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赴宴2
左無悔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已經降臨的夜色,腦海中卻是一遍遍地回想着他所知道的有關于祁連瑜的一切事情。
十年前,六歲的她突然出現在京城,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誰,或者是從何而來,只是這十年來,明面上,她已經掌握了京城近一半的商業,當然這裏所說的一半并非所有的全部都是她擁有的,而是她自己擁有加上那些與她關系匪淺的商賈。
她自己擁有的,倒反而并沒有多少,只有一家賭坊外加一個與賭坊相連的銷魂庫。
至于暗地裏她到底還有什麽樣的産業,可就不是一般的或者是才剛來這裏幾天的人能夠知道的了,而只是這樣的一個賭坊和與之相連的銷魂庫,每日的收成就絕對的能夠讓人眼紅,而她卻竟然能夠霸占着這樣的肥肉,十年來都安然無恙。
沒錯,就是十年來,因為從十年前她剛出現在京城,首先就建立了這樣一個賭坊,之後的十年中,她好像并沒有太多的行動,只是将那賭坊發展得更加龐大和奢靡。
“連玉!”左無悔輕喃着這個名字,微眯起了眼睛,在得知了有關祁連瑜的一些事情之後,他卻竟然是感覺到更加的迷惑了。
而這個時候,祁連瑜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月華樓的一個包廂門口,飛速地将包廂內的情況略微掃視了一遍,不着痕跡地做到一個心中有數,然後才朝着包廂內的大皇子等人拱手笑道:“見過大皇子殿下,還有諸位大人,連玉來遲,實在是萬分抱歉!”
祁連瑜竟然做出如此不失禮數的行為,倒反而讓大皇子等人愣了一下,因為不管是親自見識過或者是聽說過的,他們知道祁連瑜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馴,嚣張跋扈,就算明明是她無理,也一定會将其說成是對方的十惡不赦。
當然,祁連瑜的這個幾乎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姿态,只讓大皇子等人愣了一瞬間,随即卻是不由得大喜過望。
他們甚至已經有了預感,今天他們必定能夠将祁連瑜請入到他們的陣營之中,從而破壞京城中大部分商人絕對不與朝廷之事牽扯的局勢,當然,也能夠讓自己在面對六皇子祁連瑾的時候,所擁有的優勢将更加的遠遠超過。
在考慮到大位這樣重要事情的時候,大皇子自然是不可能将原先所有的不滿甚至怒氣發洩出來,一切以大事為重,當然,等到大事之後,就是清算總賬的時候。
不過現在可真是不應該想這些。
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大皇子的臉上已經堆上了如同禮賢下士般的笑容,竟然是主動地朝着祁連瑜迎了上來,說道:“連公子說笑了,想來連公子是個大忙人,應該是被什麽重要的事情給耽擱了吧?”
那去找祁連瑜的侍衛聽到這句話,突然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然後很聰明地後退,悄然脫離了大皇子等人的視線。
祁連瑜在聽到大皇子的話之後,很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深深地嘆了口氣,以那無限疲累和無奈的聲音說道:“當真是十分的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一覺就睡到了現在,若是大皇子沒有派人前來通知的話,恐怕我現在還在家裏睡大覺呢,卻竟然讓殿下在此等候,真是罪該萬死啊!”
确實是罪該萬死!祁連瑜的話出口,讓祁連謄的眼神略微有些變化,那好看的劍眉輕跳了幾下,似乎是有些抽搐。
心中已經惱怒異常,該死的連玉,在本皇子面前自稱“我”就已經是大罪,而且竟敢還是因為睡覺而忘記了本皇子的邀請,甚至還如此冠冕堂皇地說得這樣理所當然,真正是該死,罪該萬死!
控制着自己臉上的表情,努力讓自己的臉呈現出笑字形,雖然心中早已經将祁連瑜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将她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呵呵,原來竟然是這樣,那想來是連公子生意忙碌,缺少了休息的時間。這樣可不行哦,這必要的休息還是一定要的,不然萬一連公子将身子累垮,可就得不償失了!”
