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勞煩大家一起見證了……

第二天一早蘇婉音起來時正是法國的半夜。将楚斯年哄去睡覺後,她直接去了公司。

打算到辦公室翻監控,在電梯上就遇到了魏芸。

魏芸臉色一點也不好,看見她的時候明顯的更不好了。

“正準備找你,你就來了。”她冷冷的打量了蘇婉音兩眼:“跟我一起去22樓的會議室。”

這是要算賬的意思了。

蘇婉音:“我可以先回一趟辦公室嗎?”

魏芸:“我像在和你商量?”

“……”

迫于她是領導,還是楚斯年的媽媽,蘇婉音禮貌的跟着她去了22樓的紀檢部會議室。

裏面已經坐滿了人。

全是公司裏的高層。

林楓因為代管公司的緣故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婉音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不像平時那樣慵懶八卦。

在看到她的時候,又多了一抹不贊同。

像是在不贊同她來這裏的事情。

魏芸進辦公室後坐到了林楓旁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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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音站在中間,魏芸也沒有讓她坐。

所有的人都坐着,就她站着。

場景看起來有一種當堂審訊的意思。

魏芸嚴肅的臉上帶了點趾高氣揚:“那款智能體測手表資料是你在翻譯?”

蘇婉音點頭:“嗯。”

魏芸聽到她的回答冷笑了一聲:“給你一個機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承擔法律責任以及損失賠償。”

不得不說,這人不虧是楚斯年的母親,氣場很強大不說,冷笑時那雙桃花眼微微垂着,冷漠又無情,簡直和楚斯年對着別人辦公時一模一樣。

即便知道楚斯年的态度,看到這雙眸子,蘇婉音心底還是生出一種難過的情緒:“承認什麽?”

魏芸:“為什麽要把資料洩漏給石田。”

蘇婉音否認:“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不見棺材不掉淚?”

魏芸挑了挑眉,多了一抹不耐煩,桃花眼裏滿是嫌棄。

蘇婉音暗暗想,楚斯年從來沒有對她擺出過這樣的表情。

兩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穩了穩心神:“那您也得把棺材先搬出來,再看看我掉不掉淚。”

在這麽多大佬面前當杠精,說心裏不害怕是假的。

可沒做過的事情,真的被不明不白定罪了,相當于商業間諜不說還會連累楚斯年。

蘇婉音咬了咬後槽牙,又道:“在我看來您這算是空口無憑甩鍋給我。就因為紀檢部找不到資料洩漏的原因打算讓我背鍋?”

這種事情她沒有做過,也不可能會有證據。

會議室裏氣氛一瞬間尴尬了起來。

只是大家都沒有說什麽。

在坐全是熟面孔,蘇婉音被楚斯年帶着參加過幾次中層以上的會議,雖說并不一定每個人都會相信她站在她這邊。都是人精,沒有證據前,肯定不會輕易的落井下石。

現實點來說,楚斯年當着大家的面寵她不是一兩次了,‘寵妃’這種名頭在臣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魏芸是他的母親,在公司占股并不多,說的話沒那麽重要,更別說大家都知道她和楚斯年母子關系淡泊了。

似乎是想不到她會這樣說。

魏芸精致的臉上眉頭緊鎖,還沒開口時林楓打斷了她。

“魏芸,這裏面應該是有誤會的。資料洩漏有罪魁禍首,在沒有确鑿的證據前問罪,到時候問錯了人相當于誣陷。”林楓:“這點你作為紀檢部負責人應該比我清楚。”

幾個說得上話的高層見狀也附和的打起了圓場。

魏芸又看了蘇婉音兩眼,表情有些松動,只是眸眼間的不喜絲毫未減。

氛圍似乎到了一個轉彎點。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之前被楚斯年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弄走的阮詩涵小心翼翼探了個頭進來,在看到會議室裏衆多的人後吓了一跳,喃喃一聲:“阿姨……我有事要和您說……”

“詩涵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呀?”

魏芸沒了嚴肅的表情,桃花眼微微彎起,帶了點溫柔。

看到那雙眼睛對着阮詩涵擺出楚斯年對她才會擺出的模樣,蘇婉音不合時宜的就想生氣。

有一種楚斯年正在給自己戴綠帽子的感受,同時也難過。

從未意識到自己對楚斯年的占有欲強到了這種地步。

翻譯資料這件事她都是保密進行的,記憶中那次摘抄下來醫學相關的問題去找過李森解答。

正好被阮詩涵碰到了,且鬧得不太愉快。

吃醋的同時,蘇婉音忽然謀生了一個想法。

阮詩涵走到魏芸的身邊附在她的耳畔小聲說了一句話。

魏芸臉上的溫柔表情僵住,聽完後回過頭看了蘇婉音一眼。

這一眼裏滿是不屑和一些‘要你好看’的意味。

蘇婉音莫名的感覺自己能猜到兩人說的什麽。

魏芸牽着阮詩涵的手走進了會議室,讓她坐在她的身邊:“小涵,你把你看見的給大家講一下。”

阮詩涵看起來很害怕,像極了那種知道了大秘密又迫于壓力不敢說的小可憐。

魏芸在她背上安撫的拍了拍:“不要怕,有阿姨在。”

好一副‘母慈女孝’的樣子。

蘇婉音忍不住唏噓卻也有些悲哀。

雖說她和楚斯年戀愛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可一個做母親的,但凡是有一點尊重自己的兒子,面對兒子喜歡的人也不該是這種表現。

一點也比不上她家南老師。

安安靜靜的看着兩人,想看看她們能搞出什麽事。

“嗯。”

阮詩涵怯怯的點了點頭:“為了哥哥好我也會說的。”

