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薄妝淺黛
顏清瀾本拟歇得一日,上街閑逛看看能不能遇到簡崇明的轉世,給突如其來的那一出事弄得心亂,這日起床後也出相府了,用過早膳,歪倒軟榻上悶悶地想心事。
為什麽出現幻覺時,心裏會把越承骥想成簡崇明?
顏清瀾默想着,越想越魔怔。
顏顏?她姓顏,簡崇明心中,會不會真的一直喊自己顏顏?
可越承骥看起來,卻是古人一個,他批閱起奏折,核察國事毫不含糊,不可能是簡崇明轉世。
簡崇明與越承骥是不同的,他疏離有禮,冷漠內斂。
想起簡崇明一雙黝黑黝黑的眼睛,還有如冷冽甘醇的嗓音,想起他的大手包住自己小手時的溫暖安心,溫溫癢癢的酥麻侵到了骨縫子裏,顏清瀾剎那間面紅身熱。
“想什麽入神?”耳際響起剛想着的聲音,顏清瀾一驚,連忙坐起身,掩飾住臉紅問道:“回來了,今日回來得早。”
“晌午了,不早。”謝弦微微一笑,白如冠玉的俊秀面龐上,眸子明如山泉,配着和煦的笑意,讓人打心裏覺得清爽愉悅。
兩人一起用過午膳,謝弦提出到園子裏走走,顏清瀾也正有事要問他,笑着應了下來。
園裏藤蘿花草嫩綠的新葉在風裏輕搖緩晃,正是草長莺啼好時光。
沿着林蔭小道走着,顏清瀾狀似随意地問道:“相爺,皇上的妃嫔裏,有沒有叫顏顏的?”
“沒有。”謝弦敏感地看向顏清瀾,“怎麽問起這個?”
“皇上有次小睡時喊顏顏。”顏清瀾沒有對謝弦說實話,心底深處,她怕謝弦知道了,會想法不給她再進宮。
“顏顏 ……顏清瀾……”謝弦喃喃喊了幾聲,顏清瀾突然身體劇震,雙手不自覺掐緊袖子。
甘冽醇厚,持久穩重的嗓子,眼前的謝弦,雙眸如墨般漆黑,當他眼裏閃着深沉的憂思時,比越承骥更像簡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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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弦會不會就是簡崇明?
“相爺,你腦子裏有過別的記憶嗎?”顏清瀾有些渴切地看着謝弦。
她想從自己身上尋找什麽人的痕跡,謝弦低低苦笑,輕輕地搖頭。
他想點頭,然後,慢慢探出顏清瀾的內心世界,冒充顏清瀾心中那人,可是他做不到。
顏清瀾被抽了骨頭一般洩了氣,無力地坐到秋千架上。
“抓緊,我推你蕩起來。”謝弦看了看顏清瀾緊蹙的眉尖,喊了一聲,抓起繩子推動。
聲音落時,秋千已向空中蕩起,顏清瀾急忙抓住繩子。
、
初始,心中生氣謝弦突如其來行事,後來,廣袖裙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起伏躍蕩間,愁雲似乎從心頭蕩走,顏清瀾秀美的面龐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秋千再次蕩上半空時,顏清瀾面上的笑容僵住。
不遠處,越承骥額上青筋直跳,深眸赤紅似有鮮血汩汩湧動,劍鋒似的眉頭突突跳着,他咬牙切齒盯着她,像修羅地獄裏的妖魔鬼魅,要啖嚼她的血肉。
盛怒中的狂獅沒道理可言,明明沒做錯,顏清瀾卻像被捉奸在床的出軌妻子,心寒膽顫起來。
“相爺,我想喝茶。”顏清瀾小聲道。
“好,你在這等我。”謝弦扶着秋千的繩索,直至秋千整個平靜下來,方轉身離開。
“謝弦真是你哥哥嗎?”獵豹一樣懾人的氣息朝顏清瀾逼近。
“皇上怎麽來了?”拼命忍住害怕,顏清瀾小聲問道。
“想見識見識兄妹情深,就來了。”越承骥冷冰冰一笑,掐按住顏清瀾肩膀,狠狠地拼命搖晃。
頭暈得想吐,顏清瀾難受地掙紮,越承骥力氣很大,她根本動彈不得。
“皇上,你松開我,別給相爺看到。”不适使得顏清瀾怒火上湧,心中的害怕同時被擔憂取代。
“給謝弦看到怎麽了?怎麽?你想周旋在我與他之間,兩人都想要?”越承骥厲喝,聲音雖是放低了,大手卻在顏清瀾身上用力揉-搓起來。
“相爺是你的股肱之臣,皇上也不想失了相爺的扶持吧?”
