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一晚,直到燕飛唱完下班,都沒有再和何開複碰面。有了蕭陽的經歷,燕飛也沒有太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何開複的注意了。也不是沒有想過主動去告訴對方他是誰,但怎麽說也過了五年,如果他重生的時間還是他自殺的那一年,他一定會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他重生了。但五年過去了,他這麽貿然的找過去只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不如讓他們自己發現然後他再承認的好,就如蕭陽。
燕飛的小費都是客人裝在特殊的折疊卡片裏在燕飛唱最後一首歌的時候送給他。卡片制作的很漂亮,錢裝在裏面也不會顯得太俗氣。燕飛每場宣布是最後一首歌的時候,喜歡他的客人就把卡片交給侍應生,由侍應生送到唱臺邊的籃子裏,等燕飛唱完了他會謝謝所有的客人,然後給客人們敬一杯酒,最後他提著籃子離開,這一晚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衛文彬和焦柏舟已經可以肯定燕飛是被外星人附身了。以前的燕飛絕對不會唱歌,更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如此從容的表演。衛文彬和焦柏舟本來也要給燕飛小費,被蕭陽阻止了。他們是燕飛的朋友和同學,他們給燕飛小費燕飛不會高興的,還不如請燕飛吃飯。拿出錢包的衛文彬和焦柏舟又把錢包收了起來。
回到後臺換好衣服,燕飛從小費裏各拿了三百塊錢給樂手。沒有樂手,他的演唱效果會大打折扣,這是他應該付的。兩位樂手阿帆和小卷也不和他客氣,他們很喜歡燕飛的豪爽和不做作。這也是燕飛每次唱歌都那麽順利的重要原因。有錢大家一起掙才能和和氣氣。
結束了一晚的工作,燕飛穿著不夠厚的棉衣告別工友和蕭陽他們一起回學校。蕭陽還是找了人送他們回去,一上車燕飛就累得不想說話了,閉著眼睛昏昏欲睡。坐在副駕座上的蕭陽從後視鏡裏看著他,很是心疼。今晚看著燕飛在臺上唱歌,看到客人們給他小費,蕭陽的心窩就一次次地被刀戳,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給他哥打電話了。可是一想到那個很像鐘楓的男人,他就不敢打了,他很怕燕飛知道那件事後的反應。
回去的路上,焦柏舟和衛文彬也格外沉默。他們看到了燕飛的辛苦,知道他掙錢的辛苦。衛文彬覺得自己真不是人,以前那麽對燕飛。不過他們也清楚燕飛不是那種喜歡別人可憐他的人,要真正做他的朋友,就必須尊重他。
回到宿舍,燕飛第一件事是掃地拖地。其他三人想幫忙,被燕飛趕去洗漱。等到三人洗漱完畢,燕飛也收拾完了。昨天早上出發前他就打好了熱水,還挺熱。燕飛沖了個澡,沖去一天的疲憊,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覺。這一晚,除了燕飛,誰都睡不著。
※
生活依舊的忙碌。一眨眼又是周末了。這一周,燕飛後知後覺地察覺到班裏的男生女生在他背後的小聲嘀咕和對他的疏遠,尤其是他和蕭陽一起出現的時候總會得到幾個異常的眼神。面對這些年輕人反複的心思,燕飛沒工夫搭理。周四,何開複來了;周五,他也來了,一直到周末的晚上,何開複這四天雷打不動地每天準時8點到酒吧。
