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大學校慶

婚後許久,意然才知道原來她與劉牧遠是同一所大學的,只是他比她高了三屆。奈何意然在爸媽的諄諄教導之下,沒有談戀愛,倘若她的父母了解一下林語堂的思想,那麽,她就不會相那麽多次親。

不過相親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遇到的劉牧遠。

這天晚上,意然抱着抱枕正坐在沙發上,看着田愉強力推薦的韓劇,看到動情處,眼淚嘩啦啦的向下流,虐,太虐了。

這時,劉牧遠剛好從書房出來,看到這一幕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再看她一副悲傷都很陶醉的樣子,他知道她又在跟着電視哭了。

劉牧遠走到沙發前坐下,感覺到沙發明顯的往下陷,意然這才轉過頭來,淚眼婆娑的說:“老公,如果有一天,你看不到我了,會不會想念我?會不會像發瘋一樣的找我?”

劉牧遠轉頭看向電視,只見,電視中一個帥氣的男子,焦急的尋找什麽似的,突然一抹細長的倩影,男子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急忙上去,将女子緊緊擁入懷中。兩人痛哭流涕。

無感——

這演技也太浮誇了吧,再轉頭看着自己的老婆,似乎老婆哭的更真一點。

劉牧遠只覺好笑,從衣袋取一塊格子手帕,笑着為意然擦眼淚,“真不知道,你是為自己哭呢,還是為劇情哭?電視劇是電視劇,有很多如果。生活沒有,所以我不會看不到你。”

“那假如呢?”

“……”

他到底沒有回答她,因為,他覺得不會有那麽一天。

片刻之後,劉牧遠問:“周六你有時間嗎?”

“有啊!”意然不加思索的回答。

“周六是A大校慶,你要不要去?”A大一棟新公寓樓就是由至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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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你一起去嗎?”

劉牧遠點頭。

“那好哇!”意然有些興奮。很難得地,劉牧遠竟然會主動邀請她,陪同他去校慶。這是以前都沒有的。至少,應酬什麽之類的,如果不是意然要求,他們同時出現的頻率實在太低了。

原本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想推辭的劉牧遠,看着那麽開心的意然,算了,就這樣,今天就當給自己放假吧。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總算是進到A大裏面了。郁郁蔥蔥的校園,微風徐徐的吹,讓本來就有些興奮的意然,更加的手足無措,仿佛怎麽珍惜此時的時光都覺得在浪擲,只是因為這麽純淨的一片土地上,有他在。

簡單襯衫長褲的就一身英氣劉牧遠倒是沒什麽大的感覺,或許有,那也是在心裏面。意然是越來越認同自己的一個觀點,那就是他老公是個悶騷男。

“老公,有好多女學生偷偷瞄你呢。”因為這輕松的環境,意然也恢複了平靜的調皮一般,打趣劉牧遠。

劉牧遠挑眉看了她一眼。

她以為他生氣了,不會吧?這麽小氣?

誰知,劉牧遠伸手攬過她的腰,兩人身體緊緊相貼。

這樣一來,看過一眼劉牧遠的人,都會忍不住瞄她一眼,想知道這樣一個俊雅的男人摟着的女人長什麽樣子。

“這樣公平吧?她們也看你了。”劉牧遠說。

“……”意然無語,算你狠!

最後兩人是手拉手走在校園林蔭大道上。

他竟然願意在大庭廣衆之下拉着她,記得那結婚的那會兒,回娘家,走在小區中,她只不過是搭他一下胳膊,他都找盡各種理由,看一下手機,轉一下身子的将她手滑掉。

今天他竟然願意拉她的手,而且好多人都有看到,好羞喔。意然像個初戀的小女生一般觀察着別人看待他們兩個的目光。

“走路時不要東張西望。”

