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調查
一旦産生懷疑李止白腦海中無數個細微的線索似乎都變成了證據,他眉間緊鎖輕甩了甩頭,都還只是猜想罷了,也可能只是巧合。
從藍灰色窗簾的縫隙間射入一道陽光,正巧照在他的臉上格外刺眼,李止白眯着眼睛拿手擋了擋,突然房門把手輕輕地轉動了一下,他擡眼看去,項書墨臉上挂着晶瑩的汗水走了進來。
少年黑發蓬松皺着眉頭遮擋陽光,起床氣十足的小孩樣,項書墨笑着擦了擦汗水問道:“還沒睡醒?”他大步朝李止白走來,坐上床沿一把将人摟在懷裏。
李止白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來,靠在男人的肩頭撒嬌似地蹭了蹭,他的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停留在項書墨的腿間,李止白想得出神連項書墨的話都沒能入耳。
“文琪的巡演是晚場,實在困的話睡到中午也沒關系,好不容易結束了南郊的項目,你的确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項書墨輕嘆了口氣撫摸着李止白略顯單薄的脊背。
再看一次,再看一次我就能認出來,應該是昨晚迷迷糊糊地記錯了。
李止白順勢趴在了項書墨的腿間,他像是魔怔了一樣急切地扯着項書墨灰色運動褲的系帶,手掌不經意向下按壓到還是軟趴趴的巨物。
這番動作讓項書墨也一時呆楞住了,低頭看着李止白笨拙地扒着自己的褲子,他禁不住笑出了聲伸手将人提了起來,黏黏糊糊親了一口問道:“又想了?”
結實的手臂攬住李止白細韌的腰肢,一手托着他的屁股讓他坐在自己的身上,看着李止白臉頰微紅睜着濕漉漉的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項書墨深吸了口氣,手指憐愛地勾了勾李止白的下巴:“今天歇歇下巴會疼的。”話是這麽說,他身下的肉莖卻以肉眼可見地脹大起來,硬邦邦地頂在李止白的屁股上。
李止白收斂了心中的急切狡黠一笑,他擡着屁股磨了兩下:“真的不要?”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小沒良心的。”項書墨狠狠地拍了一下李止白的屁股,“看樣子你也不想再睡了,快去把早飯吃了。”
“你也好意思說我。”李止白看着項書墨進入浴室的背影嘴裏嘟囔着,直到視線被浴室拉門阻擋他臉上的笑意才滿滿消退。
終歸只是一張處理過的照片,沒有數據來得實在。李止白迅速地翻過身去夠反扣在床上的手機,他将“變态 ”的主頁分享給了趙笙。
“麻煩了。”
那頭意外的秒回,“終于想通了,這人怎麽惹你了?”
“問那麽多幹嘛,還是不是兄弟了?【怒】”
“好好好,最近我公司有點忙,等過幾天寫成詳細的報告呈交給您行了吧。”
項書墨一身清爽地下旋梯時,李止白正窩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翻新聞,他随手将pad解鎖遞給李止白:“密碼是你生日,自己存指紋。”他拿起茶幾上已經空了的牛奶杯轉身往開放式料理臺走去,沒有看見李止白臉上糾結又詫異的表情。
把盤子和杯子一起放進洗碗機裏,項書墨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輕挑了挑眉,李止白扭着頭将項書墨的表情盡收眼底,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他聲音傳了過來:“小白……下周六是平安夜,你有什麽安排嗎?”
這是李止白第一次看見一貫冷靜自持的項書墨臉上出現別扭和不自在的神色,他還沒細想就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沒有。”
察覺到李止白的語調有些滞緩,他回頭看去手下點開啓動鍵:“怎麽看起來這麽沒精神?”
男人臉上的擔憂是如何也裝不出來的,李止白搖了搖頭雙目迷茫地看着他朝自己走來:“手機看多了眼睛有點疼。”
溫熱的掌心貼上雙眼,項書墨身上清爽的氣息将李止白緊緊地包裹住,讓他一早起來就緊張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李止白順從地靠在項書墨的大腿上問:“項哥,你剛剛說周六怎麽了?”
