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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雪蛤盛在碗中,于冰潔又走回房內替他将家居服攤開,擺放好位置,讓他只需要拿起就可穿上,而不需要跟摺好的衣服纏鬥。

她在屋內點着蒸氣,開了空氣濾淨器,因為丈夫的過敏體質讓他每天早上都會猛打好幾個噴嚏,太乾燥的空氣也會讓他喉嚨不适。

安頓好丈夫的需求,她才悄聲走到女兒們的房間探看孩子的狀況。

輕輕房門,裏頭一片寂靜,她走進房內,趨近床沿看着寶貝女兒酣睡的可愛模樣,心中湧起無限憐愛。

她跟丈夫結婚近八年,安安算是入門喜,還來不及享受兩人世界,她已經匆忙報到,着實讓她手足無措的慌亂了一陣子。

那段時間,江禹白并沒有因為結婚而減少工作量,反而因為結婚而更全心全力的在事業上沖刺。她跟着他在上海待了幾年,邊适應新環境邊帶小孩,沒有任何奧援,現在想想,也真懷疑自己是怎麽撐過來的。

就在她逐漸适應媽媽的角色後,再隔兩年,寧寧也跟着出生。

她努力在妻子跟母親的角色間取得平衡,但她知道,自己始終花更多的心思在丈夫身上。因此,對這兩個寶貝女兒,她也是有無限愧疚的——只因她太愛她們的爸爸了,所以無法将她們擺在第一位。

這時小女兒突然呓語了聲,一個翻身将被子給踢開。

于冰潔趕緊上前替她拉上被子,然後俯身親吻了下她嬌嫩的臉蛋。

「媽咪,我也要……」江安安半夢半醒的揉揉眼睛。

臉上揚起慈藹的微笑,她轉向另一旁的大女兒,同樣給了她一個溫暖的親吻,輕聲道:「乖,快睡。」

江安安閉着眼點頭,沒半秒就又墜入了夢鄉。

輕輕撫過女兒的長發,轉身準備離開,卻迎上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

于冰潔漾起笑走向丈夫,将門給帶上。「她們都睡了,不要把她們吵醒。」

「今天突然有個大客戶——」江禹白想要解釋,但唇卻被妻子的手給摀住。

「雪蛤應該涼了,你快去吃吧。」于冰潔挽着他的手走向廚房,替他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滿足的看着他将雪蛤吃光。

等他吃完,又馬上遞上溫毛巾讓他拭嘴擦手,然後将碗拿到洗碗槽清洗乾淨。

很多朋友都常常念她太寵自己的丈夫,說她丢盡了女人的臉,但每每看到她的幸福笑容,也只有無奈的搖頭。

她一直把丈夫當成自己的天、自己的世界,在她眼中,除了他幾乎看不到任何人,這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而她也從不隐瞞。

本以為自己會這樣無所求的和他過一輩子,可是多年來婚姻中累積的缺憾,讓她慢慢的變了,開始覺得不滿足,開始想要更多……

發現妻子又開始望着他出神,江禹白頓了頓準備窩進書房繼續工作的腳步,站定身子回視她。「你有話跟我說?」

于冰潔嗫嚅了下,還是将心中的話給吞回了喉中,搖頭,「沒事,我是想明天帶女兒回我爸媽家玩可以嗎?」

「這種事情不是一向由你決定就可以了嗎?」江禹白輕蹙起眉,今天的妻子似乎有些不同。

「我知道,我會在你下班之前回家的。」她苦笑。

「嗯。」他點點頭,并沒有多問她的苦笑所為何來,只是語氣平平的道:「晚上我還有個企劃案要處理,你先睡吧。」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柔聲說:「我去替你泡茶。」每次他必須熬夜處理公事時,她總會泡上一杯濃茶給他。

他的書房是禁地,他不喜歡任何人進入——包括她跟女兒們,所以她總是将茶放在書房門口旁的矮幾上,由他自己端進去。

他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每當他在深夜或接近淩晨時回到房中,疲倦的鑽入被窩時,她都是假寐着等候他上床,總是要等他傳來入睡的平穩呼吸聲,才能安心的跟着酣睡——偷偷的握着他的手,在他耳邊說句「我愛你」之後。

結婚到現在,他從沒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但她一直不吝啬表達對他的濃厚愛意。

八年了,她突然好想問他,他到底為什麽娶她?

