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幸的開始
當安寧站在廚房裏和面時,她仍然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在醫院裏都刻意避開的人,竟然和他住在一起了。不止如此,他現在就站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距離,她用餘光就可以看到他在擺碗筷。
她手邊的架子上擺着他用過的杯子,沙發上放着他的包,陽臺上挂着他的白襯衫。空氣裏到處都是他的氣息,無處不在。
四年了,再見面時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去提那天的不愉快,但那的确發生過不是嗎?為什麽他在四年前可以用那麽冰冷的語氣對她說:“你一點都不特別,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然後現在好像那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好像那一切從來都沒發生過。
白信宇回頭看了她一眼,一條簡單的鵝黃色連衣裙,低着頭認真和面。
窗外陽光明媚,微風吹過,衣架上的白襯衫随之搖晃。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很快的,那裏也将會挂上她的裙子。
安寧還在和面時,忽然感到脖子上多了一條挂繩,她低頭一看,是一條粉色的圍裙。而白信宇就站在她身後,試圖把圍裙的繩子系在她的腰上。
她想伸手制止,卻發現手上全是面粉,只能不滿地皺眉,“你做什麽?”
“這不是很明顯嗎?系圍裙。”
“謝謝你白醫生,不過我不需要。”安寧的态度裏透着明顯的疏離,退開兩步,讓他碰不到自己。
“系圍裙又不是為了你需不需要,是防止衣服上的細菌沾到食物上。”他側着臉看她,“同樣的道理你在醫科學院沒有學過嗎?難道醫生在手術室裏穿隔離服也是為了自己需不需要,而不是防止細菌沾到病人身上嗎?”
安寧覺得好氣又好笑,所以他現在是為了圍裙的問題給她說教嗎?
“那我可以自己系。”
他再次貼近,雙手固定在她腰部的兩側,感覺到她的掙紮,他略微皺眉,“別動。”
安寧一怔,這個語氣好熟悉,四年前他每一次用聽診器給她做檢查的時都會說這句話。那時她就會乖乖不動,然後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配合他。
白信宇将圍裙的繩子系在安寧的腰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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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安寧以為已經結束了時,白信宇又将手指驀地插-入她的發絲中,安寧猛地一僵,“你又想怎麽樣?”
“幫你把長發綁起來。”白信宇答得理所當然,好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很親密,好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為她做這種事。
安寧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她屬于那種會忍第一次第二次絕不忍第三次的性格,對于白信宇,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有耐性了。四年前她是喜歡他沒錯,可她不是沒有自知之明,那時她是一個得了白血病的病人,頭發都因為化療而掉光,即使喜歡他,她也只會偷偷的把那份感情埋在心底。
何況複診那天她只是表達感謝而已,真的只是感謝而已,他又是怎麽對她的?
他總是那樣,在她提出問題時耐心解答,在她害怕時會給予鼓勵,在她失去信心時給她力量。可當她放下防備以為可以稍微親近他時,他就會用最冷漠的目光,最殘忍的話語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為什麽當她已經徹底把那段青澀的感情抛之腦後,當她已經走出了自尊心被傷害的陰霾,為什麽她不去招惹他了他卻反過來跟自己過不去?他憑什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她早就不是那個卑微的女病人了,而是和他一樣是個醫生,大家只是室友而已,不是嗎?
安寧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來面對他,很直接地說:“白醫生,我不喜歡你的觸碰,所以以後你要想怎麽樣,請直接告訴我,不需要你為我做。”
白信宇認真看着她,“我幫你是因為你不方便。”
安寧奪過他手中的發帶,在他的注視下将自己的頭發綁成一條馬尾辮,“現在頭發不會沾到食物裏了,你滿意了嗎?”
她濃黑的發絲中還沾了不少白色的面粉,眼神很堅定,透着絕不妥協的倔強。白信宇澀然一笑,把雙手舉起,“好,我不碰你。”
安寧看着他轉身離開,不知為什麽,她竟覺得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失落,一定是錯覺了,他那麽清高的人怎麽會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
這頓飯炒了兩個菜,主食是面,兩人坐在同一餐桌上,各吃各的,一直都沒有交流。氣氛冷得快要結冰。
安寧想起張醫生還給她的那本書,索性從房間裏把書拿出來,攤在餐桌上邊吃邊看。
白信宇忽然擡起頭,若有所思地說,“你師父沒和你說嗎?”
