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孫子，覺羅氏自然很開心。不過自己兒子還那麽年輕，再生幾個也是好的，重孫子她喜歡，孫子也不嫌多。再說能膈應下這個兒媳婦，她高興着呢。

“是啊，到時候小叔叔可以和小侄子一起玩。”

舒穆祿氏只是笑着，并不接話。但是覺羅氏豈是那麽好對付的，她重重的捏了下舒穆祿氏的手。

“額娘也知道你忙，每日要管着府裏的事，還要照顧婉瑜。翠屏、綠柳是我房裏出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額娘給你把着關呢。”

翠屏、綠柳在一旁打着扇子，面露喜色，本來她們應該伺候舒穆祿氏。可老太太以習慣了她們此後為由，把她們叫了過來。

“額娘說的是，只是爺那邊？”

孝字大于天，舒穆祿氏自然不會公開頂撞婆婆。她是很想得開的女人，只要爺的心在她身上，老太太說多少話都不管用的。

“你這做媳婦的，該說的時候就說，該勸的也得勸，若是他那擰脾氣上來了，有額娘在呢。”

覺羅氏就差直接說：你們吵吧吵吧，吵完我護着你。

婉瑜聽不下去了，看着一邊幸災樂禍的堂姐，趁她起身去給老太太添茶，她伸出一只腳，果然得意中的堂姐沒想到四歲的堂妹會使出這招，一股滾談的茶水灑了出來。

“哈宜呼姐姐，你怎麽樣了。”

婉瑜驚呼出聲，邁着小短腿下了椅子。

“快去穿大夫，先給哈宜呼換身幹淨衣服。”

老太太對哈宜呼還是有幾分真感情的，當初讓大兒子繼承家業，本以為是對他好。可沒想到獨自闖蕩的小兒子越混越好，她又對大兒子起了愧疚之心。對于他這個嫡女，老太太自然非常疼愛。

舒穆祿氏則是走過來看着婉瑜，女兒離得那麽近，很有可能被一起燙到啊。

一陣兵荒馬亂後，再也沒人有心情提侍寝的事情了。翠屏、綠柳當然想說，可她們身份地，在這自然沒什麽話語權。

哈宜呼雖然感覺到有人絆倒她，可無憑無據的她也不能随便說出來，只能看着起了紅水泡的手臂，默默忍了下去。

11新的佟府

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路上，從盛京往南，樹葉越來越綠，氣候也越來越溫暖。

婉瑜跟舒穆祿氏坐在馬車上，大哥和二哥騎馬走在馬車前，他們在搬家。

雖然覺羅氏反對佟府阖家去北京，但佟圖賴最終還是說服了她。

“額娘，太後和皇上都在北京，搬去北京不會有錯的。”

果然老太太覺羅氏聽了這話，沉默了半響，終于是沒再折騰。

只是老太太表示要一起跟着照顧兒子，而且還要佟豐年一家一起跟上。

“人老了，就想兒孫都在身邊。”

好在佟豐年是個曉事兒的，當年他繼承了大多數的家産經商，也算是對不起弟弟。所以雖然他們全家也要搬遷，可并沒有麻煩弟弟府裏太多。

走了大概有半個月，終于朱紅色的城牆出現在視線裏。

大抵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整修，所以現在的北京城外，已經看不出戰火的痕跡。

“這就是瑜兒想要看的北京了。”

佟圖賴不知何時回到了自家車隊裏，掀開車簾子笑着對女兒說道。

“爺不用當值？”舒穆祿氏問道。

“太後看大家快要進城了，就讓我們都回來照顧自家。”

佟圖賴話語中透着對這位太後的尊敬和佩服。

婉瑜則是不以為然，兩世為人她自然知道，現在的孝莊太後不可能太純潔了。當然太後純潔不純潔與她無關，只是如今掌管大事的叔父攝政王和太後，會随時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湧來保全大局。

只要做犧牲的人不是他們家，也就不管她的事。

佟圖賴把婉瑜抱到馬上，對她指着京城的街道。

馬車慢慢入城，又走了好久。

“看到最盡頭的那處宅子了麽，那是明朝一個王爺的別院，瑜兒不是喜歡精致的房子麽，當時阿瑪就要了這個。”

婉瑜則是皺皺眉，這房子雖然漂亮，可離得親貴那邊太遠了，平日當做消遣的別院還可以，可要真當正院住，就有點差事了。

當然這不是她貪慕富貴，前世的佟家本就在前朝繁榮，若是因為她的一點改變斷了傳承幾百年的佟家，那就是罪過了。

她總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己，不管後人的生活，畢竟有權有勢比平民老百姓或者邊緣人物好太多了。

