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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言語直率,以及處處透露出的稚氣,又覺得是個妙人,而且也不知何時才能在相遇,頓時放下不快,“君子不奪人所好。”
江舟點點頭,抓了一把栗子給王二:“這個給你吃。”
這時,走出七八個統一身穿淺綠色荷葉邊的十四五歲妙齡少女手裏端着盤,盤裏放着幾色點心。
這幾個少女不似一般侍女,個個肌膚賽雪,手指纖細,臉上還帶着精細的妝,盈盈笑意。
很快她們給每個小桌子上擺上三色點心,而後又悄然退場,這時又有一波藍色羅裙的少女端着茶走了上來。
浩色閣的心思自然一目了然,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光也不過十五六歲到二十出頭這麽五六年光景。最盛時期也就是十□□的時候,至多再過幾年也是要年老色衰的,自然就又是一波新人上來。
而趁花魁大賽的時候正好可以把自己姑娘介紹出去,露個臉,若是被看中了自然就又是一筆好買賣。
江舟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糕,一口放進嘴裏,這浩色閣的點心賣相比外邊小攤做的精致的多,只是不知道口感怎麽樣。
“顧煜,你也吃一個,超好吃!”
剛吃完江舟就睜大了眼睛,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又夾了一個喂給顧煜,“不怎麽甜,涼涼的,而且裏面有桂花的味道。”
顧煜低頭咬過那糕,細細品嘗了幾口,“還不錯。”顧煜不怎麽喜歡吃甜的東西,而這點心不但不怎麽甜咬起來反而有點清涼,這個時節吃起來倒也爽口。
一旁的王二放下筷子,旁邊還擺着一疊剝好的栗子,聽到江舟和顧煜的對話轉了過來,“這是京城食為天的大廚做的點心,好像是叫水晶糕。”
“你吃過?”江舟好奇的問道。
王二點頭,對江舟很有耐心“我自幼住在京城,對京城的美食多少了解一些。”
“京城好吃的東西很多嗎?”江舟又問,神色好奇。
王二臉上帶些笑意,語氣帶着親昵,“自然,不僅好吃的多,好玩的好看的更是多了去了。”過了會看江舟一臉好奇便問道:“江舟沒去過京城嗎?”
江舟搖搖頭,“沒有,除了烏靈村,我沒去過別的地方。”
“也是,看江舟還年幼,大概家裏人不太放心你出遠門。”說着王二看向顧煜,“這位是你哥哥吧?”
一聽,江舟連忙搖頭,“不是,顧煜不是我哥哥。”
“那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了。”
江舟想了想:“恩,大概是這樣吧,不過比朋友還要更好更好更好!”
王二笑了笑看向顧煜,“在下王二。”心裏想着,這個江舟到也是個有趣的人,若是下次還能碰到真該好好聊聊。
顧煜朝王二點點頭,“顧煜。”
三人閑聊着時間過得很快,花魁大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夢回樓的主事錦娘一身華衣上臺,穿的是大紅色的花團錦繡樣式,人雖到中年但這樣穿着卻并不顯得豔俗,反而別有一番韻味。
錦娘年輕的時候雖不是花魁但也是夢回樓的頭牌,不少老主顧還是很捧場的,紛紛在臺上鼓掌。
“諸位,錦娘這廂有禮了。”那錦娘站在臺上微微服了個身,“今年這花魁大賽在浩色閣舉辦,如果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臺下的人都在聽着錦娘說話,偶爾有幾個相識的還捧場的鼓個掌。
錦娘笑着說:“這花魁大賽馬上也就要開始了,待會兒姑娘們上臺的時候還希望各位多多支持。這規則也很簡單,每個人手中的五朵花,可以贈給各位姑娘們,而哪位姑娘得到的分數高收到的花多就能奪魁!”
“那接下來就看姑娘們的表演了,這第一位就是□□閣的萱妃姑娘。”
說完錦娘就向臺下走去,這時樂器身響起,先是一陣冷冽的蕭聲,接着就是纏綿的古筝聲。
一道紅紗從上空緩緩滑落下來遮住衆人視線,而這時萱妃一手纏住白綢從上空随着樂器聲跳着舞緩緩落下。剛剛站穩,就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劃破紅紗,身着一身白衣的萱妃出現在衆人眼前,神色冷冽,令人驚豔。
萱妃并非古典美人,鼻子略挺,天庭飽滿,嘴唇豐厚,臉型不甚圓潤,帶着棱角,乍一看十分有氣勢的高傲美人。
随着蕭聲,萱妃的舞劍的動作越來越快,時不時挽起劍花,令人驚嘆,就好像是一個不出世的俠女,高貴清冷。
樂器結束,萱妃的動作也随機結束,臺上衆人響起如雷的贊聲。
江舟也是激動的鼓起掌來,還轉過身小聲的跟顧煜說道:“顧煜,你回去也這樣練劍給我看好不好?”
