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拜見

一個寧靜安詳的府邸，與周圍的那些奢華的院子完全不同，祁連瑜站在那樸素的府門前，站在門口的一個侍衛見到她連忙上前行禮道：“公子，您是來找老爺的嗎？”

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道：“麻煩進去通報一聲，我找老頭子有事。”

若是別人膽敢如此無禮地稱呼這座府邸的主子老頭子的話，絲毫不用懷疑肯定會被亂混打死，只因為住在這裏面的那個老頭子，雖然不在朝中任職，但卻即使是當今皇帝見了，都要恭敬地行禮。

但是這三個字從祁連瑜的口中說出來，就連這看門的侍衛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朝着祁連瑜微微拱手，然後轉身就進入了府中，前去通報，很快就走了回來，朝着祁連瑜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地說道：“公子，老爺請您進去。”

祁連瑜笑眯眯地搖晃了幾下腦袋，邁步就走了進去，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個花白頭發花白胡子的老頭，正手上拿着把剪子，在修理着花草。

感覺到了祁連瑜的出現，擡頭看向了祁連瑜，和藹地笑着，說道：“臭小子，今天怎麽這麽規矩地從大門進來了？”

這個老頭子，初一見顯得很普通，甚至可以說是平庸，但當注意到他的那雙眼睛的時候，卻會忍不住的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平和，安詳，又充滿着睿智，給人一種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感覺。

他是東方睿，是攬月當今皇帝的老師，攬月皇可以說從小就在他的身邊，由他教育着長大的，同時，攬月國大元帥，丞相，也是他的學生。

他是六國公認的智者，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要求得他指點，即使是攬月國之外的國家，亦有心思想要讓他前往他們的國家，享受最尊貴的待遇。

不過這些，對他而言都沒有半點的影響，他從來沒有入朝為官，卻是就算皇上有想不明白的問題想要請教都是親自登門，而平常的時候，他都是在自己的府中，種種花，看看書，下下棋。

祁連瑜大搖大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畏手畏腳，或者是略有恭敬之色，只是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将懷中的那副棋拿出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臭老頭，今天我可是來送禮的，當然就要從正大門進來了，不然的話，多虧啊！”

東方睿依然安詳地笑着，也沒有跟祁連瑜客氣，伸手将她手中的布包接過。若是讓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指不定會如何的大跌眼鏡，因為，東方睿幾乎從來不會收別人的禮物，即使皇帝想要送他什麽東西，也必須要有合理的緣由。

祁連瑜在旁邊的石凳上面坐了下來，兩腳輕輕晃蕩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腆着臉說道：“老頭，你收了我的禮物，可有什麽獎勵我的？”

東方睿拿起放在旁邊的毛巾擦了下手，在祁連瑜的對面坐了下來，輕輕地将那布包打開，一邊說着：“難道你送老夫禮物，竟然還要老夫拿什麽東西來給你交換？”

“嘻嘻，這叫禮尚往來！”

祁連瑜那一看就有陰謀的神情讓東方睿笑着搖了搖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頓，當看到那棋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即使是連天塌下來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他，此刻卻也忍不住面露激動之色。

看到他這個反應，祁連瑜很得意的說，起身湊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說道：“老頭，這件禮物不錯吧？本少爺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難道你真的不打算獎勵一下？”

手在那副棋上面輕撫而過，猶如面臨着什麽稀世珍寶一般，不不，這本就是稀世珍寶，萬金難求的稀世珍寶啊！尤其是對酷愛棋藝的人來說，恐怕就算需要傾家蕩産，外加債務累累也願意交換的稀世珍寶。

小心地将那副棋收了起來，擡頭笑呵呵地看着祁連瑜，說道：“臭小子，你這個禮物，可是讓老夫都舍不得拒絕了呢。”

“那是，不然哪敢拿出來向你要獎勵啊？”

“恩，說吧，你又看上老夫府中的什麽東西了。”

祁連瑜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撅起小嘴有些不滿地嘟囔着：“什麽叫又看上你府中的東西啊？難得能夠讓本少爺看上，臭老頭你應該雙手奉上才對。”

如此不客氣并且絲毫不将他放在眼裏的話，東方睿沒有半點氣惱，只是笑着搖了搖頭，眼神中卻滿是寵溺和縱容，猶如是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孫兒一般。