将祁連謄臉上的一切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祁連瑜笑得如同嬰兒般純潔,朝着大皇子拱手施禮道:“多謝大皇子殿下關心,可真是讓本少爺受寵若驚!”
祁連謄的眉頭又跳動了幾下,既然受寵若驚,為何竟然還自稱“本少爺”?這簡直就是存心想讓本皇子心裏不痛快,不自在!
仲文樓和陳墨兩人都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看着祁連瑜的視線也略微轉冷,還有不屑和惱怒,這個混蛋當真是嚣張至極,大皇子殿下能夠看上她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若是能夠助大皇子成就大事,更是有功之臣,将來想要什麽沒有?
她小小一介商人,卻竟敢如此蔑視大皇子,等到時候,一定要她好看,讓她為自己的嚣張付出代價!
然大皇子祁連謄的老師韓琦只是靜靜地打量着祁連瑜,說起來,他雖然早已對祁連瑜聞名,今天倒還是第一次見到,看着她的目中無人,他那眯縫的眼中卻是突然閃過一絲精光,随後繼續淡淡地打量着祁連瑜。
祁連瑜進入了包廂,在沒有任何人,包括韓琦注意的方向,她輕皺了下眉,視線不着痕跡地從韓琦的身上掃過,眼中飛快地掠過一點凝重之色。
從這個老頭的身上,有一種讓她感覺危險的味道,真不愧是僅次于臭老頭的智者,不過,既然他是祁連謄的老師,那麽就必定會成為她的敵人!誰讓他們想方設法地要跟她家哥哥作對呢?
“大皇子,本少爺當真是惶恐之極,不知大皇子邀請本少爺前來赴宴,可是有任何差遣之處?若是有什麽事情是本少爺能夠幫得上忙的,大皇子可一定要吩咐。”
這話本是謙恭之極,卻因為祁連瑜那一口一個“本少爺”而将其中的謙恭之意盡去,反而是有了那麽一點點俯視的感覺。
祁連謄本就心胸狹窄,面對着祁連瑜這樣的表現,他早就已經怒火中燒,現在更是有着似乎無法抑制的趨勢,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那兵部侍郎仲文樓突然站出了一步,朝着祁連瑜喝道:“大膽刁民,在大皇子的面前竟敢如此無禮,你該當何罪?”
那陳墨難得與仲文樓有意見相同的時候,現在聽到他這樣說,也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說道:“仲兄,你又何必與這樣的小人物計較?這種如乞丐般的小人物,只怕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京城三品府尹,哪裏懂得什麽規矩?”
這本是對祁連瑜極盡嘲笑的話語,祁連瑜卻視若無睹,聽而不聞,依然是那親和的笑容,清澈的眼神,看着祁連謄,似乎是在等着他給她一個答案。
韓琦的眼中再一次的爆射出了精光,比上次要更加的強烈,但很快又趨于了平靜,從始至終,他就沒有開口哪怕只是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也就誰都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祁連謄似乎有些怒極而笑,動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拿酒壺的手有些微的顫抖,顯然是心情依然很不平靜。
一個小手突然從他的眼前晃過,面前的酒杯已經轉移到了祁連瑜的手中,就見祁連瑜笑眯眯地就杯中酒一飲而盡,閉上眼睛很享受地輕舒一個口,說道:“真是好酒了,多謝大皇子賞賜!”
“……”祁連謄發現自己剛要出口的話已經說不出來,只是看着祁連瑜那在他眼中極其欠扁的樣子,眼中已經開始醞釀去了怒火。
就在仲文樓和陳墨幸災樂禍地等着看祁連瑜承受大皇子的怒火,祁連瑜也在期待着見識這位“大皇兄”的爆發,那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卻又無法被忽視其存在的韓琦突然站了起來。
這老不死的,想幹嘛?
對祁連瑜來說,老頭是用來稱呼讓她看的順眼的老頭的,而對那些看不順眼,或者是讓她不喜歡又或者是注定會成為她的敵人的老頭,她只會稱之為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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