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陷入黑暗之中的蘇綠檀,嗅覺和聽覺變得靈敏,她聞到鼻翼之間有清香的植物味道,可是這味道,似乎剛才從她下馬車的時候就有了,她還以為是身在林中,才沾染上的,沒想到是國師披風上傳來的味道。
難道說,她睡着的時候,國師把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當真是國師,慈悲心軟,對她如此照顧。
細嗅之下,蘇綠檀發現這種香味,是她從來都沒聞過的,她喜用花草制香膏胭脂,這種味道,委實陌生。
同時寶馬嘶鳴,馬蹄狂踏,動物的慘叫之聲,也都不絕于耳。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裏又靜了下來,蘇綠檀頭上一空,直起了身子,往四周看。
國師端坐于馬背之上,警惕地看着四周,而随行的人馬,已經分散開來,只有寥寥幾個還跟在蘇綠檀身後,其餘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勒緊了缰繩,蘇綠檀心跳加速道:“國師……”
擡一擡手,國師道:“不要出聲。”
蘇綠檀立刻閉嘴,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才聽見國師輕輕吐了口氣,道:“沒有受傷的,繼續前行,受了傷的趕緊回去用艾葉敷住,多喝醋,七日內只吃糯米。注意腳下,泛光之處切勿踩踏。”
片刻功夫,便有走了兩人,蘇綠檀的身後,就只跟了兩個人。
詭異的山林陰森的像畫本裏狐貍精住的地方,蘇綠檀有些怕了,只是面上不顯。
又走了一段路,後面有人道:“國師,這裏似乎來過。”
環視一圈,蘇綠檀指了指,道:“好像是,這棵樹最低之處有兩個樹枝,那棵樹,樹枝上只有一片葉子,我沒記錯。”
國師道:“我知道。”
四人又繞了一圈,似乎陷入了迷陣之之中。
Advertisement
蘇綠檀思及鐘延光,有些哽咽道:“他們,就是在這裏面迷路了吧。”
這麽深的山林,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食,是否平安。
國師安撫道:“稍安勿躁。”
點了點頭,蘇綠檀安心地跟在國師身側,國師吩咐身後的兩人道:“你們二人,一個往東偏南方向走五十步,後退三步,前行五步,留在那處,另一個往西偏北方向前行八十步,後退十步,留在那處。”
身後二人聽令行事,這處便只剩下蘇綠檀和國師二人,黑漆漆一點火光都沒有。
掏出火折子,國師舉在胸前,沖蘇綠檀道:“你看那邊,我看這邊,看他們兩人的火把什麽時候滅掉,一看到立刻提醒我。”
蘇綠檀點頭,調轉馬頭往東偏南方向看去,半刻鐘的功夫都不到,火把的光就消失了,她喊道:“滅了。”
國師應了一聲,身子不動,還盯着那邊,過了一會子,亮光也消失了。
“都不是。”國師說了這麽一句話。
蘇綠檀盡量聲音平穩地問他:“那兩人可還走得出來?”
國師掐算了下時間,道:“應該是出去了,若是進去,火把會滅的更快。”
思忖一瞬,蘇綠檀道:“裏面的霧氣更濃?”
“是。”說罷将身上的披風扔了過去,國師又道:“把陸清然的那件給我。”
蘇綠檀有些猶豫,她不大好意思道:“我不冷,兩件夠了。”她明知霧氣有毒,林間又危險異常,如何會答應國師替她受難。
國師不由分說地扯過陸清然的鬥篷,系在身上,道:“本座自幼用草藥浸泡身體,常年服秘制藥丸,已是百毒不侵。本座既然答應了夫人,自當盡力保全你的安危,請夫人勿要多慮。”
如此一來,蘇綠檀才放心地把國師披風裹在身上,在寒夜裏新加了一層特別的衣裳,果然暖和許多,身上透着草藥的香味,似乎把骨子裏的寒意也削弱的幾分。
兩匹馬兒越靠越近,蘇綠檀道:“再往深處去,還會有什麽?”
