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外面夜色濃稠,上方的水晶吊頂映得整個餐廳明亮如白晝。
寂靜的餐桌上,自打楊舒說完這話,就沒了聲響。
姜沛倚着靠背,幽深漆黑的眼眸鎖住她那張精致粉嫩的臉,良久,他才聲音缱绻地接上一句:“是麽?”
“嗯啊。”楊舒點點頭,“不然我為什麽答應跟你的一年之約?”
姜沛品酌着她的話,忽而道:“那我若是一年都不給你睡,到時候是不是就得續個約了?”
楊舒茫然地看着他,眼神裏全是不解和無辜:“一年不給睡,是不是代表你不行?”
“……”
姜沛險些被口水嗆着,盯着她看了半晌,只覺周身莫名起了燥。
若不是看她醉得胡話連篇,他現在就該把她就地正法,讓她知道說這話是什麽下場。
“喝你的粥,下次清醒時敢這麽跟我說話,才是真有膽量。”
姜沛說完,起身去把客廳堆着的玩具收起來。
剛碰到籃球,楊舒跑過來直接搶走了,緊緊抱在懷裏:“給言禮的。”
“言禮又是誰?”
楊舒沒回答。
姜沛去拿遙控汽車,再次被楊舒奪走。
“也是給言禮的?”
楊舒還不說話。
姜沛望着她沉默片刻,忽而樂了:“我買的東西我現在不能碰?”
楊舒:“……”
跟個小醉鬼也交流不清楚,姜沛收起脾氣,只能哄小孩一般道:“行,給言禮的,我不碰,你把東西放下去睡覺。”
見楊舒站着不動,交流起來有點困難,姜沛沉默一會兒,只能用騙的:“你現在聽話,我明天帶你去找言禮,把這些給他。”
楊舒驀地擡頭,眸色都跟着亮了:“你能找到?”
“……我這麽神通廣大,怎麽找不到?”姜沛把手伸過去,“懷裏的籃球和小飛機給我。”
楊舒乖乖遞過去。
姜沛接過來丢在沙發上,帶她回卧室。
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過來,帶她去浴室:“自己能行嗎?”
見楊舒點頭,他把洗漱用品放臺上,給她關上門。
姜沛将剩下的粥和菜拿去廚房,又撿起地上的玩具,統統裝起來放茶幾上。
回卧室,楊舒還沒洗漱完出來。
就洗個臉刷個牙,怎麽這麽久?
他正準備進去看看,床頭手機震了聲,姜吟發微信過來:【哥,讓你給我帶的包包帶回來了吧,我現在去找你拿?】
姜吟看上了一款包包,長莞的店裏沒貨了,店員說H市有,她喜歡可以從那邊調貨過來。
姜吟當時想着恰好她哥去H市出差,就幹脆讓姜沛買了給她帶回來。
反正她哥掙得比她多,她還能省一筆錢呢。
姜吟是個急性子,見姜沛還不回複,又發消息過來:【我現在開始出門啦?】
姜沛瞥了眼浴室的方向,指腹在屏幕上敲字:【明天給你送去】
居然親自給她送?