他……到底愛不愛她……

「愛?愛能當飯吃嗎?」江禹白冷嗤了聲,似乎對這個問題徹底不屑。

「你當然這樣說啊,因為你已經擁有了,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麽了不起。」誰都知道二嫂有多愛二哥啊。

聞言,江禹白微揚的唇畔淡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可眸底閃爍的熠亮光芒,卻洩漏了他對這個事實的愉悅。

「我跟你二嫂也是媒妁之言,沒什麽不好。」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個性不同。」江光達不以為然的反駁。

他挑起眉睇向弟弟。

「你根本就不在乎跟誰結婚。」江光達直言,「若不是二嫂太愛你,否則誰可以忍受你這個絲毫不浪漫體貼的工作狂?」

「胡扯。」他撇撇唇。

「我才不是胡說的,你看你結婚這麽久,什麽時候親手送過二嫂禮物?我看你應該連結婚紀念日跟二嫂的生日都忘記了吧?」江光達不服氣的舉例。

他頓了頓,無法反駁,「……那些是女人在搞的玩意兒。」每年都是妻子在策劃活動,他只要人到就是了。

「二哥此言差矣,女人要的就是那種浪漫的感覺,你難道不知道每個女人都很重視這些節日嗎?若是可以在這些節日給她們一個驚喜,那可是比說一百遍我愛你都還管用。」江光達宛若達人似的教戰。

「肉麻兮兮,誰會把我愛你挂在嘴邊?真是吃飽沒事幹。」江禹白可是完全不搞這一套的。

江光達的眼睛驟瞪,「天吶,二哥,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從來沒跟二嫂說過這三個字喔?」

沒好氣的睨了弟弟一眼,「問這麽多幹麽?」

「那就是沒有喽?」他誇張的雙手攤開,「厚,我真是太佩服二嫂了。」

「幹麽?」

「她竟然可以跟你這種絲毫沒有情趣的男人相處八年,而且還可以這樣一往情深的愛着你而完全沒有怨言。」二嫂深愛二哥的事實可是人盡皆知,尤其是他們這些親朋好友知之甚詳。

「廢話這麽多幹麽,現在是在讨論你,不是在讨論我。」

「我現在比較有興趣讨論你。」江光達充滿興味的微微傾身,好奇的問,「說真的,二哥,你到底愛不愛二嫂?」他想這應該是所有人的疑問吧,只是他有膽子敢問出口。

闇黑的瞳眸縮了縮,江禹白淡淡道:「對于這種無聊的問題我一律不回應。」

「這怎麽會無聊呢?這可是很重要耶,好歹二嫂這麽愛你,你也該有點表示才對。」他真是替二嫂打抱不平,虧他們都生了兩個可愛的小女孩了。

「我給她安穩無虞的家庭生活,這就是最好的回應。」他真搞不懂,那些老是把愛情挂在嘴邊的人到底有沒有腦袋。

愛情可以當飯吃嗎?

「我真是同情二嫂。」如果那些女人知道他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個挑剔、無趣、難伺候的男人,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前仆後繼的幻想成為江二少奶奶?

江禹白瞪了弟弟一眼,淡淡提醒,「周末的相親你一定要準時到。」

「二哥,我是來叫你幫我跟老爸回絕那場『鴻門宴』的耶!」江光達頓時哀嚎。

「來不及了,我已經決定要站在爸媽那邊。」提起惡魔的微笑,不等弟弟哀嚎結束,江禹白便離開弟弟的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愛情?他每天光忙着應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有家族內鬥就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精力,哪還有時間去記得什麽紀念日之類的瑣碎小事?

說起來他還是羨慕這個小他八歲的小弟的,一向嚴厲的父親因為老年得子,對弟弟特別的放任寵愛,也養成他自由自在的個性,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們兄弟三人,只有小弟可以敞開心胸毫無顧忌的說出心中話,而他跟大哥之間的鬥争,讓他們兄弟倆早就很少來往。

有人羨慕他們身處豪門,卻不知道豪門中的甘苦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愛情?嗤,果然是小孩子才會有空閑思索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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