“我需要謝弦的扶持,但是,不是以你為交換。”
“沒有相爺扶持,虎狼環侍,皇上你的位子能坐穩?皇位坐不穩,你能得到你想要的?”顏清瀾小聲質問,字字如刀,鋒利地直紮越承骥。
越承骥掐着顏清瀾肩膀的手驟然收緊,然後,沉沉一笑,笑得好不得意。
顏清瀾不知他樂什麽,身體忽地一個翻轉,越承骥把按倒秋千架上,俯到她耳邊,濃烈而灼熱的氣息打到她脖頸上。
“你說的有道理。”他輕舔了一下,顏清瀾一顫,脖頸霎時紅了,未及回神,越承骥已走遠了,留了山一般偉岸的背影給她。
他為何突然間不生氣了,顏清瀾細思片刻,心中突感羞臊。
她悟了過來,她方才言語中,處處是為皇帝着想。
送茶水過來的是謹言,謹言道,皇帝來了,謝弦正在陪皇帝。
“皇上來了?”顏清瀾故作驚訝,道:“皇上在哪?帶我去見駕。”
“相爺的意思,皇上若是特特提起姑娘,他會差人來傳,若沒有,姑娘且安心玩着。”
“聖駕光臨,即便是找的相爺,我也不能避而不前往。”顏清瀾搖頭。
遠遠看見顏清瀾走進大廳,越承骥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了,緊到有些微顫。
顏清瀾三呼萬歲見駕後,越承骥繃着臉,道:“顏侍诏出宮了,沒人整理奏折,朕批閱起來甚勞心。”
顏清瀾很知機地搶在謝弦找托詞時笑道:“臣身體不适已有所緩解,願銷假随聖駕進宮。”
***
看着辇輿遠去,謝弦眉頭糾結絞成了繩結,煩躁和擔憂,猶疑和不安,深深地将他包圍。
依規矩,即便是重臣,都不能跟皇帝平起平坐的,方才,越承骥上車前,眼角掃了顏清瀾一眼,顏清瀾靜靜地便随他上了車辇,那份默契,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君臣。
顏清瀾知曉規矩的,只是,越承骥看到她時,眼底清楚地傳達了要她上車辇的意思,為了不在謝弦面前跟他鬥氣,顏清瀾只得依從他。
車辇不寬敞,濃烈的男人陽剛氣息籠罩着顏清瀾,顏清瀾有些手足無措。
“剛才挺乖覺的。”越承骥緊盯着顏清瀾,帶着薄繭的食指在她的紅唇摩挲,“怕朕和謝弦鬧翻,在朝堂上更加孤立無助,是不是?”
