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六、酒後亂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劉牧遠開着的車子飛一般的駛向目的地,在些許沉靜的路面上,昏黃路燈下揚起一陣微可見的塵土。

而此時,意然正專心地坐在臺燈下,翻着桌子上的專業書,不時念念有詞,标注下來。同事都說她最近打了雞血一般,拼了命的工作。拼了命的充電。還準備去學車,學車這事是完全颠覆她心理承受能力的事。腦子摔壞了以後仿佛未來的路瞬間計劃好了,又強制性地一步走完一樣。

事實上,如同一個女作家所說:“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如何起頭?”活着總是要向前看的。她一個人的路還那麽長。

就算所有期盼的事情都落了空,她也要陽光的活下去,首先要有足夠的能力立足自給,才能以自已的姿态展現自己活過一次,再者,他還在,她還愛。這種愛較之以前,變得平緩了下來,在心中涓涓流淌。然後,人生花開處處有。

她不是沒有想過,離婚以後,她或許可以再嫁,他應該會娶符姍吧,可是,那張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卻一直安靜的躺在抽屜裏。他暫時不同意離婚,過不多久就會同意了。到時候她還不是不得不為自己打算,錢,實力是立足的根本。

想到這裏,她嘆了一聲,這麽晚了,再不睡覺明天可真的起不了床了。這才是生活的切實軌跡。

坐在車裏的劉牧遠,靜靜盯着二樓的窗戶,直到最後一抹光亮暗了下去,他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着,吸了一口氣,越加煩躁,狠狠按到煙灰缸裏。推開車門,長腿邁了出來,快步走向二樓,卻在她的門口驟然停住了。

手揚了又揚,放下又揚起,反反複複幾次……到底還是沒有敲門,她這個時候應該很需要睡眠。

***

次日,辦公室中。

“咦?沒有嗎?怎麽會沒有呢?”意然再次翻了包和辦公桌的抽屜,昨天已經将住的地方找了一遍,又打電話回家問了爸爸媽媽。沒有找到,以為會在辦公室。

難道真的在他家?肯定在!

意然肯定了身份證原件放在她和劉牧家中的床頭櫃裏,因為之前坐公交車時,錢包連帶身份證被偷過一次,又丢過一次。所以後來幹脆就複印幾份放到辦公室抽屜裏備用,可是這次,需要用身份證原件。

真頭疼,明明都已經避免接觸,卻還是千絲萬縷的關聯。落在家中的衣服什麽的都可以不要,可是身份證補辦也要戶口本啊。也要時間啊。

看來這次是避免不了了。

下了班,意然瞄準了時間,比照着以前劉牧遠上班時間和平日裏作息時間。算了一下,他也是這個時候下班不錯,可是不排除他會加班的可能,畢竟不加班的他才比較稀罕。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書房,打開書房的窗子。所以,如果這個時候書房裏面的窗戶沒被打開,那麽,他肯定就沒有回來。在加班。如果窗戶是開着的,那麽她就明天上班時間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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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隔幾個月,意然再次走進了行走過無數次小區。曾經她和他的家。

一樣的幽靜整潔,小區內幾棵松樹還是長着像是歡迎來客的樣子,甚至有幾個見過熟悉的面孔對她微笑。

久違感撲面而來,竟有些酸澀的味道在裏面。昂起頭來,看着頂樓緊閉的窗戶,意然确定了,他不在家。

四處張望了下,不放心又去車庫看了一下,果真沒有回來,速戰速決,趕緊上了電梯,

掏出一直都保留的鑰匙,手指有些微顫的打開房門。

“喵……”一聲貓叫。

剛進門便看一只灰白的貓咪,快速地從陽臺飛奔過來。

“發發?”意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心裏卻是難掩的激蕩。他果然是養着它,胖了很多。只是明明是只白貓,現在都分不清色兒了,看來它是有多不願意讓他靠近。

俯下/身來,伸出手。發發閉上眼睛,慵懶地接受她的撫摸,“發發,真乖,待會兒我就帶你走,好不好?”

