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心動 我會想你的
晚上,陸聽音做完卷子趴在桌子上,她拿起手機,又放下,重複幾次。她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扔進抽屜裏,起身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洗漱。
浴室門關上又打開,她披着浴巾急匆匆出來,打開抽屜把手機帶進浴室裏。
洗完澡後她實在沒了耐心,給沈晝打了電話過去。
一個兩個,他都沒接。
第三個的時候,她躺在床上。
“這個電話你要是再不接,我就睡覺去了,不等你了。”
等待音樂過半,被打斷。
沈晝的嗓音傳來,氣息壓抑:“喂。”
“沈晝?你終于接電話啦!”陸聽音從床上坐了起來。
“嗯。”
“你在幹嘛?”
“……”
他那邊又不說話了。
陸聽音抓抓頭發,小心翼翼地解釋着:“我沒想打擾你,就是想問你一下,你今晚還來拿卷子嗎?”
沈晝:“很晚了。”
拒絕的不能再明顯。
“那好吧。”她悶聲。
電話到這裏其實該挂了。
但誰也沒動。
“沈晝?”
“嗯。”他仍舊是這個字。
“你不在家嗎?”
“不在。”
“那你在哪兒?”
那邊默了默,沈晝突然叫她的名字,“陸聽音。”
陸聽音:“啊?”
“還有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她走到陽臺,夜風裹着細雨壓着她眼睫緩緩垂下,眼睑處有失意情緒。
沈晝沒回她,她鼻腔莫名一酸,心裏也有股酸澀感,聲音慢慢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打電話,我不給你打就是了。”
“很晚了,你早點回家。”
“我——”
“十五分鐘。”他突然出聲,打斷她。
“啊?”她愣住。
“到你家。”
她聲音明快:“你要過來嗎?”
他嗓音淡淡:“嗯。”
……
光線晦澀的巷子口,沈晝站在垃圾桶邊,按斷通話,把手機放回口袋裏,抽了支煙塞進嘴裏,火苗點燃。
離開前,他回頭看了眼身後。
借着氤氲的煙霧,無法窺見盡頭的巷道只有細雨填充。
方才的混亂像是幻覺。
手機接連響起的提示音讓他重回現實。
是陸聽音發來的消息。
【我先做卷子。】
【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他指尖滑過屏幕,靜默片刻,沒回。
往前走了幾步,攔了輛出租車。
手機又震了下。
【不想打電話,發短信也行。】
車子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裏行駛,道路兩邊車燈飛逝而過,光影明昧。
他緩緩垂下眼,深邃眼眸融于暗夜,情緒晦暗難辨。
過了會兒,他把黑屏的手機按亮,跳出方才的聊天界面。
他這手機通訊錄裏就沒人。
他繃着臉,指尖微動,編輯。
通訊錄裏從此多了個人——陸聽音。
……
不到十五分鐘,就到她家小區外。沈晝下車,緩緩踱步進去,遠遠地看到她住着的獨棟燈火通明,正準備拿起手機,目光落在門口。
他頓住。
門口站着的人見到他,很是欣喜。
陸聽音跑到他面前,笑着:“你到了啊。”
沈晝:“你怎麽在外面?”
“我在等你啊。”她很直白。
她似乎剛洗完澡,頭發微濕,外面随便套了件寬大的外套,把她整個人都罩在裏面,仰頭脆生生地朝他笑。
沈晝垂眸看她,明知故問。
“不冷?”
“我穿了衣服,”她說,“不冷。”
“哦。”
又冷場了。
他突然朝她伸手。
陸聽音條件反射似的把手放上去。
“……”
“……”
“卷子。”語氣裏透露着不耐。
“哦哦哦。”
她恍然大悟,收回手,把卷子遞給他。
想到什麽,說:“有張卷子我搞錯了,寫了我的名字……就一個‘陸’,我做完之後才發現的,不知道怎麽那張卷子就跑你那兒去了。”
沈晝拿卷子的手往下沉了沉。
她小心翼翼地:“……你要是看着煩,我明天去印一張還給你。”
“不用。”
“真沒事嗎?”
他瞥她,半晌後輕嗤:“你去哪裏印?”
陸聽音微怔,“林周逸肯定沒做,我拿他的去打印店複印就行。”
沈晝皺眉:“麻煩。”
“真沒事?”她反複求證。
“嗯。”他眸光睇她。
有風吹過,帶着初秋微涼。
時間不早,他開口:“走了。”
才轉身,衣服就被她拉住。
他低頭看着她的手,眼裏情緒淡淡:“還有事?”
對着他面無表情的臉,陸聽音啧聲,道:“你不要總是這麽冷淡嘛,我又不對你幹嘛。”她笑着,“——說聲再見再走呀。”
“無聊。”
他扔下這句話。
陸聽音瞅着他,“真不說?”