顧煜捏捏他的臉也不說話。
江舟心裏暗暗想着一定要讓顧煜也這麽練劍給他看。
接下就是如夢樓的思斯上唱,同樣的伴着古筝聲,思斯吹着胡笳出場。
吹得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一曲完畢在座的不少人都神傷不已,更甚着有幾個書生都淚流滿面。
江舟卻是聽不懂,只是覺得吹得很好聽。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上臺表演,唱曲,跳舞,彈琴,甚至還有當場表演書法的。不過反應都不如剛開始萱妃舞劍時激動。
到了最後的時候,江舟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原來花魁大賽也就是這樣啊。”
不過這時臺上出場的人讓江舟眼前一亮,是剛剛送他香袋的那個瑜珏。
瑜珏身着異域服飾,蒙着面色,露出平坦結實的一截雪白細腰,下身則是一條寬松的紗褲,若隐若現的雪白肌膚讓人鼻血噴張,腳踝處還帶着金燦燦的鈴铛,每一個小動作都引得鈴铛作響,也未穿鞋,□□着一雙小巧玲珑的玉足。
臺下的看的人都是驚訝不已。
這時,從兩邊吹起了一陣一陣的煙霧遮擋住瑜珏的身影,而瑜珏則伴着樂器生翩翩起舞。
這時的瑜珏身體軟的像條蛇一樣,做出各種讓人驚嘆的動作。
直到結束,衆人都沉浸在其中,直到江舟站了起來鼓掌衆人才回過神似得跟着鼓掌,掌聲震耳欲聾,和萱妃相比豪不遜色。
瑜珏退場,錦娘就跟着上來了,這次換了一身嫩黃色的衣服,依舊是一福身:“這屆的花魁大賽不知諸位是否還滿意?心裏的花魁又是哪位姑娘?不過請諸位放心,這花魁大賽的結果馬上揭曉。”
說着,剛才端着點心上來的幾個綠衣姑走到每個位置身旁。
“接下來,就請姑娘們帶着各位去休息一下。如果手中鮮花還未贈出的話現在還有機會。一個時辰後花魁大賽的結果将會揭曉。”
錦娘語畢就轉身下臺了。
衆人則由姑娘們領着上別處休息去了。
站在江舟身邊的是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還未完全張開,一臉青澀。同樣,顧煜身旁的也是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看了顧煜一眼,完全羞紅了臉。
兩人向江舟顧煜行禮,道:“公子,請這邊走。”
江舟站了起來,手裏還捏着那五朵花,“這花要怎麽送出去?”
小姑娘指着臺前是個盒子,“公子若是喜歡那個姑娘只需把花投入寫有那個姑娘名字的盒子裏即可。”
江舟點點頭,走到盒子前,卻是猶豫了好久,今天看到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實在是難以割舍,每一個都很漂亮啊!
猶豫了半天,江舟在前面三個盒子裏都投了花,剩下兩朵都給了瑜珏,投完又問:“顧煜,你要投給誰?”
顧煜直接就把那五朵花随便放入一個盒子。
不少人看到了一臉驚訝,畢竟分發給每個人五朵花就是因為怕客人難以取舍,多給幾朵花也不至于難以決定。再則,這也避免姑娘們收到花的數量懸殊過大,到時候面上無光。
投好花,兩人跟着小姑娘走向一個臨時隔開的小隔間。
推開窗戶,外面就是燈火璀璨的揚州河。
天色不早,河邊的小販都在陸陸續續收攤了,只有揚州河上還有這不少花船在游蕩,隔得老遠也能聽見從船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和唱小曲彈琴的聲音。
江舟看着窗外的揚州河對着顧煜說:“顧煜,你想劃船嗎?”