“怕麽?”國師淡淡的聲音裏有了一絲暖意。
搖搖頭,蘇綠檀挺直背板道:“不怕。”又道:“方才國師讓那兩人走的步子,是奇門遁甲裏的?”
“是,此林有人設陣,非道中人,進來必定出不去。”
“那南夷之人,除了蠱毒,還會奇門遁甲,真是……奇才。”
國師聲音裏似有笑意:“奇才不少,難得的是鬼才。”
“嗯?”蘇綠檀投去一個疑問的眼光。
“當年師祖挑選繼任之人的時候,與本座共同入選的有上百人,這上百人個個是天縱奇才,我們共同學習秘法,長到一十二歲,只剩了三人,後來師祖選了本座。”
“其餘兩人為何落選?”
國師一面同蘇綠檀說話,一面觀察四周,并非漫無目的地走,而是小心地避開了所有有兩人高的樹木,他道:“本座不知師祖之意,後來曾看過他的手劄,給本座的評價比起其餘師兄弟更适合當前的大業,許是這個緣故罷。”
蘇綠檀想了想,國師雖為人冷清,實則心善,大業尚算安定,有這樣的人鎮國,倒是合适。
“那國師的師兄弟去了何處?”
國師一時不語,過來一會兒提醒道:“注意不要蹭到矮樹。”
蘇綠檀應了一聲,緊随其後。
不知走了多久,蘇綠檀感覺似乎在轉圈,國師卻騎行的很堅定,最後果然出了這一段深林,頭上的月亮也變得明朗起來,遠處還能看見波光粼粼的小溪。
恍如柳暗花明,蘇綠檀歡喜道:“可是出了迷陣了?”
“是了,切莫掉以輕心,離我近些。”
二人幾乎是比肩而行,往小溪那邊走過去,兩側樹木搖曳,沙沙作響,靜谧的林子裏透着一絲詭異。
黑雲湧動,蓋住了一半的月亮,夜色暗了下來,蘇綠檀往頭頂看了一眼,這一看,便被吓了一跳,勒緊了缰繩驚叫道:“有東西!”
國師擡頭,頂上一道巨大的猛物暗影似要撲過來,張牙舞爪十分駭人。
國師往上空撒了一竹罐水的東西,那影子登時就如煙霧消散了。
盡管驚魂未定,蘇綠檀還是語氣如常地問道:“那是什麽?”
國師淡聲道:“不過是霧氣造出來的假象,用來吓唬人,令人自亂陣腳的。”
若是大隊人馬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作飛鳥散了,用來擾亂軍心再厲害不過。
二人繼續前行,蘇綠檀又問:“國師撒的是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皂莢水,那些幻影遇到皂莢水就會消失,都是哄人的小把戲。”
抹了把冷汗,蘇綠檀心道:這還是小把戲,換做平常人,早該吓的三魂七魄都離體了。
蘇綠檀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知什麽時辰了。”
國師道:“過了子時了。”
輕輕吐氣,蘇綠檀根本沒想到都這麽晚了,她還從未在這個時辰,流連在深山老林之中。
将至溪邊,蘇綠檀道:“馬兒也累了,要不下去喂點水?”
國師點頭,兩人一起下馬,牽着馬兒往溪水邊去。
走着走着,蘇綠檀覺得腳底下松軟的厲害,她喊住國師:“好像不對勁。”
國師的馬兒看見水,已經往溪邊奔過去了,剛踩進去,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水光濺起,帶着一陣惡臭味。
蘇綠檀趕緊扯住自己的馬兒,不讓它跟過去。
連連後退幾步,國師深皺眉頭,道:“沼澤。”
二人退後好幾步,蘇綠檀才道:“怎麽看起來清澈的像溪水一樣?”