沒等他回答,陸聽音怕真把他惹煩了,于是松開手,在路燈下對他笑。燈光将她的輪廓照的清晰,唇畔弧度柔和明顯,“——禮拜一見哦沈晝。”
沈晝不作聲。
她又說:“我會想你的。”
“……”
“你不想我也沒事。”
他轉身離開。
身後她喊。
“——但你要記得,我在想你。”
過了個轉角,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那棟樓。
一盞盞燈光熄滅,和夜色一同沉睡。他才轉身離開。
沈晝周日這天真有事。
是他生日。
上周,沈業昀在家,他叫住剛放學的沈晝:“下周日你生日,想在哪裏過生日?”
沈晝在玄關處換鞋,頭沒擡,“不過。”
沈業昀臉色沉了下來,剛想發火,妻子葉漫從廚房出來,做父子間的和事佬,好聲好氣地說:“阿晝是覺得你工作忙,怕你麻煩。對吧?”
沈晝對這種父子情深的戲碼不感興趣,徑直上樓。
客廳裏,讨論的人多了個葉桑桑。
葉桑桑說:“哥哥生日呀,我們要出去吃飯嗎?”
沈業昀:“桑桑想去哪兒吃飯?”
葉桑桑猶豫着:“不問哥哥嗎?”
沈業昀兀自:“你想去哪兒?”
沈晝合上門,将樓下的歡聲笑語都隔絕在門外。
他平躺在床上,對着天花板發呆。
沒過多久,沈業昀推開他門,跟命令下屬似的語氣同他說:“周日那天,全家一起出去吃飯,慶祝你生日。”
沈晝唇線繃直。
沒聽到他回答,沈業昀惱怒地拍門,“我在和你說話,聽到沒?”
他扯扯嘴角:“知道了。”
……
沈晝坐在後座,鄰座的是葉桑桑,前排坐着司機。沈業昀夫妻坐在前面那輛車,不和他們一起。
氣氛沉悶的可怕,司機不敢吱聲,在後視鏡左右打量着二人。
葉桑桑讨好着叫他:“哥哥。”
沈晝低頭看手機,沒應。
葉桑桑說:“生日快樂。”
“你覺得我看上去很快樂嗎?”
冷不丁,沈晝唇微掀,諷刺意味滿滿。
葉桑桑頓了下,小聲說:“我希望你快樂。”
沈晝瞥她,臉色蒼白,手足無措。
“我離開這個家,”他看向窗外掠過的夜色,沒什麽情緒地說,“或者你和那個女的離開這個家,都行。”
葉桑桑貼着椅背的肩頸緊繃,有汗。
誰也沒說話。
好半晌,她聲音細小:“我不走。”
沈晝面色寡冷:“我走。”
葉桑桑猛地擡頭。
只看到他冷淡的側臉:“遲早的事。”
正好這時,車子停下,司機咽下緊張的氣息,打斷後面的對話:“大少爺,大小姐,到酒店了。”
沈晝開門,葉桑桑忙跟上。
一家四口看似其樂融融,快到包廂時,遇到沈業昀的合作夥伴,打趣着:“這就是你兒子、女兒吧,和他們說的一樣啊,成績又好長得又不錯。”
沈業昀拉着葉桑桑,不吝誇獎:“桑桑是很優秀。”
全然忘了對方的話裏還有一個“兒子”。
那位合作夥伴對沈業昀而言似乎很重要,他們在包廂坐下,沈業昀還起身過去,順便帶上他的妻子葉漫。
留給葉桑桑和沈晝獨處。
沈晝的手機震了下,他查收消息。
陸聽音給他發了張照片,是只兔子,看着粗制濫造的,像是地攤裏買來的。
随即又發來兩句話。
【林周逸抓的兔子,好醜啊。】
【你喜歡兔子嗎,我也給你抓一只。】
沈晝一臉平平,沒回她,把手機暗滅塞回兜裏。
面前,葉桑桑突然起身:“我出去一下。”
沈晝說:“早點回來。”
她雙眼閃了閃。
下一秒,他聲線冷冽:“他們見不到你,罵的是我。”
“……”她眼眶發酸,“嗯。”
……
葉桑桑出了包廂便下樓,司機停車時,她往馬路對面看了一眼。
馬路對面有個抓娃娃的店面,裏面站了不少人,但她好像在那裏看到了一個熟人。
她求證似的跑下樓,過馬路。距離漸漸,她看清了靠在娃娃機上,對着手機碎碎念的女生——
“不回消息,好高冷哦。”
“沈晝同學,你再不回消息就要失去我了。”
“一萬塊錢的手機有個屁用,都收不到消息。”
等不到沈晝的回複,陸聽音收起手機,一擡眼,看到面前多了個女生。
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記性還算不錯,不過幾秒就想起來:“叫沈晝‘哥哥的’女生?”
葉桑桑點頭:“我是他的妹妹。”
想起那天沈晝對她的冷淡态度,又想起第一天沈晝提到他父親時的語氣,很輕松就能猜到,他和家裏相處并不好。
陸聽音不鹹不淡地和她打招呼,“你好。”
葉桑桑問:“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陸聽音不害臊:“是的。”
葉桑桑笑,叫得很幹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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