顧煜故作思考,半天也不說話,江舟卻是等不急了,道:“顧煜我們去劃船吧。”
顧煜笑了笑,“好。”
江舟卻又陷進顧煜的微笑裏,好半天才說:“顧煜,你一笑我心就砰砰跳個不停。”
顧煜一聽樂了捏捏江舟的臉,“你心不跳就死了。”
江舟一看顧煜又笑了頓時把持不住,把頭埋進顧煜懷裏,“你別笑了別笑了!”
顧煜還是樂,也不再說話反手抱住江舟。
兩個小姑娘也已經退下,過了會端了幾個菜上來。
一個晚上沒吃,江舟自然是餓得不行,只好戀戀不舍的從顧煜懷裏爬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還一個勁得望顧煜碗裏夾菜,吃的時候更是盯着顧煜看,心裏想着,真可謂秀色可餐。
顧煜被他盯得不耐煩了,夾了塊肉給江舟,“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卻意蘊
酒足飯飽後,江舟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不想動彈,“顧煜,我們回去吧好困。”
顧煜道:“那走吧。”
那兩位小姑娘有些着急了連忙說:“二位公子,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
江舟揉揉眼睛,“我想睡了。”
小姑娘想了想說:“樓上有房間,公子要不要去樓上休息一下。”
江舟點點頭:“好吧。”
跟着兩位小姑娘,兩人來到樓上的房間,小姑娘點上燈就退了出去:“公子好好休息。”
江舟一進房就直奔床上而去,拿腳把鞋蹬了衣服也沒脫就睡了。
顧煜卻是不困替江舟蓋好被子,在床邊席地而坐,打起坐來。
估摸着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公子,奪魁的是浩色閣的瑜珏姑娘。”語氣裏帶着遮掩不住的高興。
顧煜道:“恩,退下吧。”
門外的小姑娘又問:“公子不下樓去看看嗎?”方才見這兩位公子把花投給了瑜珏姑娘還以為他們喜歡瑜珏姑娘呢。
轉頭看看還在熟睡的江舟,顧煜說:“不必了。”
門外的小姑娘只好退下,語氣有些沮喪:“那好吧,夜深了,公子好好休息。”還以為能再見一面那個好看的男人。
走到窗邊,現在連揚州河上的花船都少了不少,已經月上中天了。
熄了燈,顧煜脫了鞋和衣在江舟身邊睡下。
天色微亮,江舟就起來了,昨夜睡得早自然也起的早。
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還在睡的顧煜,江舟就翻過身整個人趴在顧煜身上。
在江舟坐起來的時候顧煜就已經醒了,任由江舟趴在自己身上:“要起來了嗎?”
江舟搖搖頭抱住顧煜,“在等一下。”
顧煜笑了笑不說話。
過了會,江舟才顧煜身上爬了起來,兩人這才起床穿鞋準備走人,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昨天那個小姑娘坐在門口睡着了。
于是江舟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還轉頭示意顧煜小聲些。
從夢回樓出來時外面天色大亮,不少小販已經出來擺攤,在周圍支幾個桌子,賣豆漿油條的,賣豆花粉絲的,賣煎果的,每個攤位都圍着不少人。偶爾有幾個幹脆在還有幾個農夫挑着新鮮的青菜走到路旁擺起小攤來。
聞着香味江舟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指了指豆花粉絲的攤子對顧煜說:“我們吃這個?”
顧煜點頭,滿目縱容。
江舟已經習慣顧煜的寡言少語也不在意,沖着被人群圍住的店家喊了句:“老板,來兩碗豆花粉絲。”
馬上,從人群就聽到了店家的回複:“客官要甜的還是要鹹的?。”
“一碗甜的一碗鹹的!鹹的不放香菜。”顧煜不吃香菜。
說完江舟看向顧煜問道:“甜的給我,鹹的給你。”
顧煜這才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我去買幾個煎包。”
江舟點點頭,“好。”
不一會兩碗熱騰騰的豆花粉絲的就送上桌了,正好顧煜也買好煎包回來了。
兩人吃完豆花粉絲,付過錢了就向這客棧走去。
一路上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集市也越來越熱鬧,江舟心情也是很好,走路都不安生。
“啊!對了,昨天是誰得了花魁啊?”蹦跶了一會江舟才想起問一句。
顧煜跟在江舟後面看着他,過了會道:“瑜珏。”
江舟高興的笑了起來,“其實她跳的舞挺好看的。”剛說江舟就突然轉過身,一臉狡猾:“顧煜,你什麽時候舞劍給我看?”
