場差點回不來,最後還用車禍結尾……他卻還沒說完——

“你活着什麽都好說,我替你賠10輛保時捷都行。你要是死了呢?你讓樂樂找誰去?”

他的語氣雖平緩,卻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戳進去,轉一圈再拔出來。

她本就滿腹委屈,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忽然冷聲:“你說夠了沒!”

蕭致遠怔了怔。

她回過頭,目光與他對視,眼眶已經紅了。

“停車!”子矜大聲對司機說,“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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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不知所措的放緩了速度,緩緩把車停了下來。

子矜拉開車門,頭也不回要下車,身後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用力一掙,卻掙不開。

“你有什麽資格說樂樂?”子矜用力咬着唇,死死盯着他,聲音都在顫抖,“蕭致遠,我為樂樂付出多少,你不知道嗎?”

他定定的看着她,深邃黝黑的眸子深處,哀涼一閃而逝,最終卻只是緊緊的将她拉在懷裏,低低的說:“對不起。”

她拼命想要掙開,可他實在抱得太緊,像是鐵鑄的一般,沒有給她留下絲毫的空隙, “對不起,子矜,我只是……”

他頓了頓,并沒有将那句話說完……他只是太害怕,接到她電話的時候生怕她出車禍,幸而飯局所在的酒店就在人民路口,于是傘都沒拿就沖了過來,看到她安然無恙才松了一口氣。

子矜的脾氣他再了解不過,看似溫和無害,其實底下卻是暴烈的火星子。如果不是他去攔着,早和對方吵起來了,所以才讓她在車上等着。

可剛才那個人竟罵她“不得好死”,他才一時沖動便失去理智——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

助理和司機都專注的看着前方,仿佛沒有

人注意到後邊的動靜。她在他懷裏,大約是脫了力,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近城郊的時候,小周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兩句後小心的看了一眼後視鏡,“蕭總,陳經理的電話。”

蕭致遠慢慢放開她,低聲接起了電話:“什麽事?”

陳攀同他說了說飯局上的事,又問:“蕭總,你那邊也沒事吧?”

“沒事。”蕭致遠叮囑了一句,“晚上你陪着他們,盡量要盡興。”

“對了,你也注意身體,不然Iris又要打電話來怪我。她說你還在發燒呢。”

“我知道。”蕭致遠草草挂了電話,一轉頭,見子矜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她隐約聽到了陳攀最後一句話,也想起來,他的病還沒好。這個晚上一直在咳嗽,呼吸也比往日重很多,于是直直探手過去觸他的額頭。

掌心觸到的肌膚滾燙滾燙的,子矜吓了一跳,她仔細去看他的臉色,他的臉頰上不正常的暈紅色,嘴唇亦是幹裂的。

“你還沒退燒?!”她急急的問。

“還好,沒什麽大礙。”他輕描淡寫。

“小周,他今天去醫院了嗎?”子矜不再問他,轉頭問助理。

小周為難的看了蕭致遠一眼,最後讷讷的說:“今天實在太忙了,從早到晚蕭總一直在接待客戶開會,本來是打算晚上飯局坐一坐就走的……”

子矜看着他蒼白得有些脆弱的眉眼,心底真正是五味雜陳,咬了咬牙,對司機說:“不要回家了,去醫院吧。”

“沒關系……”他想要勸阻,卻看見她異常堅決的表情,只能噤聲。

車子轉了方向,子矜給樂樂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小丫頭各種不樂意。子矜狠了狠心:“蕭隽瑾,不許哭了,媽媽明天來接你!”

蕭致遠在一旁聽着,無奈的皺了皺眉,伸手:“給我。”

他接過電話,同女兒低聲說了幾句話,奇跡般的讓小姑娘止了哭,自己唇角亦露出溫暖笑意。

子矜一直沉默的聽着,等他挂了電話,萬籁俱靜間,她忽然擡頭看着他,輕聲說:“蕭致遠,我……”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是歉疚,還是感激?