他把頭湊得更近了,棱角分明的嘴唇出現在顏清瀾眼皮底下,兩人呼吸相聞,清爽的茶香撲面而來。
顏清瀾有些眩暈,心跳得飛快,擡手想推開越承骥,卻被他抓住緊緊地按到胸膛上。
兩人靠得更近了,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越承骥微微後移,嘴裏小聲嘟囔道:“真讨厭,離得近了看不清整個臉,離遠了,又聞不到你身體的香味兒。”
說話裏含着郁悶,很孩子氣。
顏清瀾一愣,小心地擡起濃密的睫毛看他。
四目相對時,越承骥突然不自在似地挪了挪身體,随後深眸異芒一閃,沖着顏清瀾露齒一笑。
他生得冷峻剛硬,這一笑卻帶着三分讨到奶喝的孩子才有的孩子氣,瞬間炫花了顏清瀾的雙眼。
“皇上,你才初與臣相識沒幾日,怎麽……”
“什麽怎麽?”越承骥追問。
怎麽就一副用情很深的樣子,話到唇邊,顏清瀾說不出來。
“謝弦雖然一心想扶持遂安,但是,只有他胸懷坦蕩,真心不想皇朝動蕩,為社稷百姓着想,朕還真離不了他的輔助。”越承骥低嘆,複又笑了,“就算你不是謝弦的妹妹,朕自信,謝弦争不過朕的。”
他傲然自得,笑着笑着,雙手閃電般的一推,顏清瀾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被越承骥壓到身下。
硬硬的東西硌着自己,顏清瀾大駭,雙手拼命推越承骥,低叫道:“皇上,這是在道上。”
她的叫聲湮沒進越承骥口腔裏。
“顏顏,我硬得難受,別掙,給我抱抱。”越承骥含混着,胡亂啃咬着。
陰險無恥的偷襲小人,顏清瀾暗罵,越承骥對欲望很忠實,忠實得讓人哭笑不得。
嘴唇被咬得生疼,越承骥試圖挑-逗誘惑她,但動作實在笨拙,顏清瀾被他堵得喘不過氣來。
心頭郁悶,身體卻得到快樂,漸漸地綿軟了下去。
昨晚迷蒙的幻想裏,越承骥的吻技可是很不錯的。
顏清瀾迷迷糊糊想着,滾燙的身體突然冷卻下來。
昨晚幻想着吻着自己的人,可不是越承骥而是簡崇明,越承骥也不是簡崇明!
只幾日工夫,越承骥已侵占了她的身與心,把她壓榨得半點不剩。
才剛想把越承骥掀下來,車辇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對話。
“淩統領,未知車辇裏是皇上嗎?我是安如蕊,我爹是平南将軍。”
是安載洲的女兒!顏清瀾身體抖地繃直,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萬個不想給人知道,她與皇帝不清不白,加入了後宮争風吃醋的行列。
越承骥沒有再繼續,把顏清瀾勾抱起來,低聲道:“這個時候,你和朕的事情,還不便給人知道,朕不想在你封後前節外生枝。”
顏清瀾愣神間,越承骥掀起簾子步出車辇。
“皇上?”脆生生的叫聲,“安如蕊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聲音很好聽,這個女子會成為越承骥後宮中的一員嗎?顏清瀾挪移到車辇一邊,透過車簾縫隙悄悄往外看。
這一瞧之下,顏清瀾差點笑出聲,安如蕊穿着大紅珠光綢上裳,深綠鑲珠花裙子,頭上插滿珠釵金簪,五官看起來不錯,可眉毛畫得太粗,臉頰胭脂擦多了,紅紅的像猴兒屁股。
哪有什麽将軍千金的體面,若她自己說是戲臺上的戲子,定無人不信。
“安小姐的教引嬷嬷失職了。”越承骥冷冰冰說道。
顏清瀾聽得他話中含着勃勃怒意,有些不解。
嘩地一聲響,卻是越承骥拿過馬鞍上的水壺,猛一下潑到安如蕊臉上。
淋淋水珠從安如蕊臉上滑落,黛眉染的墨,還有腮邊的胭脂,像雨後泥濘的街道,溝溝壑壑淌滿臉。
“失手了,安小姐,擦擦臉。”越承骥扯過駕車的侍衛腰上的汗巾扔到安如蕊手裏。
漠淡冰冷的言語,挾得雷霆氣勢,安如蕊顫抖着接過汗巾,緩緩地擦臉。
濕淋淋的劉海貼在額上,有些兒狼狽,然而,朱唇秀眉,擦去濃妝的一張臉,風華絕代。
好個美人兒!顏清瀾暗贊,随即明白,越承骥為何會暴怒。
莫道衡呈請皇帝選妃,安如蕊在候選名單裏,她一副戲子面孔,是想要越承骥讨厭她,免了入宮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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