顧煜用力捏捏了江舟的臉,“你早上起得來就有的看了。”
江舟糾結的搖搖頭:“你就不能晚點起嗎?”
顧煜搖頭:“不能。”
江舟頓時惡膽相向,也用力捏了下顧煜的臉就施展輕功跑了。
江舟這麽些年,別的武功一點不會就輕功練得不錯。
顧煜失笑,慢慢走了會才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到了客棧的時候,就看見江舟站在門口和一個小男孩在說話。
“你怎麽找到這來了?”江舟看着眼前這個小男孩,比那日整潔了不少,衣服雖然都是補丁但好歹還是幹幹淨淨的。
那小男孩把手裏的一束花和一些新鮮的蔬菜往江舟懷裏一塞:“我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的。喏!給你的。”剛說完就低着頭往外跑,一個不小心就撞到顧煜,剛要摔倒就被顧煜扶住,“你來做什麽?”
“沒...沒....沒什..什麽。”小男孩擡頭一看是顧煜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
小男孩第一次鼓足膽子偷錢就被抓個正着,而這個人就是顧煜,所以對顧煜很是懼怕。顧煜長得自然是跟兇神惡煞沾不上邊,甚至可以說是翩翩美少年,但整個人站在那裏就算不說話,渾身也會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令人膽寒。
顧煜皺皺眉放開那個小男孩。
“顧煜!我比你早回來!”江舟一看顧煜就趕忙邀功,看到在那裏發抖的小男孩才連忙說道:“他是來送東西給我們的。他說他妹妹已經好很多了,很謝謝我們。”
小男孩此時也已經緩了過來:“是,我是來謝謝恩公的。”
顧煜這才松開了眉頭,“恩。”
江舟向小男孩問道:“你吃了嗎?我請你吃好吃的?”
小男孩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過了,我要回去照顧我妹妹了。”
江舟只好作罷,“那你快回去吧,如果錢不夠就再來找我。”
小男孩這次更是不好意思,急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上次給我的錢還有很多很多,夠我和我妹妹活好幾年。”
“什麽什麽意思?”江舟一臉不解。
小男孩不知道怎麽解釋,在原地幹着急,結結巴巴的說:“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要錢的!”
“我知道啊!來給我送東西的。”江舟搖搖懷裏的花和菜。
小男孩點點頭放下心來:“你知道就好,那我回去了,拜拜。”
江舟擺擺手,跟跑遠的小男孩告別:“拜拜。”
“你看!”江舟把小男孩送來的花拿給顧煜看:“漂亮吧!”
顧煜點點頭,“挺好看的。”
“那把它擺在我們房間吧!欸!糟了!”
顧煜問道:“什麽糟了?”
江舟撓撓頭:“忘了問他叫什麽名字。”
兩人剛擡腳走進客棧就聽到後頭有人在喊:“少主!”
顧煜回頭,只見一個老者佝偻着腰讨好的看着他。
“二位,昨日的花魁大賽如何?”
原來請帖是這人送的。
江舟反問道:“你是誰?”
那老者看了眼江舟笑眯眯的說:“這位就是,江舟小公子吧。”
江舟更是好奇了:“你怎麽知道?”
那老者道:“七爺給寫了信來說少主和小公子要來,叫我好生招待着。”
江舟一聽來了興趣:“七爺?阿七嗎?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是江舟他是顧煜?”
那老者神色自豪:“老頭子雖然老眼昏花,但是認人的本事卻是不會錯的。”
江舟點點頭,顧煜問道:“你是十裏的人?”
老者點頭,“十裏當鋪的錢前淺。少莊主移步說話?”
話音剛落江舟就笑了出來:“你的名字真好笑。”
顧煜卻是面不改色,道:“好。”
錢前淺也不在意,朝後面揮揮手,兩輛轎子就出現了。
錢前淺先是要送顧煜入較卻見顧煜先是看着江舟進了轎子方才入轎。
雖然從七爺信中得知少主對小公子甚是關照,不過親眼看到才覺得何止是關照。也不知這小公子什麽來歷。
于是錢前淺懷着好奇将兩人帶回了十裏當鋪。
轎子剛停不等到下人來接江舟就走了出來,正好對上剛下轎的顧煜。
江舟走上前去,牽起顧煜的手。
錢前淺走到前頭去帶路,“少主,這裏就是十裏當鋪。”
顧煜向四周看了看,這街熱鬧的很,想必這當鋪的生意不差。
剛進門就看到一個落魄的書生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嘴裏還在嘟嚷着:“不關門誰知道你休沒休息。”
随着錢前淺走進十裏當鋪才發現了裏面大得很,有三四個臺,每個櫃臺後面都站着個人,看到錢前淺走了進來彎腰齊聲道:“掌櫃的!”