“好吧，你倒是說說看，你看上什麽東西了？老夫也好考慮一下是否可以雙手奉上。”

聞言，祁連瑜絲毫不掩飾臉上那陰謀得逞的笑容，搓了搓手，笑眯眯地說道：“我上次在你的書房裏看到了一本書。”

一本書？東方睿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的警惕，是什麽樣的書，竟然能夠讓向來讨厭看書的她如此花費心力地想要得到？

“哦？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本書哪？”

“嘿嘿，就是那本封面上寫着易心經這三個字的那本書啦！”

祁連瑜說得很不是那麽回事，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而東方睿在聽到易心經這三個字的時候，卻是突然踉跄了一下差點從凳子上面衰落下去。

這個臭小子，竟然是早就已經盯上了他的易心經，那可是放眼整個天下，都是最頂尖的武功秘籍之一。

連連擺手，說道：“臭小子，就憑着一副破棋，竟然妄想要得到老夫的易心經，你以為老夫有這麽笨嗎？”

“哎？小氣！”祁連瑜噘着小嘴，顯然是對東方睿的表現非常之不滿，然後突然劈手将他面前的那副棋奪了回來，哼哼着說道，“沒想到這竟然只是一副破棋，既然這樣，那我還是拿回去算了。”

東方睿連忙将那棋又奪了回來，不過臉上卻還是表現出一臉淡定的神色，動了動肩膀，嘆息着說道：“哎，人老了，稍微動一下就腰酸背痛的，哎！”

祁連瑜眼珠子一轉，然後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東方睿的身後伸手就幫他按摩了起來，嘿嘿笑着說道：“臭老頭，我幫你按摩按摩，這樣就不會腰酸背痛了。”

東方睿惬意地閉上了眼睛，一直等到感覺差不多了，才又說道：“哎，人老了，就連牙齒都不好使了，想吃個蘋果都咬不動了。”

祁連瑜連忙屁颠屁颠地跑到石桌前，拿起蘋果和小刀就仔細地削了起來，并且還将蘋果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東方睿的面前，那認真的模樣，倒是如同在做着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般。

見狀，東方睿捋捋胡子，滿臉笑容，也不跟祁連瑜客氣，慢悠悠地吃起了那些切成塊的蘋果。

其實他牙齒好得很，不過既然有人主動的為他提供服務，當然是這樣子更方便更惬意了，尤其是想要使喚着臭小子一次，可是不容易啊！

祁連瑜擡起了頭，雙眼灼灼地看着東方睿，腆着臉，有些讨好地問道：“老頭，你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東方睿捋着胡子，半閉着眼睛似乎在想着還有什麽要吩咐祁連瑜的，而這個時候，管家匆匆走了過來，朝着東方睿躬身行禮道：“老爺，大皇子求見。”

“大皇子？”東方睿輕皺了下眉頭，冷哼了一聲，說道，“沒見到老夫正在招待貴客嗎？不見！”

管家施禮之後就退下了，也不知道打算怎樣打發那個大皇子，不過祁連瑜在聽到大皇子這三個字的時候，卻是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看着東方睿，咧了咧嘴，說道：“臭老頭，萬一那個大皇子懷恨在心，可怎麽辦呀？”

東方睿只是哼哼了兩聲，顯然是根本就不在意那個大皇子是否會對他懷恨在心，眼神之中更是有些不屑，淡淡地說道：“想要讓老夫支持他當皇帝，就要有能夠讓老夫看得上眼的本事。”

祁連瑜眼珠子滴溜溜轉動，問道：“老頭，那你覺得兩位皇子到底誰才能夠當上皇帝呢？”

攬月皇當然是不會只有兩個兒子，只不過到現在為止，确實只剩下了兩位皇子，其他的，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得只剩下幾個，這十年前，剩下的那幾個也死了，只剩下那個大皇子，還有就是六皇子祁連瑾。

至于其他的皇子都是怎麽死的，這個……嘿嘿，不言而喻。

聽到祁連瑜的問話，東方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他并沒有給她任何的回答，只是說了一句：“此乃關系到朝廷社稷之大事，不可妄言。”

聞言，祁連瑜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嘟囔着說道：“什麽狗屁大事，不就是兄弟相殘，争奪皇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