“說什麽?”安寧的目光仍然停在書本上,不想看他。
“吃飯看書對健康的危害。”
她這才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說:“我的身體我自己有分寸。”
白信宇卻不以為然,一把将她手中的書奪過來,“你的身體我也有份。”
“什麽!”安寧震驚于他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白信宇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我曾是你的醫生,你的身體我也有權過問不是嗎?”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安寧略帶嘲諷地笑了笑,“我早就不習慣不相幹的人過問我的身體了。”
她的語氣中加重了“不相幹”三個字,可白信宇卻淡笑道:“室友也算不相幹嗎?不習慣就想辦法習慣。”
“你……”
于是兩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頓飯,毫無疑問是在唇槍舌劍中度過。
整個下午安寧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有出來,一想到這樣的日子才剛開始,她就覺得頭疼,把東西從箱子裏拿出來收拾了一下。然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媽媽自己已經安頓好了。
聽筒那頭傳來媽媽愉悅的聲音,“那就好。你室友是誰啊?你們相處的好不好?”
安寧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略顯生硬地答道:“哦,只是一個同事,之前沒有見過的。相處的……還不錯。”
媽媽聞言松了一口氣,舒心笑道:“寧寧,你看你也都23歲了,一直沒看你交過什麽男朋友。媽認識一個阿姨,想介紹她兒子給你認識認識,你們年輕人在一起……”
安寧無奈道:“媽!你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想專注學習,何況我一天那麽多個小時都呆在醫院裏,哪有時間談戀愛。”
“那倒也是,對了,你後來去見白醫生了嗎?”
安寧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每次提及醫院必提白信宇,他到底給媽媽灌了什麽迷湯?但她不得不順着媽媽說:“見到了,他很好。”
“那他現在有女朋友嗎?”
安寧哭笑不得,“媽!你想什麽呢!那是他的私事,我怎麽會知道!何況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挂了電話後安寧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媽媽知道她和白信宇住在一起,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她把手機扔在床上,然後把洗發水和毛巾等沐浴用品放到一個籃子裏,出了房間往角頭的浴室走去。昨天她來看房時參觀過了,浴室很大,裏間是個可以泡澡的大浴缸,和外間以一道磨砂門隔開。
安寧在外間擺好牙刷牙膏,把毛巾挂在架子上,正要出去,忽聞裏間傳來若有似無的水聲。她以為是水龍頭沒關,于是很自然地拉開了裏間的門……
白信宇整個人泡在浴缸裏,聞聲浮出水面。
安寧沒想到他在裏面,臉瞬間就燒紅了,趕緊背過身去,“你怎麽回事啊?洗澡都不鎖門!”
“之前都是一個人住,所以我忘了。”白信宇的聲音不顯慌亂,似乎還帶着些許笑意。
安寧拿他沒辦法,只能摔門出去,回客廳溫書。
十分鐘後,白信宇從浴室裏走了出來,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用毛巾擦着頭發。往廚房走去,站在冰箱前,“要喝什麽嗎?”
“不用了謝謝。”
白信宇把一罐果汁放在她桌上,“不用客氣。”
安寧擡起頭來,一愣,“那是我的毛巾……”
“是麽?”白信宇把毛巾從頭上拽下來,遞給她,“不好意思,還給你。”
安寧真的覺得有些忍無可忍了,“白醫生,你是不是又想說,之前都是你一個人住,所有東西都是你的,所以你忘了?”
“你怎麽知道?”
“……”
白信宇不緊不慢地回了房間,然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季子末接到電話時剛忙完一個案子,還在律師事務所,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怎麽了白大醫生?”
“上次你不是說很想要我家裏的那幾瓶紅酒?送給你。”
季子末一聽來了興趣,“這麽舍得?那不是你收藏用來消愁的寶貝嗎?”
“我想我以後都不需要酒了。”白信宇的聲音裏有着淡淡的愉悅。
“為什麽?”
“因為我很快就要告別單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我對自己已經絕望了……只有晚上有靈感這真的無藥可救了,大家果斷每天早上來看更新吧……┭┮﹏┭┮我真的太廢柴了
我每天晚上更的都是初稿,但是我有點強迫症,第二天會再改一遍錯字,捉蟲修bug熟麽的,所以大家看到我在下午更新就不要大意的無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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