這待遇讓姜吟受寵若驚,她此時人在家裏沙發上躺着,本來就不太想動:【好吧,那你明天千萬別忘了】
姜沛觑一眼,手機息屏随手扔在床頭櫃上。
站在浴室門口,他敲了敲門,沒反應。
直接扭動浴室的門把手,推開。
裏面霧氣蒸騰,楊舒脫了衣服,人在浴缸裏泡着。
水沒過胸口,那張精致的臉被熱氣蒸得通紅,額間幾縷碎發被打濕,服帖地黏在臉上。
她此刻閉着眼,像是又睡着了。
望着這一幕,姜沛喉頭微動。
都喝成那樣了,居然還想着給自己泡個澡。
上前喚她兩聲,見叫不應,猶豫片刻,姜沛直接将人從浴缸裏抱起,扯過旁邊的浴巾裹住。
人放在柔軟的床上,用浴巾把她身上的水一點點擦幹。
期間碰到她敏感的位置,女孩迷迷糊糊間扭動了兩下,鼻端發出不滿的哼唧。
她肌膚水潤,泡過後起了淡淡的粉暈,膚色更顯嬌美,無聲勾着人。
姜沛目色沉了些,瞥開眼去。
這裏沒有睡衣,他去衣帽間拿了件白色襯衣,讓她先湊合。
衣服艱難地給她穿上,楊舒迷迷糊糊睜開眼,兩人對視兩眼後,她又重新閉上。
怕她喝醉半夜會口渴,姜沛去外面用保溫杯裝了點水。
拿着杯子回卧室,床上卻不見了楊舒的身影。
姜沛眼皮一跳,四下尋找,隐約聽到衣帽間有動靜。
他剛過去,便看到楊舒拉開櫃門往裏面鑽。
姜沛擰眉拉住她:“你幹嘛?”
楊舒已經鑽進去,仰起頭看着他,兩秒後她探着脖子往遠處一看,跟他招手:“你快進來!”
姜沛:“?”
楊舒不由分說,拽着他使勁兒往衣櫃裏拉。
姜沛也不知道她這是在幹嘛,随着她的心意鑽進去。
衣櫃裏空間窄小,姜沛的身高蜷縮在裏面很不自在,還沒喘口氣,楊舒把櫃門給關上了,更加阻礙空氣流通。
裏面視野暗淡,什麽都看不真切。
楊舒湊在門縫裏往外看。
姜沛拍拍她肩膀:“幹嘛,玩捉迷藏?”
“噓……”楊舒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壓低聲音道,“你別說話,會把他們引來的。”
姜沛想起在民宿那天,她昏昏沉沉睡在衣櫃裏。
他臉色微沉,盯着她嬌小的身軀沉默良久。
手緩緩伸過去,安撫般落在她發頂:“他們是誰?為什麽要躲?”
“他們——”楊舒微微啓唇,倏而不知想到什麽,迅速打掉他的手,惶恐不安地往角落裏縮。
她雙手抱着膝蓋,臉埋進懷裏,再沒有開過口。
姜沛伸了伸手,想安慰些什麽,又怕驚擾到她。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逐漸沒了動靜。
姜沛輕輕打開櫃門,衣帽間的燈光投灑近來,映在那張恬靜的臉上。
她靠坐在櫃角,小嘴微張,已經睡着。
姜沛試着動了動,腿有些麻木。
從櫃子裏鑽出來活動兩下,小心翼翼将裏面的人抱起,送回床蓋上被子。
夜已經深了,他關上卧室的燈,輕手輕腳出去,自己去隔壁的書房。
剛出差回來,他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處理。
打開電腦,腦子裏還想着楊舒今晚酒醉後的反常。
他沉思着什麽,微仰起頭,脊背向後靠,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忙完工作已是半夜,他看看時間,有些不放心地又折回主卧看了眼。
女孩大概是睡沉了,看着安安穩穩的,也不像有繼續做噩夢。
把燈關上,姜沛拉上門出去。
此時仍無睡意,他獨自披上衣服去了天臺。
快入十一月,深夜的風凜冽刺骨。
樹上的葉子幾乎落了精光,只剩下纖細枝條交錯着高舉在半空,風一吹樹梢輕輕顫動。
姜沛倚在欄杆前,将一支煙咬進嘴裏,沒點火。
摸出手機,他撥了通電話出去。
不多時,對面傳來尹遂的聲音:“這麽晚打電話,有事?”
姜沛頓了頓:“你人脈廣,幫我查點事。”
“你說。”
“我想知道楊舒的過去。”
“好。”
通話切斷,姜沛獨自吹了會兒冷風,又想起楊舒平日裏無比驕傲的樣子。
須臾,他電話重新撥過去:“算了,先不查。”
“怎麽了?”