不過現在房子已經分好了，她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阿瑪，這院子看起來好大，比我們在盛京的家大多了。”

佟圖賴得意的一笑，憑他如今的地位，能在皇家和宗室之中搶到這處可心的宅子，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到了府門前，佟圖賴對着下車的舒穆祿氏投了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打馬上前，親自扶着老太太下車。

婉瑜則被兩個哥哥牽着，站在邊上等着瑪姆下車。

“額娘，您慢點。”

老夫人下車，被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攙扶着，看着這氣派的新宅子，頓時覺得心氣一順到底。當媳婦過來一起扶着她時，她覺得人生圓滿了。

超等公府的嫡出格格又怎樣，還不得乖乖的伺候她這旁系的宗室女？

舒穆祿氏多多少少的知道婆婆的心思，只是伺候婆婆本就是應該的。再說婆婆現在多大了，她才多大，比起被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大嫂，她已經很幸運了。

一路走來，婉瑜看着這明顯更像南方園林的府邸，雕梁畫棟的果然精致漂亮。只是這并不是前世佟家老宅，可她現在也沒有多說什麽，看來是佟家日後換了地方。

送老太太到了院子，看到陌生的端茶丫鬟，覺羅氏突然想起來，哈宜呼跟着豐年一起進京，早就不在她身邊了。

“這宅子大了看着就是敞亮。”老夫人看着全新的慈和院，三進的大房子比她原先住的好多了。

“額娘看可還缺什麽，媳婦這就派人出去采買？”

“東西倒是不缺，只是哈宜呼這一走，我覺得這院裏空空的。”

舒穆祿氏和佟圖賴對視一眼，大伯/大哥都已經進京安定下來了，額娘這是還要她的女兒繼續住在府裏。

想到這舒穆祿氏就不樂意了，本來瑜兒才是都統府正兒八經的大格格，可自從那哈宜呼來了之後，老太太就命全府人稱她為大格格。

然後她家瑜兒就成了不倫不類的小格格，雖然瑜兒傻乎乎的什麽都不懂，可她這個當額娘的得替女兒看好了。

佟圖賴雖然大喇喇的，可他卻是知道這一點的，瑜兒和貞娘是他的心頭肉，他自然舍不得她們受一丁點委屈，而且這事兒貞娘這做媳婦的不方便說。

“額娘，大哥幾年沒見侄女，想來也是想的緊。”

覺羅氏倒沒想用這事兒給二媳婦添堵，只是這三年下來，她習慣了有哈宜呼陪伴的日子。所以兒子這麽一說，她就愣在了那裏。

是啊，那可是豐年的小棉襖。

畢竟是生他養他的額娘，看到她那寂寞的樣子，佟圖賴也就心軟了。

夫妻一體，舒穆祿氏看到老太太這樣，就知道爺肯定會心軟。将心比心，若是譚泰哥哥這樣，她也會不忍心。

“額娘若是想念哈宜呼，就隔十天半個月的把她接到府裏住幾天。”

佟圖賴朝媳婦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還是貞娘想的周到，這樣哈宜呼不會搶了女兒的地位，額娘又能高高興興的，實在是太好了！

覺羅氏也覺得這主意不錯，現在不同于以前，大兒子生意也穩定了，哈宜呼也大了，若是貿然接過來，難保大兒子和哈宜呼會不痛快。

“瑪姆只喜歡哈宜呼姐姐，不喜歡瑜兒。”

婉瑜在一邊聽着，她倒是不在乎這大格格的名頭，畢竟誰真誰假別人一看就知道。

而且退一步講，她恨不得她的身份不是那麽起眼呢，如果哈宜呼占了大格格的名份，可以讓她免去入宮之苦，那她絕對一天三柱香的貢着她。

佟國綱和佟國維對視一眼，妹妹又來這一招，不過看着心裏癢癢的呢，好想捏一捏妹妹的臉。

雖然覺羅氏更喜歡哈宜呼，可她也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孫女。只是平日有哈宜呼專美于前，她就自然忽略了這個孫女。

當然這樣的結果也是婉瑜期待的，每日面對覺羅氏那不達眼底的慈愛笑意，她都覺得累，也不知道哈宜呼是怎麽忍下來的。再說若是跟瑪姆天天想着怎麽難為額娘，這讓她如何無心理障礙的兩邊讨好？

現在婉瑜這一聲，明顯緩和了房內怪異的氣氛。沒有第一選擇孫女的老太太，看到瓷娃娃般的婉瑜，那顆慈愛之心頓時溢了出來，把她抱在懷裏，心肝肉似的一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