一聲命令,意然趕緊正身。

“哎!牧遠,這邊,這邊!”遠遠地,便見到有個人向這邊招手。

劉牧遠招手回應,拉着意然向那邊走去。

“招手的這個,以前是一個寝室的,因為瘦,所以我們都叫他猴子。另外那一個穿黑色西裝的以前比較胖的,我們都叫他胖子。那邊穿藍色衣服的是……”劉牧遠一一介紹,意然驚奇的發現,他光給她介紹外號,仿佛姓名什麽的都無所謂一樣。

說着便走到了幾人跟前。

猴子跟胖子紛紛與劉牧遠擊掌擁抱。

白雲蒼狗,歲月如梭。彼此的年少輕狂,此時的成熟穩重,不禁喟嘆歲月不饒人,曾經的猴子如今大腹便便,曾經的胖子如今英姿煥發。

大學期間,這幾個光棍天天圍着電腦看黃色碟片,如今都各自成家了,甚至有幾個人還都有孩子了。

幾人客套寒暄幾句後,便開始了調侃。

胖子笑嘻嘻的拿劉牧遠開刀:“牧遠,大四的時候,你養了我一學期,畢業以後,就開始拉肚子,這幾年下來,我就瘦成這樣了。”

那時候胖子确定胖,一米七八的個子,一百八十斤,因為胖,所以月月生活費都不夠用,每天花式理由蹭着劉牧遠,那時劉牧遠都已經開始籌劃至遠公司。身上有些存款,是整個寝室最富有的。

劉牧遠笑着答:“不客氣,飯錢加減肥的費用等下你可以當作我們吃飯的錢。”

“大哥,別呀,你是老板,你有錢……”

猴子拍着胖子的肩膀說:“你這是偷雞不成反蝕米。”他還想着再訛劉牧遠一頓呢。

幾人哈哈大笑。

這也是意然沒有見過劉牧遠的一面,感覺十分的新奇與真切。

“小曹怎麽還沒有到?”猴子焦急的說。不能少了他啊。他是他們中年齡最小的,最是神叨、冒失常常讓人哭笑不得,人卻十分的仗義。正在撥電話之際。

“牧遠,猴子,我來了!等等我!”遠遠的便開始招手,吶喊。

一副超厚鏡片,平頭,有些微胖,氣喘籲籲的表示抱歉。他一直在國外,聽說混得不錯。好幾年沒有回來,一下子見到這麽多舊友,興奮難掩,

不待幾人介紹,一一嘴甜的喊過一遍。

到劉牧遠時,突然叫道:“啊!你們兩個竟然真的結婚了,嫂子……變年輕了,看着比我小多了。姍姍姐,你還記得我嗎?曹一明啊!”

姍姍姐?意然有些懵了。

劉牧遠還未來得阻止。

曹一明又加了一句:“你們那時候可是愛的死去活來,你要不嫁他,他可要光棍一輩子了。”

這一句話一出來,剛才還鬧鬧哄哄的一群人,一時會部安靜了下來。

劉牧遠臉色鐵青。

猴子用力的拽了拽曹一明的衣角,曹一明很顯然還不清楚狀況。

“曹師兄,你好,我叫莊意然,比你們低三屆。會計專業的。”莊意然笑着說。

曹一明,立刻石化——

“啊,我記得來之前張教授專門打個電話說,如果我們來的話,要去看看他。”猴子趕緊的岔開話題。

胖子附和的說:“是啊,是啊!”

“走吧。”劉牧遠低聲對意然說。

意然擡頭剛要拒絕時——

“咦,你們都來了呀!”一個柔美的女聲。

幾人均是一愣。說曹操,曹操到。

只見,一抹高挑的身影,映入眼簾,長發的亞麻色卷發綁成一個馬尾,淡淡的妝讓人看起來很舒心,“猴子,胖子,曹一明……還認得我嗎?我是符姍。”唯獨沒有喊劉牧遠。

符姍?姍姍姐?意然有些呆滞。

那個酒店中的側影,剛才曹一明的話……她叫符姍。她和她像嗎?她那麽美。

“認得,認得。”猴子客氣的說:“沒想到你也來了,好多年都不見了。你還是那麽漂亮。”