燕飛沒有主動去湊近,何開複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每次來了都是坐在吧臺前一邊喝酒一邊聽他唱歌。唱完歌,燕飛回學校,何開複看著他離開。
何開複每天來,蕭陽也每天來。他也沒有和何開複他們坐在一起,他就找個兩人雅座要一瓶酒一碟零食,安靜地看燕飛唱歌。如果不回家他就和燕飛一起回學校。
連著兩周都是這樣的情況,燕飛在酒吧也唱滿一個月了。扣除之前給他的三千塊錢,何潤江又補了燕飛三千塊,沒有扣他請假那晚的工資。算上得到的小費,燕飛這個月的收入有将近一萬,他很滿意。快11月底了,領了工資的燕飛打算請宿舍的三個孩子們吃頓飯。畫畫的事他目前還不著急,秦寧每年年底回美國,要過完春節之後才會回來。他打算寒假過了再畫畫,等秦寧回來之後他正好可以拿出作品。他相信秦寧會給他一個滿意的價錢的。
“燕飛。”
拿著工資從何潤江的辦公室裏出來的燕飛被人叫住了。看到那人,他不由得露出笑容:“老板。”
何開複一臉和善地說:“你是小陽的朋友,跟他一起喊我‘黑哥’吧。”
燕飛在心裏撇嘴。要他叫哥,這家夥想得美。話說“黑哥”這個綽號還是緣起鐘楓。何開複膚色黑,鐘楓總戲稱他“老黑”,叫得時間長了,老黑反而成了何開複的另一個名字,“黑哥”也就由此而來。你說,如今的燕飛可能叫他一聲“哥”麽。
Advertisement
燕飛走過去,說:“還是叫老板吧。我喜歡公私分明。”
何開複神色莫測地看了會兒燕飛,然後笑笑:“随便吧。那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燕飛眨眼:“老板請?”
何開複轉身往吧臺的方向走,說:“你叫我一聲老板,當然是我請了。”燕飛拉開蕭陽送給他的新棉衣拉鍊,跟著何開複過去。
這段時間蕭陽給他買了很多東西,衣服褲子鞋子襪子手機平板等等等等,就連手提電腦都給他買了。只要蕭陽覺得燕飛需要的,都給他買回了宿舍。宿舍的空間有限,燕飛也覺得夠了,蕭陽這才萬般不願地罷手。燕飛沒拒絕蕭陽的東西。別人怎麽想他管不了那麽多,這是他的弟弟對他的一份心意,他不會不要。最主要的是他的接受會讓蕭陽的心裏好受一些。
今天周日,燕飛晚上要唱歌,不過時間還早。何開複在他坐下後問:“喝點什麽?”
燕飛翻翻酒單,說:“來杯‘冰火兩重天’吧。”
何開複的手指顫動,朝酒保阿B示意,然後道:“也給我一杯。”
燕飛脫下棉衣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撸起袖子。何開複很想抽煙,可拿出煙盒,他又放在了手邊沒有動作。燕飛看了他一眼,笑道:“想抽就抽吧。我會抽煙,只是不喜歡。”
何開複的手指又是一頓,拿出一支煙,正要去拿打火機,一只手伸過他的面前,拿走了打火機。燕飛打開打火機的蓋子,打出火苗。何開複深深地看了看他,湊近。
煙點燃了,燕飛扣上蓋子放下打火機。何開複抽了兩口煙,開口:“說說你的來意吧。”
燕飛的心窩刺痛,他看向正在調酒的阿B,不作聲。何開複繼續抽煙,也看著阿B,說:“我打過電話給小陽,他說他沒發現什麽。我知道他沒說實話。我都能發現什麽,他和你住在一起怎麽可能沒發現。據我所知,小陽給你買了很多東西。”
燕飛一手支著下巴,依然不作聲。
何開複的眼底風雲湧動:“你很像我的一個老朋友。不是長得像,而是行為、舉止、神态等方面很像。可以說,你模仿的入木三分。”
燕飛的眸光冷了。
“那個人,死了。”何開複的聲音啞了幾分,“自殺死的。死了五年了。”
燕飛一動不動地看著阿B。
“這五年來,我遇到過許多或多或少與他相似的人,你應該是最像的。”
“然後呢?”燕飛的視線轉到何開複的身上,帶著壓不住的火氣,“你覺得我故意學他,然後來引起你們的注意?”