錢前淺很是滿意,點點頭:“這位就是少主了!”
顧煜環視了一眼說道:“顧煜。”
那幾人也是很懂規矩的:“少主好!”
錢前淺對着顧煜笑笑,彎腰恭敬道:“少主請跟我來,這幾年店裏的賬目需要你過目。” 說着引着顧煜往內堂走去。
顧煜卻是擺擺手:“不必了,我來看看罷了。”說完往江舟那裏看去。
才一會功夫江舟就溜進櫃臺裏面,站在裏面,居高臨下朝顧煜看去,“顧煜!”
顧煜沒理他,對着錢前淺又說了幾句:“你原本怎麽做的就繼續這麽做。”
話剛說完,幾人從門外走來。
為首的是個年輕男子,一席華衣,面容堪稱絕色,一雙桃花眼十分招人喜歡,嘴角總是噙着笑。
那年輕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個十七八歲的文靜少年,眉清目秀的很。
還有一位就是身穿棉服的老人,頭發花白,雙手窩在懷裏,佝偻着腰,臉上笑笑的,看着挺和善,但是看得挺怪異的,夏天剛過,天氣也不算涼,怎麽就穿起來棉衣,也不見熱的難受。
錢前淺看到那年輕男子,先是有些驚訝很快又反應過來,懶懶散散的彎了個腰做個輯:“管掌櫃好。”
那管掌櫃到是不怎麽在意,揮揮手:“我是來找少主的。”說完就看向了顧煜,“最後一次見你,你才這麽點大。”管掌櫃在空中比了比,“你那時候大概也就四五歲吧,估計都記不清了。”
顧煜先是一怔想了想說:“在煙雨島的時候。”說完頓了一下:“你和那時候并沒有改變。”
聽完那管掌櫃到是愣了,過了會笑笑道:“早年聽聞你早慧,我以為是誇大其詞,今日一見,到是真的了。”
“小時候的顧煜是不是很好看?”從櫃臺下來的江舟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的問道。
那管掌櫃看向江舟,看了好久才說:“你就是江舟吧。”
江舟點點頭,“原來我這麽出名。”
管掌櫃笑笑:“你出不出名我不知道,但是小時候的顧煜到是真漂亮!”
江舟頓時兩眼放光,“什麽樣子啊?”
顧煜走上前來,捏捏江舟的臉,“反正沒你小時候可愛。”
江舟被捏着臉,口齒不清的說:“那當然,你小時候肯定也是冷着一張臉。”
管掌櫃失笑:“這倒是說的沒錯!顧煜小時候美則美矣但老是板着張臉,不愛哭也不愛笑的。”
江舟一臉了解的點點頭。
顧煜不理他,轉過頭問管掌櫃:“你來找我什麽事?”
管掌櫃看了眼錢前淺,道:“請少主換個地方說話。”
顧煜看向江舟,見江舟點點頭,道:“好。”
錢前淺雖然不滿但管掌櫃比他大,所以他也不好說些什麽,只得恭送顧煜一行人離開。
顧煜衆人走到門外就看到三頂轎子在門口候着,管掌櫃先是請顧煜和江舟上了轎子自己才上轎。那棉衣老人依舊佝偻着腰跟在轎子旁,而那文靜少年到是不知去哪了。
轎夫穩穩當當的擡起轎子,朝着十裏客棧走去。
過了會,轎子就落地了,顧煜從轎中走了出來,就看見江舟早已跑進店裏去了,管掌櫃笑吟吟的站在門口候着他。
“少主請。”
顧煜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見江舟在裏面叫道:“顧煜!快來!”
顧煜面色一緊腳底生風一瞬間人就在客棧裏了。
江舟看着面前不懷好意的衆人,紫色的衣服,白色的花紋,黑色紫紋的靴子。這不就是前幾日剛和顧煜大打出手的那個極樂門的人嗎?!