符姍笑了笑說:“好多年沒見……那邊還有人叫我,我先走了。你們繼續。”轉身時将目光放在劉牧遠身上數秒。

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走吧,走吧,張教授該等急了。”猴子再次說話。

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向前走。

意然突然拉住劉牧遠的衣角。

劉牧遠低頭看她。

“我……不跟你們去,我想看看……有沒有同學也來了。”意然吞吞吐吐的說。

劉牧遠開口想說什麽,終究是話到嘴邊,變成了:“也好,這邊你也不熟悉。”

“嗯。”意然低聲回答。然後向幾位師兄說了幾句告別的話。便自己向回走。

走了幾步,回頭。

劉牧遠一行人,說着笑着向前走。她總能在萬千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那麽的出衆,他是她的丈夫,看着看着竟覺得委屈,有種失落感。

劉牧遠像似有感應一般,回頭看她。

驚覺他回頭,她立刻轉身快步與他背道而行。

她就這麽快速的轉了彎,劉牧遠靜靜的凝望那個方向。

“牧遠,怎麽了?”猴子問,怎麽走着走着停了。

順着他的方向也只看到一棵松樹而已。

“等我一下!”說着劉牧遠向那個方向奔去。

不出意外的,她正站在樹旁出神。

劉牧遠伸手将她擁入懷中,緊緊地,低沉似大提琴般好聽的聲音,“不要多想,那都是過去的事。劉牧遠是現在的劉牧遠,是莊意然的老公。”

意然傻傻的立着。

劉牧遠交待完等下彙合的地址,時間,還有她一個人的時候要注意什麽之後,已經走了很久。她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若不是手上握着他的手機,她一定以為自己又做了一場朝思暮想的美夢。

“然然!”

一個興奮的聲音,把她的魂都給叫回來了。

“田田?”

“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田愉疑惑的看着她,“站在這兒發什麽呆。”

說着就挽起她的胳膊說:“你說,我們畢業後不就沒換過號碼嗎?那些個的沒良心的。A大校慶,今天早上才通知我。咦,你手機沒帶是不是?”

“落在家裏了。”

“怪不得呢,我打了十多通都沒人接……”

見了許多舊友後,女生見面就是不一樣,叽叽喳喳,哈哈大笑,旁若無人,偶爾有個男生什麽的走過,立馬又矜持了起來。

有一個女生上學那會兒,說話說的激動處就愛拍人大腿,這都結婚了,還是那毛病。離她最近的意然,估計大腿都被怕她拍紅了。

分別時,那是戀戀不舍,田愉差點就哭了出來。一群人散了後。

意然問:“我記得你不是這麽傷感的人呢?”

“然然,你沒有發現嗎?除了我,大家都結婚了。”田愉委屈的說。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段緣份,有的早一點,有的遲一點,總之都會來。

“你記得我們公司那個剛來的女的嗎?她都三十了,也還是單身。我突然覺得,其實我還小。”田愉突然找到了治愈自己的對象。

“你這是什麽心态?!”不健康的心态。

“等量代換。”田愉突然想到什麽,“我告訴你喔,原來符姍也是A大畢業的,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見到她呢,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不就個子長的高一點,腿長的長一點嘛……”

真是無處不相逢啊。

不但她遇上了,田愉遇上了。“田,你覺得我和她長的像嗎?”意然問。

“她長那麽醜,怎麽會和你像呢?”田愉又是一副,全天下只有兩個美女,一個叫田愉,一個叫莊意然的樣子。

“我很認真地問你。”

田愉不承認的說:“猛一看,有點點點點像,也就額頭像吧,眉形有點想,咋一看,柔和感很相似。第二看,發現一點都不像了。”

劉牧遠是現在的劉牧遠,那麽莊意然是莊意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已若不能把猜疑、過去留在身後,那麽其實她永遠會像符姍。而她是莊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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