一直鎮定的國師攥起了拳頭,聲音裏帶着一絲冷色:“原來三皇子麾下的人,不是南夷部落的蠱師。”
狐疑擡頭,蘇綠檀問:“國師不是說他身上有部落的印記嗎?”
“許是後來加入部落的吧。跟過來,本座知道如何出去了,夫人上馬。”
蘇綠檀複又上馬,國師牽着馬,兩人一馬,又回到了剛才的林子裏,一直往回走,頭也不回。
身邊的樹木似乎總在變換,又仿佛一直都是原樣,蘇綠檀被繞得暈頭轉向,見國師步伐篤定,專注觀察,便不好出聲打擾,又走了許久,才重新到了另一處開闊之地,不遠處便能看見連綿起伏的高山聳立,直入夜空。
夜愈寒冷,蘇綠檀咳嗽了兩聲,國師微微扭頭,道:“已經出了林子,馬上就可以上山,山上應該會有侯爺留下的蹤跡。”
一聽此話,蘇綠檀喜不自禁,疲憊的聲音裏帶着歡愉道:“這就沒事了?”
“暫且沒事了,山上不好布陣,應當再無阻礙,不過可能有野獸毒蟲出沒,還需小心。”
蘇綠檀扯住缰繩,道:“讓我下來。”
國師松手,看着她下馬。
蘇綠檀有些愧疚道:“國師坐上去,你也該休息了。”
愣然片晌,國師聲音依舊淡漠:“不必,本座不累。”
蘇綠檀道:“那我也走會兒吧,坐着難受。”
國師輕“嗯”一聲,兩人往山上走去。
剛過寒冷的冬季,二月裏下過幾場雨之後,山上的泥土泥濘難行,剛上去沒多久,就踩了一腳的泥巴,走起路來十分吃力。
兩人邊走邊觀察,卻因為泥土太厚太濕,掩去了人跡,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蘇綠檀猜測道:“這山這麽大,侯爺他們會不會是從別的地方上山的?”
國師道:“若是他們出了剛才的林子,極有可能從別處上山。不過看山脈走向,應當就是這座山了。”
“若是沒出呢?”蘇綠檀聲音發顫。
“那便還困在林子裏。”
蘇綠檀不敢多想,這麽些天了,如果鐘延光等人還困在林子裏,他們吃什麽喝什麽,精神上又如何承受得了。
攥緊缰繩,蘇綠檀肯定道:“一定出來了。”
國師問她:“為什麽這麽覺得?”
“剛才在林子裏,一點異味都沒有,而且,他是我夫君吶,所以一定會出來的。”說到最後一句話,蘇綠檀的嘴邊竟浮起了笑意。
國師繼續看着前路,道:“夫人說的沒錯,肯定是出來了。”
若沒出來,不會沒有死人的味道。
一路上山,腳下踩過草木無數,時不時有吱呀之聲,蘇綠檀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每一處,生怕漏掉任何一個鐘延光他們留下的記號。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還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國師停下腳步,道:“休息一下罷,這邊沒有人跡。”
身上熱出了薄汗,蘇綠檀擦了擦額頭,道:“不用,這邊沒有人,我們就去那邊。”她指着另一個方向。
國師堅持道:“休息一下,再等一個半時辰,也該天亮了。”
蘇綠檀擡頭望天,不見丁點曙光,她道:“若是天亮了,應該會好找一些。”
“是了,幹糧不多,眼下保存體力較好。”國師解開包袱,遞了一塊餅子給蘇綠檀。
過了夜的餅已經又幹又硬,蘇綠檀餓的厲害了,也不管難不難吃,就着涼水,又吃了一些。
找了一塊好落腳的地方,蘇綠檀靠着樹幹,蹲了下去,閉上雙目休息一會兒。
國師走過去問她:“夫人身體可有不妥?”