細細一看,為首的人倒不是那個二師兄了,而是一個氣質溫和的青年,二師兄并不在,再一看,陳良平也不在。
極樂門的衆人看到江舟也是大吃一驚,看到那日那個青年不在頓時放下心來,忽然又聽到江舟開始叫喊心頓時又提了上去。
氣質溫和青年說了句:“稍安勿躁。”
極樂門的衆人頓時又安下心來,畢竟是大師兄在這呢。
顧煜來到江舟身邊,看到江舟完好無缺放下心來,又看到眼前這些人,頓時明白過來。
管掌櫃也走了過來,看着有些凝固的氣氛向江舟問道:“怎麽了?”
江舟看了看極樂門的人又看看顧煜,道:“前幾天在街上打了一架。”
管掌櫃挑眉,有些驚訝。
“管掌櫃,這兩位是你的客人?”那溫和青年沖着管掌櫃問道。
管掌櫃不否認也不承認,對着溫和青年道:“好久不見。”說完就側過身對着顧煜和江舟介紹道:“這位是極樂門掌門的親傳弟子,卻意蘊。”
江舟把臉一扭,不肯打招呼,而顧煜聽完也沒有什麽反應,氣氛有些尴尬,極樂門的弟子有些生氣,卻被卻意蘊安撫下來,“無妨。”
管掌櫃的一雙桃花眼笑彎了:“我家少主脾氣耿直,多有得罪。”
聞言卻意蘊大吃一驚,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之前的事我以知曉,我應該代二師兄向那位小公子道歉才是。”
江舟見點到自己,這才不大情願的說:“勉勉強強原諒他吧。”說完就拉拉顧煜的袖子讓他低下頭,小小聲的說“我們都不理他們。”
卻意蘊和管掌櫃內功深厚聽力出衆,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但還是裝作沒聽到。
卻意蘊點點頭笑吟吟的道:“還不知二位貴姓。”
管掌櫃道:“這位是我家少主,顧煜。那位小公子,江舟。”
卻意蘊點點頭拿出一個令牌贈給江舟:“上次的事多有得罪,這令牌就當個禮物好了。”
江舟到也不客氣接過令牌看了看又還給了卻意蘊:“還你。”
原本以為江舟接過令牌是收了這禮物,到是沒想到江舟看了看又送了回來,卻意蘊感到不解:“小公子覺得不滿意?”
江舟點點頭:直言道“不好看。”
卻意蘊一愣到是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小娃娃不知道這令牌的用處怎敢嫌棄它來。”
江舟擡頭一看,只見上次那個陳良平從樓上慢慢的走了下來。
極樂門的弟子見到陳師叔,齊聲道:“師叔!”
管掌櫃朝那老頭點點頭,有禮道:“陳師叔。”
那老頭應道:“管掌櫃好久不見啊。”說完就把視線轉向顧煜看了好久,才看向江舟:“這令牌乃是我極樂門的信物,你将來若是有事相求,拿出令牌極樂門定會幫你完成。”
江舟想了想:“那你還是給我吧。”
卻意蘊失笑,要把令牌再交給江舟。
“不必。”
江舟剛要伸手去接就被顧煜攔下。
江舟望向顧煜,顧煜捏捏江舟的臉:“乖。”
那陳良平重重哼了一聲,揮揮手把卻意蘊手裏的令牌拿走,“走。”
卻意蘊只好沖着江舟抱歉一笑,跟着陳良平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外公
極樂門的人走了,管掌櫃領着江舟和顧煜向後院走去。
江舟好奇的問道:“極樂門的人也住在這嗎?”
管掌櫃點點頭,“不止極樂門的人,最近來揚州的江湖人士都住在這裏。”
江舟問道:“為什麽?花魁大賽嗎?”
管掌櫃還未回答就聽見顧煜說:“龛月山莊的老莊主八十大壽。”
“沒錯。”管掌櫃點點頭,又問:“少主去嗎?”
顧煜道:“去。”
江舟覺得龛月山莊聽着有點耳熟,想了好久才想了起來,之前在說書人口裏聽過這個名字。
“那個望月莊主是不是很漂亮?”
顧煜想了想最後一次見的望月的時候,道:“恩。”
江舟又問:“你見過?”
顧煜想了想說:“老莊主是我外公。”
江舟頓時愣住了,管掌櫃也是大吃一驚。
過了會江舟回過神來,問道:“那怎麽都沒聽你說過?”
