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不要這麽敏感好不好,我……

“想到我們的孩子很開心。”

“……”

所以說楚斯年絕對是‘得寸進尺’類型的大戶。

剛交往的時候想結婚。她讓他好好求婚後想孩子。

典型吃着碗裏看着鍋裏。

蘇婉音:“你還真要将你這變态德行發揚到底了?”

楚斯年:“音音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我只是在做長遠打算而已。”

“切,鬼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什麽。”

“當然是想着音音的。”

蘇婉音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看着外面安靜的大街。

蓉城是一個極具特色的城市,平時游客很多。

她來過幾次,每一次都是熱熱鬧鬧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它這般的安靜。

這個美麗的城市是真的生病了。

眼睛有點澀,蘇婉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自己要去當志願者的事情。

在這種對病情不太了解,每天的死亡人數遞增上漲的時候。

她愛他不願意讓他來蓉城陪她,歸根結底還是怕病毒侵擾他。即便知道他很不開心,或許會焦慮到睡不着覺,也不願意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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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一直都很寵愛,舍不得她吃苦受累,對她的愛不比她少。

卻為了讓她安心願意聽她的。

她安穩的呆在酒店,知道她安全的前提下他能接受。

如果告訴他這個事情,蘇婉音不敢細想他會有什麽反應。也做不到對前線的情況視而不見。

盯着不遠處機場上空剛勁有力的‘蓉城’兩個字,想到它應有的繁盛,蘇婉音放輕了聲音:“楚斯年,蓉城這邊醫院爆滿醫生們都很忙,一日三餐不能正常吃,整日加班不能休息,物資也跟不上。”

楚斯年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瞬間就洞察了她的想法:“你就乖乖的呆在酒店,哪裏都不要去。”

蘇婉音收回視線看着他打趣道:“你不要這麽敏感好不好,我什麽都還沒說。”

楚斯年沒說話,就那樣盯着她,桃花眼沒了平日裏好心情時候風情萬種的樣子,逐漸變紅。

小時候蘇婉音從沒有見他哭過,她在蓉城的這幾天已經第二次見他紅了眼。

蘇婉音輕咳了一聲,拿出了殺手锏緩解氣氛似的撒嬌道:“斯年哥哥。”

楚斯年依舊不說話。

一道開窗戶的聲音響起,蘇婉音側過頭,住在隔壁的女孩正探出腦袋看着她。

這幾天窗戶開多了,和隔壁小情侶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

蘇婉音朝她笑了一下,繼續對着視頻裏的楚斯年撒嬌:“我想當志願者。醫生們為了這個城市奮鬥在一線,他們不怕死不怕累的在病毒手上為我們争奪寧靜安康,我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

“音音。”

楚斯年皺了皺眉。

見他要反駁自己,蘇婉音立馬又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志願者團隊也會給我們準備防護服,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跑腿事,很安全的。”

“……”

“我想去。”

蘇婉音懇求的看着他:“可以嗎?”

楚斯年盯着她良久,久到蘇婉音覺得他會拒絕自己的時候,他的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麽說不出。

片刻後那雙通紅的桃花眼挪開不在鏡頭裏了。

視頻裏只餘下鼻子以下的小半張臉。

男人的聲音明顯壓抑帶着顫音:“好好保護自己。”

蘇婉音的情緒崩潰了。

完全沒想過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同意。

知道他的情緒,她卻不能說他期待的事情安撫。

手機視頻裏兩人的畫面都是小半張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斯年恢複了往日的慵懶口吻:“私心不想讓音音去。可我不想音音以後七八十歲變成個老太太想起這件事還會難過,然後整天家暴我。那個時候我該多無助。”

“……”

蘇婉音将眼淚擦幹,平複了情緒後繼續看向鏡頭:“嗯,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覺悟。”

眼睛紅紅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笑出了聲。

笑過後蘇婉音道:“楚斯年。疫情結束後來接我吧。”

楚斯年:“好。”

蘇婉音:“那天回臨市就去領證,然後我帶你去我的游樂園。”

“……”

天上突然掉餡餅。

楚斯年愣住了,幾秒後:“音音這樣會不會太便宜我了?”

“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和你說過。”

蘇婉音抿了抿唇,臉上帶着可愛的笑眨了眨眼:“聽好呀,我這邊建議你可以錄屏,沒事的時候偷偷拿出來看。”

楚斯年勾了勾唇:“每次和音音開視頻我都有錄屏,音音不在我身邊時光明正大看。”

“……”

騷不過。

“咳咳。”蘇婉音清了清嗓子:“楚斯年。”

楚斯年:“嗯。”

蘇婉音緊張的握着手機:“我的……年少歡喜是你,情窦初開是你,濃情蜜意是你,接下來,我希望長廂厮守也是你。”

楚斯年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模樣鄭重得仿佛在許諾:“疫情結束我就來接音音,會珍惜音音一輩子。”

因為第二天八點鐘就要去志願者等候區集合,楚斯年很早就讓她去睡覺,養足精神。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兩人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蘇婉音睡覺前去關窗戶,走到窗邊就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争吵聲。

“疫情這麽嚴重,傳染性強,你讓我和你一起去當志願者?蔣莎莎你平時一點小事都能吓哭很久,你現在還能勇敢的去送死?”