揉着李止白額間的手指頓了一頓,項書墨扯了扯嘴角輕咳一聲道:“我訂了家餐廳,想跟你一起去。”
“這算是約會嗎?”李止白的話裏含着滿滿的笑意,笑彎的眼睛微張看着項書墨堅毅的下巴。
大掌伴着一股熱氣熨帖在眉心,讓李止白舒服得開始犯迷糊,就在他以為項書墨不會回答時,項書墨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輕響。
“嗯。”
耳邊時不時傳來研磨咖啡豆的沙沙聲和杯子碰撞發出的叮當聲,這樣的聲音總是特別放松治愈,李止白撐着身子坐了起來,雙腳踩上柔軟的長毛地毯時,絨毛劃過腳心的觸感讓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透過落地窗朝外看去外面的小院子白茫茫一片,雪光映得客廳更加透亮。
李止白側頭看着吧臺前的項書墨,他穿着灰色毛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小臂,白色的柔光灑在黑發上為他鍍上了一層名為溫柔的光暈。
“下雪了。”李止白趴在沙發上雙臂交疊抵着下巴。
“嗯,這兩天寒潮南下。”
項書墨拿着熱騰騰的咖啡走過來遞給他,李止白并不愛喝咖啡卻也給面子地淺嘗了一口。
項書墨笑着看他皺成一團的臉:“看來你不适合拿鐵。”他接過李止白手裏的杯子,似是沒有在意對着杯口留下的那一圈痕跡喝了一口。
“挺甜的,”項書墨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餓了嗎?”
他似乎很喜歡把自己當成小孩逗弄,總要捏捏這裏摸摸那裏看到自己氣惱了才肯罷手,李止白不滿地扣住項書墨的指尖,察覺到手心微涼的溫度他輕輕握緊摩挲了兩下:“有一點,咱們什麽時候出門?”
指尖傳來一股暖意,項書墨垂頭定定地看着那只瘦弱纖細的手,過了半晌才擡頭笑着對李止白說:“晚上八點入場,就這麽着急?”
“那當然了,”李止白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驕傲,“文琪是我從高中開始就喜歡的歌手,他還沒出名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了,看着他一路坎坷最終成為樂團歌星……”
一說起自己的偶像李止白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側項書墨的表情。
“高中……”項書墨若有所思的喃喃着,臉上的表情開始微微扭曲。
文琪在簽約出道前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網絡歌手确實為自己積累了不少的粉絲人氣,但是彼時他們正在美國讀研,為了照顧中國時差文琪總是白天睡覺晚上起來鬼哭狼嚎,項書墨剛從圖書館回來正是一腦袋的數字就要接受他歌聲的“洗禮”。
“小聲點。”項書墨拿着一盆子衣服往陽臺的洗衣機走去,他皺着眉頭看向坐在電腦面前發出怪叫的文琪。
“我在開嗓嘛……”文琪小聲地反駁道。
話音未落,寝室門突然被用力地捶了幾拳門框都跟着顫抖了起來,項書墨瞥了一眼終于噤聲不敢說話的文琪,他快步走去将門打開,一臉胡子的日耳曼大漢赤裸着上身堵在門口極其不耐煩地破口大罵起來,語速快到項書墨幾乎無法插嘴。
那場景項書墨至今都記憶猶新,他扯了扯嘴角起身道:“我去做午飯。”
李止白被打斷了話頭,他意外又疑惑地看着項書墨快步離去的背影,平常情緒輕易不外露的人卻看起來隐約帶了怒氣,這是怎麽了?
李止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許久才鼓起勇氣貼身上去用手輕輕圍住項書墨的腰,他深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你不喜歡我追星嗎,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關注他了,從前是因為無聊所以常常聽他的歌,現在有你在我身邊……”
小孩用歡快随意的語調掩飾着滿滿的小心翼翼,項書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常讓他多心了。
雖然李止白總是笑臉盈盈積極樂觀的模樣,但是項書墨知道李止白的內心再敏感不過,他總能捕捉得到一切細微的情緒,也總是謹小慎微地生活着,或許成為網黃是他唯一一次對懦弱的自己進行的反抗,在那個虛拟的世界他能活得更加肆意些。
可是他把李止白唯一的肆意也打破了,用卑劣的手段讓他只能依附他一人相信他一人。
這是項書墨唯一一次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感到後悔,也是唯一一次唾棄自己的不擇手段。
“沒有的事,別多想。”項書墨放下刀柄轉過身來想要摸摸伏在自己胸前的小腦袋,卻發現手上沾滿了水漬。
項書墨內心沒由來地升起一陣恐慌,如果有一天……
不,他不會讓這天到來的。
察覺到項書墨突然收緊的臂彎,李止白有些驚異地擡起頭,細細密密的吻便砸下來淹沒了他,李止白幾乎透不過氣來。
項書墨尖利的犬牙咬上少年的下唇,讓他吃痛地張開唇瓣,又換為輕輕的吮吸引誘着舌尖從口中探出,一旦獵物掉入陷阱項書墨便不管不顧地享用起來。
刺痛和酥麻蔓延至脊背,李止白被親得腿腳發軟頭腦昏漲,如果不是橫在腰間的手臂他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項書墨随手抽來幾張紙将手上的水擦幹,冰涼的大掌掐上李止白的腰間将人抵在大理石桌沿上,他眼底藏着些許眷戀和癡迷,卻被細密的睫毛遮擋讓李止白看不透徹。
指尖從居家服的下擺探入,滑過少年瘦弱清晰的肋骨,項書墨摩挲着手下細膩的皮膚直到聽到李止白按捺不住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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