可他安然看着她,目光清明,最終卻只是伸出手去,緊緊攥住她的手,聲音卻清淡:“傻瓜。”

進了醫院一檢查,醫生二話不說安排住院。蕭致遠起初并不同意,堅持輸液就好,直到拍片結果出來,确認肺部有感染症狀,終于無奈松口。

辦妥住院手術,Iris也趕過來了。她一進門,看見躺在床上輸液的老板,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蕭總,您怎麽這麽不注意呢?”

蕭致遠對她倒是客氣的,勾了勾唇角說:“沒什麽事。帶衣服過來了麽?”

她将手中的紙袋遞給子矜:“趕緊把濕衣服換了吧。搞

不好也要得肺炎。”

子矜接過紙袋,說了句謝謝,又側頭看了蕭致遠一眼,他已經換上了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或許是衣服有些大的緣故,側臉更加清癯消瘦。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不輕不重回望一眼:“還不去換衣服?”

Iris就近在優衣庫給她買了一套家居服,又極細心的在紙袋裏備了洗漱用品,甚至還備了一部迷你的吹風機。她做蕭致遠的生活助理已經三年多了。這三年間,子矜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任性給她添了多少麻煩——雖說她每次都是和蕭致遠吵,可最後來收拾殘局的,卻總是她。她離家出走,是Iris找到她;她忽然生病,是Iris照顧樂樂……明明她們是差不多的年紀,可子矜總覺得Iris像是她的親人、甚至姐姐,妥妥地替她解決一切麻煩。

今天又是這樣,大晚上把人喊出來……子矜心底嘆口氣,換完衣服出去,卻發現Iris已經走了。蕭致遠半靠在床上,雖然在輸液,卻沒有閑下來,依舊在看身前那一大疊文件。

“她走了?”

“嗯。”他的鼻音濃重,時不時的低低咳嗽幾聲。

“每次麻煩到她,我真的覺得不好意思。”

他有些訝異的擡起頭,似笑非笑間說:“有什麽不好意思?她拿的薪水可比你的高多了。”

“話不是這麽說啊!Iris今年多大?我看她被拖累得沒時間談戀愛。”

“蕭太太,我看你還是管好自己吧。”蕭致遠重新低下頭,漫不經心地說,“你怎麽知道她沒有男朋友?”

“她有嗎?”子矜吃了一驚。

他卻不說話了,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痛苦。

“怎麽了?胸口痛?”子矜走到他床邊,仔細觀察他的臉色,“我去叫醫生來看看。”

他伸手按壓住她去摁鈴的手背,“……你安靜點,我就不會頭痛了。”

“……那好吧。”她難得不和他争執,乖乖在沙發上坐下來。

蕭致遠瞥了她一眼,看她雙手放在膝上,安靜坐着的樣子,只覺得可愛,不由抿了抿唇:“你去睡一會兒,不用陪着我。”大約是料到她不會答應,又說,“今天我得把這些東西看完,你這麽幹醒着,我還得分神。”

“那我在沙發上睡覺,有事你就喊我。”子矜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因為出了車禍,連累他發燒淋雨,感冒轉成了肺炎,她心底實在覺得愧疚。

“也行。”蕭致遠點了點頭,看着她裹着毯子縮在沙發上,終于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回了公事上。

蕭正平這兩天正拼了命的和股東們打電話,整個秘書室忙得不可開交,各種通知信函雪片般發出去,都是為了在月底前召開股東大會,從而彌補之前的失誤。

可蕭致遠很清楚,哪怕現在他們将每一

秒的時間掰成兩瓣來用,都不可能按照程序走完董事大會,并将保證金注入對方賬戶。

對手光科卻一直氣定神閑,不見任何動靜。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廣昌已經和光科暗中達成了協定,而保證金不過是幌子,無非要踢上維出局而已。

上維的困境雖非他願意見到的,卻是他唯一的契機。

此刻,他想要絕地反擊,憑借的是智慧和手段,并且期冀……老天能給自己多一點點好運。

作者有話要說:我怕晚上又忘記更新……六一節快樂,周末快樂!O(∩_∩)O~另,上章蕭同學行為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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