“那些醫生們忙不過來很累,我想幫他們。”

“忙不過來是他們的事,人家每個月的工資比你幾個月都高,忙一點很正常。你有時間操這種心還不如想想怎麽賺錢,你那點工資狗都養不起。”

“……”

蘇婉音聽不下去了,嘭的一聲關上窗戶。

當志願者本來就有一定的危險,小兩口因為這個吵架她也插不了手,可是聽到那個男的一副自私理所應當的口吻她就暴躁。

這樣對比下,她家楚斯年更好了。

在疫情發生後大批物資往蓉城送,還是不計成本的那種。

蘇婉音沒有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早上起床後給爸爸媽媽還有楚斯年都打了招呼準備去前臺向酒店報備要當志願者這件事情。

剛出門就被吓了一跳。

隔壁小姑娘抱着腦袋蹲在她的房間門口眼眶紅紅的。

蘇婉音:“你……”

“你是叫音音對吧?”女孩腼腆的笑了笑:“你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我聽見你男朋友這樣叫你的。我叫蔣莎莎。”

結合到昨天無意聽到的牆角,蘇婉音心裏大致有了猜測:“嗯。你在這裏是?”

蔣莎莎:“我昨天聽到你說要去當志願者,特意在這裏等你。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

蔣莎莎看起來十分的軟萌,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蘇婉音很難想象這樣嬌小的女孩是否能承受得住志願者的辛苦。

她指了指她的房門方向:“你男朋友呢?”

蔣莎莎垂下腦袋尴尬道:“我沒有男朋友了。他怕我去當了志願者将病毒帶回來給他。”

蘇婉音在心裏狠狠的吐槽着那個渣渣男,嘴上卻還是現實道:“當志願者是挺危險的,你男朋友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可以害怕,可以不去,但是他侮辱了前線的醫生們。”

蔣莎莎挽了挽頭發:“國家有難,城市有難,我沒有錢做大慈善,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微薄之力給在前線的醫務人員們做好後備保障。”

蘇婉音看着她說這話的時候,嬌小軟萌的臉上就像在發光。

這樣優秀的女孩子,那個自私自利的男人根本配不上。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新口罩遞給她:“走吧,一會兒遲了。”

蔣莎莎笑着接過欣慰的帶上,兩人一起去前臺登記。

知道她們是去當志願者,酒店貼心的給兩人又配備了面罩和防護眼鏡,派車将她們送去集合地點,并且留了電話,等一天工作結束後來接她們。

送他們的司機知道她們不是蓉城本地人,路上對他們說了無數個謝謝,還一直讓她們要小心。

九點整,集合地點來了差不多五十個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女性。

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志願者組織人員一邊給大家發放防護服,一邊調侃:“你們說說,你們這些小女生還有阿姨們,不在家好好當小公主幹嘛出來當志願者啊?當志願者很累的,我看你們裏面有的小姑娘也才剛成年不久吧!能不能吃下這個苦喲!”

他身邊的中年女人笑道:“我們女性心軟又善良。剛才來了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我讓她回去,她哭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走了,那眼淚流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她失散多年的母親呢。”

大家聽了兩人的話都笑了起來,領到衣服後迅速的開始消毒穿戴,沒有即将要上戰場的嚴肅,相互打趣。

“看不起誰呢?累點算什麽。你們男人能做的我們女人都能做,你們男人做不了的我們也能做。”

“我家那口子是醫生,在醫院很久沒回家了,我想了想他在前線奮鬥,我也不能落後。”

“我這幾天看見好多視頻,那些醫生那麽累,我要是不來做點什麽,我的良心這輩子都不會安好的。”

“……”

“……”

純真又熱情。仿佛一會兒要面對的不是可怕的病毒。

蘇婉音穿戴好後,身邊的蔣莎莎手腳笨拙的還在套防護服,明顯在家裏當慣了小公主做這些事情很生澀。

她三兩下幫着她穿好。

在防護服的襯托下本就嬌小的人更嬌小了。

蘇婉音忍不住問:“你不怕嗎?”

蔣莎莎點頭:“我怕。”

蘇婉音:“怕你還和男朋友分手都要來?”

蔣莎莎:“我更怕自己什麽都不能為這個城市做,只能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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