“她不一定想讓我知道,還是以後再說吧。”或許有一天,她會自己告訴他。
“行,你什麽時候改主意了再找我。”
那邊欲挂斷,姜沛覺察出不對勁:“尹總,你剛剛答應那麽爽快,也沒問問我楊舒是誰?”
“不就你妹的閨蜜嗎,還有別的楊舒?”
“你又不認識我妹,怎麽知道她閨蜜就是楊舒?”
“猜的,沒別的事我先挂了。”那邊直接斷了線。
——
楊舒次日醒來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有點頭疼。
半夢半醒好久,才掙紮着睜開眼。
視線環顧四周,她躺在一間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大床上。
鼻息間有淡而清冽的冷香,混着陽光的清新,是有些熟悉的味道。
類似的場景之前好像發生過,民宿裏,她和姜沛雙雙尋找刺激的那次。
但是又有點不太一樣。
那天醒來她身上不着一物,今天倒是……
伸出手臂,她看着身上這件寬大的男士白色襯衣。
楊舒一驚,蹭地攏着被子坐起。
難道昨晚上她和姜沛又有了肌膚之親?
努力搜尋腦海中的記憶。
她昨晚喝了點紅酒,姜沛說讓她來送禮物,她乘出租車過來。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敲開姜沛的門,男人裹着浴袍站在門口。
後面的事都全無印象。
莫非,她看姜沛洗得幹幹淨淨,色心一起,仗着酒醉跟他做了那種事情?
楊舒仔細感受了一下,除了頭有點疼和胃不舒服之外,身上好像沒什麽不适感。
扯着襯衣領口往內看了看,身上也沒有吻痕。
這可不是姜沛的風格。
看來是沒發生什麽。
楊舒穿着拖鞋從卧室出來,沒看到姜沛的人,她把他的房子觀賞了一遍。
一個頂樓複式,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卧室和書房,還有一個小天臺。
天臺上視野開闊,将周邊景致一覽無餘,甚至能看到不遠處整個長莞最大的金融中心,高樓林立,書盡繁華。
姜沛推開天臺的門,就見楊舒在那站着。
她身上只穿了件白襯衣,露出來的長腿纖細筆直,蜜合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這個點太陽已經出來,暖融融灑在身上,但風一吹還是涼的。
姜沛看着她的樣子皺眉:“你就穿成這樣出來了?”
楊舒狐疑着回頭,便見姜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天臺門口。
原本不覺得冷,他一說,楊舒雙手護胸,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男人已經大步過來,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上:“沒見過這個季節還穿成這樣往外跑的人,總不至于是在勾引我吧?”
“?”
“誰勾引你了?!”這個罪名楊舒可不認。
姜沛哂笑一聲:“不是你這幅樣子跑出來?”
“……我醒來沒找到我的衣服!”
即便有外套,楊舒的腿還是露在外面的,兩人離開陽臺,一起順着樓梯往下面的客廳走。
楊舒看看身上這件襯衣,臉頰莫名有點熱,忽而不滿地控訴:“誰讓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脫,脫我衣服的?”
既然昨晚沒發生什麽,姜沛脫她衣服幹嘛?
這太奇怪了吧!
難道她吐了?
姜沛被她臉上豐富的表情逗樂:“衣服是你自己脫的,這事也能賴我?”
楊舒:“?”
姜沛凝眸望着她。
她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此時又這副表情,不知是真全忘了,還是故意裝的。
走下最後一個臺階,他忽而扯過楊舒,将人堵在樓梯口的扶手邊。
對上她驚慌的目光,姜沛觀察她兩秒,薄唇輕啓:“昨晚的事,不記得了?”
他這話說的楊舒心陡然一提,試探地問他:“什麽事?”
男人唇貼在她耳畔,溫熱的氣息傾灑過來,低沉蠱惑的聲音響起:“昨晚你喝醉了酒,緊緊抱住我不肯撒手。”
唇瓣似有若無吮了下她的耳垂,用更加輕淺的聲音補一句,“說你想要。”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周四換榜,更新時間在下午六點之前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