蘇綠檀搖頭,道:“無事,就是累了。從前我在金陵經常學習玩耍,成天活蹦亂跳,精力旺盛,後來到了京城,許多東西都擱置下來了,因此身體不勝以往,今夜覺得有些辛苦。”
國師道:“夫人底子已然不錯,若是體弱之人,此時早就支撐不住了。”
蘇綠檀站起來,彎着腰,還靠在樹上,兩手撐在大腿處,擡眼笑道:“是嗎,沒給國師添麻煩便好。”
國師溫聲道:“沒有,夫人機敏心細,若不是與夫人同行,本座并無十全把握。”
畢竟上次交手,他就被賊人傷過,那人所學之術太過陰邪,不好對付。
蘇綠檀不大好意思道:“國師過譽了,其實我都沒幫上什……”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覺得後腦勺涼飕飕的,迅速轉身,盯着身後。
後面除了深不見底的黑,什麽都沒有。
國師上前一步,身子稍稍擋在蘇綠檀身前,道:“夫人發現了什麽?”
摸了摸腦袋後面,蘇綠檀道:“忽然刮了一陣風似的,可這山林裏,樹葉都不怎麽動,哪裏來的風。”
點起最後一個火折子,國師往四周照了照,也沒有發現異常之狀。
兩人正在查看情況,身後的馬兒乍然受驚,揚起前蹄,仰天長嘶,砰然倒地。
蘇綠檀吓得往後仰倒,幸得國師攬住,才沒摔倒。
待二人站定,馬兒抽搐一陣,便死了。
蘇綠檀聲音低低道:“有人。”
對了,有人,不是牛鬼蛇神出沒。
國師把火折子遞到蘇綠檀手裏,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道:“注意周圍。”
蘇綠檀下意識地點點頭,把火折子舉過頭頂,屏息凝神。
走過馬兒身邊,蘇綠檀眼尖地看到馬背上有一支暗器,必是因此才突然暴斃。
稍稍擡頭,蘇綠檀瞥見一抹影子,豎起耳朵聽到了微弱的滴水之聲,她一把拉住國師的手腕,快速把火折子往左手邊上空舉起,高聲道:“在樹上!”
國師反應迅猛,躍身将長劍刺去,抱樹的蒙面男子躲避不及,被刺傷了大腿,摔在了地上。
蘇綠檀快步跟上國師的步子。
那男子連滾帶爬地逃跑,來不及回頭,國師握劍向前,正要出招,哪知對方往後撒了一把粉末,國師來不及撤招。
蘇綠檀把火折子扔了過去,揚起披風,撲向國師,替他擋住了那些粉末。
兩人雙雙倒地,跌在長草的陡坡上,往下滾了幾圈,國師摟着蘇綠檀,護着她的腦袋,撞上一棵樹才停下。
四周沒了動靜,蘇綠檀眩暈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壓着她的國師,正喘着氣地望着她。他面具歪了半邊,露出光潔的面部和高挺的鼻子,左邊眉如長劍,隐有天人之姿。
蘇綠檀揉了揉太陽穴,人還有些迷糊,依稀看見一張好看的臉,便聽得國師在她耳畔輕聲道:“值得麽?”
皺着小臉,蘇綠檀搖晃着腦袋,眨了眨眼,道:“值得,您的安危比較重要。”
沒有國師,她進不來,出不去,鐘延光也無法平安歸家,所以值得。
戴好面具,扶着樹幹爬起來,國師拉了蘇綠檀一把,撿起兵器,道:“他受了傷,跑不遠。”
蘇綠檀站穩之後,把身後的披風扯到面前來嗅了嗅,氣憤道:“這畜生,扔的泥土,我還以為是什麽毒藥!吓死我了。”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蘇綠檀還在碎碎念。
國師失笑,他也沒想到,就是一把泥土而已。
回頭撿起火折子,二人追着血腥味往前,在一顆大石頭後面,看到了蒙面人奄奄一息地靠在上面,雙手還在發抖。
國師警惕上前,用劍挑開他的面巾,登時愕然手抖,劍柄險些松開。
這張面孔,這具軀體,陌生又熟悉。
男子仰頭看了國師一眼,嘴皮子動了動,到底沒說出話來,目光怨毒地笑了笑。
蘇綠檀見那人年紀不算大,面色隐隐發紫色,左臉一直到脖子上,都有複雜的圖騰,便他知道就是給鐘延光下蠱之人,她問道:“他已經不行了?”