顧煜道:“我也是剛知道。”
管掌櫃把兩人送到後院的一個裏另建的小院子裏,“少主先行休息,我先下去,晚點再過來。”
說完管掌櫃就離開了,過了會來了個小厮送來了飯來。
江舟和顧煜吃過飯後又洗漱一番就準備休息了。
天一亮,江舟翻個身,身邊空無一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穿上鞋就走到窗邊,打開一看。
果然,顧煜正站在院子裏練武。
過了會,管掌櫃帶着昨天那個少年走了過來,等到顧煜練完武才走上前去,說了些什麽。
江舟轉過身穿了件衣服就一溜煙跑了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顧煜捏捏江舟的臉:“也不穿好衣服。”
江舟笑笑也不在意:“你們在說什麽?”
管掌櫃道:“明日就是老莊主的大壽了,我讓木子帶你們去。”
江舟看了看眼前這個跟他一般大的少年,向管掌櫃問道:“你不帶我們去嗎?”
管掌櫃道:“不,我明天另外有些事。”
江舟只好同意,對着那個叫木子的少年問候道:“我叫江舟。”
木子笑得十分腼腆,“我叫李木子!”
李木子奉命送顧煜和江舟來參加龛月山莊老莊主的八十大壽,一大早就起來,先是把管先生準備好的壽禮拿出來放好又去敲門叫江舟起床。
顧煜是不用叫了,顧煜一早就起來練劍了,估計馬上就要好了。
李木子剛走到門口擡手準備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咚——”的一聲。
“扣扣——”李木子敲敲門:“起床啦。”
過了會裏面還是沒有動靜,李木子準備再敲一次,剛擡手,門就打開了。
江舟圓潤的小臉皺成一團,手扶在腰那裏,還穿着睡衣,光着腳,看清來人,又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過了會又把門打開:“什麽事?”
李木子也不生氣,“沒什麽了,叫你起床,等下要去祝壽練了。”說完,李木子摸摸鼻子,就笑嘻嘻的走了。
李木子人雖和江舟一般大,但向來文靜,脾氣也好,且有着一顆大哥哥的心,看着江舟個子小,人也生得可愛,性格也像個小孩,就覺得江舟是個小孩子,再加上從小嬌生慣養的,脾氣大點也是正常的,只把江舟當成個小弟弟。
江舟一早起來卻是很不高興,客棧的床小,他摸不到顧煜就翻了幾個身,結果就從床上摔了下來,有聽見有人敲門,原本不打算理會,想了想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去開門,看到是李木子,就把門關了,過了會才打開,問什麽事。
摔下來的時候把腰給扭到了,穿衣服動作一大,腰就疼,江舟索性不穿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得有睡了過去。
醒來的的時候,就看到顧煜正在看他的腰。
見江舟醒了,顧煜問道:“怎麽弄的?”
江舟頓時覺得無限委屈,勾住顧煜脖子,“摔啦!從床上摔下來了,可疼了!”
顧煜捏捏他的臉,“來,我給你看看。”
江舟順從的趴在顧煜膝蓋上,把衣服撩起來,露出雪白的腰肢。顧煜的微涼的手剛碰上江舟就哈哈大笑起來,兩腳在那拍個不停。
“顧煜,癢,哈哈,好癢。”
顧煜不理會,掌心暗暗蓄力,過了會江舟就覺得腰間熱熱的,剛剛發痛的地方已經不怎麽痛了。
顧煜收手,給江舟把衣服蓋好,道:“好了,去穿衣服吧。”
江舟卻是賴着不肯起來,翻了個身,背躺在顧煜的膝蓋上,“你幫我穿。”
顧煜不答應也沒搖頭,只是把江舟抱了起來,拿過衣服幫他穿上。
江舟撇撇嘴,“顧煜,你越大話越少!”也越兇,當然後半句是不敢說的,顧煜雖然不會對他發火,但是只要顧煜一盯着他,他就容易怕了。
穿好衣服,江舟才從床上爬起來,跑到鏡子前看好不好看,今天要去祝壽,管掌櫃特意準備了新衣服。
“走吧。”顧煜看江舟都準備好了,說道。
走到門口,江舟發現有好幾輛馬車都在門口等着。
馬車上的李木子看到顧煜他們連忙揮手道:“少主。”
顧煜看向李木子,點點頭,牽着江舟走了過去。
“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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