何開複也轉過了視線,眼神淩厲:“難道不是嗎?你的出現,太刻意;你的表現無一不讓我懷疑你的居心。小陽已經對你掏心掏肺了不是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飛身上的行頭,“小陽最近在你身上下了不少本錢吧。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小陽的哥哥對那個人的在乎。我是不是可以大膽的猜測,你的最終目的是小陽的哥哥?”
燕飛一拳砸在了吧臺上,何開複被他的眼神刺得心窩一顫。阿B忐忑地看著兩人,他的酒調好了。燕飛朝阿B伸出手,阿B猶豫了兩秒還是把一杯“冰火兩重天”遞給了他。面朝何開複,雙眼直視他的眼睛,燕飛仰頭一口把杯子裏淡藍色的液體全部倒入嘴中,然後緩慢地咽下。
把杯子放在吧臺上,杯子與吧臺碰撞的聲音在何開複的耳膜裏無限擴大。冰火兩重天,卻是先火後冰。喝的時候要一口氣全部灌到嘴裏,然後再一點一點慢慢咽下,體會冰與火從口腔沿著食道慢慢進入胃中。
咽下最後一點,燕飛對著何開複慢慢吐出酒氣,然後下了凳子,冷怒地說:“要不是我目前還需要在你手下打工,剛才那杯酒我很樂意潑到你臉上。”
拿起棉衣,不再看何開複,燕飛離開去後臺準備今晚的工作。他的牙根都因為心痛而泛酸。何開複一直看著他不見,這才拿過自己那杯“冰火兩重天”,把這杯自鐘楓死後他就再也沒有喝過的雞尾酒直接灌進了肚子裏。
放下酒杯,何開複去了何潤江的辦公室。他一進來,何潤江就問:“怎麽樣?”
何開複在他面前坐下,一掃剛才的淩厲,苦笑道:“我惹毛他了。如果他不是在演戲,我估計要被他拉到黑名單裏了。”捂住腦袋,何開複痛苦地說:“像!太他媽像了!他要了‘冰火兩重天’,草!他他媽的要了‘冰火兩重天’!”
“哥!”何潤江用力抓住哥哥的胳膊,已經不知如何反應了。
何開複擡起頭,兩眼通紅:“他剛才喝酒的動作和姿勢都和那家夥一模一樣。”好似要抓住最後的浮木,何開複死死抓住何潤江的肩膀:“就連他殺人的眼神都和那家夥一模一樣。你告訴我,他媽的那家夥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
何潤江咬了咬嘴,說:“哥,我也很想知道。我觀察了他那麽久,越觀察越覺得像。哥,他自殺過。據我調查,他自殺之後和自殺之前完全是兩個人。他一個貧困山村出來的農村孩子怎麽可能會唱英文歌,會登臺表演?一個人的性格不可能前後相差這麽多。一定和他自殺有關!”
“你是說……他不是一個人?”何開複只覺得腦袋炸開了。
何潤江擰眉道:“我不知道。他确實是燕飛,可是他和自殺前的那個燕飛完全是兩個人。而且他自殺後就回學校了,我也沒有查到他和什麽可疑的人有接觸。他自殺後沒多久就到酒吧來應聘了。在學校裏他也是在宿舍、教室或者圖書館。後來和陽少爺走近之後也基本上都和陽少爺在一起,受人指使的可能性很小。不過也可能是他隐藏的太深,我們的人沒查到。”
何開複放開何潤江狠撮了一下頭皮,咬牙道:“我會查清楚的。你派人盯著他,給我盯緊了!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誰,到底要做什麽!”
“嗯!”
晚上的演唱,燕飛的表現很正常,哪怕他的牙根已經酸得他整個口腔都在發麻。期間,何開複仍舊坐在吧臺上看著他。燕飛是一眼也沒瞧他。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對方竟然這麽懷疑他。他真的是失望又心寒。他也很慶幸自己沒有一開始找上去,那樣的話他受到的侮辱恐怕只會更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