“喵……”算是回應了。

到底是喂養了兩三年,付出了那麽多心力,還是有回報的。一見到她就溫順乖巧的一面。

意然順了順發發頭上的毛發,柔柔地說:“回家給你洗澡喔。”

“喵……”

帶上門,不去管絲毫沒有變化的擺放,徑直走進卧室,卻在打開門的剎那,呆住了。

劉牧遠下午去見個客戶,這年頭什麽人都有,那個客戶是标準的酒鬼,屬于那種酒比老婆孩子還親的那種,要想談合同談生意,那行,酒桌上談。酒品即是人品,喝了酒咱就好說。

徐至肯定是不行,他頂多在雙方喝酒的時候灌點水。劉牧遠當仁不讓,一方面是工作原因,一方面他需要酒精麻醉。一直醒着,一直切切實實的記住心裏的感受,像一根繃緊了的弦,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所以酒喝的昏天暗地,一頓飯從中午11點到下午四點半。劉牧遠可是半點不灌水的從頭喝到尾,客戶覺得這人夠處!合同算是簽下來了,他和徐至硬是被公司員工扶着送回來的。

睡的迷糊中,一陣口幹舌燥,還好,公司員工臨走前放了杯水,起身喝水時,隐約地聽到發發連續地叫聲,莫名的有種感覺——意然回來了。

意然。意然。他滿腦子都是她。

撐着身體走到門前,将要打開時,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意然——

牧遠——

一個驚喜,一個驚訝

他怎麽會在?

她真的來了?

意然怔了怔,旋即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她只想逃。

“意然!”劉牧遠搶先一步将她整個身子納入懷中。啞啞地說:“意然,意然,不要走,不要再走了。”

他喝酒了。

“意然……”低低的喊着。

被他摟着,動彈不得,意然吐了口氣,壓抑心中的波濤洶湧,慢慢地阖上眼,她貪戀這個懷抱……理智一點點回來,她知道自己掙脫不了,于是盡量平靜地語氣:“牧遠,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慢慢說。”

突然之間,他像孩子一般,讓人心疼。“不放,我一放開你就會消失。”

“不會。”

“會,你會。”劉牧遠收緊手上的力度,緊緊的将她貼近自己,頭埋進她的頸項,閉上眼睛嗅着她的味道。低低地仿似在對自己說話,“每次你說放開,我都放開……我怕你摔倒,怕你疼……怕你忘記我……可是我不得不松手……我一松手,你就不見了。我不想醒來,每次醒來你都不在。”他以為這是夢。

意然聽得清晰,他一定是喝醉才胡言亂語,哀求的語氣,催人心碎的話語。

明明醉話,卻撥動了她的心弦。意然把手捂在嘴上,努力壓制自己的哽咽。在心中哀哀地呼喊:“牧遠,不要這樣,天知道我有多愛你,哪怕過去三年你根本沒愛過我,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候,可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不能……我不能那麽自私……。”

“意然……意然……”他呢喃着,“我愛你。”

懷中的人身體一僵。

“意然,我愛你。”

她無聲的哭泣着。

下一秒在他的懷中轉個身,伸手環住他的腰肢,緊緊地抱着他,夠了,這樣就夠了,只要你愛我。

墊起腳尖,環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微涼的嘴唇,聽從欲望的呼喚,再給她一次吧,讓她記住他說的話。就讓她自私一次,貪婪一次,再壞一次,不必遵守那些束縛人的原則,規矩,只是聽從情感一次。不管有沒有以後。只要這個時候,愛。

一陣酥麻傳遍全身,沉醉的欲望一觸即發,劉牧遠怔忪須臾,單手固定她的頭部還以激烈的回應。仿佛要将她吞下,這樣就再也不會分開。

以前他的吻細細柔柔,卻深刻隽遠到她的心中,而這次他吻的轟轟烈烈,幹涸太久需要滋潤,潮水般情感席卷而來,淹沒兩人,激烈的擁吻着,不由自主地挪向卧室。

還是這張床。

他輕咬着她的耳垂,每一個親吻,每一次撫摸都帶着從未有過的占有和迷戀。熟練地褪掉她一層層的衣物,火熱的唇向下游走,所到之處撩起一片欲望的呼喊。

意然伸手一個、一個解開他胸前的扣子,露出精壯的身體,探向他的下/半身。早已脹大挺立起來。

“意然……”充滿情/欲低啞的聲音。

“我在。”意然喘息着回應。

赤/裸相對,帶着悸動。他的身體緩緩地壓向她。頂入她的身體,引得她忘情的嬌吟。

兩個交纏緊貼的肉體同時顫抖,寧靜的房間裏除了劉牧遠與意然交相摻雜的喘息聲外,還多了激烈的撞擊聲,比以往每一次狂熱,仿佛要榨幹最後的精力,仿佛要合二為一。

有個人醉着卻清醒,有個人清醒卻願意醉着。

在兩人爆發時,意然緊緊抱住他,牙齒狠狠地咬進他的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俺說兩句哈,因為開篇就直入主題,到這裏時出現個新人物,給了男配上場的機會,也給人物一個喘息的機會。這幾章中呢,凡是能叫得上名字的都是有用的。總體來說,俺一直都在盡量保持節奏一致。不知道這章帶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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