收了劍,國師道:“是,在我們傷他之前,就有人把他打了個半死,否則傷馬的暗器,就該落在本座身上了。”而且,他顯然受了蠱毒反噬,面目已經開始猙獰扭曲。
聽到這句話,蘇綠檀莫名開心,能把這人打個半死,一定是鐘延光他們!
蘇綠檀站在國師身旁,問那人:“定南侯在哪裏?”
那人只是看着國師癡癡地笑,手掌緩緩擡到身前,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
國師道:“夫人回避一下。”
蘇綠檀問:“怎麽了?”
“了結他。”
頭皮一麻,蘇綠檀乖乖地退後好幾步,拿披風把腦袋全部蓋住,捂着耳朵,一點聲音都不想聽見。
國師的劍沒入那人的喉嚨,他便不再痛苦,睜着眼死去。
取出男子懷裏無比眼熟的東西,放進自己的衣服裏,國師提着劍便回頭拍了拍裹得嚴嚴實實的蘇綠檀,道:“無事了。”
蘇綠檀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國師看起來這般仙風道骨的人,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過此人該死,蘇綠檀絲毫不同情他。
茫然地站在山裏,蘇綠檀道:“我們該往哪兒走?”
國師道:“四處走吧,他既然在這裏,侯爺應該也在這附近了。”
兩人繼續往高處走,蘇綠檀有些後怕地問:“國師,這樣的怪才太過可怖,若是再遇上可怎麽辦?”
“不會再遇上了。”
“為什麽?”
“都死光了。”
除了他,精通這些的人都死了。
人聲漸弱,天方露出魚肚白,白藍的雲交替湧動。
蘇綠檀已經累的快睜不開眼了,她找了個石頭随意靠坐,再擡頭,便看見了炊煙升起。
猛然蹿起來,蘇綠檀指着不遠處,帶着哭腔道:“有煙!有煙!”
國師跟着看過去,确定那邊是炊煙,不是霧氣,他看着雀躍的蘇綠檀,嘴邊也挂上一抹笑,道:“應該是侯爺他們了。”
二話不說,蘇綠檀便狂奔過去,一邊跑一邊叫着鐘延光的名字。
那邊把守的侍從轉身看過來,叫醒了靠着樹閉目而眠的鐘延光,他穿着铠甲,頭發淩亂,額上有傷和血跡,滿身狼狽。
鐘延光一睜眼,一個歡快的聲影奔向他,他差點以為又出現了幻覺,蘇綠檀旁邊銀色面具的男子在提醒他,這一幕就是真的。
長劍插入地面,鐘延光借劍撐起身子,笑意融融地走向蘇綠檀,将她緊緊地摟入懷中,聽着她在他耳邊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都那麽動聽。
蘇綠檀拉着鐘延光避開他的随從,捧着他的臉,心疼道:“怎麽傷的這麽厲害。”
鐘延光疲憊一笑,道:“只是皮外傷。”
蘇綠檀淚盈于睫,抽泣道:“夫君,你困了多少天了,是不是餓壞了凍壞了。”
再次擁她入懷,鐘延光跟她咬耳朵:“不記得困了多少天,但是每天都在想你。”
他在想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想她嫁給他的那一天,在想她剛嫁給他那會兒小心翼翼的樣子,在想她在他失憶之後調皮搗蛋的種種。
一日比一日想,就是這深入骨髓的想念,支撐着他吃着草也要走出去,一定要活着見到她。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