話落小臉上多了點義憤填膺的意思看着蘇婉音指控道:“我14號那天看見蘇秘書在翻譯公司即将上市的那款體測手表的資料,當時覺得哥……楚總将這樣重要的資料給蘇秘書不太好,但也沒有特別關注。”

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蘇婉音環着手也不反駁,看着她表演。

阮詩涵:“18號那天下午,我來公司辦離職手續時見蘇秘書拿着一疊資料鬼鬼祟祟的去了公司後門,我當時覺得很可疑跟了上去,看見她上了一輛車。”

印象中18號那天趙鹿溪來接她一起去玩。她當時明明就是光明正大上車的。

現在就成鬼鬼祟祟了。

新産品只要在相關部門申請了專利都是能查到時間的。

而石田的專利申請時間恰好是19號。

這還真是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然後呢?”蘇婉音笑了笑,輕蔑的朝她擡了擡下巴:“看見我上了一輛車就想把鍋甩給我?”

阮詩涵像是被她的态度吓到了,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了魏芸的身後。

“別怕。把你知道的都說給大家聽聽。”

魏芸心情本就極差,眼下見她沒有一點反省很火大。

她對身邊的秘書吩咐道:“把警察請來。”

話落朝着法律部的負責人陳玲又道:“陳玲,準備起訴材料。”

陳玲總是公事公辦的臉上多了一抹明顯的不贊同。

她看了蘇婉音一眼,就事論事:“魏部長,這不合法。沒有确切的證據,只有一個人口頭上的說法并不能作為庭上證據。”

“不能嗎?”魏芸冷笑:“詩涵,你繼續說。”

阮詩涵:“我本來沒有懷疑蘇秘書的,可是我有朋友在石田工作,她說看見蘇秘書和石田的研發部門負責人見面。正是他們見面後石田宣布研發部門出了新産品。”

“……”

會議室裏因為她的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蘇婉音絲毫沒有被人當面揭露的自覺:“你所謂的證據就是像這樣根本沒有實錘的誰看見了,誰又看見了?那我要說我看見資料是你阮詩涵洩漏給石田的,我也有朋友和我一起看見了,是不是也行?”

阮詩涵被她嗆住,指着她:“你……你……”

半天吐不出一句話,轉而抱住魏芸的胳膊撒嬌:“阿姨……”

“我也不冤枉你。”魏芸在阮詩涵的手上拍了拍:“資料經手了研發部門和你。研發部門昨天已經調查過了沒有問題。”

蘇婉音:“所以魏部長就肯定是我做的?”

魏芸理所當然:“不是你還會是誰。”

“行。我們等警察來吧。”蘇婉音轉身看向陳玲,對她抛了一個別擔心的眼神問:“陳部長,咨詢一下,如果是我做了這件事後果該是什麽?”

陳玲定定的看了她兩秒:“讓公司損失嚴重,不僅要賠償巨額,還會因為洩漏商業機密被判刑。”

“我知道了。”

蘇婉音朝她笑了笑,回過頭看向魏芸:“魏部長,我想知道這件事是針對我還是不管是誰做了都會被以洩漏商業機密起訴?”

“針對你?”魏芸嘲諷:“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本值得我針對你?”

“不是針對我就好。”蘇婉音掃了眼衆人,最後将目光落在林楓的身上:“在坐都是臣影骨幹,且大部分都有少量的股份。會期待商品上市獲得收益,相信資料洩漏這件事情大家都不願意看見,也都是贊同魏部長的意見吧?”

接收到她的眼神,林楓緊繃的面部忽然就放松了。

他挑了挑眉帶頭道:“這是肯定的。蘇秘書還有什麽話要說?”

“我沒話可說。”蘇婉音聳了聳肩:“我們等警察來吧。”

她剛說完這句話,陳玲捏了一下她的手。

蘇婉音心裏暖暖的。

回捏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

大致的事情魏芸的秘書報案的時候已經講過了,一進來警察就問:“蘇婉音是誰?”

“是我。”

蘇婉音淡定的走上前。

為首的警察有些可惜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這麽年輕為什麽要想不通做洩漏商業機密的事情:“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就不和你們走了。”蘇婉音禮貌道:“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洩漏機密的人是誰。警察叔叔您可以和我一起去拿一下證據嗎?”

這種展開方式還是少見。

警察問:“在哪裏?”

“辦公室裏。”

蘇婉音掃了眼會議室裏面的大頻幕,朝林楓道:“林經理,我會給各位領導一個交代,請稍等一下,我去拿證據。”

楚斯年不在國內,林楓因為這件事情被他下任務找真正洩漏資料的人。

臣影尊重員工的隐私,每一層樓都只有辦公室門口裝有監控,他調看了24樓事件可能發生的所有時間進入楚斯年辦公室的視頻,有一段大概十幾分鐘因為設備出問題沒有錄像。

直覺那段缺失的錄像有問題,卻又無從下手。

其餘的人進辦公室都有楚斯年也在場。蘇婉音因為辦公室就在那裏,在楚斯年出差的兩天裏,數次單獨進出。

這些時間根本就摘不幹淨。

林楓在心裏咒罵了一晚,這小子談個戀愛不知道避嫌非得把人家小姑娘弄在身邊。

這下出問題了吧。

本來就坐享天年很少管事了,短短的一天他覺得自己掉了不少頭發。

好在小丫頭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既然說了這種話,肯定有能直擊的證據。林楓這才算是放下心了。恢複了往常的為老不尊:“好。我們都在這兒等着蘇秘書的證據。”

“勞煩大家到時候一起見證了。”

蘇婉音對着一衆高層領導鞠了個躬,收回視線時在阮詩涵臉上多停留了兩秒,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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